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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學典論 (No. 2602_ 無隱道費撰 ) in Vol. 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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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結網也。當知終日結網之爲獲魚焉。竟
夜求覺心之爲修三觀焉。夫謂之眞學佛
矣。蘇長公曰。佛者曰。戒生定。定生慧。慧
獨不生定乎。伶玄有言。慧則通。通則流。是
焉知眞慧哉。醉而狂。醒而止。慧之生定。通
之不流也審矣。故夫有目而自行。則褰裳
疾行常得大通。無目而隨人。則車輪曳踵
仆坑穽。慧之生定速于定之生慧也。
蘇氏乎。其可謂深於吾道者矣。又南華
籍中曰。古之治道者以恬養知。生而無以
知爲也。謂之以知養恬。知與恬交相養而
知理出其性。希逸解曰。釋氏有曰。戒生定。
定生慧。却未説慧能生定也。夫南華之時
貝葉未來於中國。夫奚副墨洛誦之孫之聞
乎。希逸雖讀佛書不達佛理。其言甚亡
謂。吾弗取焉。於是余復竊念。釋氏未辨
内外頓漸之淄澠。而浪語道者。猶之不至
于老莊之疆場。而況乎佛教哉。且夫若中
華儒者日本神覡。未嘗有習嗒坐者。以故
世人視其財撓膕。則概而爲浮屠氏。不知
於西天外道比比皆習定焉。其苦行斷惑區
以別矣。今夫靡薄禪者未嘗聞愚夫觀察攀
縁如來禪等佛説。師徒相尚攻毄淡者。孰
不墮一于彼乎。然而是之弗寤。訑訑自以。
得大仙之道。是亦不學之過耳。余嘗欲暴
其所憤。而資之十數年。今也茲書成。乃
爲率由舊章。匡飾異俗。庶幾俾學者易轍
而走。奈何爾輩尚猶以可爲不。謂廢禪那
者與。夫正邪同門。是非同類。正人毀
邪人。邪人亦毀正人。苟非具知見者。惡能
辨其端倪哉。昔者宋人藏燕石。周客覩之
胡盧而笑。宋人藏愈固守愈謹。夫匪宋人
而放龜玉以&T072388;礫石。莫能知珠也。今學者
邪而師正亦猶是也。學者挾一曲解來
於師。師其非而詢之。學者不肯。茲益
執解以高人。豈學者而舍正道以貴邪道。
弗知道也。陵陽三獻楚王璞玉。楚王怒而
刖其足。夫匪楚王而惡玢豳文璘。莫能辨
玉也。今師">衷而學者亦猶是也。師
示以大教學者不喜。爲其違己解復
謗。豈學者而醜微妙了義。弗識義也。
夫若是則道之以智入者明矣。苟棄智求
道則雖聖人猶若困焉。嗟乎學者藏者。吾
之笑者。果燕石與。果璠璵與。吾之獻者。學者
者。果璞玉與。果碔砆與。其必千里之外
百世之下。有智者而知之而已矣
心學典論卷之一


心學典論卷之二
  加賀實性禪院釋道費無隱著
  性修第五
一切衆生悉有佛性。而未假縁修。是以弗
能顯諸功徳。譬如琴瑟箜篌雖有妙音。若
無妙指終不能發。是故彼獦獠狗子之未
修顯也。其謂之無佛性可。修則可必得也。
其謂之有佛性可。有佛性與無佛性。修及
不修。其間弗克以寸矣。所謂涅槃醍醐之
味。其於是焉在乎。然世之幺&T060908;緇侶。未研
究諸佛奧教。或者道。衆生固已有佛性。即今
詎不放光邪。或者道。衆生即今無佛性。又
何以修爲。此其一人如破琴以求音者。其
一人若膠柱而調瑟者。均之未知其取音
之方者矣。夫春夏秋冬天之道也。種耘收
藏地之道也。志學。而立。不惑。知命。耳順。從
心。聖人之道也。處胎。初生。出家。學道。成菩
提。轉法輪。入涅槃。佛之道也。他萬物遲速
衰序。莫不皆然也。故孟春行冬令。則水潦
爲敗。雪霜大首種不入。於耘日欲收藏
不可獲焉。於志學之年講從心之道爲愚
儒。在初生之時求涅槃之益名無聞比丘
也。夫若斯則學者之所以有過也。無他故
焉。不達於性與修之理也。所以不達於
性與修之理也。無他故焉。不務其學也。
然離其過有道。達理斯離其過矣。達理
有道。務其學斯達理矣。務其學有道。搜
經典擇權實也已矣。二三子曰。性修之學
術已聞命矣。敢問。佛性亦或具不善有。諸
對曰。然有之。今請嘗試説之乎。有人於此。
鑄一斤之鐵以造如意。若造劍。茲乃如意
之相可愛。而劍之相可畏矣。然鐵之性固
具二用。是故人或造如意。則鐵從而見其
愛相。人或造劍。則鐵從而見其畏相。若使
鐵之性不具二用。則彼獨成愛而不能成
畏。方其將造劍時也。拒之不受。然世未
嘗見如之之怪故知。鐵之性固具二用。是
以能成二器矣。又曰。如意與劍冶工所爲。
而鐵不與焉。故其鐵之未成二器也。人視
之不愛不畏。鐵誠黒金。頑鈍乎無二相也。
如爾彼性之與相。較然而異。不可雜糅矣。
雖然一斤鐵之作劍時。劍重十六兩。易
劍作如意時。如意重亦十六兩。是三者
未始増減可緇銖。如爾彼相之與性依然爲
一。誰分封疆矣。斯乃法性縁起。融通相攝
妙義罔極。如法性佛性亦然。一性平等頓
超思議矣。是以彼取捨善惡。異同性相者。
如弗墮諸斷見。則墮諸常見。此所謂差若
毫釐謬以千里者也。二三子復曰。佛性具
不善者既得委聞法喩矣。敢問。何經文明
之。曰。楞伽説。大慧善不善者。謂八識。何
等爲八。謂如來藏名識藏心。意・意識及五
識身。非外道所説。大慧五識身者。心意意
識倶善不善相。展轉變壞。相續流注。不壞身
生亦生亦滅。不覺自心現。次第滅餘識生。
形相差別攝受。意識五識倶相應生。刹那時
不住名爲刹那。大慧刹那者名識藏。如來
藏意倶生識習氣刹那。無漏習氣非刹那。
非凡愚所覺。計著刹那論故。不覺一切
法刹那非刹那。以斷見壞無爲法。又曰。大
慧轉識藏識眞相若異者。藏識非因。若不
異者。轉識滅スルトキ藏識亦應滅。而自眞相實不
滅。是故大慧非自眞相識滅。但業相滅。若
自眞相滅者。藏識則滅。大慧藏識滅者。不
異外道斷見論議。大慧彼諸外道作如是
論。謂攝受境界滅。識流注亦滅。若識流注滅
者。無始流注應斷。此於經中前後取文便
今義。心學之士不可弗寘耳矣。二三子曰。
旨哉言乎。敢問。孟子之言性。曰。人之性善。
苟子之言性。曰。人之性惡。二子詆讕正義
惡乎歸。對曰。儒者之學漫乎性命。而其説
多邪僻焉二氏雖曰俊才。爲其出于先秦
而不聞佛教故。徒認情爲性。所以如枘鑿
不相内也。案孟氏道。性善言必稱堯舜。荀
氏道。孟氏之學者其性善。曰。是不然。是
不及知人之性。而不察乎人之性僞之分
者也。凡性者天之就也。不可學。不可事。禮
義者聖人之所生也。人人所學而能。所事
而成者也。不可學不可事而在人者。謂
之性。可學而能可事而成之在人者。謂之
僞。是性僞之分也。今考之。荀氏稍多諸孟
。其分性之與僞也。雖然審彼言天之
就也者。此猶於堯桀之所不可以移焉耳。
即亦以氣質爲性者也。非吾所謂性也。夫
氣質之於人也。其相微細。古以降。俾多
少賢聖認以爲性矣。楞伽所説流注生滅。楞
嚴所謂内守幽間。猶爲分別影事者是已。
夫是以荀氏言性。與孟氏言性。淺之則共
通也。深之則共塞也。曰。曷謂其通邪。曰。
夫人性雅可以能爲善焉。是故聖人常誨人。
以使弗害其仁義忠孝之心。由越人見自
當生者能使之起。孟氏之言即近之矣。而
人性雖善乎。或亦可以能爲不善焉。是故
聖人恒誨人。以使小心齊遬弗敢縱逸。由
王良執靶把鞿以御駻突。荀氏之言即近
之矣。如此則二氏之言皆道也。曰。曷謂其
塞邪。曰。二氏所言雖有如氷炭。同是謂
性以爲凝然一物。戻於正理之甚矣。今當
委辨孟子。荀氏宜以准知焉。夫人始生。而
呱呱嬬嬬然已。見五相不具。比過半歳。覺
母就乳。漸至二三歳。識父孩笑唲嘔。又漸
至五六歳。識親疎好惡。至其志學之歳。方
始媺惡之氣質見焉。省矣。人心之有善不善。
皆自幼至長。情竇數穿習乎物之所生。苟
其物之習而生者乎。無力如交蘆。無眞實
如剥芭蕉。其無乃不爲性乎。見孟子告子
篇曰。子能順&T066960;柳之性。而以爲桮棬乎。將
戕賊&T066960;柳。而後以爲桮棬也。如將戕賊而
以爲桮棬。則亦戕賊人而以爲仁義與。率
天下之人而禍仁義者。必子之言。費曰。
&T066960;柳爲桮棬也。誠不戕賊而以爲。如是於
彼杻械。亦豈戕賊之以爲哉。人之爲仁義
也。誠不戕賊而以爲。如是於彼不仁。亦庸
知其非不戕賊之以爲乎。故&T066960;柳但能從
人工。而以成桮棬杻械也。桮棬杻械非是
&T066960;柳之性也。人但能待前縁而以成仁
不仁也。仁不仁非是謂人之性也。孟子曰。
水信無分於東西。無分於上下乎。人之性
之善也。猶水之就下也。人無有不善。水無
有不下。費曰。物理何甞一焉。如以人所要
況於人所要。則俾荀子亦將言。曰。人
之性之不善也。猶火之逢涌就上也。猶生
薑之不變辣也。猶苦瓠之兼根苦也。人無
有善。火無有不上。若然者二子之抗衡
毋戻止也。孟子曰。今夫水搏而躍之可使
過顙激而行之可使在山。是豈水之性哉。
其勢則然也。人之可使爲不仁。其性亦猶
是也。費曰。水信然也。有搏之過顙。有激之
在山。是亦非水之性而何。假令非是水之
性則有搏之。其硠硠磕磕不過顙也。由礧
石然。故水性固無性。夫惟無性。是以莫不
能從上下而曼羡流行也。而彼其有難易之
勢者。地形使然也。如其除地形。則水非自
好下而惡上也。孟子又曰。矢人豈不仁於函
人哉。矢人惟恐不傷人。函人惟恐傷人。巫
匠亦然。故術不可不愼也。於此滋驗知。是
情習而非性也。何者性若定善乎。奈何爲矢
矣性若定惡乎。奈何爲函矣。是亦矛盾之
匹也。故夫堯舜禹湯之所以爲堯舜禹湯
者。爲函之久者也。桀紂盜跖之所以爲桀
紂盜跖者。爲矢之久者也。夫其久爲而弗
已則似性也。於是乎。二子遂認立善惡之
見耳矣。且也天下之人惡能得其一概焉。
極善者有之。極惡者有之。半善半惡者有
之。先善後惡者有之。先惡後善者有之。若
此人類區別變易蔑有定質也。若其爲之
固執。則與夫視畫馬牛爭其皇駁駁犖者。
何以異哉。是故天下之人。其爲善者。其
爲不善者。其爲堯舜禹湯桀紂盜跖者。一
馬一牛靡非共畫工變作也。而畫既爲虚
相。有何玄黄之云乎哉。二三子曰。然則何如
斯可謂儒釋性修之岐路矣。對曰。前之所
述楞伽之説已具焉。如益妙之。則法華曰。諸
佛兩足尊。知法常無性。佛種從縁起。是故
説一乘。解曰。實相常住無自他性。悟之則
正覺起。迷之則衆生起。衆生正覺唯縁之從。
譬如大池水象入則濁珠入則清。清濁同因
珠象之爲。水合常住。濁合衆生。清合正覺。
珠象合縁。其義炳如也。經曰。是法住法位。
世間相常住。解曰。衆生正覺一如無二。如
法爲位。然正覺衆生同名世間。世間之相即
是如相。倶不出常住。譬若即清濁波以見
湛水不竢珠象之除也。法喩准前可知矣。
二三子曰。佛言。佛種從縁起。孟氏亦謂。矢
函之術不可不愼也。其義似倶不離縁起。
同異可得聞乎。對曰。孟氏以爲函爲性爲
善。以爲矢爲非性。是其道褊淺焉。蓋以
彼一視其照照然靈靈然者。而未觀其寂
寂然漠漠然者故已。今以彼所言等於我
教。則灼知。其愛清波而憎濁波。取正覺
以捨衆生。此乃伻法性徳用不周。而普現
色身何從而起。且又彼直言愼其術。而未
明世間相如。相猶有欝滯。況乎即相常住
哉。以孟列荀。其違可知。荀意與孟反耳。
謂水性固爲涇。珠入曷渭。法身本爲媸。素
之弗研。豈其正理也哉。余向所謂二氏之
言。深之則共塞者以此也。若夫我佛所言
縁起。則以無性爲宗焉。故其道奚往而不
無礙。謂善無性故無礙變惡。惡無性故無
礙易善。復性無性故無礙縁起。縁起無性
故無礙常住。其然則無性縁起者。實爲萬
法之宗千差之本。而儒之所以爲儒。釋之所
以爲釋。其皆岐於此乎。宋儒曰。盂子大賢
亞聖之次也。又曰。孟子有大功諸世。以其
言性善也。儒則然。然而之於我教。則有
所未盡矣哉。蓋内外學者其道各有分崇
庳善否者無他。皆以其所聞之教異焉也。
是故於秦漢已前。於秦漢已後。未與聞我
佛教。雖聞不信輩。其性理之弗謬不少シキ
見。夫若是則學術之於性命也。不貴
上古。不貴敏才。不貴多識。多識則駁。敏才
則佚。上古則缺。其要之但能壹意乎佛教。
而擇其大者圓者就之。内明見佛性。外遍
修萬行。夫爲之學之無謬者與
  長養第六
江西馬師曰。長養聖胎任運過時。此蓋好
言語也。夫心學之士既已知大道之後。非
廢修證。而亦不染修證者矣。然是語也。表
謂聖胎則明非凡胎焉。復謂長養。則知非
一曙焉。是以要契諸是語之旨。宜先辨其
悟由大小偏圓。而後以知其當否也。何則夫
悟也者悟其所養。養也者養其所悟。所悟
及所養不可偏廢。由糾纒然。然則何
謂其悟大且圓者。即是前篇所述。以無明
住地煩惱。便爲一切諸佛不動智。又曰。心佛
衆生菩提煩惱。名異體一是矣夫斷煩惱而
得智慧者爲小乘之學。即煩惱而得智慧
者爲大乘之學。蓋以衆生煩惱不從内而
出不從外而入。亦復不在中間。既於三處
求之不可得。其胡斷之有焉。如悟此理。於
刹那際。無明頓盡。成佛已畢。夫然後日用之
間任性逍遙。隨縁放曠。猶不見有諸佛衆
生菩提煩惱。況乎有證之者哉。其是之謂
長養聖胎任運過時矣。如別起心或求禪
定解脱。則適使道徳隆聲動一世者。恐
養凡胎也。非養聖胎也。夫其所養已非
聖其能養者亦非養也。修也。夫修乎。必有
間斷有得失。有是非。有彼我。焉在其能
得長時者乎。是故未得妙悟。而日夜苦修
者。譬諸救而引其足。救溺而硾以石。
雖欲利之然滋害之。與道大也。若乃
依摩訶衍。以登於道人則弗敢矣。曰。
其悟則妙悟。是以同諸不悟。其養則妙養。是
以同諸不養。不養平常也。不悟本有也。本
有且平常者無疲倦焉。其無疲倦。雖欲俾
之不長時得乎哉。然故摩訶衍人道牟難
知。愉易平靜與物宛轉。泊乎其若亡所逃
也曠乎其以應呼也。淵乎其挫其鋭也。傑
乎其不可移也。莫乎其徳之正也。湛乎其道
之遠也。如此則摩訶衍人周旋往返。沕穆
不離妙道焉。又何傴僂跰&T050764;於養與不養
之間者哉。問者曰。然則天皇道。唯除凡心。
別無聖解。趙州道。除二時粥飯無雜用心。
復若亮公龍山之屬。匿影人間仿偟山中。
耿介磊落不可覊靮者。其道奚若也。應之
曰。語多隱義。末易蔽本矣。其高推諸聖。
自甘爲卑賤者爲凡心也。粥飯之外見道
可修者名雜用心也。道人好居山耳。使其
實厭塵埃癖烟霞。奚以稱遭馬駒下蹈殺
者也。蓋案茲道乃不止也。其所從來遠矣。
如雜華法界品。善財童子所詢知識。或者有
處山上。或者有處海岸。或者有處城邑聚
落。或者有處王宮處天宮處婬房處魔
王殿。火聚刀山抱捺唼口。法門甚難思議。豈
伊聖凡之所抅攣焉。乃皆入佛知見。大心
衆生住海印定長養聖胎。身語意業周遍
法界。念念相續無有間斷者矣。請學者毋
以熒火比大陽。&T050212;怪渤澥也哉
  論定第七
昔者六祖在於曹溪。神秀居於荊州。天下學
者詵詵麕至其門。號曰南北二宗矣。夫六
祖説法直指痛快。與諸圓頓脩多羅相表裏。
且親傳以黄梅衣鉢。天下孰加焉。然而當時
其分妍醜也。匪若西施與嫫母然也。其
別長短也。匪若孔丘與墨翟然也。於此
神秀之徒。驟誹謗妖言者何也。蓋爲世知少
愚多。其論嘸然而難早定也已矣。從者問
焉曰。祖道之持論若是甚難與。對曰何爲其
然也。夫泰山之巍峩。盲者不覩矣。驚雷之砊
磕。聾者不聽矣。彼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
埃。與諸大弟子被彈呵。與勝意未學音聲
陀羅尼。與祇園隔視聽靈山去糟糠。漸相
若也。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與維摩不思
議解脱。與喜根所示婬怒癡即實相。與雜
華法華所演法界一乘之宗。頓相若也。然
而學者固患盲聾。且不勗𣵀習。故致其宅
猶與而決嫌疑之難者如彼矣。厥後又夾
山會禪師下出二派。曰洛浦。曰盤龍。其爲
死活之氣象也。大有逕庭。然而當世未有
人定之論焉。偶有木平道人者。問於洛浦
曰。一漚未發已前如何辨其水。浦曰。移舟
諳水勢。擧棹別波瀾。平不契。次到盤龍
復如前問。龍曰。移舟不別水。擧棹即迷
源。平於言下大悟後來有雲峯悦禪師。拈
曰。木平若於洛浦言下會去。猶較些子。可
惜向盤龍死水裏淹殺。後有問如何是木
平。對曰。不勞斤斧。果然只在這裏。夫洛
浦盤龍及木平三師所得。至於雲峯其論始
定矣。夫然後天下禪者。遂知其死之所以
爲死其活之所以爲活而不惑焉。或曰。徑
山無準評此則因縁。甚不取雲峯之言。失
得焉在。對曰。古來宗師評唱率抑強扶弱。
宛似戰國諸侯相伐相救不決雌雄也而至
若此話。則承順定論近是也。何以知其
然也。曰。夫禪之死活與教之頓漸。弗貳其
歸矣。然雲峯之言推本佛教而言之。爲萬
代不易之論也。無準之評不過一時爲人取
予。不可立爲定則也。如謂弗然。則教家
諸師所講亦非也。教家諸師所講非。則佛教
亦非也。佛教非。則吾不知其可也。大抵宋
季以來宗師。矯枉過直。焚玉貴石。使學
者機語益下劣偏枯者。皆以此類也。嗟乎。
夫百世之下不朽者佛教。不昧者智慧。苟
志于道之士。頼此二者以娓娓然。則其今
人以居古人以稽。以古非是定今非是。又
焉感乎難得哉。然故奚仲閉門造車。不必
與人誼譁喤呷矣。蕭何入秦。所文籍圖書
弗顧金玉矣。蓋古之人卓識遠見。有若此
者。後世其可不法乎。從者唐突于前曰。
食古人糟魄義學之所爲耳。學禪者宜以
放諸輪扁之手。余曰。女知其一未知
其他也。韓非子曰。客有爲齊王畫者。王
問曰。畫孰最難者。曰。犬馬難。孰易者。曰。
鬼魅最易。夫犬馬人所知也。旦暮罄於
前。不可類之。故難鬼神無形者。不罄於
前。故易之也。今之禪者皆醳理地而學
機關。夫理地人所解。而難之。由畫犬
馬也。機關無塗轍而易僞之。由畫鬼神
也。以故若テカ輩當先放於畫客。其放於輪
扁未晩也
  宗師第八
古之宗師以度人弘道爲急務焉。今之宗
師亦以度人弘道爲急務焉而古之宗師唯
道是從。今之宗師假道以求名之與利。既
而獲其所求也。則湛&T072357;自若而不捨。且又
以其所假者反矣。是故其急務同焉。而其
所以爲急務則遠矣。柳子厚所謂點之驢
梔蝋鞭者。是謂是乎。夫南天王子觀赤縣
神州有大乘之器。踰越流沙。游于萬里。至
其與梁武話言不契。乃遂拂衣而去。壁觀
於嵩丘者十霜而減一。魏王召不往。神光
問不應。方是時也。吾本來茲土。傳法救
迷情之効。將焉在。其必欲得一箇法中龍
象如波羅提者。以紹隆正宗。而弗敢爲
而人解跏趺坐也。然輓近世宗師不
欽若祖業。恈恈然畜畜然拊愛其徒謀。吾
焉能巧其機語。厚其恩惠以懷柔天下
英俊。獲俾其悉皆入吾彀中。是不務道徳
於此。而欲施教化於彼。所謂裸走而
狂人。盜財而與乞者者。其爲謬亦既甚矣。
夫宗師者所也。非學者也。是故
先自行正道。而後使學者準繩之。則可以
稱其名實焉。今無然。宗師酌學者之心。若
其所曹好乎。雖邪道而擧之。若其所曹
惡乎。雖正道而錯之。如此則今之宗師
明學者者也。焉在其所明者也。古宗師行
棒下喝。挂牌普説呵罵。猶且弗能無禪
病焉。今宗師須于岐而&T051759;之。復其擧措從
之好惡。則奈何學者不顛且狂也。吾聞。之
孔氏嘗懷先王之道遊於四方。時明君無
興而不能宗之。謂孔丘知禮而無勇。於
是乎返乎魯作春秋焉。意者當年即使
氏棄己之所懷以從他人所好。則寧渠至
覩纍纍然若喪家狗乎。又聞。客有歌於
郢上。其始曰下里巴人。國中屬而和者數千
人。其爲陽阿薤露。國中屬而和者數百人。其
爲陽春白雪。中屬而和者數十人。引商刻
羽雜以流徴。國中屬而和者不過數人而
已。是其曲彌高其和彌寡。今夫宗師嫌和者
寡。競而衒鬻。倡巴歌禪奚爲鄙俗之尤也。
夫天之將興斯道也。假其人。天之將亡
斯道也。亦假其人。吾今懼天之亡道時至也
。何見人心之靡薄也。從者曰。以師高論。
則若夫江西馬祖出八十餘員善知識。曁象
骨韶石清涼妙喜之門子孫昌阜者。亦皆可
屬諸巴歌禪歟。應之曰。其度人弘道之務
キトキハ。則雖門弟子有數百人。亡害於師徳
也。其度人弘道之務不韙。則雖門弟子不
有一人半人。何美之爲焉。吾謂道也。雖然
黄檗有言。曰。馬大師下有八十四人坐道
場。得馬師正法眼者止兩三人。廬山歸宗和
尚是其一。由是觀之。於象骨韶石清凉妙
喜之門。亦其得四師正法眼者不甚多也
歟。識者察焉
  不立第九
外了萬物之虚。則即萬物而常無物焉。内
寤一心之空。則全一心而恒無心焉。業已
俾外内空虚。則雖尤物乎弗爲煩焉。若未
得然。則雖微物乎必爲礙焉。禪門有恒
言。曰。不立文字。然闇證若志師。徒以此
爲口實。一切禁文字。猶之嬴氏燔詩書百
家之籍以愚黔首。使其無以古非今者。豈
不痛也。顧文字雖固不足以學焉。然假之
而入於道者殷衆。今遂不得不辨明矣。夫
眼之所見爲色。耳之所聞爲聲。鼻之所嗅
爲香。舌之所嘗爲味。身之所覺爲觸。意
之所知爲法。此所謂六根六塵也。今迺以
文字擇於塵。則爲六之初色之分。若此一
分實有體性以内心。則餘色色細而微塵
隣虚。麁而山河大地鱗雜紛綸。以一時攪亂。
其七孔四支之所覺。煩擾無窮。何者以根
塵一也。今縱有禪人。一旦揮霍以觀文字之
&T025164;除騷除之。亦將若目前山河大地何。
夫是以未了自心所現。而妄避前境者。譬
若人有畏其景而惡其迹者。却背而走迹
愈多景愈疾也。當知欲其得景滅迹絶。莫
若就陰而止焉。欲其得塵謝根寂。莫若依
心而住焉。斯此之謂自覺聖智乎。余
契經。諸佛之道始乎聞教。中乎妙悟。卒乎
無爲。又復以智入焉。以行成焉。以願弘焉。
是不期其然而然也。或有學者。之規矩
以徼厥成功。雖勤苦不可得。獨除非生知
之人也。顧叔末之世學者之敝亦非一也。教
家日逐章句而走。不知反諸己也。故其敝
不蕩而僿。則固而僻。禪者思而不學焉也。
故其敝不小而愚。則慢而狂。然察其所以。
皆弗法於前修之由也。二三子問焉曰。二
之如是。必不得已而取何先。對曰。
彼呑鉤之大魚。縱一時怒腮攞尾而去。卒
爲任公子所獲焉。若然者不反諸己也。雖
似怒腮。而不猶愈乎不呑鉤之魚子哉。
二三子曰。師命得聞之矣。然古之所謂不
立文字。奚若義哉。對曰。漢明之前佛法未東
流。而中國貴賤同解被衣食粟矣。梁武之
先祖師未西來。而赤縣道俗倶知屙屎放
尿矣茲乃人人自然超乘。而弗闕智用也。
然雖於諸經典巧説其状動重千萬言。未
嘗與本來面目相肖。譬諸畫圖。由曹將軍
畫飛兎緑耳。其畫妙則妙矣。而較夫騰驤齧
踶探前趹後蹄間三尋者。終非是眞物也。
然自漢至梁。學者未斯指。徒玩言語之
畫馬。而棄自心之眞馬。於焉祖師善
達時宜。壹訶教勸離。使其顓學見性之道
也已。豈同於後世禪者自以文字性相爲
實有而懼之。乃於諸玄譚銜枚無言者乎
哉。夫是以古之所謂不立文字。古之不立文
字而非今之不立文字也。今之所謂不立文
字。今之不立文字而非古之不立文字也。是
猶淨名默時文殊歎善哉。而鶖子默時遭
天女訶者。非耶。大抵未博讀佛教。而輒
解祖語者。往往鮮不於二乘地也。費
之不敏。少而嗜學。齫然齒墜猶勤之役役者
何哉。蓋甞以爲。法門卑約而師道窘蹙。
其耳聽後人皮傅。不若目睹古人光訓之
癒也。且夫月&T060761;日域之相去也。十萬餘里
矣。正法像末之相間也。二千七百載矣。而以
彼伽陵仙音聽之乎旦暮奧窔之間。將其何
術之設。文字是之由。&T048515;吾之南遊也。
獨自囂囂然也。如其所訪問師友。多皆埤
汚傭俗。擿埴索塗之類。故其所相貴習
者。即後人皮傅厭妄欣眞。硬坐疾走而已。
是以其爲道也。偏有懾然蹴然伈伈然俔俔
然莫莫然瞡瞡然也。而莫見蕩蕩乎恢恢乎
循循乎淖淖乎倓乎猶乎也。想夫佛於法華
會上。昈分教相權實機感大小。以俾學者
信解修習者。意在斯乎。然而末代學者忌
其説之埓諸呂政。則藉令佛復出。如之何ンカ
シ玉ンヤ禮曰。雖有嘉肴。弗食不知其甘也。
雖有至道。弗學不知其善也。其然乎其然

  儒教第十
傳曰。東海有聖人出。其心同其理同。西海
有聖人出。其心同其理同。南海北海有聖
人出。其心同其理同。余毎誦斯語。未甞
不蹶然以興起也。而復竊以爲。聖人之心
不有以">饕富貴焉。不有以樂榮華焉。
不有以求名譽焉。既已毋爲斯三者所
役則夫其所以卓然而興于世。建洪業施
休徳。仁聲馺沓以無底極者何也。此蓋無
異故焉。將以教横目之民以至善。毆之
同然而之天下之大道也。夫用世有聖人
作也。則人行善而天下治矣。世不有聖
人作也。則人胥行不善而天下亂矣。天地
雖或分東西乎。同是一天下也。天下雖或
數聖作乎。同是一善道也。此者又孰行
行然盱盱然。以爭越鳧楚鳦於其間爲哉。夫
中夏有聖人之教三焉。曰孔子。曰老子。
曰佛。孔子以儒術教天下者也。老子以虚
無教天下者也。佛以諸法實相教天下者
也。夫然後天下三教鼎足而立。聖人之道大
備矣。然孔子之所教儒術者何。居曰。詩書
禮樂易春秋之學也。君臣父子夫婦昆弟朋
友之道也。上自天子下於庶人。不以
此爲教。而求能爲人由拾也。太史公
曰。儒博而寡要。勞而少功。是以其事難盡
從。今余以爲。弗然。彼其仁之道即儒之要也
。奚以知之。曰。夫仁也者。言吾人禀乎天
之至徳矣。而憑依斯仁。以衆徳生焉。曰。仁
之斷決得宜。之謂義。仁之履道成節文。
之謂禮。仁之獨見不惑。之謂智。仁之專誠
不移。之謂信。仁之和人心而不淫。之謂
樂。仁之假風雅以正性情。之謂詩。仁之
疏通知遠以道事。之謂書。此七者雖裂哉。
其實則一仁也。是故人斖斖焉以行乎仁
而不已。則三綱序焉四術具焉。五行和焉六
氣若焉。天下平焉。戲仁虖。至矣大哉。衆徳
不可以儷偕也。茲故孔子謂。仁之爲器重。
其爲道遠。擧者莫能勝也。行者莫能致
也。取數多者仁也。古昔唐虞三代之君有
之。以欽明𤀹哲便章百姓。聲教于四海
矣周公得之以左右文武之略。種徳於
萬世矣。孔子之以翊明カニス其衰。上則
以治國平天下之道。下則以修身誠
意之要矣。蓋斯數聖人者上在生知。而仁
之醇乎而醇者。而其本末言行罔弗盡矣也。
然若夫禮樂之原不以衰麻哭泣鐘鼓干戚
者。亦於是焉在。奚以知其然也。曰。孔子以
禮之與樂。訓廸君子小人輩有兩端焉。
其一則廣述衰麻哭泣鐘鼓干戚之制度。以
志和聲也。其一則直明於禮樂之原。
弗語之末節。蓋以徳成而上藝成而下行成
而先事成而後也。禮樂記曰。人生而靜天之
性也。感於物動性之欲也。物至知知。然後
好惡形焉。好惡無節於内。知誘於外不能
">反躬天理滅矣。夫物之感人無窮。而人
之好惡無常。則是物至而人化物也。人化
物也者。滅天理而窮人欲者也。於是有
悖逆詐僞之心。有淫泆作亂之事。是故強者
脅弱。衆者暴寡。知者詐愚。勇者苦怯。疾
病不養。老幼孤獨不得其所。此大亂之道
也。是故先王制禮樂人爲節。衰麻哭泣所
以節喪紀也。鐘鼓干戚所以和安樂也。昏
姻冠笄所以別男女也。射郷食饗所以正
交接也。禮節民心。樂和民聲。政以行之。刑
以防之。禮樂刑政四達而不悖。則王道備
矣下氾雙説禮文樂義。厥旨滋盛矣。又禮閑
居曰。孔子閑居。子夏侍。子夏曰。敢問。詩云。
凱弟君子民之父母。何如斯可謂民之父母
矣。孔子曰。民之父母乎。必達於禮樂之原
以致五至而行三無。以横乎天下。四方有
敗必先知之。此之謂民之父母矣。子夏曰。
民之父母既得而聞之矣。敢問何謂五至。孔
子曰。志之所至詩亦至焉。詩之所至禮亦至
焉。禮之所至樂亦至焉。樂之所至哀亦至
焉。哀樂相生。是故正明目而視之。不可得
而見也。傾耳而聽之。不可得而聞也。志
氣塞乎天地。此之謂五至。子夏曰。五至既
得而聞之矣。敢問。何謂三無。孔子曰。無聲
之樂・無體之禮・無服之喪。此之謂三無。子夏
曰。三無既得略而聞之矣。敢問。何詩近之。
孔子曰。夙夜基命宥密無聲之樂也。威儀
逮逮不可選無體之禮也。凡民有喪匍匐救
之無服之喪也。云云。又禮燕居曰。子張問
政。子曰師乎前吾語女乎。君子明於禮樂。
擧而錯之而已。子張復問。子曰。師爾以爲
必鋪几莚升降酌獻酬酢。然後謂之禮乎。
爾以爲必綴兆興羽籥鐘鼓。然後謂
之樂乎。言而履之禮也。行而樂之樂也。君
子力此二者以南面而立。夫是以天下太平
也。是兩端者同爲聖人之教化也。而學者欲
廸率之。宜擇以時代方土也。案若夫禮
樂之制度。仲尼在時既已廢崩者多云。&T066960;・宋
不足之類是也。況其至于秦漢已降。斷
不復者久矣。借有王吉輩成其事。
人主迂濶不寵異之。或謂繁禮飾貎無益
於治。在中夏猶且然。況乎波及日本哉。
所謂衰麻哭泣鐘鼓干戚之品。罕有耳聽而
目視者。雖欲講學之。蔑ラマクノミ由而已矣。然
如彼禮樂之原。則有餘師今猶古也。非
以方土時代而存亡也。非以君子宵人而
隆殺。也。其求之者邇而可得也。其用之者
約而易行也。其守之者固而不可也。其
傳之者遠而無盡之時也。茲用儒者之
學先其禮樂之原。而後見土考時。順
宜以用其儀式則可矣。故左氏傳曰。晋
侯謂女叔齊曰。魯侯不亦善於禮乎。對曰
魯侯焉知禮。公曰。何爲自郊勞至于贈賄
禮無違者。何故不知。對曰。是儀也。不可謂
禮。禮所以守其國行其政令無失其民
者也。今政令在家不能取也。有子家覊
弗能用也。奸大國之盟。陵虐小國。利人之
難不知其私。公室四分民食於他。思莫在
公。不圖其終。爲國君難將及身不恤其
所。禮之本末將於此乎在。而屑屑焉習儀
以丞。言善於禮不亦遠乎。君子謂。叔侯
於是乎知禮。太史公亦言。余聞。孔子稱曰。
甚矣魯道之衰也。洙泗之間斷斷如也。慶父
及叔牙閔公之際何其亂也。隱桓之事襄仲
殺適立庶。三家北面爲臣親攻昭公。昭公
以奔。至其揖讓之禮則從矣而行事何其戻
也。夫如是則舍禮樂之原而不講矣。爲國
治天下非所聞也。然往也有儒者盟主物
茂卿者。未甞審在己終日巍巍乎者。所謂
三無五至之教雖聞之。弗以爲意。而徒探
其斷不復屬禮樂末節於章句&T057459;存者。夫
然故其所學非所用。其所用。非所學矣。
彼之籍中曰。道則高矣。美矣。謭劣之質不
可企及。故卑卑焉求諸事與辭事辭指禮
樂詩書云
曰。聖人之心唯聖人而後知之。亦非今人
所能知也。於乎越乎茂卿之爲學也。夫道
者誠非不高美也。然於夫學之之人。自有
高下深淺之等。存焉於其間。謂其高學焉高
立徳。其下學焉下立徳。其深學焉深立徳。
其淺學焉淺立徳。若夫政事庸力行務。莫
不皆然也。夫泰山之漸高。巨海之漸深也。
至者未甞可一時焉。而人之偸志於登
陟矣。一歩亦泰山。十歩亦泰山。百歩亦泰
山。即爲其弗能凌絶頂故。初裹足而坐。
是不幾泰山者矣。聖人之道亦猶是。其高
焉則雖顏閔未之能盡也。其下焉則雖七
十子三千徒皆可與及也。而今以其不至
孔子故。於顏閔若七十三千不企望。是不
幾聖人者矣。大凡自畫而退世人之常情
也已。然茂卿好誘人畫退 直唱之於口。
亦著於書以沮後人。甚非君子誨人之意
也。在昔魯哀公齋景公言於孔子曰。善哉寡
人雖聞之弗能成。茂卿其焉依與。若然者
雖聖人如之何耳。夫詩書所以志先
王之道以垂諸後世。旁使肉食藿食者誦頌
履踐者也。然今直學其辭而遺其道。則與
夫鸚鵡能人語而不知人心何以異哉。惟
夫聖人亦人也。其面非有四目兩口。其心但
有道之與言矣。故人皆以誦其言則知其
道。知其道則知其心。豈爲甚難焉。苟難
之而錯。則其言也其道也無益于世。將焉
用其聖矣。故顏淵謂。舜何人也。予何人
也。有爲者亦若是。孟軻謂。何以異於人。堯
舜與人同耳。荀卿謂。塗之人百姓積善而全
盡。謂之聖人。今夫如茂卿所言。聖人之心
唯聖人而後知之。亦非今人所能知也。此
特以諸孔門衆賢。謂聖人若鬼神天帝
者獨何與。蓋惟聖人者愚芚以應世。自毋不
善者。何必竢他聖人之教。故若夫堯典禹
謨殷盤周誥。率皆所以俯教中下之人者也
已。孔子不云乎。生而知之者上也。學而知之
者次也。困而學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學民斯
爲下矣。如此則茂卿所言謭劣之質不可
企及是非學而知之者也。卑卑焉求諸事
與辭。是非困而學之者也聖人之意唯聖人
而後知之。亦非今人所能知也。是困而不
學之民也。其此三者有一于茲。則弗爲儒
者。又況乎三具有之哉。夫當今儒道於茂卿
乎見之吾懼託業於其門者。滋蕃則必縱
臾衆人令弗正理。其卒之也。忠孝之
道廢。彛倫之叙斁。貪冒侵欲之漸加焉。
意者物氏亦一時之良也。如天假之年。其有
而更乎。惜也。有儒生曰。物氏之言顓
救宋儒道學之敞已。其衷未必然也。余曰。
乾鵠知來不知往。知來歳多風。則巣于下
枝。而不知童子探其卵。其物氏之謂矣。余
固非衣逢掖之衣者。雖然雞鳴而起。孳
孳爲務。除其禪誦外。人中百事孝悌忠信
禮義遜讓問遺贈襚之類。不多有異於世
禮者。故甞傍蒐獵儒書。日以則傚焉。今篇
即紬繹其醞藉。論譔理紕繆大爲害者。以
告好學人也。詩云。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其況於三教聖人之道何擇焉。然而請。二
三子宜明教大覺。無若文暢惠勤之倫

心學典論卷之二


心學典論卷之三
  加賀實性禪院釋道費無隱著
  道教第十一
老子之所教虚無者何。居曰。以夫太極未
分。溟漭是一。陰陽已萬物競作焉者。以
比乎人心之始寂然不動。仁義一出群有竝
産焉也。蓋謂。仁義&T023125;醇。散朴而餘食贅行
者也。不若使天下之人絶聖棄智絶仁棄
義。然後甘暝虚無因循之道也。故曰聖人
處無爲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焉而不
辭。生而不有。爲而不恃。功成而不居。夫
惟不居。是以不去。五千言之文縱横巧説。
大抵不外此致也。蓋姫氏中葉其徳不
。諸侯戰伐不以。上下皆去本趨末。
是故老子憤之。將以奮撝反於上古之樸
也。善哉乎子長言之乎。曰。道家使人精神
專一。動合無形足萬物。其爲術也。因
陰陽之大順采儒墨之善。撮明法之要與
時遷移。應物變化。立俗施事無所不宜。
指約而易操。事少而功多。然而其書專稱太
古無事。且也間有太過之言。故拘儒皆瞲然
異之。以爲。與孔門違由河漢也。殊不知。
古聖人之語類是者往往有焉。舜典曰。自卑
也尚矣。禹謨曰。汝惟不矜天下莫與汝爭
能。汝惟不伐天下莫與汝爭功。説命曰。有
其善喪厥善。矜其能喪厥功。檀弓曰。有虞
氏未施信於民而民信之。夏后氏未施敬
於民而民敬之。殷人作誓而民始畔。周人
作會而民始疑。樂記曰。大饗之禮尚玄酒
而爼腥魚。大羹不和有遺味者矣。至于孟
軻亦謂。養心莫善於寡欲。其爲人也寡欲。
雖有不存焉者寡矣。其爲人也多欲。雖
有存焉者寡矣。如是之言不壹而足。是皆
非明於道徳之旨者而何。宜矣哉。漢文帝
張良曹參之儔。讀其書。喜其道。由嘉肴
酌清酤也。至其布慈徳而永炎徳。居逍
遙而師王者。守法令而治相府。則名聲揄
揚以與日月並懸者也。然及至李唐有韓
愈者。其妒娟面目靦于陳編。曰。老子之小
仁義非毀之。其見者小也。又曰。老子所謂
道徳云者。去仁與義言之也。一人之私言
也。甚矣愈之ヤ">戇也。夫去仁義而後有之
者。非道徳之謂也。邪説暴行已。且夫道徳
本也。仁義末也。夫有其本者必有其末。萬
物皆然。道徳爲甚也。是以孔子問禮於老
聃。老聃謂孔子曰。吾不能富貴。竊仁人之
號。其既自許以仁人之號。則寧弗有仁之
道邪。若有仁之道則寧弗有義哉。是故禮
運曰。人情者聖王之田也。修禮以耕之。陳
義以種之。講學以耨之。本仁以聚之。
樂以安之。若俾老聃無仁義禮亦無禮如
無孔子惡乎適而問之。故知。其言之所以
或非毀太過者。亦乃當時憤世之假仁義
之名以爲不善者也已。此所謂不以文害
辭。不以辭害志。以意逆志。是爲得者也。
案孔子甞於管仲子産臧文仲皆有褒貶。而
獨於老子唯褒而毋貶。如論語曰。竊比於
我老彭。禮記數稱。吾聞諸老聃。至如其從
助葬於巷黨。及謂魯公伯禽有爲爲之也。
今以三年之喪從其利者吾弗知也。特足
見老子之嚴乎禮義而孔子祖述之者矣。
然駁老子之言。孫卿始也濫焉。後代儒者相
傚爲風。而愈輩">溢尤。其喋喋躛言弗顧遺
臭乎千載。譬若惡與人而懷珠沈淵者惛
惛不遑惜己死也。豈不哀哉。又近者茂卿
等不辨菽麥。肆其言曰。數車無車。而有
車之名。古之道也。非聃言之失也。道可道
非常道。聃言之失也。夫自聖人而有道之
名。聃豈非耶。祗其知弗及聖人。教之無術
也。務求喩之不竢乎生。乃舍物而言其
名。言之雖巧乎孰與目睹。且也徒名無物。
空言状之故。其言愈繁愈舛。言之者以臆。
聽之者以臆。曼衍自恣莫有底止。徒玩其
華弗食其實。君子謂。物氏其無後乎。縱
脱無行而非古聖人取禍之道。不無後何
待。蓋彼固執六經章句以爲教術焉。而推
">擠老子履道躬徳虚霩清靜者。以屬無物徒
名。所以老子上下篇文靡聞而不仇讐矣。
數車無車。而有車之功。其長輸遠
逝殷轔不休也。故曰。三十輻共一轂。當其
無有車之用。謂道可道非常道則明矣。是
其有不道之道而常存焉。亭之毒之不可
掩也。故曰。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
其徼。且以車事喩人道。一往中而二往不
中矣。何者夫天下之車縱數其輪輿轅軸則
無車實。天下之人詩書禮樂。而未可使
無其心也。若有心則有知。有知則有道。
道以成徳。徳以利人。其利人者奈何。謂爲
無物徒名焉。茂卿膚受淺識。不分世之有
情無情者。妄意爲説。惡能得合玄妙之道
者哉。億亦凡天下古今不伐其能。而飮其
徳之人虚無之道乎。斯之弗能辟也。上則
鉅公列侯卿士大夫於虚無以富而不驕。
貴而不舒。下則農夫工商早隷牧圉。歸於虚
無以讓畔相謝。分財寡欲。假令儒者在陋
巷。隱草澤。衣敝縕袍不食汚君之祿者。
虚無胡然高尚其徳焉。如此則
虚無實人主之操柄衆賢之窟宅。其可辟
乎。禮之所謂人生而靜天之性也者。是虚無
也感於物動性之欲也者。是不養虚無之
諐也。物至知知。然後好惡形焉。好惡無節
於内。知誘於外不能反躬。天理滅矣者。是
失虚無也。其然二教之所言未嘗不同歸。
聖人於是陳六經之。以旦暮教訓。治其
悖逆詐僞淫泆作亂云者。其無寧事之破&T031282;
而後治者貴。而不俟治而治者賤乎。茂卿不
知慮此。狡焉誇詡六經。而呵嚇虚無者。
譬若世愚醫以藥賣無病之人。高呼于市
言而盍病諸。可大笑焉。又復毋爲之道固
愈於有爲也。學者不可不審焉。夫矇瞍目
不辨晝夜。然而見暗昏。覺冷淡。搏琴。撫
絃。奏曲。賦詩。法度不亂者何也。精爽不
頼於外也。">&T025164;脂火宵行人。照暗不軼十
數歩。而處暗中人能視彼所照族旗車乘
厮徒負養之類。而及數里者何也。暗庸於
也。陰陽無形而能煦嫗覆育萬物。萬
物竭以陰陽爲父母者何也。無形以本乎
有形也。巨&T022792;之波恬浪靜。能受萬斛之舶
轉漕不絶。方其颶風簸鼓動洪濤也。
泭桴漁鹽輟産而歸者何也。動不若靜也。
如是之類。毋爲之道固愈於有爲者。不可
億逞焉。然茂卿視其所見。而不視其所不
見。是以妄斥微言爲失爲臆。此非老子
之失。茂卿之失已。夫失者之患固以不失。
爲失。失莫大焉。余惟古聖人之於古聖人
也。亦其道之有形埓者。易得而知。其道之
亡形埓者。難得而知也。夫老子謂孔子
曰。吾聞之。良賈深藏若虚。君子盛徳容貎若
愚。去子之驕氣與多欲態色與淫志。是皆
無益於子之身。吾所以告子若是而已。孔
子去謂弟子曰。鳥吾知其能飛。魚吾知其
能游。獸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爲">罔。游
者可以爲ヲ">綸。飛者可以爲矰。至於龍吾
不能知。其乘風雲而上天。吾今日見老
子。其猶龍邪。然則老子道徳之頡頑乎。當時
聖人既已莫之。後儒睚眦其何焉。然今茂
卿貴目賤耳。壹鳥獸之可狎睹。而不
聞有神龍不測者。故反於孔子之所讃美
妄加刺譏。其毋乃竟日諓諓刺譏老子之爲
刺譏孔子乎。刺譏孔子不知孔子也。不
知孔子焉爲孔子之徒哉。按茲道之深微
難知者。不獨老子若此。於孔子亦有之。
子貢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也。夫子之
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後世旬奉倩
曰。然則六籍雖存固聖人之粃糠。茂卿已不
知孔子。宜其老諸越越多業。以爲聖人之
道六經之文斯已矣。夫六經之爲文溥矣。今
若謂斆其徒以殫。窮詩書達禮樂。然後
以竢其生。然後以施行之。則日暮途遠。而
於子開之仕可矣。於曾閔之孝不可矣。且
茂卿獨不觀乎。春秋戰國之時。列國君臣誰
弗誦先王詩書。然猶力政相并捭闔揣摩之
徒。如彼其紛也。厥後王莽之學慕從古官。
曹操之才雄於一世。然猶簒弑毋忌憚。如
彼其極也。其他商鞅李斯苛察繳繞。楊雄劉
歆蔡邕王粲陳琳等忘忠節黨姦賊。
善經術長文章之士。何其學之不
如彼其甚也。蓋皆老子寡欲之弗學之使
也。其此之謂居其華不居其實。爲其
不爲其矣。茂卿素於老子之學若以
耳食。故翻覆目腹。顛倒華實。意氣揚揚曰
唯其物ヲス。彼之惑焉者猶可。將以使汜汜緇
流怵於詭辯。自謂佛教亦同無物徒名。競
逐外物弗得復歸也。余鰓鰓然常恐之。遂
於茲篇中摘觖其疵垢。以爲劓者之鏡矣。
世之知我者以茲篇。而罪我者亦以茲篇
也歟
  釋教第十二
佛之所教諸法實相者何。居曰。失以世間萬
物殊類殊形悉有分職。雜然前陳非無者。以
爲俗諦焉。乃即以茲物物之相炫熿葳蕤擧
體非有者。以爲眞諦焉。又復以茲眞俗二諦
而成方便入於一實。一即是三。三即是一。
如鼎三足。如伊字三點。如摩醯首羅三目。
非縱横並別者。以爲實相諦。或名中道焉。
夫是諦也">肇末。規模森森如也。有
而不荒。無而不詘。同而不殽。異而不離。成
而不&MT90019;。壞而不散。施而不恃。持而不倨。
忍而不勞。進而不偪。定而不凝。慧而不流。
彼之富者不。貪者不縮。小者不窕。大者
不槬博之以文章。約之以止觀。布之以
階位。融之以法界。靈乎妙哉。妙哉靈乎。若
人神而學之。信解行證莫不其義矣。夫
西竺外道有三種之六師。合爲一十八部
焉。其第一部曰富蘭那迦葉・末伽黎拘&T049271;
子・刪闍夜毘羅胝子・阿耆翅舍欽波羅・迦羅
鳩馱迦旃延・尼犍陀若提子。如是等各多枝
派。又執其所見。而糾察之。無不皆
有無二見。算量本末乃成六十二見矣。迨
于我佛世尊之應世。演諸脩多羅。稍稍化
之。而尚存二諦之隔礙者。爲誨𢥠聲聞
支佛及三乘菩薩也。若乃三諦相即十刹虚
融。帝網重重主伴無盡者。特爲教一乘圓頓
菩薩也。以故讀内典者。當先搜究天
台賢首所判。然後以定其義。非然浪爲持
論。則爲識者所嗢噱焉。自古世儒以我
教配諸老莊。粗與小乘緒餘肖矣。所謂管
中窺豹時見一班者已。蓋夫諸佛之數未
甞動世法以設焉。若俾佛教必外於世之
三綱六紀者而有之。則是其教已甚狹矣。且
又天下事矣雖然此索訶人強項難化。
貪欲無。寄豭逃嫁人爾。是故使其先捨
家弊身。袪俗離塵。而後以入於道者也。
然未精博佛經。則雖緇衣輩或昧斯理。動
自言法度令隘陋。乃致外學之侮矣。以故
吾平晝語二三子曰。伯陽之道其
我與。何也入於正位者佛之所呵也。仲尼
之道其邇乎我與。何也恤物化俗者佛之
所讃也。然亦精以我圓宗選之。二氏祗得
眞俗左右之畸。未能入於三諦四法界之範
圍矣。問者曰。旬子不云乎。欲子仁智且不
蔽。故學亂術足以爲先王者也。又曰。無欲
無惡。無始無終。無近無遠。無愽無賤無
古無今。兼陳萬物而中懸衡焉。今何故
謂爲得畸者。對曰。孔子所倡之中者我俗
諦之中也。非中諦之中也。荀子爲擇夫墨
宋愼申惠莊等。故之稱孔子之學云爾。蓋
此時佛教未行于函夏。而天下言聖學者。
皆折中於仲尼也。夫我華嚴大教有四種
無礙法界。所謂事無礙焉。理無礙焉。事理
無礙焉。事事無礙焉。事無礙以明俗諦。理無
礙以明眞諦。事理無礙以明中諦相攝。事
事無礙以明中諦圓妙。雖有四種而咸一
眞法界所總。海印定中炳然顯現。譬猶王
之寶印其文雖有後先印之同時。也。今甞
試以二教參於我乎。夫論語孝經大略皆
斆人倫之道者。而亡一句蕩相般若。斯可
當我事法界矣。五千言之文始卒唯説無
爲之徳者。而亡一字普現色身。斯可當我
理法界矣。而其理也不變乎事。其事也不
融乎理。二法邈焉相離。若此則二教未至
我事理無礙法界者也。又復彼縱與共升而
入於事理無礙。於事事無礙法界猶隔一
層樓在也。茲乃世之與出世立教之言殊。
張言之門異者。而其閎博褊狹之凡如是矣。
按復於諸教中有二門焉。爲觀理。爲行
事。觀理者。佛學者依根本智。觀自性
理以爲道體。若楞伽楞嚴等大乘經專明
自覺本覺之心是矣。蓋學者未觀性理。則
萬行功徳奚自而起。譬如水有淵源木有
根抵也。行事者。佛學學者瞻三世賢聖之
迹。羨慕履踐之。若華嚴法華中存善財童
子詢朋於南方。藥王觀音等行門是矣。蓋
亦眞理深遠人難得而了達。是故見之於行
事。以使易修習也。然而佛教之不以理事
貳焉者。如常講必不可雷同儒之空言
行事。是善財始於覺城東際覿曼殊室
利發菩提心。漸次南征逢一百十城知識。
不問菩提心而問菩薩行。此蓋菩提心者
體也。菩薩行者用也。出則從體發用。入則
假用至體。而無有離體之用。烏存非用
之體。斯此之謂華嚴之極談矣。其理重玄
&MT04656;妙。吾輩之雋由爲之曝腮于龍門。而況乎
外學之所能知哉。是以三教聖人雖曰同
是烝烝甄陶天下以至善。然其盡性命之
本。通眞俗之津。規撫弘大利濟浹洽。日月所
照。舟輿所載。罔弗流通鋪衍者。其唯我
佛世尊之教乎。非天下之至聖至神。其孰能
與於此
  外魔第十三
嗚呼彼韓愈歐陽脩何爲者哉。道不同不相
爲謀與。儻好食馬肝與。何質">&MT04657;而文肆
謗言之謷謷也。今聞其遺言不得不如三
百鉾刺心也。愈之原道曰。其亦幸而出於
三代之後。而不見黜於禹湯文武周公孔子
也。其亦不幸而不出於三代之前。而不見
正於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也。惡乎愈之弗
躊躇四顧者。若此之甚矣。夫衆人之所尊
聖人也。聖人之所尊天也。天之所尊佛也。
而佛無所尊也。故號曰世尊。凡佛説法之
席。諸天龍神曁人王蔑不咸徠&T010322;焉。若
其俾中國之聖人不聖也則可。聖而知大
體則豈其不尤尊佛哉。余甞以類而
推。孔子當時已稱老子以猶龍。然則於我
佛大仙。詎黜夷狄爲。必不然矣。愈之怨嫉之
心。徒知其不幸而不出於三代之前。而不
見正於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也。而未知其
不幸而不出於三代之前。而不見恭敬禮
拜讃歎於禹湯文武周公孔子。是以使後世
儒者迷識長喙者。母辨皁白妄致詆訾。生
則傷於放逐死則苦於鬼刑也。自此觀之。
所謂不幸在汝愚衆生。不在佛也。有儒生。
曰子誠奉戴佛者。其優於佛也。宜哉。然
而佛是西竺教化之主。禹湯文武周公孔子
是中國教化之主。適使中國教化之主弗度
越于西竺。豈有不逮之理耶。余乃反問之
曰。堯聖人歟。曰然。舜聖得人歟。曰然。禹湯
文武周公聖人歟。曰然。孔子聖人歟。曰奚爲
不聖。聖之至者也。余曰。夫諸許之物多則價
賤。寡則價貴。物已然矣。人何不然乎。由唐
虞至于周。載祀僅二千而不足。然聖人六
七作焉。我釋迦文之出於印度也。後諸迦
葉佛不知其幾億萬歳。前諸彌勒佛亦爾。
而其間蔑有與二於佛者云。如此則於西
竺中國教化之主之優劣也。雖兒女不可
惑焉。夫是以自東漢已降。佛教之行于區
夏。而彌排彌起。彌忌彌隆。不可若之何。蓋
天人之所也。雖百韓歐弗能退之。天
人之所不置也。雖千韓歐弗能進之。
如或時以進退焉者。亦又不能其久也。所
以吾道。彼之韓歐未甞知天與人之道者
矣。天與人之道猶且不知。焉能覬見佛之
道者哉
二程朱氏之籍。若近思録及書節要等於中
有煩言。以拒我教。且其學力言性理
者也。故其與我相似而非也。由幽莠之幼也
似禾黧牛之黄也似虎。其所以爲外道魔
類過乎韓歐矣。今廼不得不辭以闢之。
因張其目者如左焉。程顥曰。道之外無物。
物之外無道。是天地之間無適而非道也。
即父子而父子在所親。即君臣而君臣在
所嚴。以至爲夫婦爲長幼爲朋友。無所
爲而非道。此道所以不可須臾離也。然則
毀人倫去四大者。其分於道遠矣。余聞。
顥出入於老釋幾乎十年。今觀其稱己道
以夸矜者。則皆潜竊言乎我大乘諸教表詮
門也已。故遂其以有爲非無爲也。譬若
狂者左手執刃以斷右手。不哀哉。其他觀
於我而多溢惡之言者。亦惟於小乘藩
籬。而大乘則弗矣。按維摩詰謂舍利弗
言。不起滅定而現諸威儀。是爲宴坐。不
捨道法而現凡夫事。是爲宴坐。於諸見
不動。而修行三十七品。是爲宴坐等。其處
塵勞中。而爲佛事者赫如也。然彼是之弗
。謂毀人倫去四大分於道遠矣。胡爲
誣天下之大道也。顥又曰。彼釋氏學於敬
以直内則有之矣。義以方外則未之有也。
夫吾佛之制戒法也。重之則五戒十戒。輕
之則四十八戒二百五十戒。所謂不殺生・不
偸盜・不邪婬・不妄語等。天下之學方外者豈
有過此。故瞽亦允若。而彼不見之。悲
。顥又曰。釋氏本怖死生爲利。豈是公道。
夫佛教言出生死者。爲化小乘之人之權
説已。非大乘法也。夫善者不怖水。善戰
者不怖敵。佛於諸怖畏衰惱憂患無明暗
蔽永盡無餘。是以欲生便生。欲死便死。欲
上天便上。欲入地便入。又何怖死生之有
矣。顥輩摩頂放踵貪瞋愚癡。十里之外而
耳弗能聞。帷牆之外而目弗能見。然
言不怖死生。此何異乎不善泅者入水而
溺死不善戰者從軍而授馘哉。噫躁哉
顥之防佛教侵軼也。是以其心凶惡浮亂。吹
毛求疵。絶非君子之爲。謝氏曰。渾是一團
和氣。予特不之信。顥等又群集言性具之善
惡。其道雖稱易孟荀。陰勦説天台
荊谿四明之涎。而至其宗極則大乖矣。何
以知之。彼謂。人生氣禀理有善惡。然不是
性中元有此兩物相對而生也。有自幼而
善。有自幼而惡。是氣禀有然也。善固性也。
然亦不可不謂之性也。如此則彼設立性
惡。惡之於性也螟蛉而已。安能成即義乎
哉。余惟孔氏之道顓於世務者也。故後世
以其道玄談妙論則皆非也。然而宋儒好棄
己道以學佛教。僞固不若眞。所以致錯
也。問者曰。宋儒於佛教所錯本根焉在。對
曰。佛教以三諦爲要。故修性善惡靡言不
妙也。然宋儒詘其眞空以爲陋見。故中猶
之屬俗諦。又況假乎。識者審焉耳矣。朱熹
曰。釋氏見處只是要。得六用不行則本性自
見。只此便是差處。六用豈不是性。若待六
用不行。然後性見則是性在六用之外別
爲一物矣。譬如磨鏡垢盡明見。私欲盡天
理存耳。非六用不行之謂也。吁熹也。何妬
嫉怨誹猥議我之至于斯哉圓覺經曰善男
子。彼之衆生幻身滅故幻心亦滅。幻心滅故
幻塵亦滅。圭山鮮曰。身心及境一一自空名
之法空。然身心本空。非今始滅。但以迷時
執有今執盡無義言滅耳。其若是則豈爲
六用不行義耶。經曰。幻塵滅故幻滅亦滅。
幻滅滅故非幻不滅。圭山解曰。顯圓覺性
本淨圓明獨體全眞不因修得。衆幻雖滅自
性常存。不假縁性故云非幻。其若是則豈
爲待六用不行然後性見義耶。經曰。譬如
磨鏡垢盡明現。圭山解曰。雖云磨鏡却是
磨塵。所言修道。祇是遣妄。夫鏡性本明。
非從外得。塵覆則隱。磨之則顯。隱顯雖殊
明性不異。其若是則經文法譬並明。由掲
日月。奈何熹斷一章。而半釋半儒取捨瞽説
乎。不顧畏後進之尤矣。熹又曰。釋氏雖自
謂明一心。然實不識心體。雖云心生萬
法。而實心外有法。余平生笑。宋儒之爲道
學鬼所攝而失本心焉。今驗其所言。率皆
敖辟喬志無實可據。蓋熹等往往爲死後斷
滅之論。與西竺外道迦旃延毘羅胝子同
隊。故其心乎卒歸於灰斷。又何生萬法。若
内外之論。嗟乎彼以其所知識。以欲非是
我唯心之道。何殊鼷之車馬鷃之鐘鼓也。而
如後世溝猶瞀儒從之受業者。茲益亦
乎。熹又曰。格物致知之外。更無有高妙之
道。彼之所謂格物致知者。弗爲弗然。然未
之其極也。其何哉。曰。夫二帝三王所格
。僅在震丹一國。不踰葱嶺。而況華藏
重重世界哉。又二帝三王所致之知。僅在初
生已還。不及前後際億劫事。又不動地。不
放光明。不獲意生身。不具三十二相八十
種好。釋梵鬼神不恭敬也。而彼莫
之颺言曰。格物致知之外。更無有高妙之
道。此亦井底蝦蟆不知海大者也。熹又譏
禪門頓悟漸修曰。此躐等上達下學。如建
州人未識泉州。須且教他從南劍州問
路去。豈可教他過漳州尋耶。固也哉熹
也。夫如クニ建州從南劍州問路去者。庸衆
之爲耳。若其俊賢則異於是。曰。於其未出
室時。畢取彼建泉劍漳山川人物之圖書詳
之。然後去。故其所經路程不須復問人。
壹如遊故理然。而其行之遲速勞佚。豈容
彼庸衆之與語焉。於吾禪門頓悟漸修亦
猶是。在於因時明見佛性。由見佛性發
願。進修則於彼漸次之學較其功徳。日劫
不啻也。是以皓月供奉問於長沙曰。天下
善知識證三徳涅槃也。未。沙曰。大徳問果
上涅槃。因中涅槃。曰。問果上涅槃。沙曰。天
下善知識未證。曰。何以未證。沙曰。功未齊
于諸聖。曰。功未齊于諸聖何爲善知識。沙
曰。明見佛性亦得名爲善知識曰。未審功
齊何道名證大涅槃。沙示偈曰。摩訶般若
照。解脱甚深法。法身寂滅體。三一理圓常。
欲識功齊處此名常寂光。熹亦自謂。馳心
空妙域者二十年。然未聞因中果上等差。
以爲。一朝變化氣質而爲聖人之義。可笑
哉。熹又曰。釋氏舍君臣父子而違三綱絶
人類。夫蜀犬吠日。越犬吠雪。何者以其見
之罕也。熹輩亦然。生于邊地。迷雲所蔽罕
見佛日。是以動輒群吠。狺狺不息矣。案若
許由・巣父・伯夷・叔齊。不仕者甚衆。雖以
仲尼・顏回・曾子・原憲・子思・孟軻之才。亦可
言得其君乎。如此則君臣之道於儒者未
可固必之矣。而至如吾佛之制度。則亡
論在家二衆世法宛然周妻何肉各有
累。雖曰出家二衆。亦其不仕君同許巣。其
孝順父母梵網經。其受度牒在好寡
居者。非襲多欲人。如此則六位之道於釋
氏未甞或礙之矣。夫平原高阜&T036905;&MT80192;者。
雌雄牝牡褻不別。彼其學聖人&T000568;儷之道
而然邪。含識之類咸皆婬心所習。孳尾
而已。然而唯人靈知不昧。或者懼將來過
患求之出離。於斯乎佛爲説戒作律。教
以不邪婬等法。使其得清淨之法樂。即是
天人所奉。鬼神所敬。豈其可以絶人類而
誣焉哉按宋熙寧紹興之間。有眞淨大慧二
老。以駿雄弘辯闡明祖道。士大夫多入諸
禪。如二程朱氏亦與焉久之無所得。然旁
竊其辯舌。掠其意思。自號道學之宗。以賣
于一時同輩。意者在昔河上翁家貧。其子沒
川得千金之珠。翁曰。珠在驪龍頷下。子遭
其睡也。俾其寤子當爲&T058096;粉也。三氏無然
也。當時若俾法門驪龍睡寤。己躬亦當爲
&T058096;粉也已矣
余又覽茂卿辨道辨名者。彼既已思孟。
諸儒。老莊。其勢及吾佛。由狗之瘈
無不噬也。今其茲土愚儒蜚語。雖不足置
牙齒之間。然覩之母亢則將噬我孾孩兒。
故不獲已於心學。復更爲此論焉。辨道曰。
佛無安天下之道。豈足以爲仁哉。辨名
曰。宋儒主心。主心而語愛則釋迦亦仁人
耳。其無安民之徳則非吾所謂仁也。又
孟子曰。欲擴充惻隱之心以成仁。不
屬諸先王先王者指先
王禮樂刑政
而屬諸人人。不知
歸諸安民。而徒以慈愛言之。故其弊遂至
以釋迦爲仁人。豈不謬乎。余觀茂卿所
辨。蓋錯於三義焉。故云爾已。彼以爲。仁必
離人人之心有之者。其錯一矣。以爲。仁獨
可以屬先王而不屬人人者。其錯二矣。
以爲。惻隱慈愛之心不足以安民治天下
者。其錯三矣。彼以此三錯故。裂天下至純
之道。俾若高山之與深谿。若白堊之與黒
漆。不知道之所歸宿。愚之至也。原夫仁也
者。統道徳之稱也。妄有道徳之人。則
其言語動作仁無乎不在焉。是以禮記曰。溫
良者仁之本也。愼敬者仁之地也。寛裕者仁
之作也。遜讓者仁之能也。禮節者仁之貎也。
言談者仁之文也。歌樂者仁之和也。今散者
仁之施也。夫若是則仁之於衆徳也統也。
膠膠肫肫成徳岡極矣。又論語不云乎。子
張問仁於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於天下
爲仁矣。請問之。曰。恭・寛・信・敏・惠。恭則不
侮。寛則得衆。信則人任焉。敏則有功。惠則
足以使人。又子貢問爲仁。子曰。工欲善
其事。先利其器。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賢
者。友其士之仁者。其他里仁篇等答於仁之
問者多。然皆屬之人人之心也。而未
聞獨以屬先王禮樂而已也。果可獨以屬
先王禮樂而已乎。夫其仁之與先王骨皆已
朽矣。雖則孔子亦弗獲其爲仁人焉。尚
何後世邦國賢士大夫哉。弗思甚也。夫惻隱
慈愛之心仁之本也。禮樂仁之末也。然而其
末必不依其本則不成焉。何以諸。曰。
方夫桀紂幽厲之時也。夏造殷因者。非不
自若焉。然禮樂不行王道坻伏。民無所
何也。無他惻隱慈愛之心之外也。當年
彼不外此心。民雖請其酒池炮烙之暴得
乎哉。夫是以後世外惻隱慈愛之心者。必
與桀紂幽厲者也。且也令禮樂離人人
之心有之。則所謂禮儀三百威儀三千。奏
鐘呂舞千揚。恂便侃誾翕純皦繹者。壹似
傀儡之去抽牽人。甚可笑嗤焉。夫先王禮
樂在先王之代。安民治天下者。誰曰弗
然。然而其禮樂不與時至。則見。魏文公之
恐臥。漢文帝叔孫通之不爲便。且吾東方
之國固爲神州風俗殊異。君子小人不喜
外國制度。今縱有其知禮之若孔丘能樂
之若夔。俾其行諸茲。則將何與觴爰居於
大廟異焉。然茂卿㭙必不移。&T001390;然執夫遠
古澶漫摘僻者何哉。彼誠鄙儒曲學。於己之
道不知時變。其惡能見我佛中道實相至
大之道焉。夫不孝鳥夜能視物。而晝不得
視。非是夜有物而晝無也。以其生之異
也。茂卿亦有類此。獨見先王安民。而不見
我佛安民。非是先王有安民而我佛無安
民。以己見之辟也。夫櫨梨橘柚其味相反スレトモ
皆可於口。反者猶然。况於不反者誰敢差
池焉。茂卿不甘我佛百味具足者。妄爲非
貳。此以不逢易牙故也。客問焉曰。然則
曷謂中道實相至大之道邪。對曰。中道者妙
道也。實相者無相也。夫無相之妙道也。靜
淵疏通不可得而測。乃使左案左。使右案
右。使高案高。使低案低。置之而塞乎天地。
溥之而横乎四海。是以其教則分三諦。其
衆則有四部。其行則示六度。其界則十。其
應則三十二。其法則八萬四千矣。今諸目置
而不論。謂其四部衆。則二苾芻・二伊蒲塞
是也。其三置而不論。謂其伊蒲塞。則上自
天子而下至於士庶人是也。若乃在天子
以天子之道平天下。在諸侯以諸侯之道
治封疆。在卿大夫士庶人。以卿大夫士庶
人之道齊家修身也。具戒以剬禮。偈讃以
樂。十重以示刑。萬行以布政。修多羅以
垂誥也。茲乃名相反而實相順。蓋得吾道
之人。世ノママニシテ而善耳。出世若出世焉。推拍
輗斷邁清濁踰升降也。於是乎。決絶無
爲而弗能出者。蓋爲諸二乘焉。流遁有
爲而弗能反者。蓋爲諸人天乘焉。不留
蹛兩岸而繁興大用。神化浩蕩罔或退息
者。蓋爲諸菩薩乘焉。夫如此三等。乃彼三
諦法門布存于人者。學者當選擇之矣。又
復原諸佛修多羅大小雖殊。皆極言群靈之
心性者也。是奚故也。曰。夫宇宙之間襲覺
城而劫法財之賊。其首翦焉無無本於心
矣。是用佛意乃欲使其舊路之從而反諸
治也。然斯指孔有深淺焉。其淺則愚夫愚
婦所共廸知。而其深則雖以舜禹之知未
之能精知而詳説也。故其所施嘉謀。直言
御賊事。而未示賊所在之處。或亦出縛
賊繩。而未與殺賊利刃。由此其國未得
昇平。其民猶爲不善矣。惟有我西方大聖
人。妙具神知而殺盡六賊也。故其所設號
令指心王。教心所。明二使。及嚴戒城。
定池。鋭慧劍。擒之縱之。褒之貶之。濶大
淵深罔弗畢備。由此其教一入漢地。
功徳。順服萬民。使風化布濩無窮。上下交
樂毋爲之道者。雖三五之君莫之">與京矣
列子。商大宰見孔子曰。丘聖者歟。孔子
曰。聖則丘何敢。然則丘博學多識者也。商大
宰曰。三王聖者歟。孔子曰。三王善任智勇。
聖則丘弗知。曰。五帝聖者歟。孔子曰。五帝
善任仁義者。聖則丘弗知。商大宰大駭曰。
然則孰者爲聖。孔子動容有間曰。西方之
人有聖者焉。不治而不亂。不言而自信。不
化而自行。蕩蕩乎民無能名焉。丘疑其爲
聖。弗知眞爲聖歟。眞不聖歟。商大宰默然
心計曰。孔丘欺我哉。今惟孔子之不欺大
宰也。與列子之不誣後人也。共至於東漢
以來信矣。而依其言以辨。則是佛獨仁人
而先王未足以爲仁人也。茂卿之言及孔
子風馬牛甚矣。客復曰。然則佛故
天下之道。然靡刑罰之事。豈其制惡民之
術未具也歟。曰。吁咈哉。既號曰至大之道。
何術而弗具焉。若夫華嚴無厭足王。&MT00195;
明・梁武・唐太宗・明高武。其餘蠻貊之君。歸
於我而事征伐嚴刑法者。皆是矣。辨道曰。
然後人迫切之見。急欲以仁盡一切。是以
不得不跳而之理。而究其説。乃不過浮
屠法身遍一切之歸。悲哉。向之所述。溫良
之爲本。愼敬之爲地。以至分散之爲施。此
八者皆仁之&MT80509;徳之殺也。蓋夫溫良等衆徳。
非仁則不生焉。仁非衆徳則不處焉。仁
爲君焉。衆徳爲臣焉。君臣相龢。方始見化
道之妙矣。其然於言以仁盡一切乎。何
有。而茲道雖則世教哉。與我法身總別之
義脗合焉。曰。夫法身無爲。假物示徳。自彼
天人群生之類。以至于山川草木。情之與無
情未克逃法身所流。譬由響之應聲影之
像形也。先儒&T068348;者。或是得於此而用於彼。
可謂通達矣。胡如ンソ絀以迫切之見也。茂
卿素乎理學。仁尚以爲睽孤凝然者。彼且
レニ之也。彼且レヲ爲也。夫善釣
者出魚乎千仭之下。餌香也。善射者下鳥乎
百仭之上。弓良也。彼其弓不良餌不香。奚
此爲也。辨道曰。後世儒者尚知務窮理。
而先王孔子之道壞矣。窮理之弊。天與鬼
神皆不足畏而已。廼傲然獨立於天地間
也。是後世儒者痛病。豈不天上天下唯我獨
尊乎。傳曰。詩書者義之府也。然義之於理
也不遠矣。以故先王孔子之道。如孝悌忠
信禮樂刑政。皆義理以明。義理可棄乎。
如云必棄之不講。則是孝悌忠信之道不
可有焉。堯舜不可謂聖焉。桀紂不可謂
愚焉。如爾是亂梯也。而先王孔子之道壞矣
者。莫斯爲甚也。夫古之儒者若孟軻萬章
之倫。其不幸不遭遇也。則退而高節厲行。
以窮性命之理。養浩然之氣。斯於儒術
能有濟者也。而後儒之道學者亦又然。
受其業繼其統。而欲以不自棄暴奚爲不
可。然今茂卿以不逮之質。猥立己見。專斥
窮理之學。爲天神者。不亦傷乎。至其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之爲援。是特穿鑿附會。
貎很於遺言矣。辨名曰。至於楊子雲始
曰。聖人之言如天。賢人之言如地。自是之
後聖賢遂爲階級之名也。至謂孔子大聖・
顏子亞聖・孟子亞聖之次。則亦竊倣浮屠如
來菩薩補處之稱。可謂近戲已。狗夫狂狷
我者未足怪焉。何弗愧於爾籍中
如顯處視月哉。按荀子。孔子曰。人有五儀。
有庸人。有士。有君子。有賢。有大聖。是亦
近戲與。使人絶倒矣。辨道曰。然心無形也。
不可得而制之矣。故先王之道以禮制心。
外乎禮而語治心之道。皆私智妄位也。治
之者心也。所治者心也。以我心治我心。譬
如狂者自治其狂焉。安能治之。故後世治
心之説。皆不知道者也。茂卿驟言之。茲
乃抑程朱持敬者。而自謂。得其要領。殊弗
知己目偏盲也。今者産害乎吾心學。是以不
得不纖悉辨之矣。曰。彼其言心無形也
者。信然。其他皆不中也。夫聖人之教化天
下。猶良醫由方療病也。而其方有二焉。曰
内。曰外。内有其心之過非也。以心治之。
如彼忘忠信而貪饕險詖人。學詩書之言。
日夜思之。以自改其過焉。或知或愚。不化
者鮮矣。外有其身之過非也。以身治之。如
彼失禮儀而芒軔僈&T019276;人。習揖讓之法。且
暮熟之。以自改其過焉。若淹若速。不登者
微矣。其或有人。誤之内外而用。則由以起
亡膏塗癥結人項。其藥雖靈焉能驗矣。然
而天下誠未爲不或其以身制心以心制
身之道。蓋其從心而及於身者獲之。其
從身而及於心者或否矣。奚以知之。曰。夫
世之人外雖威儀齊肅。其中未必有也。或
懷巧佞。或竄讒慝。或挾姦猾。楚人沐猴
而冠者夥矣。意者古昔若管叔蔡叔者。亦
必有周禮文章之可觀。然何頑嚚之如彼甚
也。是則先王之檢式。未足悉制於中心也。
審矣。縱得以之悉制中心。而聖人之道可
天下。又何用六經之言爲哉。故仲尼謂。
入其國其教可知也。其爲人也。溫柔敦
ナルハ詩教也。疏通知遠ナルハ書教也。廣博易良ナルハ
樂教也。絜靜精微ナルハ易教也。恭儉莊敬ナルハ禮教
也。屬辭比事ナルハ春秋教也。故詩之失愚。書之
失誣。樂之失奢。易之失賊。禮之失煩。春秋
之失亂。其爲人也。溫柔敦厚&MT06279;而不愚。則深
於詩者也。疏通知遠而不誣。則深於書者
也。廣博易良而不奢。則深於樂者也。絜靜
精微而不賊。則深於易者也。恭儉莊敬而
不煩。則深於禮者也。屬辭此事而不亂。則
深於春秋者也。夥頥美哉乎。聖人之
教也。該備六藝而誡過不及。後世學者進
退權懸。其於是焉在與。然茂卿徒尚禮之一
端且失者。以爲盡聖人之道。其能勿齲差
其教乎哉。夫宋儒所立與吾佛所説。邪正
雖天淵乎。其本於心則同也。今以茂卿言。
則佛及文殊・普賢・觀音之所證。皆妄作也。
維摩・楞嚴・圓覺之所演。亦私智也。如是狂
言。假服一二門人。而呶呶嚴嚴。將若天下
人何。夫以我心治我心。庸人且知其有窒
礙焉。然而於其不可治者是治。足以見
其妙。奈何其棄擲之弗顧。然後以爲得哉。
且彼已謂。心無形也。夫以其無形之心。以
治無形之心。治者與所治。與復以治治
治。展轉無形。連犿何傷焉。其若是則不可
貶之爲狂也。縱以心治心故。貶爲狂。則
以心習禮亦是狂也。何者彼此一心易地
耳。蓋彼未實寤心之無形。是以妄認賊爲
子。認子爲賊。若然者焉能知爾籍中以柯
伐柯其則不遠。又焉能知我書中將紛飛
之心以究紛飛之處。斯此之謂淺見矣。辨
名曰。孔子曰。操則存。舍則亡。出入無時。莫
知其郷。惟心之謂與。是言雖操則存。操之
不可久。不得不舍。舍則亡。操之無益於
存也。何則心者不可二者也。夫方其欲操
心也。其欲操之者亦心也。心自操心。其
勢豈能久哉。故六經論語皆無操心存心之
言。書曰。以禮制心。是先王之妙術。心不待
操而自存。心不待治而自正。又曰。持其心
不使出入。命之曰敬。夫持其心者亦心
也。以心持心。兩者交戰弗已。是浮屠之下
焉者。猶且所不爲也。故徒欲持敬者。未
有能成者矣。余問於茂卿。先王以禮制
心。而心自正者然。然而於夫禮之不好之
人。先王亦何也。如教之好則是治心也。如
不教之好則其道廢焉。而妙術亦安在。且
其言雖刺尚書。尚書之意固非爾。是皆剽
竊吾教中泯能所滅妄覺之義。以爲己發
明焉。而彼所學于我亦惟土梗耳。惡能知
甚深之義。蓋彼以爲。心不可操故。初不要
治心也。又知以心持心之爲過也。聖人之
道如斯而已。是猶王孫綽欲倍偏枯之藥
以生殊死之人。不亦謬乎。然而彼業已有
取於我。則我不得不開其本源以示正
宗焉。圓覺經曰。普賢菩薩白佛言。世尊若
彼衆生知如幻者。身心亦幻。云何以幻還
修於幻。若諸幻性一切盡滅則無有心。誰
爲修行。云何復説修行如幻。若諸衆生本
不修行。於生死中常居幻化。曾不了知
如幻境界。令妄想心云何解脱。佛答曰。善男
子。一切衆生種種幻化。皆生如來圓覺妙
心。猶如空華從空而有。幻華雖滅空性不
壞。衆生幻心還依幻滅。諸幻盡滅。覺心不
動。依幻説覺。亦名爲幻。若説有覺。猶未
離幻。説無覺者亦復如是。是故幻滅名爲
不動。善男子。一切菩薩及末世衆生。遠
離一切幻化虚妄境界。由堅執持遠離心
故。心如幻者亦復遠離。遠離爲幻亦復
遠離。離遠離幻亦復遠離。得無所離即
除諸幻。譬如鑚火兩木相因火出木盡灰
飛煙滅。修多羅之説其如是矣。豈亦爲
許知身心如幻故。不以幻還修於幻哉。
豈亦爲許才遠離如幻則皆離諸過耶。是
我大醫王能善見衆生之病。因其五藏之
輸。乃割皮解肌。訣脈髓。使其&MT80122;縁暴憠
之癉ヒヲ&MT06279;不出三日必間也。其寧黄帝神農
之儔所能識乎哉。余熟悉茂卿病原。其始
嗜于鱗古文辭。中毒酋腊。自是之後屏棄
仁義道徳之説。以爲非古聖人之教。其獨
所以崇尚者。僅僅乎詩書已。乃遂紏譑思
孟以後諸儒。以不知古言。其傍&T076219;然謗我
者。于誕妄苟不可勝矣。客問焉曰。物氏
謂。聖人之道在養以成之矣。復謂。不先之
以事。而能有成焉者鮮矣。若此則矯宋儒
理學。無乃有其所爲焉乎。對曰。否不然也。
余察茂卿事云養云者。不過詩書禮樂章句
末節。此徒買櫝還珠之匹已。焉能矯宋儒
者哉。蓋夫内體性理。然後外施行事者。聖
人設教之大要也。然茂卿之爲學也。偏執
外而不治内。是以其心極愚冥。其氣暴戻。
其言回過。放肆圽後年。未聞一善行稱
誦人口。若然則彼謂在養以成之者。有口
無行。似梟鳴耳。故以余觀之。有儒者以
來未有茂卿頑鄙者也。古不云乎。儒者多
文無實。然東都無人。玩彼小文。而不
問質行之奚若。嗟夫古之今之綴文之士。
不有質行之之。將焉用其文也。謬
内外學者。辟彼籍曁其徒。當如魑魅罔兩。
弗然與其共馴。則惑蠱本業永無救焉
耳矣。客聞余言。舌撟然而不下
道費作此篇及末篇。以補入論中。於後甘
露潮公序文至。於是乎。道費敬讀之。則見。
其崇論谹議力護法門。而逐論之篇目。諄
諄乎解釋。且補道費所未盡者多矣。然以
日計。序成先於篇成三年矣。於乎我之知
我不若潮公之知我之深也。而又不知。是
潮公序乎。我序乎。是我篇乎。潮公篇乎。潮
公心即我心也。我心即潮公心也。譬由以
頗黎鏡挂於虚空。於中現像。互影重重法
門酬酢無有究盡也。於是道費復念。昔者
天台師於荊州玉泉。一夏數揚開爲止觀十
境。至第七見境。逼乎夏終法輪停轉也。妙
樂云。雖&T055642;餘文略中已足矣。今潮公就費
論十五篇爲序也。而餘二篇之義亦斯備足
焉。辨之樂説者。先覺後覺其揆一也
心學典論卷之三


心學典論卷之四
  加賀實性禪院釋道費無隱著
  華梵第十四
騰蘭東游。顯奘西往。貝葉日多。充車聯駟。
至於唐開元中釋經録出焉。凡四百八十函
計五千四十八卷云。余聞之佛經之爲譯。必
非奉朝廷之詔弗敢從事焉。是故於其譯
主必選三藏法師能通華梵者。至其譯義
譯文書字綴文參譯刊定潤文等九位之任。
亦皆以挺拔一時義虎高才沙門。或者搢紳
先生與焉。此所以昭明聖意而雅麗章句
也。傳曰。魯共王得古文虞夏商周之書於孔
子舊宅。然皆蝌斗文字雖則時人如伏生
者無能知之矣。夫中華之人於中華典籍。
猶且及其世移書易。不得知之。矧於西方
大聖人之書乎。其書則梵文。其言則梵語。其
音則梵聲。不有亞聖開士。其誰能曉之乎。
而復翻梵爲華。華興梵廢。如阿耨云無上
盧遮那云光明遍照是也。是故未能華文
則不得通梵文。未通梵文則無由達佛
意。此理之固然也。而佛經之於翻譯也。大
都在六朝以來。則其文體不上古焉。然故
間者肄古文辭儒生多有以婾焉。若眞
儒不知時變者也。呉郡王世貞藝苑巵言亟
稱楞嚴維摩。爲鬼神於文者。此論當也。而
未盡其善矣。何則夫楞嚴維摩之所以鬼
神乎文也。内則有其不測之玄理之鬼神乎
鬼神者存焉也。故直玩其文而遺其理。則
未得以爲善好佛教而達於佛理者。今
不遑枚擧兩教廣文。姑且指一二與。如佛
頂云。見見之時見非是見。見猶離見。見
不能及。又如淨名居士凭几默然無言。其
理未形乎聞見則不可謂爲文。不可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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