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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林寶訓 (No. 2022_ 淨善重集 ) in Vol.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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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做官爲國安民。乃曰。我不受贓不擾民。且
不受贓不擾民。豈分外事耶山堂
小參
眞淨住歸宗。毎歳化主納疏。布帛雲委。眞淨
視之顰蹙。已而嘆曰。信心膏血。予慚無徳何
以克當李商老
日渉記
眞淨曰。末法比丘鮮有節義。毎見其高談闊
論。自謂人莫能及逮乎。一飯之惠。則始異而
終輔之。先毀而後譽之。求其是曰是非曰非。
中正而不隱者少矣壁記
眞淨曰。比丘之法受用不宜豐滿。豐滿則溢。
稱意之事不可多謀。多謀終敗。將有成之必
有壞之。予見黄龍先師。應世四十年。語默動
靜未嘗以顏色禮貌文才牢籠當世衲子。唯
確有見地履實踐眞者。委曲成褫之。其愼重
眞得古人體裁。諸方罕有倫比。故今日臨衆
無不取法日渉
眞淨住建康保寧。舒王齋襯素縑。因問侍僧。
此何物。對曰。紡絲羅。眞淨曰。何用。侍僧曰。
堪做袈裟。眞淨指所衣布伽黎曰。我尋常披
此。見者亦不甚嫌惡。即令送庫司估賣供衆。
其不事服飾如此日渉
眞淨謂舒王曰。日用是處力行之。非則固止
之。不應以難易移其志。苟以今日之難掉頭
弗顧。安知他日不難於今日乎日渉
眞淨聞一方有道之士化去。惻然嘆息至於
泣涕。時湛堂爲侍者。乃曰。物生天地間。一兆
形質枯死殘蠹似不可逃。何苦自傷。眞淨曰。
法門之興頼有徳者振之。今皆亡矣。叢林衰
替用此可卜日渉
禪林寶訓卷第一



禪林寶訓卷第二
 東呉沙門淨善重集 
湛堂準和尚初參眞淨。常炙燈帳中看讀。眞
淨呵曰。所謂學者求治心也。學雖多而心不
治。縱學而奚益。而況百家異學。如山之高海
之深。子若爲盡之。今棄本逐末如賤使貴。恐
妨道業。直須杜絶諸縁當求妙悟。他日觀之
如推門入臼。故不難矣。湛堂即時屏去所習
專注禪觀。一日聞衲子讀諸葛孔明出師表。
豁然開悟。凝滯頓釋辯才無礙。在流輩中鮮
有過者
湛堂曰。有道徳者樂於衆。無道徳者樂於身。
樂於衆者長。樂於身者亡。今稱住持者。多以
好惡臨衆。故衆人拂之。求其好而知其惡。惡
而知其好者鮮矣。故曰。與衆同憂樂。同好惡
者義也。義之所在天下孰不歸焉二事癩可
贅疣集
湛堂曰。道者古今正權。善弘道者要在變通。
不知變者。拘文執教滯相殢情。此皆不達權
變故。僧問趙州。萬法歸一一歸何處。州云。我
在青州做領布衫。重七斤。謂古人不達權變
能若是之酬酢。聖人云。幽谷無私遂至斯響。
洪鐘&T034024;受扣無不應。是知通方上士。將返常
合道。不守一而不應變也與李商
老書
湛堂曰。學者求友須是可爲師者。時中長懷
尊敬。作事取法期有所益。或智識差勝於我。
亦可相從。警所未逮。萬一與我相似則不如
無也寶峯
實録
湛堂曰。祖庭秋晩。林下人不爲囂浮者。固自
難得。昔眞如住智海。嘗言。在湘西道吾時。衆
雖不多猶有老衲數輩履踐此道。自大潙來
此不下九百僧。無七五人會我説話。予以是
知。得人。不在衆多也實録
湛堂曰。惟人履行。不可以一詶一詰固能盡
知。蓋口舌辯利者。事或未可信。辭語拙訥者。
理或不可窮。雖窮其辭恐未窮其理。能服其
口恐未服其心。惟人難知。聖人所病。況近世
衲子。聰明不務通物情。視聽多只伺過隙。與
衆違欲與道乖方。相尚以欺相冐以詐。使佛
祖之道靡靡而愈薄。殆不可救矣答魯
直書
湛堂謂妙喜曰。像季比丘外多狥物内不明
心。縱有弘爲皆非究竟。蓋所附卑猥而使然。
如搏牛之虻飛止數歩。若附驥尾便有追風
逐日之能。乃依托之勝也。是故學者居必擇
處遊必就士。遂能絶邪僻近中正聞正言也。
昔福嚴雅和尚。毎愛眞如喆標致可尚。但未
知所附者何人。一日見與大寧寛蒋山元翠
巖眞偕行。雅喜不自勝。從容謂喆曰。諸大士
法門龍象。子得從之遊。異日支吾道之傾頽。
彰祖教之利濟。固不在予多囑也日渉
湛堂謂妙喜曰。參禪須要識慮高遠志氣超
邁。出言行事持信於人。勿隨勢利苟枉自然。
不爲朋輩描摸時所上下也寶峯
記聞
湛堂曰。予昔同靈源侍晦堂于章江寺。靈源
一日與二僧入城。至晩方歸。晦堂因問。今日
何往。靈源曰。適往大寧來。時死心在旁。厲聲
呵曰。參禪欲脱生死。發言先要誠實。清兄何
得妄語。靈源面熱不敢對。自爾不入城郭。不
妄發言。予固知靈源死心皆良器也日渉
湛堂曰。靈源好閲經史。食息未嘗少憩。僅能
背諷乃止。晦堂因呵之。靈源曰。嘗聞用力多
者收功遠。故黄太史魯直曰。清兄好學如饑
渇之嗜飮食。視利養紛華若惡臭。蓋其誠心
自然非特爾也贅疣
靈源清和尚住舒州太平。毎見佛眼臨衆周
密不甚失事。因問其要。佛眼曰。用事寧失於
寛勿失於急。寧失於略勿失於詳。急則不可
捄詳則無所容。當持之於中道。待之以含緩。
庶幾爲臨衆行事之法也拾遺
靈源謂長靈卓和尚曰。道之行固自有時。昔
慈明放意於荊楚間。含恥忍垢見者忽之。慈
明笑而已。有問其故。對曰。連城與瓦礫相觸。
予固知不勝矣。逮見神鼎後譽播叢林。終起
臨濟之道。嗟乎道與時也苟可強乎筆帖
靈源謂黄太史曰。古人云。抱火措于積薪之
下而寢其上。火未及然固以爲安。此誠喩安
危之機。死生之理明如杲日間不容&MT05516;。夫人
平居燕處罕以生死禍患爲慮。一旦事出不
測。方頓足扼腕。而捄之終莫能濟矣筆帖
靈源謂佛鑑曰。凡接東山師兄書。未嘗言世
諦事。唯丁寧忘躯弘道。誘掖後來而已。近得
書云。諸莊旱損我總不憂。只憂禪家無眼。今
夏百餘人。室中擧箇狗子無佛性話。無一人
會得。此可爲憂。至哉斯言。與憂院門不辦。怕
官人嫌責。慮聲位不揚。恐徒屬不盛者。實霄
壤矣。毎念此稱實之言。豈復得聞。吾姪爲嫡
嗣。能力振家風。當慰宗屬之望。是所切祷
者日
靈源曰。磨礱砥礪不見其損。有時而盡。種樹
蓄養不見其益。有時而大。積徳累行不知其
善。有時而用。棄義背理不知其惡。有時而亡。
學者果熟計而履踐之。成大器播美名。斯今
古不易之道也筆帖
靈源謂古和尚曰。禍福相倚吉凶同域。惟人
自召安可不思。或專己之喜怒。而隘於含容。
或私心靡費而從人之所欲。皆非住持之急。
茲實恣肆之悠漸。禍害之基源也筆帖
靈源謂伊川先生曰。禍能生福福能生禍。禍
生於福者。縁處災危之際切於思安深於求
理。遂能祇畏敬謹。故福之生也。宜矣。福生於
禍者。縁居安泰之時。縱其奢欲肆其驕怠。尤
多輕忽侮慢。故禍之生也。宜矣。聖人云。多
難成其志。無難喪其身。得乃喪之端。喪乃得
之理。是知福不可屡僥倖。得不可常覬覦。居
福以慮禍。則其福可保。見得而慮喪。則其得
必臻。故君子安不忘危理不忘亂者也筆帖
靈源謂伊川先生曰。夫人有惡其跡可畏其
影却背而走者。然走愈急迹愈多而影愈疾。
不如就陰而止影自滅而迹自絶矣。日用明
此可坐進斯道筆帖
靈源曰。凡住持位過其任者鮮克有終。蓋福
徳淺薄量度狹隘。聞見鄙陋又不能從善務
義。以自廣而致然也日録
靈源聞覺範貶竄嶺海嘆曰。蘭植中塗。必無
經時之翠。桂生幽壑。終抱彌年之丹。古今才
智喪身讒謗罹禍者多。求其與世浮沈能保
其身者少。故聖人言。當世聰明深察而近於
死者。好議人者也。博辯宏大而危其身者。好
發人之惡也。在覺範有之矣章江
靈源謂覺範曰。聞在南中時究楞嚴特加箋
釋。非不肖所望。蓋文字之學不能洞當人之
性源。徒與後學障先佛之智眼。病在依他作
解塞自悟門。資口舌則可勝淺聞。廓神機終
難極妙證。故於行解多致參差。而日用見聞
尤増隱昧也章江
靈源曰。學者擧措不可不審。言行不可不稽。
寡言者未必愚。利口者未必智。鄙樸者未必
悖。承順者未必忠。故善知識不以辭盡人情。
不以意選學者。夫湖海衲子誰不欲求道。於
中悟明見理者。千百無一。其間修身勵行聚
學樹徳。非三十年而不能致。偶一事過差而
叢林棄之。則終身不可立。夫耀乘之珠。不能
無纇。連城之璧。寧免無瑕。凡在有情安得無
咎。夫子聖人也。猶以五十學易無大過爲言。
契經則曰。不怕念起惟恐覺遲。況自聖賢以
降孰無過失哉。在善知識曲成。則品物不遺
矣。故曰巧梓順輪桷之用。枉直無廢材。良御
適險易之宜。駑驥無失性。物既如此人亦宜
然。若進退隨愛憎之情。離合繋異同之趣。是
由捨繩墨而裁曲直。棄權衡而較重輕。雖曰
精微不能無謬矣
靈源曰。善住持者以衆人心爲心。未嘗私其
心。以衆人耳目爲耳目。未嘗弘其耳目。遂能
通衆人之志。盡衆人之情。夫用衆人之心爲
心。則我之好惡乃衆人好惡。故好者不邪惡
者不謬。又安用私託腹心而甘服其諂媚哉。
既用衆人耳目爲耳目。則衆人聰明皆我聰
明。故明無不鑒聰無不聞。又安用私託耳目
而固招其蔽惑耶。夫布腹心託耳目。惟賢達
之士務求己過。與衆同欲無所偏私。故衆人
莫不歸心。所以道徳仁義流布遐遠者。宜其
然也。而愚不肖之意。務求人之過。與衆違欲
溺於偏私。故衆人莫不離心。所以惡名險行
傳播遐遠者。亦宜其然也。是知住持人與衆
同欲。謂之賢哲。與衆違欲。謂之庸流。大率布
腹心託耳目之意有殊。而善惡成敗相返如
此。得非求過之情有異。任人之道不同者哉」
靈源曰。近世作長老渉二種縁。多見智識不
明。爲二風所觸喪於法體。一應逆縁多觸衰
風。二應順縁多觸利風。既爲二風所觸。則喜
怒之氣交於心。欝勃之色浮於面。是致取辱
法門譏誚賢達。唯智者善能轉爲攝化之方。
美導後來。如瑯琊和尚。往蘇州看范希文。因
受信施及千餘緡。遂遣人。陰計在城諸寺僧
數皆密送錢。同日爲衆檀設齋。其即預辭范
公。是日侵早發船。逮天明衆知已去。有追至
常州而得見者。受法利而迴。觀此老一擧。使
姑蘇道俗悉起信心増深道種。此所謂轉爲
攝化之方。與夫竊法位苟利養爲一身之謀
者。實霄壤也與徳和
尚書
文正公謂瑯琊曰。去年到此。思得林下人可
語者。嘗問一吏。諸山有好僧否。吏稱北寺瑞
光希茂二僧爲佳。予曰。此外諸禪律中別無
耶。吏對予曰。儒尊士行僧論徳業。如希茂二
人者。三十年蹈不越閫衣惟布素。聲名利養
了無所滯。故邦人高其操履而師敬之。若其
登座説法代佛揚化機辯自在稱善知識者。
非頑吏能曉。逮暇日訪希茂二上人。視其素
行一如吏言。予退思。舊稱蘇秀好風俗。今觀
老吏尚能分君子小人優劣。況其識者耶。瑯
琊曰。若吏所言誠爲高議。請記之以曉未聞
瑯琊
別録
靈源曰。鍾山元和尚平生不交公卿不苟名
利。以卑自牧以道自樂。士大夫初勉其應世。
元曰。苟有良田何憂晩成。第恐乏才具耳。荊
公聞之曰。色斯擧矣翔而後集。在元公得之
贅疣
靈源曰。先哲言學道悟之爲難。既悟守之爲
難。既守行之爲難。今當行時。其難又過於悟
守。蓋悟守者精進堅卓。勉在己躬而已。惟行
者必等心死誓以損己益他爲任。若心不等
誓不堅。則損益倒置。便墮爲流俗阿師。是宜
祇畏
靈源曰。東山師兄天資特異語默中度。尋常
出示語句。其理自勝。諸方欲効之不詭俗。則
淫陋終莫能及。求於古人中亦不可得。然猶
謙光導物不啻饑渇。嘗曰。我無法寧克勤諸
子。眞法門中罪人矣
靈源道學行義純誠厚徳。有古人之風。安重
寡言。尤爲士大夫尊敬。嘗曰。衆人之所忽。聖
人之所謹。況爲叢林主助宣佛化。非行解相
應詎可爲之。要在時時檢責。勿使聲名利養
有萌於心。儻法令有所未孚。衲子有所未服。
當退思修徳以待方來。未見有身正而叢林
不治者。所謂觀徳人之容。使人之意消。誠實
在茲記聞
靈源謂圓悟曰。衲子雖有見道之資。若不深
蓄厚養。發用必峻暴。非特無補教門。將恐有
招禍辱。圓悟禪師曰。學道存乎信。立信在乎
誠。存誠於中。然後俾衆無惑。存信於己。可
以教人無欺。惟信與誠有補無失。是知誠不
一則心莫能保。信不一則言莫能行。古人云。
衣食可去誠信不可失。惟善知識當教人以
誠信。且心既不誠事既不信。稱善知識可乎。
易曰。惟天下至誠遂能盡其性。能盡其性則
能盡人之性。而自既不能盡於己。欲望盡於
人。衆必紿而不從。自既不誠於前。而曰誠於
後。衆必疑而不信。所謂割髮宜及膚。剪爪宜
侵體。良以誠不至則物不感。損不至則益不
臻。蓋誠與信不可斯須去已也明矣與虞察
院書
圓悟曰。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從上
皆稱改過爲賢。不以無過爲美。故人之行事
多有過差。上智下愚倶所不免。唯智者能改
過遷善。而愚者多蔽過飾非。遷善則其徳日
新。是稱君子。飾過則其惡彌著。斯謂小人。是
以聞義能徙常情所難。見善樂從賢徳所尚。
望公相忘於言外可也與文
主簿
圓悟曰。先師言。做長老有道徳感人者。有勢
力服人者。猶如鸞鳳之飛百禽愛之。虎狼之
行百獸畏之。其感服則一。其品類固霄壤矣。
贅疣
圓悟謂隆藏主曰。欲理叢林。而不務得人之
情。則叢林不可理。務得人之情而不勤於接
下。則人情不可得。務勤接下而不辨賢不肖。
則下不可接。務辨賢不肖。而惡言其過悦順
其己。則賢不肖不可辨。惟賢達之士不惡言
過不悦順己。惟道是從。所以得人情而叢林
理矣廣録
圓悟曰。住持以衆智爲智衆心爲心。恒恐一
物不盡其情。一事不得其理。孜孜訪納惟善
是求。當問理之是非。詎論事之大小。若理之
是。雖靡費大而作之何傷。若事之非。雖用度
小而除之何害。蓋小者大之漸。微者著之萌。
故賢者愼初聖人存戒。涓涓不遏終變桑田。
炎炎靡除卒燎原野。流煽既盛禍災已成。雖
欲救之固無及矣。古云。不矜細行終累大徳。
此之謂也與佛
智書
圓悟謂元布袋曰。凡稱長老之職助宣佛化。
常思以利濟爲心。行之而無矜。則所及者廣
所濟者衆。然一有矜己逞能之心。則僥倖之
念起。而不肖之心生矣雙林
石刻
圓悟謂妙喜曰。大凡擧措當謹始終。故善作
者必善成。善始者必善終。謹終如始則無敗
事。古云。惜乎。衣未成而轉爲裳。行百里之半
於九十。斯皆嘆有始而無終也。故曰。靡不有
初鮮克有終。昔晦堂老叔曰。黄蘗勝和尚亦
奇衲子。但晩年謬耳。觀其始得不謂之賢雲門
菴集
圓悟謂佛鑑曰。白雲師翁動用擧措必稽往
古。嘗曰。事不稽古謂之不法。予多識前言往
行遂成其志。然非特好古。蓋今人不足法。先
師毎言。師翁執古不知時變。師翁曰。變故易
常。乃今人之大患。予終不爲也蟾和尚
日録
佛鑑懃和尚自太平遷智海。郡守曾公元禮
問。孰可繼住持。佛鑒擧昺首座。公欲得一
見。佛鑑曰。昺爲人剛正。於世邈然無所嗜好。
請之猶恐弗從。詎肯自來耶。公固邀之。昺曰。
此所謂呈身長老也。竟逃于司空山。公顧謂
佛鑒曰。知子莫若父。即命諸山堅請。抑不得
已而應命蟾侍者
日録
佛鑒謂詢佛燈曰。高上之士不以名位爲榮。
達理之人不爲抑挫所困。其有承恩而効力
見利而輸誠。皆中人以下之所爲日録
佛鑒謂昺首座曰。凡稱長老要須一物無所
好。一有所好則被外物賊矣。好嗜慾則貪愛
之心生。好利養則奔競之念起。好順從則阿
諛小人合。好勝負則人我之山高。好掊克則
嗟怨之聲作。總而窮之不離一心。心若不生
萬法自泯。平生所得莫越於斯。汝宜勉旃規
正來學南華
石刻
佛鑑曰。先師節儉一鉢嚢鞋袋。百綴千補猶
不忍棄置。嘗曰。此二物相從出關。僅五十年
矣。詎肯中道棄之。有泉南悟上座送褐布裰。
自言。得之海外。冬服則温。夏服則涼。先師
曰。老僧寒有柴炭紙衾。熱有松風水石。蓄此
奚爲終却之日録
佛鑑曰。先師聞眞淨遷化。設位辦供哀哭過
禮。嘆曰。斯人難得。見道根柢不帶枝葉。惜其
早亡。殊未聞有繼其道者。江西叢林自此寂
寥耳日録
佛鑑曰。先師言。白雲師翁平生疏通無城府。
顧義有可爲者。踊躍以身先之。好引拔賢能
不喜附離苟合。一榻翛然危坐終日。嘗謂凝
侍者曰。守道安貧衲子素分。以窮達得喪移
其所守者。未可語道也日録
佛鑑曰。爲道不憂則操心不遠。處身常逸則
用志不大。古人歴艱難嘗險阻。然後享終身
之安。蓋事難則志鋭。刻苦則慮深。遂能轉禍
爲福轉物爲道。多見學者。逐物而忘道背明
而投暗。於是飾己之不能。而欺人以爲智。強
人之不逮。而侮人以爲高。以此欺人。而不知
有不可欺之先覺。以此掩人。而不知有不可
掩之公論。故自智者人愚之。自高者人下之。
惟賢者不然。謂事散而無窮。能涯而有盡。欲
以有盡之智而周無窮之事。則識有所偏神
有所困。故於大道必有所闕焉與秀紫
芝書
佛鑑謂龍牙才和尚曰。欲革前人之弊不可
亟去。須因事而革之。使小人不疑則庶無怨
恨。予嘗言。住持有三訣。見事能行果斷。三者
缺一則見事不明。終爲小人忽慢。住持不振

佛鑑曰。凡爲一寺之主。所貴操履清淨。持大
信以待四方衲子。差有毫&MT05516;猥媟之事於己
不去。遂被小人窺覷。雖有道徳如古人。則學
者疑而不信矣山堂
小參
佛鑑曰。佛眼弟子唯高菴勁挺不近人情。爲
人無嗜好。作事無儻援。清嚴恭謹始終以名
節自立。有古人之風。近世衲子罕有倫比
龍學
佛眼遠和尚曰。莅衆之容必肅於閒暇之日。
對賓之語當嚴於私昵之時。林下人發言用
事擧措施爲。先須籌慮然後行之。勿倉卒暴
用。或自不能予決。應須諮詢耆舊。博問先賢
以廣見聞。補其未能燭其未曉。豈可虚作氣
勢專逞貢高自彰其醜。苟一行失之于前。雖
百善不可得而掩於後矣與眞
牧書
佛眼曰。人生天地間。禀陰陽之氣而成形。自
非應眞乘悲願力出現世間。其利欲之心似
不可卒去。惟聖人知不可去人之利欲。故先
以道徳正其心。然後以仁義禮智教化隄防
之。日就月將。使其利欲不勝其仁義禮智。而
全其道徳矣與耿龍
學書
佛眼曰。學者不可泥於文字語言。蓋文字語
言。依他作解障自悟門。不能出言象之表。昔
達觀頴初見石門聰和尚。室中馳騁口舌之
辯。聰曰。子之所説乃紙上語。若其心之精微。
則未覩其奧。當求妙悟。悟則超卓傑立。不乘
言不滯句。如師子王吼哮百獸震駭。迴觀文
字之學。何啻以什較百以千較萬也龍間
記聞
佛眼謂高菴曰。百丈清規大概標正檢邪軌
物齊衆。乃因時以制後人之情。夫人之情猶
水也。規矩禮法爲隄防。隄防不固必致奔突。
人之情不制則肆亂。故去情息妄禁惡止邪。
不可一時亡規矩。然則規矩禮法。豈能盡防
人之情。茲亦助入道之階墀也。規矩之立昭
然如日月。望之者不迷。擴乎如大道。行之者
不惑。先聖建立雖殊歸源無異。近代叢林。有
力役規矩者。有死守規矩者。有蔑視規矩者。
斯皆背道失理縱情逐惡而致然。曾不念先
聖救末法之弊。禁放逸之情。塞嗜慾之端。絶
邪僻之路。故所以建立也東湖
佛眼謂高菴曰。見秋毫之末者。不自見其睫。
擧千鈞之重者。不自擧其身。猶學者明於責
人昧於恕己者。不少異也眞牧
高菴悟和尚曰。予初遊祖山見佛鑑小參。謂
貪欲瞋恚過如冤賊。當以智敵之。智猶水也
不用則滯滯則不流。不流則智不行矣。其如
貪欲瞋恚何。予是時雖年少。心知其爲善知
識也。遂求掛搭雲居
實録
高菴曰。學者所存中正。雖百折挫而浩然無
憂。其或所向偏邪。朝夕區區爲利是計。予恐
堂堂之躯。將無措於天地之間矣眞牧
高菴曰。道徳仁義不獨古人有之。今人亦有
之。以其智識不明學問不廣根器不淨。志氣
狹劣行之不力。遂被聲色所移。使不自覺。蓋
因妄想情念積習濃厚不能頓除。所以不到
古人地位耳與耿龍
學書
高菴聞成枯木住金山受用侈靡。嘆息久之
曰。比丘之法所貴清儉。豈宜如此。徒與後生
輩習輕肥者。増無厭之求。得不愧古人乎眞牧
高菴曰。住持大體以叢林爲家。區別得宜付
授當器。擧措係安危之理。得失關教化之源。
爲人範模安可容易。未見住持弛縱而能使
衲子服從。法度凌遲而欲禁叢林暴慢。昔育
王諶遣首座。仰山偉貶侍僧。載於典文。足爲
令範。今則各狥私欲。大墮百丈規繩。懈於夙
興。多缺參會禮法。或縱貪饕而無忌憚。或縁
利養而致喧爭。至於便僻醜惡靡所不有。烏
乎。望法門之興宗教之盛。詎可得耶龍昌
高菴住雲居。毎見衲子室中不契其機者。即
把其袂正色責之曰。父母養汝身師友成汝
志。無饑寒之迫無征役之勞。於此不堅確精
進成辦道業。他日何面目見父母師友乎。衲
子聞其語有泣涕而不已者。其號令整嚴如
旦菴
逸事
高菴住雲居聞衲子病移延壽堂。咨嗟嘆息
如出諸己。朝夕問候。以至躬自煎煮不嘗不
與食。或遇天氣稍寒拊其背曰。衣不單乎。或
値時暑察其色曰。莫太熱乎。不幸不救。不問
彼之有無常住。盡禮津送。知事或他辭。高菴
叱之曰。昔百丈爲老病者立常住。爾不病不
死也。四方識者高其爲人。及退雲居過天台。
衲子相從者僅五十輩。間有不能往者泣涕
而別。蓋其徳感人如此山堂
小參
高菴退雲居。圓悟欲治佛印臥龍菴爲燕休
之所。高菴曰。林下人苟有道義之樂形骸可
外。予以從心之年正如長庚曉月。光影能幾
時。且西山廬阜林泉相屬。皆予逸老之地。何
必有諸己然後可樂耶。未幾即曳杖過天台。
後終于華頂峯眞牧
高菴曰。衲子無賢愚。惟在善知識委曲以崇
其徳業。歴試以發其器能。旌奬以重其言。優
愛以全其操。歳月積久聲實並豐。蓋人皆含
靈惟勤誘致。如玉之在璞。抵擲則瓦石。琢磨
則圭璋。如水之發源。壅閼則淤泥。疏&MT04537;則川
澤。乃知像季非獨遺賢而不用。其於養育勸
奬之道。亦有所未至矣。當叢林殷盛之時。皆
是季代棄材。在季則愚。當興則智。故曰。人皆
含靈惟勤誘致。是知學者才能與時升降。好
之則至。奬之則崇。抑之則衰。斥之則絶。此學
者道徳才能消長之所由也與李都
運書
高菴曰。教化之大莫先道徳禮義。住持人尊
道徳則學者尚恭敬。行禮義則學者恥貪競。
住持有失容之慢。則學者有凌暴之弊。住持
有動色之諍。則學者有攻闘之禍。先聖知於
未然。遂選明哲之士主於叢林。使人具瞻不
喩而化。故石頭馬祖道化盛行之時。英傑之
士出威儀柔嘉雍雍肅肅發言擧令。瞬目揚
眉。皆可以爲後世之範模者宜其然矣與死
心書
高菴曰。先師嘗言。行脚出關。所至小院多有
不如意事。因思法眼參地藏明教見神鼎時。
便不見有煩惱也記聞
高菴表裏端勁風格凛然。動靜不忘禮法。在
衆日屡見侵害殊不介意。終身以簡約自奉。
室中不妄許可。稍不相契。必正色直辭以裁
之。衲子皆信服。嘗曰。我道學無過人者。但平
生爲事無愧於心耳
高菴住雲居。見衲子有攻人隱惡者。即從容
諭之曰。事不如此。林下人道爲急務。和乃修
身。豈可苟縱愛憎壞人行止。其委曲如此。師
初不赴雲居命。佛眼遣書勉云。雲居甲於江
左。可以安衆行道。似不須固讓。師曰。自有叢
林已來。學者被遮般名目。壞了節義者。不爲
不少。佛鑒聞之曰。高菴去就衲子所不及記聞
高菴勸安老病僧文曰。貧道嘗閲藏教諦審
佛意。不許比丘坐受無功之食。生懶墮心起
吾我見。毎至晨朝佛及弟子持鉢乞食不擇
貴賤心無高下。俾得福者一切均溥。後所稱
常住者。本爲老病比丘不能行乞者設。非少
壯之徒可得而食。逮佛滅後正法世中亦復
如是。像季以來中國禪林不廢乞食。但推能
者爲之。所得利養聚爲招提以安廣衆。遂輟
逐日行乞之規也。今聞數刹住持不識因果
不安老僧。背戻佛旨削弱法門。苟不住院老
將安歸。更不返思常住財物本爲誰置。當推
何心以合佛心。當推何行以合佛行。昔佛在
日或不赴請留身精舍。遍巡僧房看視老病。
一一致問一一辦置。仍勸請諸比丘遞相恭
敬。隨順方便去其嗔嫌。此調御師統理大衆
之楷模也。今之當代恣用常住。資給口體結
托權貴。仍隔絶老者病者。衆僧之物掩爲己
有。佛心佛行渾無一也。悲夫。悲夫。古徳云。
老僧乃山門之標榜也。今之禪林百僧之中
無一老者。老而不納益之。壽考之無補。反不
如夭死。願今當代各遵佛語。紹隆祖位安撫
老病。常住有無隨宜供給。無使愚昧專權滅
裂致招來世短促之報。切宜加察
覺範和尚題靈源門榜曰。靈源初不願出世
隄岸甚牢。張無盡奉使江西。屡致之不可。久
之翻然改曰。禪林下衰弘法者多。假我偸安
不急撑拄之其崩頽跬可須也。於是開法於
淮上之太平。予時東遊登其門。叢林之整齊
宗風之大振。疑百丈無恙時不減也。後十五
年見此榜于逢原之室。讀之凛然如見其道
骨。山谷爲擘窠大書。其有激云。嗚呼使天下
爲法施者。皆遵靈源之語以住持。則尚何憂
乎祖道不振也哉。傳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
靈源以之石門
歸雲本和尚辯佞篇曰。本朝富鄭公(弼)問道
於投子顒禪師。書尺偈頌凡一十四紙。碑於
台之鴻福兩廊壁間。灼見前輩主法之嚴。王
公貴人信道之篤也。鄭國公社稷重臣。晩年
知向之如此。而顒必有大過人者。自謂於顒
有所警發。士夫中諦信此道。能忘齒屈勢。奮
發猛利期於徹證而後已。如楊大年侍郎李
和文都尉。見廣慧璉石門聰并慈明諸大老
激揚酬唱。班班見諸禪書。楊無爲之於白雲
端。張無盡之於兜率悦。皆扣關撃節徹證源
底。非苟然者也。近世張無垢侍郎李漢老參
政呂居仁學士。皆見妙喜老人。登堂入室。謂
之方外道友。愛憎逆順雷揮電掃。脱略世俗
拘忌。觀者斂衽辟易网窺涯涘。然士君子相
求於空閑寂寞之濱。擬棲心禪寂發揮本有而
已。後世不見先徳楷模。專事諛媚曲求進顯。
凡以住持薦名爲長老者。往往書剌以稱門
僧。奉前人爲恩府。取招提之物苞苴獻佞。識
者憫笑而恬不知恥。嗚呼吾沙門釋子。一瓶
一鉢雲行鳥飛。非有凍餒之迫子女玉帛之
戀。而欲折腰擁篲酸寒跼蹐。自取辱賤之如
此邪。稱恩府者出一己之私無所依據。一妄
庸唱之於其前。百妄庸和之於其後。擬爭奉
之眞卑小之耳。削弱風教莫甚於佞人。實姦
邪欺僞之漸。雖端人正士巧爲其所入則陷
身於不義失徳於無救。可不哀歟。破法比丘
魔氣所鍾誑誕自若。詐現知識身相。指禪林
大老爲之師承。媚當路貴人爲之宗屬。申不
請之敬。啓壞法之端。白衣登床膜拜其下。曲
違聖制大辱宗風。吾道之衰極至於此。嗚呼
天誅鬼録萬死奚贖。非佞者歟。嵩禪師原教
有云。古之高僧者。見天子不臣。預制書則曰
公曰師。鍾山僧遠鸞輿及門而床坐不迎。虎
谿慧遠天子臨潯陽而詔不出山。當世待其
人尊其徳。是故聖人之道振。後世之慕其高
僧者。交卿大夫尚不得預下士之禮。其出其
處不若庸人之自得也。況如僧遠之見天子
乎。況如慧遠之自若乎。望吾道興吾人之修。
其可得乎。存其教而不須其人存諸何以益
乎。惟此未甞不涕下。淳熙丁酉。余謝事顯
恩。寓居平田西山小塢。以日近見聞事多矯
僞古風凋落。吾言不足爲之重輕。聊書以自
警云叢林
盛事
圓極岑和尚跋云。佛世之遠正宗淡薄。澆漓
風行無所不至。前輩凋謝後生無聞。叢林典
刑幾至掃地。縱有扶救之者。返以爲王蠻子
也。今觀疎山本禪師。辯佞詞遠而意廣。深切
著明極能箴其病。第妄庸輩智識暗短醉心
於邪佞之域。必以醍醐爲毒藥也叢林
盛事
東山空和尚答余才茂借脚夫書云。向辱枉
顧荷愛之厚。別後又承惠書益自感愧。某本
巖穴間人與世漠然。才茂似知之。今雖作長
老居方丈。只是前日空上座。常住有無一付
主事。出入支籍。並不經眼。不畜衣鉢。不用常
住。不赴外請。不求外援。任縁而住。初不作明
日計。才茂既以道舊見稱。故當相忘於道。今
書中就覓數脚夫。不知此脚出於常住耶。空
上座耶。若出於空。空亦何有。若出常住。是私
用常住。一渉私則爲盜。豈有善知識而盜用
常住乎。公既入帝郷求好事。不宜於寺院營
此等事。公閩人。所見所知皆閩之長老。一住
著院則常住盡盜爲己有。或用結好貴人。或
用資給俗家。或用接陪己知。殊不念其爲十
方常住招提僧物也。今之戴角披毛。償所負
者。多此等人。先佛明言可不懼哉。比年以來
寺舍殘廢僧徒寥落。皆此等咎。願公勿置我
於此等輩中。公果見信則他寺所許者。皆謝
而莫取。則公之前程未可量也。逆耳之言不
知以謂如何。時寒途中保愛語録
浙翁琰和尚云。此書眞閻老子殿前一本赦
書也。今之諸方道眼不知若何。果能受持此
書。則他日大有得力處。浙翁毎以此擧似於
人。璨隱山亦云。常住金穀除供衆之外。幾如
鴆毒。住持人與司其出入者纔霑著則通身潰
爛。律部載之詳矣。古人將錢就庫下。回生薑
煎藥蓋可見。今之踞方丈者。非特刮衆人鉢
盂中物以恣口腹。且將以追陪自己非泛人
情。又其甚則剜去搜買珍奇廣作人情冀遷
大刹。只恐他日鐵面閻老子與計算哉拈崖
漫録
禪林寶訓卷第二



禪林寶訓卷第三
 東呉沙門淨善重集 
雪堂行和尚住薦福。一日問暫到僧。甚處來。
僧云。福州來。雪堂云。沿路見好長老麼。僧
云。近過信州。博山住持本和尚。雖不曾拜識
好長老也。雪堂曰。安得知其爲好。僧云。入寺
路徑開闢廊廡修整。殿堂香燈不絶。晨昏鐘
鼓分明。二時粥飯精潔僧行見人有禮。以此
知其爲好長老。雪堂笑曰。本固賢矣。然爾亦
具眼也。直以斯言達于郡守呉公傅朋曰。遮
僧持論頗類范延齡薦張希顏事。而閣下之
賢不減張忠定公。老僧年邁。乞請本住持。庶
幾爲林下盛事。呉公大喜本即日遷薦福東湖
集范
延齡事出
皇朝類苑
雪堂曰。金隄千里潰於蟻壤。白璧之美離於
瑕玷。況無上妙道。非特金隄白璧也。而貪慾
瞋恚非特蟻壤瑕玷也。要在志之端謹行之
精進守之堅確修之完美。然後可以自利而
利他也與王十
朋書
雪堂曰。予在龍門時。昺鐵面住太平。有言。昺
行脚離郷未久聞受業一夕遺火悉爲煨燼。
昺得書擲之於地。乃曰。徒亂人意耳東湖
雪堂謂晦菴光和尚曰。予弱冠之年見獨居
士言。中無主不立外不正不行。此語宜終身
踐之。聖賢事業備矣。予佩其語。在家修身出
家學道。以至率身臨衆如衡石之定重輕。規
矩之成方圓。捨此則事事失準矣廣録見獨居士
者即雪堂父也
雪堂曰。高菴臨衆必曰。衆中須知有識者。予
因問其故。高菴曰。不見潙山道擧措看他上
流。莫謾隨於庸鄙。平生在衆不沈於下愚者。
皆出此語。稠人廣衆中鄙者多識者少。鄙者
易習識者難親。果能自奮志於其間。如一人
與萬人敵。庸鄙之習力盡。眞挺特沒量漢也。
予終身踐其言。始得不負出家之志廣録
雪堂謂且菴曰。執事須權重輕。發言要先思
慮。務合中道勿使偏頗。若倉卒暴用鮮克有
濟。就使得成而終不能萬全。予在衆中備見
利病。惟有徳者以寛服人。常願後來有志力
者審而行之。方爲美利。靈源嘗曰。凡人平居
内照多能曉了。及渉事外馳。便乖混融喪其
法體。必欲思紹佛祖之任啓迪後昆。不可不
常自檢責也廣録
應菴華和尚住明果。雪堂未嘗一日不過從。
間有竊議者。雪堂曰。華姪爲人不悦利近名。
不先譽後毀。不阿容苟合。不佞色巧言。加以
見道明白去住翛然。衲子中難得。予固重之
且菴
逸事
雪堂曰。學者氣勝志則爲小人。志勝氣則爲
端人。正士氣與志齊爲得道賢聖。有人剛狠
不受規諫。氣使然也。端正之士。雖強使爲不
善。寧死不二志使然也廣録
雪堂曰。高菴住雲居。普雲圓爲首座。一材僧
爲書記。白楊順爲藏主。通烏頭爲知客。賢眞
牧爲維那。華姪爲副寺。用姪爲監寺。皆是有
徳業者。用姪尋常廉約不點常住油。華姪因
戲之曰。異時做長老。須是鼻孔端正始得。豈
可以此爲得耶。用姪不對。用姪處己雖儉。與
人甚豐。接納四來略無勌色。高菴一日見之
曰。監寺用心固難得。更須照管常住勿令疎
失。用姪曰。在某失爲小過。在和尚尊賢待士
海納山容。不問細微誠爲大徳。高菴笑而已。
故叢林有用大碗之稱逸事
雪堂曰。學者不知道之所向。則尋師友以參
扣之。善知識不可以道之獨化。故假學者賛
祐之。是以主招提有道徳之師。而成法社必
有賢智之衲子。是爲虎嘯風冽龍驤雲起。昔
江西馬祖因百丈南泉而顯其大機大用。南
岳石頭得藥山天皇而著其大智大能。所以
千載一合論説無疑。翼然若鴻毛之遇風。沛
乎似巨魚之縱壑。皆自然之勢也。遂致建叢
林功勳増佛祖光耀。先師住龍門。一夕謂予
曰。我無徳業不能浩歸湖海衲子。終愧老東
山也。言畢潸然。予嘗思之。今爲人師法者。
與古人相去倍萬矣與竹
菴書
雪堂曰。予在龍門時。靈源住太平有司以非
意擾之。靈源與先師書曰。直可以行道。殆不
可爲。枉可以住持。誠非我志。不如放意於千
巖萬壑之間。日飽芻粟以遂餘生。復何惓惓
乎。不旬浹間有黄龍之命。乃乘興歸江西
座記
雪堂曰。靈源好比類衲子曰。古人有言。譬爲
土木偶人相似爲木偶人。耳鼻先欲大。口目
先欲小。人或非之。耳鼻大可以小。口目小可
以大。爲土偶人。耳鼻先欲小。口目先欲大。人
或非之。耳鼻小可以大。口目大可以小。夫此
言雖小可以喩大矣。學者臨事取捨。不厭三
思。可以爲忠厚之人也記聞
雪堂曰。萬菴送高菴過天台回。謂予言。有徳
貫首座。隱景星巖三十載。影不出山。龍學耿
公爲郡。特以瑞巖迎之。貫辭以偈曰。三十年
來獨掩關。使符那得到青山。休將瑣末人間
事。換我一生林下閒。使命再至終不就。耿公
嘆曰。今日隱山之流也。萬菴曰。彼有老宿能
記其語者。乃曰。不體道本沒溺死生。觸境生
心隨情動念。狼心狐意諂行誑人。附勢阿容
狥名苟利。乖眞逐妄背覺合塵。林下道人終
不爲也。予曰。貫亦僧中間氣也逸事
雪堂生富貴之室。無驕倨之態。處躬節儉雅
不事物。住烏巨山。衲子有獻鐵鏡者。雪堂曰。
溪流清泚毛&MT05516;可鑒。蓄此何爲。終却之行實
雪堂仁慈忠恕尊賢敬能。戲笑俚言罕出于
口。無峻阻不暴怒。至於去就之際。極爲介潔。
嘗曰。古人學道於外物淡然無所嗜好。以至
忘勢位去聲色。似不勉而能。今之學者。做盡
伎倆終不奈何。其故何哉。志不堅事不一。把
作匹似間耳行實
雪堂曰。死心住雲巖。室中好怒罵。衲子皆望
崖而退。方侍者曰。夫爲善知識。行佛祖之道
號令人天。當視學者如赤子。今不能施慘怛
之憂垂撫循之恩用中和之教。奈何如仇讐
見則詬罵。豈善知識用心乎。死心拽拄杖趁
之曰。爾見解如此他日諂奉勢位苟媚權豪。
賤賣佛法欺网聾俗定矣。予不忍。故以重言
激之。安有他哉。欲其知恥改過懷慕不忘異
日做好人耳聰首座
記聞
死心新和尚曰。秀圓通嘗言。自不能正而欲
正他人者。謂之失徳。自不能恭而欲恭他人
者。謂之悖禮。夫爲善知識失徳悖禮。將何以
垂範後乎與靈
源書
死心謂陳瑩中曰。欲求大道先正其心。少有
忿懥則不得其正。少有嗜慾亦不得其正。然
自非聖賢應世。安得無愛惡喜怒。直須不置
之於前以害其正。是爲得矣廣録
死心曰。節儉放下最爲入道捷徑。多見學者。
心憤憤口悱悱。孰不欲繼踵古人。及觀其放
下節儉。萬中無一。恰似庶俗之家子弟不肯
讀書要做官人。雖三尺孺子。知其必不能爲
廣録
死心謂湛堂曰。學者有才識忠信節義者上
也。其才雖不高謹而有量者次也。其或懷邪
觀望隨勢改易此眞小人也。若置之於人前。
必壞叢林而汚涜法門也實録
死心謂草堂曰。凡住持之職。發言行事要在
誠信。言誠而信所感必深。言不誠信所感必
淺。不誠之言不信之事。雖平居庶俗猶不忍
行。恐見欺于郷黨。況爲叢林主。代佛祖宣化。
發言行事苟無誠信。則湖海衲子孰相從焉
黄龍
實録
死心曰。求利者不可與道。求道者不可與利。
古人非不能兼之。蓋其勢不可也。使利與道
兼行。則商賈屠沽閭閻負販之徒。皆能求之
矣。何必古人棄富貴忘功名灰心泯智。於空
山大澤之中。澗飮木食。而終其身哉。必謂利
與道行之不相違礙。譬如捧漏巵而灌焦釜
則終莫能濟矣因與韓
子蒼書
死心曰。晦堂先師昔遊東呉。見圓照赴淨慈
請。蘇杭道俗爭之不已。一曰。此我師也汝何
奪之。一曰。今我師也汝何有焉一本見
林間録
死心住翠巖。聞覺範竄逐海外道過南昌。邀
歸山中。迎待連日厚禮津送。或謂死心喜怒
不常。死心曰。覺範有徳衲子。郷者極言去其
圭角。今罹横逆是其素分。予以平日叢林道
義處之。識者謂。死心無私於人故如此西山
記聞
死心謂草堂曰。晦堂先師言。人之寛厚得於
天性。若強之以猛必不悠久。猛而不久則返
爲小人侮慢。然邪正善惡亦得於天性。皆不
可移。惟中人之性易上易下。可從而化之實録
草堂清和尚曰。燎原之火生於熒熒。壞山之
水漏於涓涓。夫水之微也捧土可塞。及其盛
也漂木石沒丘陵。火之微也勺水可滅。及其
盛也焦都邑燔山林。與夫愛溺之水瞋恚之
火。曷常異乎。古之人治其心也。防其念之未
生情之未起。所以用力甚微收功甚大。及其
情性相亂愛惡交攻。自則傷其生他則傷其
人。殆乎危矣。不可救也與韓子
蒼書
草堂曰。住持無他。要在審察人情周知上下。
夫人情審則中外和。上下通則百事理。此住
持所以安也。人情不能審察。下情不能上通。
上下乖戻百事矛盾。此住持所以廢也。其或
主者。自恃聰明之資。好執偏見不通物情。捨
僉議而重己權。廢公論而行私惠。致使進善
之途漸隘。任衆之道益微。毀其未見未聞。安
其所習所蔽。欲其住持經大傳遠。是猶却行
而求前。終不可及與山
堂書
草堂曰。學者立身須要正當。勿使人竊議。一
渉異論則終身不可立矣。昔大陽平侍者。道
學爲叢林推重。以處心不正。識者非之。遂致
終身坎坷逮死無歸。然豈獨學者而已。爲一
方主人尤宜祇畏與一書
記書
草堂謂如和尚曰。先師晦堂言。稠人廣衆中
賢不肖接踵。以化門廣大不容親疎於其間
也。惟在少加精選苟才徳合人望者。不可以
己之所怒而疎之。苟見識庸常衆人所惡者。
亦不可以己之所愛而親之。如此則賢者自
進。不肖者自退。叢林安矣。若夫主者好逞私
心。專己喜怒而進退於人。則賢者緘默。不肖
者競進。紀綱紊亂叢林廢矣。此二者實住持
之大體。誠能審而踐之。則近者悦而遠者傳。
則何慮道之不行衲子不來慕乎疎山
石刻
草堂謂空首座曰。自有叢林已來。得人之盛
無如石頭馬祖雪峯雲門。近代唯黄龍五祖
二老。誠能收拾四方英俊衲子。隨其器度淺
深才性能否發而用之。譬如乘輕車駕駿駟
總其六轡奮其鞭策。抑縱在其顧盻之間。則
何往而不達哉廣録
草堂曰。住持無他要在戒謹。其偏聽自專之
弊。不主乎先入之言則小人諂佞迎合之讒。
不可得而惑矣。蓋衆人之情不一。至公之論
難見。須是察其利病審其可否。然後行之可
疎山
實録
草堂謂山堂曰。天下之事是非未明不得不
愼。是非既明以理決之。惟道所在斷之勿疑。
如此則姦佞不能惑。強辯不能移矣清泉
記聞
山堂震和尚。初却曹山之命。郡守移文勉之。
山堂辭之曰。若使飯粱囓肥作貪名之衲子。
不若草衣木食爲隱山之野人清泉才菴
主記聞
山堂曰。蛇虎非鴟鳶之讐。鴟鳶從而號之何
也。以其有異心故。牛豕非鴝鵲之馭。鴝鵲集
而乘之何也。以其無異心故。昔趙州訪一菴
主値出生飯。州云。鵶子見人爲甚飛去。主网
然。遂躡前語問州。州對曰。爲我有殺心在。是
故疑於人者人亦疑之。忘於物者物亦忘之。
古人與蛇虎爲伍者。善達此理也。老龐曰。鐵
牛不怕獅子吼。恰似木人見花鳥。斯言盡之
與周居
士書
山堂曰。御下之法恩不可過。過則驕矣。威不
可嚴。嚴則怨矣。欲恩而不驕威而不怨。恩必
施於有功。不可妄加於人。威必加於有罪。不
可濫及無辜。故恩雖厚而人無所驕。威雖嚴
而人無所怨。功或不足稱而賞之已厚。罪或
不足責而罰之至重。遂使小人故生驕怨矣
與張尚
書書
山堂曰。佛祖之道不過得中。過中則偏邪。天
下之事不可極意。極意則禍亂。古今之人不
節不謹。殆至危亡者多矣。然則孰無過歟。惟
賢達之士改之勿吝。是稱爲美也與趙超
然書
山堂同韓尚書子蒼萬菴顏首座賢眞牧。避
難于雲門菴。韓公因問萬菴。近聞被李成兵
吏所執。何計得脱。萬菴曰。昨被執縛。饑凍連
日。自度必死矣。偶大雪埋屋。其所繋屋壁無
故崩倒。是夜幸脱者百餘人。公曰。正被所執
時如何排遣。萬菴不對。公再詰之。萬菴曰。此
何足道。吾輩學道以義爲質。有死而已。何所
懼乎。公頷之。因知前輩渉世禍害死生皆有
處斷矣眞牧
山堂退百丈。謂韓子蒼曰。古之進者有徳有
命。故三請而行。一辭而退。今之進者惟勢與
力。知進退而不失其正者。可謂賢達矣
山堂謂野菴曰。住持存心要公行事。不必出
於己爲是以他爲非。則愛惡異同不生於心。
暴慢邪僻之氣無自而入矣幻菴
山堂曰。李商老言。妙喜器度凝遠節義過人。
好學不勌與老夫相從寶峯。僅四五載。十日
不見必遣人致問。老夫擧家病腫。妙喜過舍
躬自煎煮。如子弟事父兄禮。既歸。元首座責
之。妙喜唯唯受教。識者知其大器。湛堂嘗曰。
杲侍者再來人也。山僧惜不及見。湛堂遷化。
妙喜繭足千里。訪無盡居士於渚宮求塔銘。
湛堂末後一段光明。妙喜之力也日渉
妙喜杲和尚曰。湛堂毎獲前賢書帖。必焚香
開讀。或刋之石曰。先聖盛徳佳名詎忍棄置。
其雅尚如此。故其亡也無十金之聚。唯唐宋
諸賢墨蹟僅兩竹籠。衲子競相詶唱。得錢八
十餘千助茶毘禮可菴
妙喜曰。佛性住大潙。行者與地客相歐於口
切捶
佛性欲治行者。祖超然因言。若縱地客摧
辱行者。非惟有失上下名分。切恐小人乘時
侮慢事不行矣。佛性不聽。未幾。果有莊客弑
知事者可菴
妙喜曰。祖超然住仰山。地客盜常住穀。超然
素嫌地客意欲遣之。令庫子行者爲彼供状。
行者欲保全地客。察超然意抑令供起離状。
仍返使叫喚。不肯供責。超然怒行者擅權。二
人皆決竹箆而已。蓋超然不知陰爲行者所
謀。烏乎小人狡猾如此可菴
妙喜曰。愛惡異同人之常情。惟賢達高明不
被其所轉。昔圓悟住雲居。高菴退東堂。愛圓
悟者惡高菴。同高菴者異圓悟。由是叢林紛
紛然有圓悟高菴之黨。竊觀二大士。播大名
于海上。非常流可擬。惜乎昧於輕信小人諂
言惑亂聰明。遂爲識者笑。是故宜其亮座主
隱山之流爲高上之士也智林
妙喜曰。古人見善則遷。有過則改。率徳循行
思免無咎。所患莫甚於不知其惡。所美莫善
於好聞其過。然豈古人之才智不足識見不
明。而若是耶。誠欲使後世自廣而狹於人者
爲戒也。夫叢林之廣四海之衆。非一人所能
獨知。必資左右耳目思慮。乃能盡其義理善
其人情。苟或尊居自重謹細務忽大體。賢者
不知不肖者不察事之非不改。事或是不從。
率意狂爲無所忌憚。此誠禍害之基。安得不
懼。或左右果無可諮詢者。猶宜取法於先聖。
豈可如嚴城堅兵無自而入耶。此殆非所謂
納百川而成大海也與寶和
尚書
妙喜曰。諸方擧長老。須擧守道而恬退者。擧
之則志節愈堅。所至不破壞常住成就叢林。
亦主法者救今日之弊也。且詐佞狡猾之徒不
知羞恥。自能諂奉勢位結托于權貴之門。又
何須擧與竹
菴書
妙喜謂超然居士曰。天下爲公論不可廢。縱
抑之不行其如公論何。所以叢林擧一有道
之士。聞見必欣然稱賀。或擧一不諦當者。衆
人必慼然嗟嘆。其實無他。以公論行與不行
也。烏乎用此可以卜叢林之盛衰矣可菴
妙喜曰。節儉放下乃修身之基入道之要。歴
觀古人鮮有不節儉放下者。年來衲子遊荊
楚買毛褥。過浙右求紡絲。得不愧古人乎
妙喜曰。古徳住持不親常住。一切悉付知事
掌管。近代主者自恃才力有餘。事無大小皆
歸方丈。而知事徒有其虚名耳。嗟乎苟以一
身之資。固欲把攬一院之事。使小人不蒙蔽。
紀綱不紊亂。而合至公之論。不亦難乎與山
堂記
妙喜曰。陽極則陰生。陰極則陽生。盛衰相
乘乃天地自然之數。惟豐亨宜乎日中。故
曰。日中則昃月滿則虧。天地盈虧與時消
息。而況於人乎。所以古之人當其血氣壯
盛之時。慮光陰之易往。則朝念夕思戒謹
彌懼。不恣情不逸欲。惟道是求。遂能全其令
聞。若夫墮之以逸慾。敗之以恣情。殆於不可
救。方頓足扼腕而追之晩矣。時乎難得而易
失也
林書
妙喜曰。古人先擇道徳。次推才學而進。當時
苟非良器。置身于人前者。見聞多薄之。由是
衲子自思砥礪名節而立。比見叢林凋喪學
者不顧道徳。少節義無廉恥。譏淳素爲鄙朴。
奬囂浮爲俊敏。是故晩輩識見不明。渉獵抄
寫。用資口舌之辯。日滋月浸。遂成澆漓之風。
逮語于聖人之道。&MT02774;若面牆。此殆不可救也
與韓子
蒼書
妙喜曰。昔晦堂作黄龍題名記曰。古之學者。
居則巖穴。食則土木。衣則皮草。不係心於聲
利。不籍名於官府。自魏晋齊梁隋唐以來。始
剏招提聚四方學徒。擇賢者規不肖。俾智者
導愚迷。由是賓主立上下分矣。夫四海之衆
聚于一寺。當其任者誠亦難能。要在終其大
捨其小。先其急後其緩。不爲私計專利於人。
比汲汲爲一身之謀者。實霄壤矣。今黄龍以
歴代住持題其名于石。使後之來者見而目
之曰孰道徳孰仁義孰公於衆孰利於身。嗚
呼可不懼乎石刻
張侍郎子韶謂妙喜曰。夫禪林首座之職乃
選賢之位。今諸方不問賢不肖。例以此爲僥
倖之津途。亦主法者失也。然則像季固難得
其人。若擇其履行稍優才徳稍備。識廉恥節
義者居之。與夫險進之徒亦差勝矣可菴
妙喜謂子韶曰。近代主法者無如眞如哲。善
輔弼叢林莫若楊岐。議者謂。慈明眞率作事
忽略殊無避忌。楊岐忘身事之。惟恐不周。惟
慮不辦。雖衝寒冒暑未嘗急己惰容。始自南
源終于興化。僅三十載總柄綱律。盡慈明之
世而後已。如眞如者。初自束包行脚逮于應
世領徒。爲法忘躯。不啻如饑渇者。造次顛沛
不遽色無疾言。夏不排窓。冬不附火。一室翛
然凝塵滿案。嘗曰。衲子内無高明遠見。外乏
嚴師良友。尠克有成器者。故當時執抝如孚
鐵脚倔強。如秀圓通諸公。皆望風而偃。嗟乎
二老。實千載衲子之龜鑒也可菴
記聞
子韶同妙喜萬菴三人詣前堂本首座寮問
疾。妙喜曰。林下人身安然後可以學道。萬菴
直謂不然。必欲學道不當更顧其身。妙喜曰。
爾遮漢又顛邪。子韶雖重妙喜之言。而終愛
萬菴之語爲當記聞
子韶問妙喜。方今住持何先。妙喜曰。安著禪
和子不過錢穀而已。時萬菴在座。以謂不然。
計常住所得。善能撙節浮費。用之有道錢穀
不勝數矣。何足爲慮。然當今住持。惟得抱道
衲子爲先。假使住持有智謀。能儲十年之糧。
座下無抱道衲子。先聖所謂坐消信施仰愧
龍天。何補住持。子韶曰。首座所言極當。妙喜
回顧萬菴曰。一箇箇都似爾。萬菴休去已上並
見可菴
萬菴顏和尚曰。妙喜先師初住徑山。因夜參。
持論諸方。及曹洞宗旨不已。次日音首座謂
先師曰。夫出世利生素非細事。必欲扶振宗
教。當隨時以救弊。不必取目前之快。和尚前
日作禪和子持論諸方。猶不可妄。況今登寶
華王座稱善知識耶。先師曰。夜來一時之説
焉。首座曰。聖賢之學本於天性。豈可率然。先
師稽首謝之。首座猶説之不已。萬菴曰。先師
竄衡陽。賢侍者録貶詞。掲示僧堂前。衲子如
失父母涕泗愁歎。居不遑處。音首座詣衆寮
白之。曰人生禍患不可苟免。使妙喜平生如
婦人女子。陸沈下板緘默不言。故無今日之
事。況先聖所應爲者不止於是。爾等何苦自
傷。昔慈明瑯琊谷泉大愚。結伴參汾陽。適當
西北用兵。遂易衣混火隊中往。今徑山衡陽
相去不遠。道路絶間關。山川無險阻。要見妙
喜復何難乎。由是一衆寂然。翌日相繼而去
廬山智
林集
萬菴曰。先師移梅陽。衲子間有竊議者。音首
座曰。大凡評論於人。當於有過中求無過。詎
可於無過中求有過。夫不察其心而疑其跡。
誠何以慰叢林公論。且妙喜道徳才器出於
天性。立身行事惟義是從。其量度固過於人。
今造物抑之必有道矣。安得不知其爲法門
異時之福耶。聞者自此不復議論矣智林集
音首座謂萬菴曰。夫稱善知識。當洗濯其心
以至公至正接納四來。其間有抱道徳仁義
者。雖有讐隙必須進之。其或姦邪險薄者。雖
有私恩必須遠之。使來者各知所守一心同
徳。而叢林安矣與妙
喜書
又曰。凡住持者。孰不欲建立叢林。而鮮能克
振者。以其忘道徳廢仁義捨法度任私情。而
致然也。誠念法門凋喪。當正己以下人選賢
以佐佑。推奬宿徳疎遠小人。節儉修於身徳
惠及於人。然後所用執侍之人稍近老成者存
之。便佞者疎之。貴無醜惡之謗偏黨之亂也。
如此則馬祖百丈可侔。臨濟徳山可逮智林
音首座曰。古之聖人以無災爲懼。乃曰。天豈
棄不穀乎。范文子曰。惟聖人能内外無患。自
非聖人外寧必内憂。古今賢達知其不能免。
嘗謹其始爲之自防。是故人生稍有憂勞。未
必不爲終身之福。蓋禍患謗辱雖堯舜不可
逃。況其他乎與妙
喜書
萬菴顏和尚曰。比見叢林絶無老成之士。所
至三百五百一人爲主。多人爲伴據法王位。
拈槌竪拂互相欺誑。縱有談説不渉典章。宜
其無老成人也。夫出世利生代佛揚化。非明
心達本行解相應。詎敢爲之。譬如有人妄號
帝王。自取誅滅。況復法王。如何妄竊。烏乎
去聖逾遠。水潦鶴之屬。又復縱横使先聖化
門日就淪溺。吾欲無言可乎。屬菴居無事。條
陳傷風敗教爲害甚者一二。流布叢林。俾後
生晩進知前輩兢兢業業。以荷負大法爲心。
如氷凌上行劍刃上走。非苟名利也。知我罪
我。吾無辭焉智林
萬菴曰古人上堂先提大法綱要審問大衆。
學者出來請益遂形問答。今人杜撰四句落
韻詩。喚作釣話。一人突出衆前。高吟古詩
一聯。喚作罵陣。俗惡俗惡可悲可痛。前輩念
生死事大對衆決疑。既以發明未起生滅心

萬菴曰。夫名行尊宿至院。主人陞座。當謙恭
叙謝。屈尊就卑増重之語。下座同首座大衆。
請陞于座庶聞法要。多見近時。相尚擧古人
公案。令對衆批判。喚作驗他。切莫萌此心。先
聖爲法忘情。同建法化互相詶唱。令法久住。
肯容心生滅興此惡念耶。禮以謙爲主。宜深
思之
萬菴曰。比見士大夫監司郡守入山有處。次
日令侍者取覆長老。今日特爲某官陞座。此
一節猶宜三思。然古來方册中雖載。皆是士
大夫訪尋知識而來。住持人因參次略提外
護教門光輝泉石之意。既是家裏人。説家裏
兩三句淡話令彼生敬。如郭公輔楊次公訪
白雲。蘇東坡黄太史見佛印。便是樣子也。豈
是特地妄爲取笑識者
萬菴曰。古人入室先令掛牌。各人爲生死事
大。踊躍來求決擇。多見近時無問老病。盡令
來納降款。有麝自然香。安用公界驅之。因此
妄生節目。賓主不安。主法者當思之
萬菴曰。少林初祖衣法雙傳。六世衣止不傳。
取行解相應世其家業祖道愈光子孫益繁。
大鑑之後石頭馬祖皆嫡孫。應般若多羅懸
讖要假兒孫脚下行是也。二大士玄言妙語
流布寰區。潜符密證者比比有之。師法既衆
學無專門。曹溪源流派別爲五。方圓任器水
體是同。各擅佳聲力行己任。等閒垂一言出
一令網羅學者。叢林鼎沸非苟然也。由是互
相詶唱顯微闡幽。或抑或揚佐佑法化。語言
無味如煮木札羹炊鐵釘飯。與後輩咬嚼目
爲拈古。其頌始自汾陽。曁雪竇宏其音顯其
旨。汪洋乎不可涯。後之作者。馳騁雪竇而爲
之。不顧道徳之奚若。務以文彩煥爛相鮮爲
美。使後生晩進不克見古人渾淳大全之旨。
烏乎予遊叢林及見前輩。非古人語録不看。
非百丈號令不行。豈特好古。蓋今之人不足
法也。望通人達士。知我於言外可矣
萬菴曰。比見衲子。好執偏見不通物情。輕信
難迴愛人佞己。順之則美逆之則疎。縱有一
知半解。返被此等惡習所蔽至白首而無成
者多矣已上並見
智林集
萬菴曰。叢林所至邪説熾然。乃云。戒律不必
持。定慧不必習。道徳不必修。嗜慾不必去。又
引維摩圓覺爲證。賛貪瞋癡殺盜婬爲梵行。
烏乎斯言。豈特起叢林今日之害。眞法門萬
世之害也。且博地凡夫。貪瞋愛慾人我無明。
念念攀縁。如一鼎之沸。何由清冷。先聖必思
大有於此者。遂設戒定慧三學以制之。庶可
迴也。今後生晩進戒律不持定。慧不習道。徳
不修。專以博學強辯搖動流俗。牽之莫返。予
固所謂斯言乃萬世之害也。惟正因行脚高
士。當以生死一著辨明持誠存信不爲此輩
牽引。乃曰。此言不可信。猶鴆毒之糞蛇飮之
水。聞見猶不可。況食之乎。其殺人無疑矣。識
者自然遠之矣與草
堂書
萬菴曰。草堂弟子。惟山堂有古人之風。住黄
龍日。知事公幹必具威儀。詣方丈受曲折。然
後備茶湯禮。始終不易。有智恩上座。爲母修
冥福透下金二錢。兩日不尋。聖僧才侍者。因
掃地而得之。掛拾遺牌。一衆方知。蓋主法者
清淨。所以上行下効也清泉
萬菴節儉以小參普説當供。衲子間有竊議
者。萬菴聞之曰。朝饗膏梁暮厭麁糲。人之常
情。汝等既念生死事大。而相求於寂寞之濱。
當思道業未辦。去聖時遙。詎可朝夕事貪饕
眞牧
萬菴天性仁厚處躬廉約。尋常出示語句。辭
簡而義精。博學強記窮詰道理。不爲苟止而
妄隨。與人評論古今。若身履其間。聽者曉然
如目覩。衲子嘗曰。終歳參學。不若一日聽師
談論爲得也記聞
萬菴謂辯首座曰。圓悟師翁有言。今時禪和
子。少節義勿廉恥。士大夫多薄之。爾異時儻
不免做遮般蟲豸。常常在繩墨上行。勿趨勢
利佞人顏色。生死禍患一切任之。即是不出
魔界而入佛界也法語
辯首座出世住廬山棲賢。常携一筇穿雙屨。
過九江東林。混融老見之呵曰。師者人之模
範也。擧止如此。得不自輕。主禮甚滅裂。辯笑
曰。人生以適意爲樂。吾何咎焉。援毫書偈而
去。偈曰。勿謂棲賢窮。身窮道不窮。草鞋獰似
虎。拄杖活如龍。渇飮曹溪水。饑呑栗棘蓬。銅
頭鐵額漢。盡在我山中。混融覽之有愧月窟
辯公謂混融曰。像龍不足致雨。畫餅安可充
饑。衲子内無實徳外恃華巧。猶如敗漏之船。
盛塗丹艧。使偶人駕之。安於陸地。則信然可
觀矣。一旦渉江湖犯風濤得不危乎月窟
辯公曰。所謂長老者。代佛揚化。要在潔己。臨
衆行事。當盡其誠。豈可擇利害自分其心。在
我爲之固當如是。若其成與不成。雖先聖
不能必。吾何苟乎月窟
辯公曰。佛智住西禪。衲子務要整齊。惟水菴
賦性沖澹奉身至薄。昂昂然在稠人中。曾不
屑慮。佛智因見之呵曰。奈何&T044144;苴如此。水菴
對曰。某非不好受用。直以貧無可爲之具。若
使有錢亦欲做一兩件皮毛同入社火。既貧
固無如之何。佛智笑之。意其不可強。遂休
月窟
禪林寶訓卷第三



禪林寶訓卷第四
 東呉沙門淨善重集 
佛智裕和尚曰。駿馬之奔逸而不敢肆足者。
銜轡之禦也。小人之強横不敢縱情者。刑法
之制也。意識之流浪不敢攀縁者。覺照之力
也。烏乎學者無覺照。猶駿馬無銜轡。小人無
刑法。將何以絶貪慾治妄想乎與鄭居
士法語
佛智謂水菴曰。住持之體有四焉。一道徳。二
言行。三仁義。四禮法。道徳言行乃教之本也。
仁義禮法乃教之末也。無本不能立。無末不
能成。先聖見學者不能自治。故建叢林以安
之。立住持以統之。然則叢林之尊非爲住持。
四事豐美非爲學者。皆以佛祖之道故。是以
善爲住持者。必先尊道徳守言行。能爲學者
必先存仁義遵禮法。故住持非學者不立。學
者非住持不成。住持與學者。猶身之與臂。頭
之與足。大小適稱而不悖。乃相須而行也。故
曰。學者保於叢林。叢林保於道徳。住持人無
道徳。則叢林將見其廢矣實録
水菴一和尚曰。易言。君子思患而預防之。是
故古之人思生死大患防之以道。遂能經大
傳遠。今之人謂求道迂闊不若求利之切當。
由是競習浮華計較毫末。希目前之事。懷苟
且之計。所至莫肯爲周歳之規者。況生死之
慮乎。所以學者日鄙叢林日廢。綱紀日墜。以
至陵夷顛沛。殆不可救。嗟乎。可不鑑哉雙林
實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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