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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學典論 (No. 2602_ 無隱道費撰 ) in Vol. 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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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2602_.82.0670a01: 殺適立庶。三家北面爲臣親攻昭公。昭公
T2602_.82.0670a02: 以奔。至其揖讓之禮則從矣而行事何其戻
T2602_.82.0670a03: 也。夫如是則舍禮樂之原而不講矣。爲國
T2602_.82.0670a04: 治天下非所聞也。然往也有儒者盟主物
T2602_.82.0670a05: 茂卿者。未甞審在己終日巍巍乎者。所謂
T2602_.82.0670a06: 三無五至之教雖聞之。弗以爲意。而徒探
T2602_.82.0670a07: 其斷不復屬禮樂末節於章句
存者。夫
T2602_.82.0670a08: 然故其所學非所用。其所用。非所學矣。
T2602_.82.0670a09: 彼之籍中曰。道則高矣。美矣。謭劣之質不
T2602_.82.0670a11: 曰。聖人之心唯聖人而後知之。亦非今人
T2602_.82.0670a12: 所能知也。於乎越乎茂卿之爲學也。夫道
T2602_.82.0670a13: 者誠非不高美也。然於夫學之之人。自有
T2602_.82.0670a14: 高下深淺之等。存焉於其間。謂其高學焉高
T2602_.82.0670a15: 立徳。其下學焉下立徳。其深學焉深立徳。
T2602_.82.0670a16: 其淺學焉淺立徳。若夫政事庸力行務。莫
T2602_.82.0670a17: 不皆然也。夫泰山之漸高。巨海之漸深也。
T2602_.82.0670a18: 至者未甞可一時焉。而人之偸志於登
T2602_.82.0670a19: 陟矣。一歩亦泰山。十歩亦泰山。百歩亦泰
T2602_.82.0670a20: 山。即爲其弗能凌絶頂故。初裹足而坐。
T2602_.82.0670a21: 是不幾泰山者矣。聖人之道亦猶是。其高
T2602_.82.0670a22: 焉則雖顏閔未之能盡也。其下焉則雖七
T2602_.82.0670a23: 十子三千徒皆可與及也。而今以其不至
T2602_.82.0670a24: 孔子故。於顏閔若七十三千不企望。是不
T2602_.82.0670a25: 幾聖人者矣。大凡自畫而退世人之常情
T2602_.82.0670a26: 也已。然茂卿好誘人畫退 幾直唱之於口。
T2602_.82.0670a27: 亦著於書以沮後人。甚非君子誨人之意
T2602_.82.0670a28: 也。在昔魯哀公齋景公言於孔子曰。善哉寡
T2602_.82.0670a29: 人雖聞之弗能成。茂卿其焉依與。若然者
T2602_.82.0670b01: 雖聖人未如之何耳。夫詩書所以志先
T2602_.82.0670b02: 王之道以垂諸後世。旁使肉食藿食者誦頌
T2602_.82.0670b03: 履踐者也。然今直學其辭而遺其道。則與
T2602_.82.0670b04: 夫鸚鵡能人語而不知人心何以異哉。惟
T2602_.82.0670b05: 夫聖人亦人也。其面非有四目兩口。其心但
T2602_.82.0670b06: 有道之與言矣。故人皆以誦其言則知其
T2602_.82.0670b07: 道。知其道則知其心。豈爲甚難焉。苟難
T2602_.82.0670b08: 之而錯。則其言也其道也無益于世。將焉
T2602_.82.0670b09: 用其聖矣。故顏淵謂。舜何人也。予何人
T2602_.82.0670b10: 也。有爲者亦若是。孟軻謂。何以異於人。堯
T2602_.82.0670b11: 舜與人同耳。荀卿謂。塗之人百姓積善而全
T2602_.82.0670b12: 盡。謂之聖人。今夫如茂卿所言。聖人之心
T2602_.82.0670b13: 唯聖人而後知之。亦非今人所能知也。此
T2602_.82.0670b14: 特以午諸孔門衆賢。謂聖人若鬼神天帝
T2602_.82.0670b15: 者獨何與。蓋惟聖人者愚芚以應世。自毋不
T2602_.82.0670b16: 善者。何必竢他聖人之教。故若夫堯典禹
T2602_.82.0670b17: 謨殷盤周誥。率皆所以俯教中下之人者也
T2602_.82.0670b18: 已。孔子不云乎。生而知之者上也。學而知之
T2602_.82.0670b19: 者次也。困而學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學民斯
T2602_.82.0670b20: 爲下矣。如此則茂卿所言謭劣之質不可
T2602_.82.0670b21: 企及是非學而知之者也。卑卑焉求諸事
T2602_.82.0670b22: 與辭。是非困而學之者也聖人之意唯聖人
T2602_.82.0670b23: 而後知之。亦非今人所能知也。是困而不
T2602_.82.0670b24: 學之民也。其此三者有一于茲。則弗爲儒
T2602_.82.0670b25: 者。又況乎三具有之哉。夫當今儒道於茂卿
T2602_.82.0670b26: 乎見之吾懼託業於其門者。滋蕃則必縱
T2602_.82.0670b27: 臾衆人令弗憓正理。其卒之也。忠孝之
T2602_.82.0670b28: 道廢。彛倫之叙斁。貪冒侵欲之漸孰加焉。
T2602_.82.0670b29: 意者物氏亦一時之良也。如天假之年。其有
T2602_.82.0670c01: 悛而更乎。惜也。有儒生曰。物氏之言顓
T2602_.82.0670c02: 救宋儒道學之敞已。其衷未必然也。余曰。
T2602_.82.0670c03: 乾鵠知來不知往。知來歳多風。則巣于下
T2602_.82.0670c04: 枝。而不知童子探其卵。其物氏之謂矣。余
T2602_.82.0670c05: 固非衣逢掖之衣者。雖然雞鳴而起。孳
T2602_.82.0670c06: 孳爲務。除其禪誦外。人中百事孝悌忠信
T2602_.82.0670c07: 禮義遜讓問遺贈襚之類。不多有異於世
T2602_.82.0670c08: 禮者。故甞傍蒐獵儒書。日以則傚焉。今篇
T2602_.82.0670c09: 即紬繹其醞藉。論譔理紕繆大爲害者。以
T2602_.82.0670c10: 告好學人也。詩云。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T2602_.82.0670c11: 其況於三教聖人之道何擇焉。然而請。二
T2602_.82.0670c12: 三子宜爲明教大覺。無若文暢惠勤之倫
T2602_.82.0670c13: 也
T2602_.82.0670c14: 心學典論卷之二
T2602_.82.0670c15:
T2602_.82.0670c16:
T2602_.82.0670c17:心學典論卷之三
T2602_.82.0670c18: 加賀實性禪院釋道費無隱著
T2602_.82.0670c19: 道教第十一
T2602_.82.0670c20: 老子之所教虚無者何。居曰。以夫太極未
T2602_.82.0670c21: 分。溟漭是一。陰陽已剖萬物競作焉者。以
T2602_.82.0670c22: 比乎人心之始寂然不動。仁義一出群有竝
T2602_.82.0670c23: 産焉也。蓋謂。仁義
醇。散朴而餘食贅行
T2602_.82.0670c24: 者也。不若使天下之人絶聖棄智絶仁棄
T2602_.82.0670c25: 義。然後甘暝虚無因循之道也。故曰聖人
T2602_.82.0670c26: 處無爲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焉而不
T2602_.82.0670c27: 辭。生而不有。爲而不恃。功成而不居。夫
T2602_.82.0670c28: 惟不居。是以不去。五千言之文縱横巧説。
T2602_.82.0671a01: 大抵率不外此致也。蓋姫氏中葉其徳不
T2602_.82.0671a02: 類。諸侯戰伐不以所。上下皆去本趨末。
T2602_.82.0671a03: 是故老子憤之。將以奮撝反於上古之樸
T2602_.82.0671a04: 也。善哉乎子長言之乎。曰。道家使人精神
T2602_.82.0671a05: 專一。動合無形贍足萬物。其爲術也。因
T2602_.82.0671a06: 陰陽之大順采儒墨之善。撮明法之要與
T2602_.82.0671a07: 時遷移。應物變化。立俗施事無所不宜。
T2602_.82.0671a08: 指約而易操。事少而功多。然而其書專稱太
T2602_.82.0671a09: 古無事。且也間有太過之言。故拘儒皆瞲然
T2602_.82.0671a10: 異之。以爲。與孔門違由河漢也。殊不知。
T2602_.82.0671a11: 古聖人之語類是者往往有焉。舜典曰。自卑
T2602_.82.0671a12: 也尚矣。禹謨曰。汝惟不矜天下莫與汝爭
T2602_.82.0671a13: 能。汝惟不伐天下莫與汝爭功。説命曰。有
T2602_.82.0671a14: 其善喪厥善。矜其能喪厥功。檀弓曰。有虞
T2602_.82.0671a15: 氏未施信於民而民信之。夏后氏未施敬
T2602_.82.0671a16: 於民而民敬之。殷人作誓而民始畔。周人
T2602_.82.0671a17: 作會而民始疑。樂記曰。大饗之禮尚玄酒
T2602_.82.0671a18: 而爼腥魚。大羹不和有遺味者矣。至于孟
T2602_.82.0671a19: 軻亦謂。養心莫善於寡欲。其爲人也寡欲。
T2602_.82.0671a20: 雖有不存焉者寡矣。其爲人也多欲。雖
T2602_.82.0671a21: 有存焉者寡矣。如是之言不壹而足。是皆
T2602_.82.0671a22: 非明於道徳之旨者而何。宜矣哉。漢文帝
T2602_.82.0671a23: 張良曹參之儔。讀其書。喜其道。由享嘉肴
T2602_.82.0671a24: 酌清酤也。至其布慈徳而永炎徳。居逍
T2602_.82.0671a25: 遙而師王者。守法令而治相府。則名聲揄
T2602_.82.0671a26: 揚以與日月並懸者也。然及至李唐有韓
T2602_.82.0671a27: 愈者。其妒娟面目靦于陳編。曰。老子之小
T2602_.82.0671a28: 仁義非毀之。其見者小也。又曰。老子所謂
T2602_.82.0671a29: 道徳云者。去仁與義言之也。一人之私言
T2602_.82.0671b01: 也。甚矣愈之ヤ">戇也。夫去仁義而後有之
T2602_.82.0671b02: 者。非道徳之謂也。邪説暴行已。且夫道徳
T2602_.82.0671b03: 本也。仁義末也。夫有其本者必有其末。萬
T2602_.82.0671b04: 物皆然。道徳爲甚也。是以孔子問禮於老
T2602_.82.0671b05: 聃。老聃謂孔子曰。吾不能富貴。竊仁人之
T2602_.82.0671b06: 號。其既自許以仁人之號。則寧弗有仁之
T2602_.82.0671b07: 道邪。若有仁之道則寧弗有義哉。是故禮
T2602_.82.0671b08: 運曰。人情者聖王之田也。修禮以耕之。陳
T2602_.82.0671b09: 義以種之。講學以耨之。本仁以聚之。播
T2602_.82.0671b10: 樂以安之。若俾老聃無仁義禮亦無禮如
T2602_.82.0671b11: 無孔子惡乎適而問之。故知。其言之所以
T2602_.82.0671b12: 或非毀太過者。亦乃當時憤世之假仁義
T2602_.82.0671b13: 之名以爲不善者也已。此所謂不以文害
T2602_.82.0671b14: 辭。不以辭害志。以意逆志。是爲得者也。
T2602_.82.0671b15: 案孔子甞於管仲子産臧文仲皆有褒貶。而
T2602_.82.0671b16: 獨於老子唯褒而毋貶。如論語曰。竊比於
T2602_.82.0671b17: 我老彭。禮記數稱。吾聞諸老聃。至如其從
T2602_.82.0671b18: 助葬於巷黨。及謂魯公伯禽有爲爲之也。
T2602_.82.0671b19: 今以三年之喪從其利者吾弗知也。特足
T2602_.82.0671b20: 見老子之嚴乎禮義而孔子祖述之者矣。
T2602_.82.0671b21: 然駁老子之言。孫卿始也濫焉。後代儒者相
T2602_.82.0671b22: 傚爲風。而愈輩">溢尤。其喋喋躛言弗顧遺
T2602_.82.0671b23: 臭乎千載。譬若惡與人而懷珠沈淵者惛
T2602_.82.0671b24: 惛不遑惜己死也。豈不哀哉。又近者茂卿
T2602_.82.0671b25: 等不辨菽麥。肆其言曰。數車無車。而有
T2602_.82.0671b26: 車之名。古之道也。非聃言之失也。道可道
T2602_.82.0671b27: 非常道。聃言之失也。夫自聖人而有道之
T2602_.82.0671b28: 名。聃豈非耶。祗其知弗及聖人。教之無術
T2602_.82.0671b29: 也。務求喩之不竢乎生。乃舍物而言其
T2602_.82.0671c01: 名。言之雖巧乎孰與目睹。且也徒名無物。
T2602_.82.0671c02: 空言状之故。其言愈繁愈舛。言之者以臆。
T2602_.82.0671c03: 聽之者以臆。曼衍自恣莫有底止。徒玩其
T2602_.82.0671c04: 華弗食其實。君子謂。物氏其無後乎。縱
T2602_.82.0671c05: 脱無行而非古聖人取禍之道。不無後何
T2602_.82.0671c06: 待。蓋彼固執六經章句以爲教術焉。而推
T2602_.82.0671c07: ">擠老子履道躬徳虚霩清靜者。以屬無物徒
T2602_.82.0671c08: 名。所以老子上下篇文靡聞而不仇讐矣。
T2602_.82.0671c09: 夫致數車無車。而有車之功。其長輸遠
T2602_.82.0671c10: 逝殷轔不休也。故曰。三十輻共一轂。當其
T2602_.82.0671c11: 無有車之用。謂道可道非常道則明矣。是
T2602_.82.0671c12: 其有不道之道而常存焉。亭之毒之不可
T2602_.82.0671c13: 掩也。故曰。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
T2602_.82.0671c14: 其徼。且以車事喩人道。一往中而二往不
T2602_.82.0671c15: 中矣。何者夫天下之車縱數其輪輿轅軸則
T2602_.82.0671c16: 無車實。天下之人殺詩書禮樂。而未可使
T2602_.82.0671c17: 無其心也。若有心則有知。有知則有道。
T2602_.82.0671c18: 道以成徳。徳以利人。其利人者奈何。謂爲
T2602_.82.0671c19: 無物徒名焉。茂卿膚受淺識。不分世之有
T2602_.82.0671c20: 情無情者。妄意爲説。惡能得合玄妙之道
T2602_.82.0671c21: 者哉。億亦凡天下古今不伐其能。而飮其
T2602_.82.0671c22: 徳之人虚無之道乎。斯之弗能辟也。上則
T2602_.82.0671c23: 鉅公列侯卿士大夫歸於虚無以富而不驕。
T2602_.82.0671c24: 貴而不舒。下則農夫工商早隷牧圉。歸於虚
T2602_.82.0671c25: 無以讓畔相謝。分財寡欲。假令儒者在陋
T2602_.82.0671c26: 巷。隱草澤。衣敝縕袍不食汚君之祿者。
T2602_.82.0671c27: 亦携虚無胡憯然高尚其徳焉。如此則
T2602_.82.0671c28: 虚無實人主之操柄衆賢之窟宅。其庸可辟
T2602_.82.0671c29: 乎。禮之所謂人生而靜天之性也者。是虚無
T2602_.82.0672a01: 也感於物動性之欲也者。是不養虚無之
T2602_.82.0672a02: 諐也。物至知知。然後好惡形焉。好惡無節
T2602_.82.0672a03: 於内。知誘於外不能反躬。天理滅矣者。是
T2602_.82.0672a04: 失虚無也。其然二教之所言未嘗不同歸。
T2602_.82.0672a05: 聖人於是陳六經之臬。以旦暮教訓。治其
T2602_.82.0672a06: 悖逆詐僞淫泆作亂云者。其無寧事之破
T2602_.82.0672a07: 而後治者貴。而不俟治而治者賤乎。茂卿不
T2602_.82.0672a08: 知慮此。狡焉誇詡六經。而呵嚇虚無者。
T2602_.82.0672a09: 譬若世愚醫以藥賣無病之人。高呼于市
T2602_.82.0672a10: 言而盍病諸。可大笑焉。又復毋爲之道固
T2602_.82.0672a11: 愈於有爲也。學者不可不審焉。夫矇瞍目
T2602_.82.0672a12: 不辨晝夜。然而見暗昏。覺冷淡。搏琴。撫
T2602_.82.0672a13: 絃。奏曲。賦詩。法度不亂者何也。精爽不
T2602_.82.0672a14: 頼於外也。">
脂火宵行人。照暗不軼十
T2602_.82.0672a15: 數歩。而處暗中人能視彼所照族旗車乘
T2602_.82.0672a16: 厮徒負養之類。而及數里者何也。暗庸於
T2602_.82.0672a17: 明也。陰陽無形而能煦嫗覆育萬物。萬
T2602_.82.0672a18: 物竭以陰陽爲父母者何也。無形以本乎
T2602_.82.0672a19: 有形也。巨
之波恬浪靜。能受萬斛之舶
T2602_.82.0672a20: 轉漕不絶。方其颶風暴簸鼓動洪濤也。
T2602_.82.0672a21: 泭桴漁鹽輟産而歸者何也。動不若靜也。
T2602_.82.0672a22: 如是之類。毋爲之道固愈於有爲者。不可
T2602_.82.0672a23: 億逞焉。然茂卿視其所見。而不視其所不
T2602_.82.0672a24: 見。是以妄斥微言爲失爲臆。此非老子
T2602_.82.0672a25: 之失。茂卿之失已。夫失者之患固以不失。
T2602_.82.0672a26: 爲失。失莫大焉。余惟古聖人之於古聖人
T2602_.82.0672a27: 也。亦其道之有形埓者。易得而知。其道之
T2602_.82.0672a28: 亡形埓者。難得而知也。夫カ老子謂孔子
T2602_.82.0672a29: 曰。吾聞之。良賈深藏若虚。君子盛徳容貎若
T2602_.82.0672b01: 愚。去子之驕氣與多欲態色與淫志。是皆
T2602_.82.0672b02: 無益於子之身。吾所以告子若是而已。孔
T2602_.82.0672b03: 子去謂弟子曰。鳥吾知其能飛。魚吾知其
T2602_.82.0672b04: 能游。獸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爲">罔。游
T2602_.82.0672b05: 者可以爲ヲ">綸。飛者可以爲矰。至於龍吾
T2602_.82.0672b06: 不能知。其乘風雲而上天。吾今日見老
T2602_.82.0672b07: 子。其猶龍邪。然則老子道徳之頡頑乎。當時
T2602_.82.0672b08: 聖人既已莫之。後儒睚眦其何有焉。然今茂
T2602_.82.0672b09: 卿貴目賤耳。壹台鳥獸之可狎睹。而不
T2602_.82.0672b10: 聞有神龍不測者。故反於孔子之所讃美
T2602_.82.0672b11: 妄加刺譏。其毋乃竟日諓諓刺譏老子之爲
T2602_.82.0672b12: 刺譏孔子乎。刺譏孔子不知孔子也。不
T2602_.82.0672b13: 知孔子焉爲孔子之徒哉。按茲道之深微
T2602_.82.0672b14: 難知者。不獨老子若此。於孔子亦有之。
T2602_.82.0672b15: 子貢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也。夫子之
T2602_.82.0672b16: 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後世旬奉倩
T2602_.82.0672b17: 曰。然則六籍雖存固聖人之粃糠。茂卿已不
T2602_.82.0672b18: 知孔子。宜其老諸越越多業。以爲聖人之
T2602_.82.0672b19: 道六經之文斯已矣。夫六經之爲文溥矣。今
T2602_.82.0672b20: 若謂斆其徒以殫。窮詩書達禮樂。然後
T2602_.82.0672b21: 以竢其生。然後以施行之。則日暮途遠。而
T2602_.82.0672b22: 於子開之仕可矣。於曾閔之孝不可矣。且
T2602_.82.0672b23: 茂卿獨不觀乎。春秋戰國之時。列國君臣誰
T2602_.82.0672b24: 弗誦先王詩書。然猶力政相并捭闔揣摩之
T2602_.82.0672b25: 徒。如彼其紛也。厥後王莽之學慕從古官。
T2602_.82.0672b26: 曹操之才雄於一世。然猶簒弑毋忌憚。如
T2602_.82.0672b27: 彼其極也。其他商鞅李斯苛察繳繞。楊雄劉
T2602_.82.0672b28: 歆蔡邕王粲陳琳等忘忠節黨姦賊。類爲
T2602_.82.0672b29: 善經術長文章之士。何帛其學之不讎
T2602_.82.0672c01: 如彼其甚也。蓋皆老子寡欲之弗學之使
T2602_.82.0672c02: 也。其此之謂居其華不居其實。爲其目
T2602_.82.0672c03: 不爲其腹矣。茂卿素於老子之學若以
T2602_.82.0672c04: 耳食。故翻覆目腹。顛倒華實。意氣揚揚曰
T2602_.82.0672c05: 唯其物ヲス。彼之惑焉者猶可。將以使汜汜緇
T2602_.82.0672c06: 流怵於詭辯。自謂佛教亦同無物徒名。競
T2602_.82.0672c07: 逐外物弗得復歸也。余鰓鰓然常恐之。遂
T2602_.82.0672c08: 於茲篇中摘觖其疵垢。以爲劓者之鏡矣。
T2602_.82.0672c09: 世之知我者以茲篇。而罪我者亦以茲篇
T2602_.82.0672c10: 也歟
T2602_.82.0672c11: 釋教第十二
T2602_.82.0672c12: 佛之所教諸法實相者何。居曰。失以世間萬
T2602_.82.0672c13: 物殊類殊形悉有分職。雜然前陳非無者。以
T2602_.82.0672c14: 爲俗諦焉。乃即以茲物物之相炫熿葳蕤擧
T2602_.82.0672c15: 體非有者。以爲眞諦焉。又復以茲眞俗二諦
T2602_.82.0672c16: 而成方便入於一實。一即是三。三即是一。
T2602_.82.0672c17: 如鼎三足。如伊字三點。如摩醯首羅三目。
T2602_.82.0672c18: 非縱横並別者。以爲實相諦。或名中道焉。
T2602_.82.0672c19: 夫是諦也竱本">肇末。規模森森如也。有
T2602_.82.0672c20: 而不荒。無而不詘。同而不殽。異而不離。成
T2602_.82.0672c21: 而不
。壞而不散。施而不恃。持而不倨。
T2602_.82.0672c22: 忍而不勞。進而不偪。定而不凝。慧而不流。
T2602_.82.0672c23: 彼之富者不贏。貪者不縮。小者不窕。大者
T2602_.82.0672c24: 不槬博之以文章。約之以止觀。布之以
T2602_.82.0672c25: 階位。融之以法界。靈乎妙哉。妙哉靈乎。若
T2602_.82.0672c26: 人神而學之。信解行證莫不竟其義矣。夫
T2602_.82.0672c27: 西竺外道有三種之六師。合爲一十八部
T2602_.82.0672c28: 焉。其第一部曰富蘭那迦葉･末伽黎拘
黎
T2602_.82.0672c29: 子･刪闍夜毘羅胝子･阿耆翅舍欽波羅･迦羅
T2602_.82.0673a01: 鳩馱迦旃延･尼犍陀若提子。如是等各多枝
T2602_.82.0673a02: 派。又執其所見。而糾察之。無不皆甲諸
T2602_.82.0673a03: 有無二見。算量本末乃成六十二見矣。迨
T2602_.82.0673a04: 于我佛世尊之應世。演諸脩多羅。稍稍化
T2602_.82.0673a05: 之。而尚存二諦之隔礙者。爲誨𢥠聲聞
T2602_.82.0673a06: 支佛及三乘菩薩也。若乃三諦相即十刹虚
T2602_.82.0673a07: 融。帝網重重主伴無盡者。特爲教一乘圓頓
T2602_.82.0673a08: 菩薩也。以故最讀内典者。當先搜究天
T2602_.82.0673a09: 台賢首所判。然後以定其義。非然浪爲持
T2602_.82.0673a10: 論。則爲識者所嗢噱焉。自古世儒以我
T2602_.82.0673a11: 教配諸老莊。粗與小乘緒餘肖矣。所謂管
T2602_.82.0673a12: 中窺豹時見一班者已。蓋夫諸佛之數未
T2602_.82.0673a13: 甞動世法以設焉。若俾佛教必外於世之
T2602_.82.0673a14: 三綱六紀者而有之。則是其教已甚狹矣。且
T2602_.82.0673a15: 又天下事去矣雖然此索訶人強項難化。
T2602_.82.0673a16: 貪欲無蓻。寄豭逃嫁人爾。是故使其先捨
T2602_.82.0673a17: 家弊身。袪俗離塵。而後以入於道者也。
T2602_.82.0673a18: 然未精博佛經。則雖緇衣輩或昧斯理。動
T2602_.82.0673a19: 自言法度令隘陋。乃致外學之侮矣。以故
T2602_.82.0673a20: 吾平晝語二三子曰。伯陽之道其逖乎
T2602_.82.0673a21: 我與。何也入於正位者佛之所呵也。仲尼
T2602_.82.0673a22: 之道其邇乎我與。何也恤物化俗者佛之
T2602_.82.0673a23: 所讃也。然亦精以我圓宗選之。二氏祗得
T2602_.82.0673a24: 眞俗左右之畸。未能入於三諦四法界之範
T2602_.82.0673a25: 圍矣。問者曰。旬子不云乎。欲子仁智且不
T2602_.82.0673a26: 蔽。故學亂術足以爲先王者也。又曰。無欲
T2602_.82.0673a27: 無惡。無始無終。無近無遠。無愽無賤無
T2602_.82.0673a28: 古無今。兼陳萬物而中懸衡焉。今何故
T2602_.82.0673a29: 謂爲得畸者。對曰。孔子所倡之中者我俗
T2602_.82.0673b01: 諦之中也。非中諦之中也。荀子爲擇夫墨
T2602_.82.0673b02: 宋愼申惠莊等。故之稱孔子之學云爾。蓋
T2602_.82.0673b03: 此時佛教未行于函夏。而天下言聖學者。
T2602_.82.0673b04: 皆折中於仲尼也。夫我華嚴大教有四種
T2602_.82.0673b05: 無礙法界。所謂事無礙焉。理無礙焉。事理
T2602_.82.0673b06: 無礙焉。事事無礙焉。事無礙以明俗諦。理無
T2602_.82.0673b07: 礙以明眞諦。事理無礙以明中諦相攝。事
T2602_.82.0673b08: 事無礙以明中諦圓妙。雖有四種而咸一
T2602_.82.0673b09: 眞法界所總。海印定中炳然顯現。譬猶王
T2602_.82.0673b10: 之寶印其文雖有後先印之同時。也。今甞
T2602_.82.0673b11: 試以二教參於我乎。夫論語孝經大略皆
T2602_.82.0673b12: 斆人倫之道者。而亡一句蕩相般若。斯可
T2602_.82.0673b13: 當我事法界矣。五千言之文始卒唯説無
T2602_.82.0673b14: 爲之徳者。而亡一字普現色身。斯可當我
T2602_.82.0673b15: 理法界矣。而其理也不變乎事。其事也不
T2602_.82.0673b16: 融乎理。二法邈焉相離。若此則二教未至
T2602_.82.0673b17: 我事理無礙法界者也。又復彼縱與共升而
T2602_.82.0673b18: 入於事理無礙。於事事無礙法界猶隔一
T2602_.82.0673b19: 層樓在也。茲乃世之與出世立教之言殊。
T2602_.82.0673b20: 張言之門異者。而其閎博褊狹之凡如是矣。
T2602_.82.0673b21: 按復於諸教中有二門焉。爲觀理。爲行
T2602_.82.0673b22: 事。觀理者。佛學學者依根本智。觀自性
T2602_.82.0673b23: 理以爲道體。若楞伽楞嚴等大乘經專明
T2602_.82.0673b24: 自覺本覺之心是矣。蓋學者未觀性理。則
T2602_.82.0673b25: 萬行功徳奚自而起。譬如水有淵源木有
T2602_.82.0673b26: 根抵也。行事者。佛學學者瞻三世賢聖之
T2602_.82.0673b27: 迹。羨慕履踐之。若華嚴法華中存善財童
T2602_.82.0673b28: 子詢朋於南方。藥王觀音等行門是矣。蓋
T2602_.82.0673b29: 亦眞理深遠人難得而了達。是故見之於行
T2602_.82.0673c01: 事。以使易修習也。然而佛教之不以理事
T2602_.82.0673c02: 携貳焉者。如常講必不可雷同儒之空言
T2602_.82.0673c03: 行事。是ヲ用テ善財始於覺城東際覿曼殊室
T2602_.82.0673c04: 利發菩提心。漸次南征逢一百十城知識。
T2602_.82.0673c05: 不問菩提心而問菩薩行。此蓋菩提心者
T2602_.82.0673c06: 體也。菩薩行者用也。出則從體發用。入則
T2602_.82.0673c07: 假用至體。而無有離體之用。烏存非用
T2602_.82.0673c08: 之體。斯此之謂華嚴之極談矣。其理重玄
T2602_.82.0673c09:
妙。吾輩之雋由爲之曝腮于龍門。而況乎
T2602_.82.0673c10: 外學之所能知哉。是以三教聖人雖曰同
T2602_.82.0673c11: 是烝烝甄陶天下以至善。然其盡性命之
T2602_.82.0673c12: 本。通眞俗之津。規撫弘大利濟浹洽。日月所
T2602_.82.0673c13: 照。舟輿所載。罔弗流通鋪衍者。其唯我
T2602_.82.0673c14: 佛世尊之教乎。非天下之至聖至神。其孰能
T2602_.82.0673c15: 與於此
T2602_.82.0673c16: 外魔第十三
T2602_.82.0673c17: 嗚呼彼韓愈歐陽脩何爲者哉。道不同不相
T2602_.82.0673c18: 爲謀與。儻好食馬肝與。何質">
而文肆
T2602_.82.0673c19: 謗言之謷謷也。今聞其遺言不得不如三
T2602_.82.0673c20: 百鉾刺心也。愈之原道曰。其亦幸而出於
T2602_.82.0673c21: 三代之後。而不見黜於禹湯文武周公孔子
T2602_.82.0673c22: 也。其亦不幸而不出於三代之前。而不見
T2602_.82.0673c23: 正於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也。惡乎愈之弗
T2602_.82.0673c24: 躊躇四顧者。若此之甚矣。夫衆人之所尊
T2602_.82.0673c25: 聖人也。聖人之所尊天也。天之所尊佛也。
T2602_.82.0673c26: 而佛無所尊也。故號曰世尊。凡佛説法之
T2602_.82.0673c27: 席。諸天龍神曁人王蔑不咸徠
焉。若
T2602_.82.0673c28: 其俾中國之聖人不聖也則可。聖而知大
T2602_.82.0673c29: 體則豈其不殊尤尊佛哉。余甞以類而
T2602_.82.0674a01: 推。孔子當時已稱老子以猶龍。然則於我
T2602_.82.0674a02: 佛大仙。詎黜夷狄爲。必不然矣。愈之怨嫉之
T2602_.82.0674a03: 心。徒知其不幸而不出於三代之前。而不
T2602_.82.0674a04: 見正於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也。而未知其
T2602_.82.0674a05: 不幸而不出於三代之前。而不見恭敬禮
T2602_.82.0674a06: 拜讃歎於禹湯文武周公孔子。是以使後世
T2602_.82.0674a07: 儒者迷識長喙者。母辨皁白妄致詆訾。生
T2602_.82.0674a08: 則傷於放逐死則苦於鬼刑也。自此觀之。
T2602_.82.0674a09: 所謂不幸在汝愚衆生。不在佛也。有儒生。
T2602_.82.0674a10: 曰子誠奉戴佛者。其優於佛也。宜哉。然
T2602_.82.0674a11: 而佛是西竺教化之主。禹湯文武周公孔子
T2602_.82.0674a12: 是中國教化之主。適使中國教化之主弗度
T2602_.82.0674a13: 越于西竺。豈伊有不逮之理耶。余乃反問之
T2602_.82.0674a14: 曰。堯聖人歟。曰然。舜聖得人歟。曰然。禹湯
T2602_.82.0674a15: 文武周公聖人歟。曰然。孔子聖人歟。曰奚爲
T2602_.82.0674a16: 不聖。聖之至者也。余曰。夫諸許之物多則價
T2602_.82.0674a17: 賤。寡則價貴。物已然矣。人何不然乎。由唐
T2602_.82.0674a18: 虞至于周。載祀僅二千而不足。然聖人六
T2602_.82.0674a19: 七作焉。我釋迦文之出於印度也。後諸迦
T2602_.82.0674a20: 葉佛不知其幾億萬歳。前諸彌勒佛亦爾。
T2602_.82.0674a21: 而其間蔑有與二於佛者云。如此則於西
T2602_.82.0674a22: 竺中國教化之主之優劣也。雖兒女不可
T2602_.82.0674a23: 惑焉。夫是以自東漢已降。佛教之行于區
T2602_.82.0674a24: 夏。而彌排彌起。彌忌彌隆。不可若之何。蓋
T2602_.82.0674a25: 天人之所置也。雖百韓歐弗能退之。天
T2602_.82.0674a26: 人之所不置也。雖千韓歐弗能進之。有
T2602_.82.0674a27: 如或時以進退焉者。亦又不能其久也。所
T2602_.82.0674a28: 以吾道。彼之韓歐未甞知天與人之道者
T2602_.82.0674a29: 矣。天與人之道猶且不知。焉能覬見佛之
T2602_.82.0674b01: 道者哉
T2602_.82.0674b02: 二程朱氏之籍。若近思録及書節要等於中
T2602_.82.0674b03: 嘖有煩言。以拒我教。且其學力言性理
T2602_.82.0674b04: 者也。故其與我相似而非也。由幽莠之幼也
T2602_.82.0674b05: 似禾黧牛之黄也似虎。其所以爲外道魔
T2602_.82.0674b06: 類過乎韓歐矣。今廼不得不辭以闢之。
T2602_.82.0674b07: 因張其目者如左焉。程顥曰。道之外無物。
T2602_.82.0674b08: 物之外無道。是天地之間無適而非道也。
T2602_.82.0674b09: 即父子而父子在所親。即君臣而君臣在
T2602_.82.0674b10: 所嚴。以至爲夫婦爲長幼爲朋友。無所
T2602_.82.0674b11: 爲而非道。此道所以不可須臾離也。然則
T2602_.82.0674b12: 毀人倫去四大者。其分於道遠矣。余聞。
T2602_.82.0674b13: 顥出入於老釋幾乎十年。今觀其稱己道
T2602_.82.0674b14: 以夸矜者。則皆潜竊言乎我大乘諸教表詮
T2602_.82.0674b15: 門也已。故遂其以有爲非無爲也。譬若
T2602_.82.0674b16: 狂者左手執刃以斷右手。不哀哉。其他觀
T2602_.82.0674b17: 釁於我而多溢惡之言者。亦惟於小乘藩
T2602_.82.0674b18: 籬。而大乘則弗殷矣。按維摩詰謂舍利弗
T2602_.82.0674b19: 言。不起滅定而現諸威儀。是爲宴坐。不
T2602_.82.0674b20: 捨道法而現凡夫事。是爲宴坐。於諸見
T2602_.82.0674b21: 不動。而修行三十七品。是爲宴坐等。其處
T2602_.82.0674b22: 塵勞中。而爲佛事者赫如也。然彼是之弗
T2602_.82.0674b23: 庸。謂毀人倫去四大分於道遠矣。胡爲
T2602_.82.0674b24: 誣天下之大道也。顥又曰。彼釋氏學於敬
T2602_.82.0674b25: 以直内則有之矣。義以方外則未之有也。
T2602_.82.0674b26: 夫吾佛之制戒法也。重之則五戒十戒。輕
T2602_.82.0674b27: 之則四十八戒二百五十戒。所謂不殺生･不
T2602_.82.0674b28: 偸盜･不邪婬･不妄語等。天下之學方外者豈
T2602_.82.0674b29: 有過此。故瞽亦允若。而彼特不見之。悲
T2602_.82.0674c01: 夫。顥又曰。釋氏本怖死生爲利。豈是公道。
T2602_.82.0674c02: 夫佛教言出生死者。爲化小乘之人之權
T2602_.82.0674c03: 説已。非大乘法也。夫善泅者不怖水。善戰
T2602_.82.0674c04: 者不怖敵。佛於諸怖畏衰惱憂患無明暗
T2602_.82.0674c05: 蔽永盡無餘。是以欲生便生。欲死便死。欲
T2602_.82.0674c06: 上天便上。欲入地便入。又何怖死生之有
T2602_.82.0674c07: 矣。顥輩摩頂放踵貪瞋愚癡。十里之外而
T2602_.82.0674c08: 耳弗能聞。帷牆之外而目弗能見。然瞪
T2602_.82.0674c09: 言不怖死生。此何異乎不善泅者入水而
T2602_.82.0674c10: 溺死不善戰者從軍而授馘哉。噫躁哉。
T2602_.82.0674c11: 顥之防佛教侵軼也。是以其心凶惡浮亂。吹
T2602_.82.0674c12: 毛求疵。絶非君子之爲。謝氏曰。渾是一團
T2602_.82.0674c13: 和氣。予特不之信。顥等又群集言性具之善
T2602_.82.0674c14: 惡。其道雖顯稱易孟荀。陰勦説天台
T2602_.82.0674c15: 荊谿四明之涎。而至其宗極則大乖矣。何
T2602_.82.0674c16: 以知之。彼謂。人生氣禀理有善惡。然不是
T2602_.82.0674c17: 性中元有此兩物相對而生也。有自幼而
T2602_.82.0674c18: 善。有自幼而惡。是氣禀有然也。善固性也。
T2602_.82.0674c19: 然亦不可不謂之性也。如此則彼設立性
T2602_.82.0674c20: 惡。惡之於性也螟蛉而已。安能成即義乎
T2602_.82.0674c21: 哉。余惟孔氏之道顓於世務者也。故後世
T2602_.82.0674c22: 以其道玄談妙論則皆非也。然而宋儒好棄
T2602_.82.0674c23: 己道以學佛教。僞固不若眞。所以致錯
T2602_.82.0674c24: 也。問者曰。宋儒於佛教所錯本根焉在。對
T2602_.82.0674c25: 曰。佛教以三諦爲要。故修性善惡靡言不
T2602_.82.0674c26: 妙也。然宋儒詘其眞空以爲陋見。故中猶
T2602_.82.0674c27: 之屬俗諦。又況假乎。識者審焉耳矣。朱熹
T2602_.82.0674c28: 曰。釋氏見處只是要。得六用不行則本性自
T2602_.82.0674c29: 見。只此便是差處。六用豈不是性。若待六
T2602_.82.0675a01: 用不行。然後性見則是性在六用之外別
T2602_.82.0675a02: 爲一物矣。譬如磨鏡垢盡明見。私欲盡天
T2602_.82.0675a03: 理存耳。非六用不行之謂也。吁熹也。何妬
T2602_.82.0675a04: 嫉怨誹猥議我之至于斯哉圓覺經曰善男
T2602_.82.0675a05: 子。彼之衆生幻身滅故幻心亦滅。幻心滅故
T2602_.82.0675a06: 幻塵亦滅。圭山鮮曰。身心及境一一自空名
T2602_.82.0675a07: 之法空。然身心本空。非今始滅。但以迷時
T2602_.82.0675a08: 執有今執盡無義言滅耳。其若是則豈爲
T2602_.82.0675a09: 六用不行義耶。經曰。幻塵滅故幻滅亦滅。
T2602_.82.0675a10: 幻滅滅故非幻不滅。圭山解曰。顯圓覺性
T2602_.82.0675a11: 本淨圓明獨體全眞不因修得。衆幻雖滅自
T2602_.82.0675a12: 性常存。不假縁性故云非幻。其若是則豈
T2602_.82.0675a13: 爲待六用不行然後性見義耶。經曰。譬如
T2602_.82.0675a14: 磨鏡垢盡明現。圭山解曰。雖云磨鏡却是
T2602_.82.0675a15: 磨塵。所言修道。祇是遣妄。夫鏡性本明。
T2602_.82.0675a16: 非從外得。塵覆則隱。磨之則顯。隱顯雖殊
T2602_.82.0675a17: 明性不異。其若是則經文法譬並明。由掲
T2602_.82.0675a18: 日月。奈何熹斷一章。而半釋半儒取捨瞽説
T2602_.82.0675a19: 乎。不顧畏後進之尤矣。熹又曰。釋氏雖自
T2602_.82.0675a20: 謂明一心。然實不識心體。雖云心生萬
T2602_.82.0675a21: 法。而實心外有法。余平生笑。宋儒之爲道
T2602_.82.0675a22: 學鬼所攝而失本心焉。今驗其所言。率皆
T2602_.82.0675a23: 敖辟喬志無實可據。蓋熹等往往爲死後斷
T2602_.82.0675a24: 滅之論。與西竺外道迦旃延毘羅胝子同
T2602_.82.0675a25: 隊。故其心乎卒歸於灰斷。又何生萬法。若
T2602_.82.0675a26: 内外之論。嗟乎彼以其所知識。以欲非是
T2602_.82.0675a27: 我唯心之道。何殊鼷之車馬鷃之鐘鼓也。而
T2602_.82.0675a28: 如後世溝猶瞀儒從之受業者。茲益亦末
T2602_.82.0675a29: 乎。熹又曰。格物致知之外。更無有高妙之
T2602_.82.0675b01: 道。彼之所謂格物致知者。弗爲弗然。然未
T2602_.82.0675b02: 之其極也。其帛何哉。曰。夫二帝三王所格
T2602_.82.0675b03: 之物。僅在震丹一國。不踰葱嶺。而況華藏
T2602_.82.0675b04: 重重世界哉。又二帝三王所致之知。僅在初
T2602_.82.0675b05: 生已還。不及前後際億劫事。又不動地。不
T2602_.82.0675b06: 放光明。不獲意生身。不具三十二相八十
T2602_.82.0675b07: 種好。釋梵鬼神不恭敬也。而彼莫術省
T2602_.82.0675b08: 之颺言曰。格物致知之外。更無有高妙之
T2602_.82.0675b09: 道。此亦井底蝦蟆不知海大者也。熹又譏
T2602_.82.0675b10: 禪門頓悟漸修曰。此躐等上達下學。如建
T2602_.82.0675b11: 州人未識泉州。須且教他從南劍州問
T2602_.82.0675b12: 路去。豈可教他過漳州尋耶。固也哉熹
T2602_.82.0675b13: 也。夫如クニ建州從南劍州問路去者。庸衆
T2602_.82.0675b14: 之爲耳。若其俊賢則異於是。曰。於其未出
T2602_.82.0675b15: 室時。畢取彼建泉劍漳山川人物之圖書詳
T2602_.82.0675b16: 之。然後去。故其所經路程不須復問人。
T2602_.82.0675b17: 壹如遊故理然。而其行之遲速勞佚。豈容
T2602_.82.0675b18: 彼庸衆之與語焉。於吾禪門頓悟漸修亦
T2602_.82.0675b19: 猶是。在於因時明見佛性。由見佛性發
T2602_.82.0675b20: 願。進修則於彼漸次之學較其功徳。日劫
T2602_.82.0675b21: 不啻也。是以皓月供奉問於長沙曰。天下
T2602_.82.0675b22: 善知識證三徳涅槃也。未。沙曰。大徳問果
T2602_.82.0675b23: 上涅槃。因中涅槃。曰。問果上涅槃。沙曰。天
T2602_.82.0675b24: 下善知識未證。曰。何以未證。沙曰。功未齊
T2602_.82.0675b25: 于諸聖。曰。功未齊于諸聖何爲善知識。沙
T2602_.82.0675b26: 曰。明見佛性亦得名爲善知識曰。未審功
T2602_.82.0675b27: 齊何道名證大涅槃。沙示偈曰。摩訶般若
T2602_.82.0675b28: 照。解脱甚深法。法身寂滅體。三一理圓常。
T2602_.82.0675b29: 欲識功齊處此名常寂光。熹亦自謂。馳心
T2602_.82.0675c01: 空妙域者二十年。然未聞因中果上等差。
T2602_.82.0675c02: 以爲。一朝變化氣質而爲聖人之義。可笑
T2602_.82.0675c03: 哉。熹又曰。釋氏舍君臣父子而違三綱絶
T2602_.82.0675c04: 人類。夫蜀犬吠日。越犬吠雪。何者以其見
T2602_.82.0675c05: 之罕也。熹輩亦然。生于邊地。迷雲所蔽罕
T2602_.82.0675c06: 見佛日。是以動輒群吠。狺狺不息矣。案若
T2602_.82.0675c07: 許由･巣父･伯夷･叔齊。不仕者甚衆。雖以
T2602_.82.0675c08: 仲尼･顏回･曾子･原憲･子思･孟軻之才。亦可
T2602_.82.0675c09: 言得其君乎。如此則君臣之道於儒者未
T2602_.82.0675c10: 可固必之矣。而至如吾佛之制度。則亡
T2602_.82.0675c11: 論在家二衆世法宛然周妻何肉從各有
T2602_.82.0675c12: 累。雖曰出家二衆。亦其不仕君同許巣。其
T2602_.82.0675c13: 孝順父母繩梵網經。其受度牒在好寡
T2602_.82.0675c14: 居者。非襲多欲人。如此則六位之道於釋
T2602_.82.0675c15: 氏未甞或礙之矣。夫平原高阜
者
者。
T2602_.82.0675c16: 雌雄牝牡褻狎不別。彼其學聖人
儷之道
T2602_.82.0675c17: 而然邪。含識之類咸皆婬心所習。孳尾
T2602_.82.0675c18: 而已。然而唯人靈知不昧。或者懼將來過
T2602_.82.0675c19: 患求之出離。於斯乎佛爲説戒作律。教
T2602_.82.0675c20: 以不邪婬等法。使其得清淨之法樂。即是
T2602_.82.0675c21: 天人所奉。鬼神所敬。豈其可以絶人類而
T2602_.82.0675c22: 誣焉哉按宋熙寧紹興之間。有眞淨大慧二
T2602_.82.0675c23: 老。以駿雄弘辯闡明祖道。士大夫多入諸
T2602_.82.0675c24: 禪。如二程朱氏亦與焉久之無所得。然旁
T2602_.82.0675c25: 竊其辯舌。掠其意思。自號道學之宗。以賣
T2602_.82.0675c26: 于一時同輩。意者在昔河上翁家貧。其子沒
T2602_.82.0675c27: 川得千金之珠。翁曰。珠在驪龍頷下。子遭
T2602_.82.0675c28: 其睡也。俾其寤子當爲
粉也。三氏無然
T2602_.82.0675c29: 也。當時若俾法門驪龍睡寤。己躬亦當爲
T2602_.82.0676a01:粉也已矣
T2602_.82.0676a02: 余又屬覽茂卿辨道辨名者。彼既已燥思孟。
T2602_.82.0676a03: 騷諸儒。糞老莊。其勢及吾佛。由狗之瘈
T2602_.82.0676a04: 無不噬也。今其茲土愚儒蜚語。雖不足置
T2602_.82.0676a05: 牙齒之間。然覩之母亢則將噬我孾孩兒。
T2602_.82.0676a06: 故不獲已於心學。復更爲此論焉。辨道曰。
T2602_.82.0676a07: 佛無安天下之道。豈足以爲仁哉。辨名
T2602_.82.0676a08: 曰。宋儒主心。主心而語愛則釋迦亦仁人
T2602_.82.0676a09: 耳。其無安民之徳則非吾所謂仁也。又
T2602_.82.0676a10: 短孟子曰。欲擴充惻隱之心以成仁。不
T2602_.82.0676a12: 歸諸安民。而徒以慈愛言之。故其弊遂至
T2602_.82.0676a13: 以釋迦爲仁人。豈不謬乎。余觀茂卿所
T2602_.82.0676a14: 辨。蓋錯於三義焉。故云爾已。彼以爲。仁必
T2602_.82.0676a15: 離人人之心有之者。其錯一矣。以爲。仁獨
T2602_.82.0676a16: 可以屬先王而不屬人人者。其錯二矣。
T2602_.82.0676a17: 以爲。惻隱慈愛之心不足以安民治天下
T2602_.82.0676a18: 者。其錯三矣。彼以此三錯故。裂天下至純
T2602_.82.0676a19: 之道。俾若高山之與深谿。若白堊之與黒
T2602_.82.0676a20: 漆。不知道之所歸宿。愚之至也。原夫仁也
T2602_.82.0676a21: 者。統道徳之稱也。諸妄有道徳之人。則
T2602_.82.0676a22: 其言語動作仁無乎不在焉。是以禮記曰。溫
T2602_.82.0676a23: 良者仁之本也。愼敬者仁之地也。寛裕者仁
T2602_.82.0676a24: 之作也。遜讓者仁之能也。禮節者仁之貎也。
T2602_.82.0676a25: 言談者仁之文也。歌樂者仁之和也。今散者
T2602_.82.0676a26: 仁之施也。夫若是則仁之於衆徳也統也。
T2602_.82.0676a27: 膠膠肫肫成徳岡極矣。又論語不云乎。子
T2602_.82.0676a28: 張問仁於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於天下
T2602_.82.0676a29: 爲仁矣。請問之。曰。恭･寛･信･敏･惠。恭則不
T2602_.82.0676b01: 侮。寛則得衆。信則人任焉。敏則有功。惠則
T2602_.82.0676b02: 足以使人。又子貢問爲仁。子曰。工欲善
T2602_.82.0676b03: 其事。先利其器。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賢
T2602_.82.0676b04: 者。友其士之仁者。其他里仁篇等答於仁之
T2602_.82.0676b05: 問者已多。然皆屬之人人之心也。而未
T2602_.82.0676b06: 聞獨以屬先王禮樂而已也。果可獨以屬
T2602_.82.0676b07: 先王禮樂而已乎。夫其仁之與先王骨皆已
T2602_.82.0676b08: 朽矣。雖則孔子亦弗獲其爲仁人焉。尚
T2602_.82.0676b09: 何後世邦國賢士大夫哉。弗思甚也。夫惻隱
T2602_.82.0676b10: 慈愛之心仁之本也。禮樂仁之末也。然而其
T2602_.82.0676b11: 末必不依其本則不成焉。何以覆諸。曰。
T2602_.82.0676b12: 方夫桀紂幽厲之時也。夏造殷因者。非不
T2602_.82.0676b13: 自若焉。然禮樂不行王道坻伏。民無所聊
T2602_.82.0676b14: 何也。無他惻隱慈愛之心之外也。當年即俾
T2602_.82.0676b15: 彼不外此心。民雖請其酒池炮烙之暴得
T2602_.82.0676b16: 乎哉。夫是以後世外ル惻隱慈愛之心者。必
T2602_.82.0676b17: 與桀紂幽厲皆者也。且也第令禮樂離人人
T2602_.82.0676b18: 之心有之。則所謂禮儀三百威儀三千。奏
T2602_.82.0676b19: 鐘呂舞千揚。恂便侃誾翕純皦繹者。壹似
T2602_.82.0676b20: 傀儡之去抽牽人。甚可笑嗤焉。夫先王禮
T2602_.82.0676b21: 樂在先王之代。安民治天下者。誰曰弗
T2602_.82.0676b22: 然。然而其禮樂不與時至。則見。魏文公之
T2602_.82.0676b23: 恐臥。漢文帝叔孫通之不爲便。且吾東方
T2602_.82.0676b24: 之國固爲神州風俗殊異。君子小人不喜
T2602_.82.0676b25: 外國制度。今縱有其知禮之若孔丘能樂
T2602_.82.0676b26: 之若夔。俾其行諸茲。則將何與觴爰居於
T2602_.82.0676b27: 大廟異焉。然茂卿㭙必不移。
然執夫遠
T2602_.82.0676b28: 古澶漫摘僻者何哉。彼誠鄙儒曲學。於己之
T2602_.82.0676b29: 道不知時變。其惡能見我佛中道實相至
T2602_.82.0676c01: 大之道焉。夫不孝鳥夜能視物。而晝不得
T2602_.82.0676c02: 視。非是夜有物而晝無也。以其生之異
T2602_.82.0676c03: 也。茂卿亦有類此。獨見先王安民。而不見
T2602_.82.0676c04: 我佛安民。非是先王有安民而我佛無安
T2602_.82.0676c05: 民。以己見之辟也。夫櫨梨橘柚其味相反スレトモ
T2602_.82.0676c06: 皆可於口。反者猶然。况於不反者誰敢差
T2602_.82.0676c07: 池焉。茂卿不甘我佛百味具足者。妄爲非
T2602_.82.0676c08: 貳。此訪以不逢易牙故也。客問焉曰。然則
T2602_.82.0676c09: 曷謂中道實相至大之道邪。對曰。中道者妙
T2602_.82.0676c10: 道也。實相者無相也。夫無相之妙道ハ也。靜
T2602_.82.0676c11: 淵疏通不可得而測。乃使左案左。使右案
T2602_.82.0676c12: 右。使高案高。使低案低。置之而塞乎天地。
T2602_.82.0676c13: 溥之而横乎四海。是以其教則分三諦。其
T2602_.82.0676c14: 衆則有四部。其行則示六度。其界則十。其
T2602_.82.0676c15: 應則三十二。其法則八萬四千矣。今諸目置
T2602_.82.0676c16: 而不論。謂其四部衆。則二苾芻･二伊蒲塞
T2602_.82.0676c17: 是也。其三置而不論。謂其伊蒲塞。則上自
T2602_.82.0676c18: 天子而下至於士庶人是也。若乃在天子
T2602_.82.0676c19: 以天子之道平天下。在諸侯以諸侯之道
T2602_.82.0676c20: 治封疆。在卿大夫士庶人。以卿大夫士庶
T2602_.82.0676c21: 人之道齊家修身也。具戒以剬禮。偈讃以
T2602_.82.0676c22: 作樂。十重以示刑。萬行以布政。修多羅以
T2602_.82.0676c23: 垂誥也。茲乃名相反而實相順。蓋得吾道
T2602_.82.0676c24: 之人。世ハ世ノママニシテ而善耳。出世若出世焉。推拍
T2602_.82.0676c25: 輗斷邁清濁踰升降也。於是乎。決絶無
T2602_.82.0676c26: 爲而弗能出者。蓋爲諸二乘焉。流遁有
T2602_.82.0676c27: 爲而弗能反者。蓋爲諸人天乘焉。不留
T2602_.82.0676c28: 蹛兩岸而繁興大用。神化浩蕩罔或退息
T2602_.82.0676c29: 者。蓋爲諸菩薩乘焉。夫如此三等。乃彼三
T2602_.82.0677a01: 諦法門布存于人者。學者當選擇之矣。又
T2602_.82.0677a02: 復原諸佛修多羅大小雖殊。皆極言群靈之
T2602_.82.0677a03: 心性者也。是奚故也。曰。夫宇宙之間襲覺
T2602_.82.0677a04: 城而劫法財之賊。其首翦焉無無本於心
T2602_.82.0677a05: 矣。是用佛意乃欲使其舊路之從而反諸
T2602_.82.0677a06: 治也。然斯指孔有深淺焉。其淺則愚夫愚
T2602_.82.0677a07: 婦所共廸知。而其深則雖以舜禹之知未
T2602_.82.0677a08: 之能精知而詳説也。故其所施嘉謀。直言
T2602_.82.0677a09: 諸御賊事。而未示賊所在之處。或亦出縛
T2602_.82.0677a10: 賊繩。而未與殺賊利刃。由此其國未得
T2602_.82.0677a11: 昇平。其民猶爲不善矣。惟有我西方大聖
T2602_.82.0677a12: 人。妙具神知而殺盡六賊也。故其所設號
T2602_.82.0677a13: 令指心王。教心所。明二使。及嚴戒城。浚
T2602_.82.0677a14: 定池。鋭慧劍。擒之縱之。褒之貶之。濶大
T2602_.82.0677a15: 淵深罔弗畢備。由此其教一入漢地。光施
T2602_.82.0677a16: 功徳。順服萬民。使風化布濩無窮。上下交
T2602_.82.0677a17: 樂毋爲之道者。雖三五之君莫之">與京矣。
T2602_.82.0677a18: 列子稱。商大宰見孔子曰。丘聖者歟。孔子
T2602_.82.0677a19: 曰。聖則丘何敢。然則丘博學多識者也。商大
T2602_.82.0677a20: 宰曰。三王聖者歟。孔子曰。三王善任智勇。
T2602_.82.0677a21: 聖則丘弗知。曰。五帝聖者歟。孔子曰。五帝
T2602_.82.0677a22: 善任仁義者。聖則丘弗知。商大宰大駭曰。
T2602_.82.0677a23: 然則孰者爲聖。孔子動容有間曰。西方之
T2602_.82.0677a24: 人有聖者焉。不治而不亂。不言而自信。不
T2602_.82.0677a25: 化而自行。蕩蕩乎民無能名焉。丘疑其爲
T2602_.82.0677a26: 聖。弗知眞爲聖歟。眞不聖歟。商大宰默然
T2602_.82.0677a27: 心計曰。孔丘欺我哉。今惟孔子之不欺大
T2602_.82.0677a28: 宰也。與列子之不誣後人也。共至於東漢
T2602_.82.0677a29: 以來信矣。而依其言以辨。則是佛獨仁人
T2602_.82.0677b01: 而先王未足以爲仁人也。茂卿之言及孔
T2602_.82.0677b02: 子風馬牛甚矣。客復曰。然則佛故弗憗安
T2602_.82.0677b03: 天下之道。然靡刑罰之事。豈其制惡民之
T2602_.82.0677b04: 術未具也歟。曰。吁咈哉。既號曰至大之道。
T2602_.82.0677b05: 何術而弗具焉。若夫華嚴無厭足王。
漢
T2602_.82.0677b06: 明･梁武･唐太宗･明高武。其餘蠻貊之君。歸
T2602_.82.0677b07: 於我而事征伐嚴刑法者。皆是矣。辨道曰。
T2602_.82.0677b08: 然後人迫切之見。急欲以仁盡一切。是以
T2602_.82.0677b09: 不得不跳而之理。而究其説。乃不過浮
T2602_.82.0677b10: 屠法身遍一切之歸。悲哉。向之所述。溫良
T2602_.82.0677b11: 之爲本。愼敬之爲地。以至分散之爲施。此
T2602_.82.0677b12: 八者皆仁之
徳之殺也。蓋夫溫良等衆徳。
T2602_.82.0677b13: 非仁則不生焉。仁非衆徳則不處焉。仁
T2602_.82.0677b14: 爲君焉。衆徳爲臣焉。君臣相龢。方始見化
T2602_.82.0677b15: 道之妙矣。其然於言以仁盡一切乎。何
T2602_.82.0677b16: 有。而茲道雖則世教哉。與我法身總別之
T2602_.82.0677b17: 義脗合焉。曰。夫法身無爲。假物示徳。自彼
T2602_.82.0677b18: 天人群生之類。以至于山川草木。情之與無
T2602_.82.0677b19: 情未克逃法身所流。譬由響之應聲影之
T2602_.82.0677b20: 像形也。先儒
者。或是得於此而用於彼。
T2602_.82.0677b21: 可謂通達矣。胡如ンソ絀以迫切之見也。茂
T2602_.82.0677b22: 卿素曠乎理學。仁尚以爲睽孤凝然者。彼且
T2602_.82.0677b23: 奚ヲ以カ此レニ之也。彼且ツ奚ヲ以カ此レヲ爲也。夫善釣
T2602_.82.0677b24: 者出魚乎千仭之下。餌香也。善射者下鳥乎
T2602_.82.0677b25: 百仭之上。弓良也。彼其弓不良餌不香。奚ヲ
T2602_.82.0677b26: 以カ此爲也。辨道曰。後世儒者尚知務窮理。
T2602_.82.0677b27: 而先王孔子之道壞矣。窮理之弊。天與鬼
T2602_.82.0677b28: 神皆不足畏而已。廼傲然獨立於天地間
T2602_.82.0677b29: 也。是後世儒者痛病。豈不天上天下唯我獨
T2602_.82.0677c01: 尊乎。傳曰。詩書者義之府也。然義之於理
T2602_.82.0677c02: 也不遠矣。以故先王孔子之道。如孝悌忠
T2602_.82.0677c03: 信禮樂刑政。皆首義理以明。義理可棄乎。
T2602_.82.0677c04: 如云必棄之不講。則是孝悌忠信之道不
T2602_.82.0677c05: 可有焉。堯舜不可謂聖焉。桀紂不可謂
T2602_.82.0677c06: 愚焉。如爾是亂梯也。而先王孔子之道壞矣
T2602_.82.0677c07: 者。莫斯爲甚也。夫古之儒者若孟軻萬章
T2602_.82.0677c08: 之倫。其不幸不遭遇也。則退而高節厲行。
T2602_.82.0677c09: 以窮性命之理。養浩然之氣。斯於儒術若
T2602_.82.0677c10: 能有濟者也。而後儒之那道學者亦又然。
T2602_.82.0677c11: 受其業繼其統。而欲以不自棄暴奚爲不
T2602_.82.0677c12: 可。然今茂卿以不逮之質。猥立己見。專斥
T2602_.82.0677c13: 窮理之學。爲靡天神者。不亦傷乎。至其
T2602_.82.0677c14: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之爲援。是特穿鑿附會。
T2602_.82.0677c15: 貎很惡於遺言矣。辨名曰。至於楊子雲始
T2602_.82.0677c16: 曰。聖人之言如天。賢人之言如地。自是之
T2602_.82.0677c17: 後聖賢遂爲階級之名也。至謂孔子大聖･
T2602_.82.0677c18: 顏子亞聖･孟子亞聖之次。則亦竊倣浮屠如
T2602_.82.0677c19: 來菩薩補處之稱。可謂近戲已。狗夫狂狷
T2602_.82.0677c20: 其輒我者未足怪焉。何弗愧於爾籍中
T2602_.82.0677c21: 如顯處視月哉。按荀子。孔子曰。人有五儀。
T2602_.82.0677c22: 有庸人。有士。有君子。有賢。有大聖。是亦
T2602_.82.0677c23: 近戲與。使人絶倒矣。辨道曰。然心無形也。
T2602_.82.0677c24: 不可得而制之矣。故先王之道以禮制心。
T2602_.82.0677c25: 外乎禮而語治心之道。皆私智妄位也。治
T2602_.82.0677c26: 之者心也。所治者心也。以我心治我心。譬
T2602_.82.0677c27: 如狂者自治其狂焉。安能治之。故後世治
T2602_.82.0677c28: 心之説。皆不知道者也。茂卿驟言之。茲
T2602_.82.0677c29: 乃抑程朱持敬者。而自謂。得其要領。殊弗
T2602_.82.0678a01: 知己目偏盲也。今者産害乎吾心學。是以不
T2602_.82.0678a02: 得不纖悉辨之矣。曰。彼其言心無形也
T2602_.82.0678a03: 者。信然。其他皆不中也。夫聖人之教化天
T2602_.82.0678a04: 下。猶良醫由方療病也。而其方有二焉。曰
T2602_.82.0678a05: 内。曰外。内有其心之過非也。以心治之。
T2602_.82.0678a06: 如彼忘忠信而貪饕險詖人。學詩書之言。
T2602_.82.0678a07: 日夜思之。以自改其過焉。或知或愚。不化
T2602_.82.0678a08: 者鮮矣。外有其身之過非也。以身治之。如
T2602_.82.0678a09: 彼失禮儀而芒軔僈
人。習揖讓之法。且
T2602_.82.0678a10: 暮熟之。以自改其過焉。若淹若速。不登者
T2602_.82.0678a11: 微矣。其或有人。誤之内外而用。則由以起
T2602_.82.0678a12: 亡膏塗癥結人項。其藥雖靈焉能驗矣。然
T2602_.82.0678a13: 而天下誠未爲不或其以身制心以心制
T2602_.82.0678a14: 身之道。蓋其從心而及於身者獲之。其
T2602_.82.0678a15: 從身而及於心者或否矣。奚以知之。曰。夫
T2602_.82.0678a16: 世之人外雖威儀齊肅。其中未必有也。或
T2602_.82.0678a17: 懷巧佞。或竄讒慝。或挾姦猾。繇楚人沐猴
T2602_.82.0678a18: 而冠者夥矣。意者古昔若管叔蔡叔者。亦
T2602_.82.0678a19: 必有周禮文章之可觀。然何頑嚚之如彼甚
T2602_.82.0678a20: 也。是則先王之檢式。未足悉制於中心也。
T2602_.82.0678a21: 審矣。縱得以之悉制中心。而聖人之道可
T2602_.82.0678a22: 眇天下。又何用六經之言爲哉。故仲尼謂。
T2602_.82.0678a23: 入其國其教可知也。其爲人也。溫柔敦
T2602_.82.0678a24: 厚ナルハ詩教也。疏通知遠ナルハ書教也。廣博易良ナルハ
T2602_.82.0678a25: 樂教也。絜靜精微ナルハ易教也。恭儉莊敬ナルハ禮教
T2602_.82.0678a26: 也。屬辭比事ナルハ春秋教也。故詩之失愚。書之
T2602_.82.0678a27: 失誣。樂之失奢。易之失賊。禮之失煩。春秋
T2602_.82.0678a28: 之失亂。其爲人也。溫柔敦厚ニ
而不愚。則深
T2602_.82.0678a29: 於詩者也。疏通知遠而不誣。則深於書者
T2602_.82.0678b01: 也。廣博易良而不奢。則深於樂者也。絜靜
T2602_.82.0678b02: 精微而不賊。則深於易者也。恭儉莊敬而
T2602_.82.0678b03: 不煩。則深於禮者也。屬辭此事而不亂。則
T2602_.82.0678b04: 深於春秋者也。鳥虖夥頥美哉乎。聖人之
T2602_.82.0678b05: 教也。該備六藝而誡過不及。後世學者進
T2602_.82.0678b06: 退權懸。其於是焉在與。然茂卿徒尚禮之一
T2602_.82.0678b07: 端且失者。以爲盡聖人之道。其能勿齲差
T2602_.82.0678b08: 其教乎哉。夫宋儒所立與吾佛所説。邪正
T2602_.82.0678b09: 雖天淵乎。其本於心則同也。今以茂卿言。
T2602_.82.0678b10: 則佛及文殊･普賢･觀音之所證。皆妄作也。
T2602_.82.0678b11: 維摩･楞嚴･圓覺之所演。亦私智也。如是狂
T2602_.82.0678b12: 言。假服一二門人。而呶呶嚴嚴。將若天下
T2602_.82.0678b13: 人何。夫以我心治我心。庸人且知其有窒
T2602_.82.0678b14: 礙焉。然而於其不可治者是治。足以見
T2602_.82.0678b15: 其妙。奈何其棄擲之弗顧。然後以爲得哉。
T2602_.82.0678b16: 且彼已謂。心無形也。夫以其無形之心。以
T2602_.82.0678b17: 治無形之心。治者與所治。與復以治治
T2602_.82.0678b18: 治。展轉無形。連犿何傷焉。其若是則不可
T2602_.82.0678b19: 貶之爲狂也。縱以心治心故。貶爲狂。則
T2602_.82.0678b20: 以心習禮亦是狂也。何者彼此一心易地
T2602_.82.0678b21: 耳。蓋彼未實寤心之無形。是以妄認賊爲
T2602_.82.0678b22: 子。認子爲賊。若然者焉能知爾籍中以柯
T2602_.82.0678b23: 伐柯其則不遠。又焉能知我書中將紛飛
T2602_.82.0678b24: 之心以究紛飛之處。斯此之謂淺見矣。辨
T2602_.82.0678b25: 名曰。孔子曰。操則存。舍則亡。出入無時。莫
T2602_.82.0678b26: 知其郷。惟心之謂與。是言雖操則存。操之
T2602_.82.0678b27: 不可久。不得不舍。舍則亡。操之無益於
T2602_.82.0678b28: 存也。何則心者不可二者也。夫方其欲操
T2602_.82.0678b29: 心也。其欲操之者亦心也。心自操心。其
T2602_.82.0678c01: 勢豈能久哉。故六經論語皆無操心存心之
T2602_.82.0678c02: 言。書曰。以禮制心。是先王之妙術。心不待
T2602_.82.0678c03: 操而自存。心不待治而自正。又曰。持其心
T2602_.82.0678c04: 不使出入。命之曰敬。夫持其心者亦心
T2602_.82.0678c05: 也。以心持心。兩者交戰弗已。是浮屠之下
T2602_.82.0678c06: 焉者。猶且所不爲也。故徒欲持敬者。未
T2602_.82.0678c07: 有能成者矣。余問於茂卿。先王以禮制
T2602_.82.0678c08: 心。而心自正者然。然而於夫禮之不好之
T2602_.82.0678c09: 人。先王亦何也。如教之好則是治心也。如
T2602_.82.0678c10: 不教之好則其道廢焉。而妙術亦安在。且
T2602_.82.0678c11: 其言雖刺尚書。尚書之意固非爾。是皆剽
T2602_.82.0678c12: 竊吾教中泯能所滅妄覺之義。以爲己發
T2602_.82.0678c13: 明焉。而彼所學于我亦惟土梗耳。惡能知
T2602_.82.0678c14: 甚深之義。蓋彼以爲。心不可操故。初不要
T2602_.82.0678c15: 治心也。又知以心持心之爲過也。聖人之
T2602_.82.0678c16: 道如斯而已。是猶王孫綽欲倍偏枯之藥
T2602_.82.0678c17: 以生殊死之人。不亦謬乎。然而彼業已有
T2602_.82.0678c18: 取於我。則我不得不開其本源以示正
T2602_.82.0678c19: 宗焉。圓覺經曰。普賢菩薩白佛言。世尊若
T2602_.82.0678c20: 彼衆生知如幻者。身心亦幻。云何以幻還
T2602_.82.0678c21: 修於幻。若諸幻性一切盡滅則無有心。誰
T2602_.82.0678c22: 爲修行。云何復説修行如幻。若諸衆生本
T2602_.82.0678c23: 不修行。於生死中常居幻化。曾不了知
T2602_.82.0678c24: 如幻境界。令妄想心云何解脱。佛答曰。善男
T2602_.82.0678c25: 子。一切衆生種種幻化。皆生如來圓覺妙
T2602_.82.0678c26: 心。猶如空華從空而有。幻華雖滅空性不
T2602_.82.0678c27: 壞。衆生幻心還依幻滅。諸幻盡滅。覺心不
T2602_.82.0678c28: 動。依幻説覺。亦名爲幻。若説有覺。猶未
T2602_.82.0678c29: 離幻。説無覺者亦復如是。是故幻滅名爲
T2602_.82.0679a01: 不動。善男子。一切菩薩及末世衆生。遠
T2602_.82.0679a02: 離一切幻化虚妄境界。由堅執持遠離心
T2602_.82.0679a03: 故。心如幻者亦復遠離。遠離爲幻亦復
T2602_.82.0679a04: 遠離。離遠離幻亦復遠離。得無所離即
T2602_.82.0679a05: 除諸幻。譬如鑚火兩木相因火出木盡灰
T2602_.82.0679a06: 飛煙滅。修多羅之説其如是矣。豈亦爲
T2602_.82.0679a07: 許知身心如幻故。不以幻還修於幻哉。
T2602_.82.0679a08: 豈亦爲許才遠離如幻則皆離諸過耶。是
T2602_.82.0679a09: 我大醫王能善見衆生之病。因其五藏之
T2602_.82.0679a10: 輸。乃割皮解肌。訣脈搦髓。使其
縁暴憠
T2602_.82.0679a11: 之癉ヒヲ不出三日必間也。其寧黄帝神農
T2602_.82.0679a12: 之儔所能識乎哉。余熟悉茂卿病原。其始
T2602_.82.0679a13: 嗜于鱗古文辭。中毒酋腊。自是之後屏棄
T2602_.82.0679a14: 仁義道徳之説。以爲非古聖人之教。其獨
T2602_.82.0679a15: 所以崇尚者。僅僅乎詩書已。乃遂紏譑思
T2602_.82.0679a16: 孟以後諸儒。以不知古言。其傍
然謗我
T2602_.82.0679a17: 者。于誕妄苟不可勝譙矣。客問焉曰。物氏
T2602_.82.0679a18: 謂。聖人之道在養以成之矣。復謂。不先之
T2602_.82.0679a19: 以事。而能有成焉者鮮矣。若此則矯宋儒
T2602_.82.0679a20: 理學。無乃有其所爲焉乎。對曰。否不然也。
T2602_.82.0679a21: 余察茂卿事云養云者。不過詩書禮樂章句
T2602_.82.0679a22: 末節。此徒買櫝還珠之匹已。焉能矯宋儒
T2602_.82.0679a23: 者哉。蓋夫内體性理。然後外施行事者。聖
T2602_.82.0679a24: 人設教之大要也。然茂卿之爲學也。偏執
T2602_.82.0679a25: 外而不治内。是以其心極愚冥。其氣暴戻。
T2602_.82.0679a26: 其言回過。放肆圽後薀年。未聞一善行稱
T2602_.82.0679a27: 誦人口。若然則彼謂在養以成之者。有口
T2602_.82.0679a28: 無行。似梟鳴耳。故以余觀之。有儒者以
T2602_.82.0679a29: 來未有茂卿頑鄙者也。古不云乎。儒者多
T2602_.82.0679b01: 文無實。然東都無人。擧玩彼小文。而不
T2602_.82.0679b02: 問質行之奚若。嗟夫古之今之綴文之士。
T2602_.82.0679b03: 不有質行之衷之。將焉用其文也。謬嚪
T2602_.82.0679b04: 内外學者。辟彼籍曁其徒。當如魑魅罔兩。
T2602_.82.0679b05: 弗然與其共擾馴。則惑蠱本業永無救焉
T2602_.82.0679b06: 耳矣。客聞余言。舌撟然而不下
T2602_.82.0679b07: 道費作此篇及末篇。以補入論中。於後甘
T2602_.82.0679b08: 露潮公序文至。於是乎。道費敬讀之。則見。
T2602_.82.0679b09: 其崇論谹議力護法門。而逐論之篇目。諄
T2602_.82.0679b10: 諄乎解釋。且補道費所未盡者多矣。然以
T2602_.82.0679b11: 日計。序成先於篇成三年矣。於乎我之知
T2602_.82.0679b12: 我不若潮公之知我之深也。而又不知。是
T2602_.82.0679b13: 潮公序乎。我序乎。是我篇乎。潮公篇乎。潮
T2602_.82.0679b14: 公心即我心也。我心即潮公心也。譬由以
T2602_.82.0679b15: 頗黎鏡挂於虚空。於中現像。互影重重法
T2602_.82.0679b16: 門酬酢無有究盡也。於是道費復念。昔者
T2602_.82.0679b17: 天台師於荊州玉泉。一夏數揚開爲止觀十
T2602_.82.0679b18: 境。至第七見境。逼乎夏終法輪停轉也。妙
T2602_.82.0679b19: 樂云。雖
餘文略中已足矣。今潮公就費
T2602_.82.0679b20: 論十五篇爲序也。而餘二篇之義亦斯備足
T2602_.82.0679b21: 焉。辨之樂説者。先覺後覺其揆一也
T2602_.82.0679b22: 心學典論卷之三
T2602_.82.0679b23:
T2602_.82.0679b24:
T2602_.82.0679b25:心學典論卷之四
T2602_.82.0679b26: 加賀實性禪院釋道費無隱著
T2602_.82.0679b27: 華梵第十四
T2602_.82.0679b28: 騰蘭東游。顯奘西往。貝葉日多。充車聯駟。
T2602_.82.0679c01: 至於唐開元中釋經録出焉。凡四百八十函
T2602_.82.0679c02: 計五千四十八卷云。余聞之佛經之爲譯。必
T2602_.82.0679c03: 非奉朝廷之詔弗敢從事焉。是故於其譯
T2602_.82.0679c04: 主必選三藏法師能通華梵者。至其譯義
T2602_.82.0679c05: 譯文書字綴文參譯刊定潤文等九位之任。
T2602_.82.0679c06: 亦皆以挺拔一時義虎高才沙門。或者搢紳
T2602_.82.0679c07: 先生與焉。此所以昭明聖意而雅麗章句
T2602_.82.0679c08: 也。傳曰。魯共王得古文虞夏商周之書於孔
T2602_.82.0679c09: 子舊宅。然皆蝌斗文字雖則時人如伏生
T2602_.82.0679c10: 者無能知之矣。夫中華之人於中華典籍。
T2602_.82.0679c11: 猶且及其世移書易。不得知之。矧於西方
T2602_.82.0679c12: 大聖人之書乎。其書則梵文。其言則梵語。其
T2602_.82.0679c13: 音則梵聲。不有亞聖開士。其誰能曉之乎。
T2602_.82.0679c14: 而復翻梵爲華。華興梵廢。如阿耨云無上
T2602_.82.0679c15: 盧遮那云光明遍照是也。是故未能華文
T2602_.82.0679c16: 則不得通梵文。未通梵文則無由達佛
T2602_.82.0679c17: 意。此理之固然也。而佛經之於翻譯也。大
T2602_.82.0679c18: 都在六朝以來。則其文體不上古焉。然故
T2602_.82.0679c19: 間者肄古文辭儒生多有以婾焉。若眞鄙
T2602_.82.0679c20: 儒不知時變者也。呉郡王世貞藝苑巵言亟
T2602_.82.0679c21: 稱楞嚴維摩。爲鬼神於文者。此論當也。而
T2602_.82.0679c22: 未盡其善矣。何則夫楞嚴維摩之所以鬼
T2602_.82.0679c23: 神乎文也。内則有其不測之玄理之鬼神乎
T2602_.82.0679c24: 鬼神者存焉也。故直玩其文而遺其理。則
T2602_.82.0679c25: 未得以爲善好佛教而達於佛理者。今
T2602_.82.0679c26: 不遑枚擧兩教廣文。姑且指一二與。如佛
T2602_.82.0679c27: 頂云。見見之時見非是見。見猶離見。見
T2602_.82.0679c28: 不能及。又如淨名居士凭几默然無言。其
T2602_.82.0679c29: 理未形乎聞見則不可謂爲文。不可謂
T2602_.82.0670a02: 以奔。至其揖讓之禮則從矣而行事何其戻
T2602_.82.0670a03: 也。夫如是則舍禮樂之原而不講矣。爲國
T2602_.82.0670a04: 治天下非所聞也。然往也有儒者盟主物
T2602_.82.0670a05: 茂卿者。未甞審在己終日巍巍乎者。所謂
T2602_.82.0670a06: 三無五至之教雖聞之。弗以爲意。而徒探
T2602_.82.0670a07: 其斷不復屬禮樂末節於章句
T2602_.82.0670a08: 然故其所學非所用。其所用。非所學矣。
T2602_.82.0670a09: 彼之籍中曰。道則高矣。美矣。謭劣之質不
| T2602_.82.0670a10: | 可企及。故卑卑焉求諸事與辭 | 事辭指禮 樂詩書云 | 又 |
T2602_.82.0670a12: 所能知也。於乎越乎茂卿之爲學也。夫道
T2602_.82.0670a13: 者誠非不高美也。然於夫學之之人。自有
T2602_.82.0670a14: 高下深淺之等。存焉於其間。謂其高學焉高
T2602_.82.0670a15: 立徳。其下學焉下立徳。其深學焉深立徳。
T2602_.82.0670a16: 其淺學焉淺立徳。若夫政事庸力行務。莫
T2602_.82.0670a17: 不皆然也。夫泰山之漸高。巨海之漸深也。
T2602_.82.0670a18: 至者未甞可一時焉。而人之偸志於登
T2602_.82.0670a19: 陟矣。一歩亦泰山。十歩亦泰山。百歩亦泰
T2602_.82.0670a20: 山。即爲其弗能凌絶頂故。初裹足而坐。
T2602_.82.0670a21: 是不幾泰山者矣。聖人之道亦猶是。其高
T2602_.82.0670a22: 焉則雖顏閔未之能盡也。其下焉則雖七
T2602_.82.0670a23: 十子三千徒皆可與及也。而今以其不至
T2602_.82.0670a24: 孔子故。於顏閔若七十三千不企望。是不
T2602_.82.0670a25: 幾聖人者矣。大凡自畫而退世人之常情
T2602_.82.0670a26: 也已。然茂卿好誘人畫退 幾直唱之於口。
T2602_.82.0670a27: 亦著於書以沮後人。甚非君子誨人之意
T2602_.82.0670a28: 也。在昔魯哀公齋景公言於孔子曰。善哉寡
T2602_.82.0670a29: 人雖聞之弗能成。茂卿其焉依與。若然者
T2602_.82.0670b01: 雖聖人未如之何耳。夫詩書所以志先
T2602_.82.0670b02: 王之道以垂諸後世。旁使肉食藿食者誦頌
T2602_.82.0670b03: 履踐者也。然今直學其辭而遺其道。則與
T2602_.82.0670b04: 夫鸚鵡能人語而不知人心何以異哉。惟
T2602_.82.0670b05: 夫聖人亦人也。其面非有四目兩口。其心但
T2602_.82.0670b06: 有道之與言矣。故人皆以誦其言則知其
T2602_.82.0670b07: 道。知其道則知其心。豈爲甚難焉。苟難
T2602_.82.0670b08: 之而錯。則其言也其道也無益于世。將焉
T2602_.82.0670b09: 用其聖矣。故顏淵謂。舜何人也。予何人
T2602_.82.0670b10: 也。有爲者亦若是。孟軻謂。何以異於人。堯
T2602_.82.0670b11: 舜與人同耳。荀卿謂。塗之人百姓積善而全
T2602_.82.0670b12: 盡。謂之聖人。今夫如茂卿所言。聖人之心
T2602_.82.0670b13: 唯聖人而後知之。亦非今人所能知也。此
T2602_.82.0670b14: 特以午諸孔門衆賢。謂聖人若鬼神天帝
T2602_.82.0670b15: 者獨何與。蓋惟聖人者愚芚以應世。自毋不
T2602_.82.0670b16: 善者。何必竢他聖人之教。故若夫堯典禹
T2602_.82.0670b17: 謨殷盤周誥。率皆所以俯教中下之人者也
T2602_.82.0670b18: 已。孔子不云乎。生而知之者上也。學而知之
T2602_.82.0670b19: 者次也。困而學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學民斯
T2602_.82.0670b20: 爲下矣。如此則茂卿所言謭劣之質不可
T2602_.82.0670b21: 企及是非學而知之者也。卑卑焉求諸事
T2602_.82.0670b22: 與辭。是非困而學之者也聖人之意唯聖人
T2602_.82.0670b23: 而後知之。亦非今人所能知也。是困而不
T2602_.82.0670b24: 學之民也。其此三者有一于茲。則弗爲儒
T2602_.82.0670b25: 者。又況乎三具有之哉。夫當今儒道於茂卿
T2602_.82.0670b26: 乎見之吾懼託業於其門者。滋蕃則必縱
T2602_.82.0670b27: 臾衆人令弗憓正理。其卒之也。忠孝之
T2602_.82.0670b28: 道廢。彛倫之叙斁。貪冒侵欲之漸孰加焉。
T2602_.82.0670b29: 意者物氏亦一時之良也。如天假之年。其有
T2602_.82.0670c01: 悛而更乎。惜也。有儒生曰。物氏之言顓
T2602_.82.0670c02: 救宋儒道學之敞已。其衷未必然也。余曰。
T2602_.82.0670c03: 乾鵠知來不知往。知來歳多風。則巣于下
T2602_.82.0670c04: 枝。而不知童子探其卵。其物氏之謂矣。余
T2602_.82.0670c05: 固非衣逢掖之衣者。雖然雞鳴而起。孳
T2602_.82.0670c06: 孳爲務。除其禪誦外。人中百事孝悌忠信
T2602_.82.0670c07: 禮義遜讓問遺贈襚之類。不多有異於世
T2602_.82.0670c08: 禮者。故甞傍蒐獵儒書。日以則傚焉。今篇
T2602_.82.0670c09: 即紬繹其醞藉。論譔理紕繆大爲害者。以
T2602_.82.0670c10: 告好學人也。詩云。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T2602_.82.0670c11: 其況於三教聖人之道何擇焉。然而請。二
T2602_.82.0670c12: 三子宜爲明教大覺。無若文暢惠勤之倫
T2602_.82.0670c13: 也
T2602_.82.0670c14: 心學典論卷之二
T2602_.82.0670c15:
T2602_.82.0670c16:
T2602_.82.0670c17:
T2602_.82.0670c18: 加賀實性禪院釋道費無隱著
T2602_.82.0670c19: 道教第十一
T2602_.82.0670c20: 老子之所教虚無者何。居曰。以夫太極未
T2602_.82.0670c21: 分。溟漭是一。陰陽已剖萬物競作焉者。以
T2602_.82.0670c22: 比乎人心之始寂然不動。仁義一出群有竝
T2602_.82.0670c23: 産焉也。蓋謂。仁義
T2602_.82.0670c24: 者也。不若使天下之人絶聖棄智絶仁棄
T2602_.82.0670c25: 義。然後甘暝虚無因循之道也。故曰聖人
T2602_.82.0670c26: 處無爲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焉而不
T2602_.82.0670c27: 辭。生而不有。爲而不恃。功成而不居。夫
T2602_.82.0670c28: 惟不居。是以不去。五千言之文縱横巧説。
T2602_.82.0671a01: 大抵率不外此致也。蓋姫氏中葉其徳不
T2602_.82.0671a02: 類。諸侯戰伐不以所。上下皆去本趨末。
T2602_.82.0671a03: 是故老子憤之。將以奮撝反於上古之樸
T2602_.82.0671a04: 也。善哉乎子長言之乎。曰。道家使人精神
T2602_.82.0671a05: 專一。動合無形贍足萬物。其爲術也。因
T2602_.82.0671a06: 陰陽之大順采儒墨之善。撮明法之要與
T2602_.82.0671a07: 時遷移。應物變化。立俗施事無所不宜。
T2602_.82.0671a08: 指約而易操。事少而功多。然而其書專稱太
T2602_.82.0671a09: 古無事。且也間有太過之言。故拘儒皆瞲然
T2602_.82.0671a10: 異之。以爲。與孔門違由河漢也。殊不知。
T2602_.82.0671a11: 古聖人之語類是者往往有焉。舜典曰。自卑
T2602_.82.0671a12: 也尚矣。禹謨曰。汝惟不矜天下莫與汝爭
T2602_.82.0671a13: 能。汝惟不伐天下莫與汝爭功。説命曰。有
T2602_.82.0671a14: 其善喪厥善。矜其能喪厥功。檀弓曰。有虞
T2602_.82.0671a15: 氏未施信於民而民信之。夏后氏未施敬
T2602_.82.0671a16: 於民而民敬之。殷人作誓而民始畔。周人
T2602_.82.0671a17: 作會而民始疑。樂記曰。大饗之禮尚玄酒
T2602_.82.0671a18: 而爼腥魚。大羹不和有遺味者矣。至于孟
T2602_.82.0671a19: 軻亦謂。養心莫善於寡欲。其爲人也寡欲。
T2602_.82.0671a20: 雖有不存焉者寡矣。其爲人也多欲。雖
T2602_.82.0671a21: 有存焉者寡矣。如是之言不壹而足。是皆
T2602_.82.0671a22: 非明於道徳之旨者而何。宜矣哉。漢文帝
T2602_.82.0671a23: 張良曹參之儔。讀其書。喜其道。由享嘉肴
T2602_.82.0671a24: 酌清酤也。至其布慈徳而永炎徳。居逍
T2602_.82.0671a25: 遙而師王者。守法令而治相府。則名聲揄
T2602_.82.0671a26: 揚以與日月並懸者也。然及至李唐有韓
T2602_.82.0671a27: 愈者。其妒娟面目靦于陳編。曰。老子之小
T2602_.82.0671a28: 仁義非毀之。其見者小也。又曰。老子所謂
T2602_.82.0671a29: 道徳云者。去仁與義言之也。一人之私言
T2602_.82.0671b01: 也。甚矣愈之ヤ">戇也。夫去仁義而後有之
T2602_.82.0671b02: 者。非道徳之謂也。邪説暴行已。且夫道徳
T2602_.82.0671b03: 本也。仁義末也。夫有其本者必有其末。萬
T2602_.82.0671b04: 物皆然。道徳爲甚也。是以孔子問禮於老
T2602_.82.0671b05: 聃。老聃謂孔子曰。吾不能富貴。竊仁人之
T2602_.82.0671b06: 號。其既自許以仁人之號。則寧弗有仁之
T2602_.82.0671b07: 道邪。若有仁之道則寧弗有義哉。是故禮
T2602_.82.0671b08: 運曰。人情者聖王之田也。修禮以耕之。陳
T2602_.82.0671b09: 義以種之。講學以耨之。本仁以聚之。播
T2602_.82.0671b10: 樂以安之。若俾老聃無仁義禮亦無禮如
T2602_.82.0671b11: 無孔子惡乎適而問之。故知。其言之所以
T2602_.82.0671b12: 或非毀太過者。亦乃當時憤世之假仁義
T2602_.82.0671b13: 之名以爲不善者也已。此所謂不以文害
T2602_.82.0671b14: 辭。不以辭害志。以意逆志。是爲得者也。
T2602_.82.0671b15: 案孔子甞於管仲子産臧文仲皆有褒貶。而
T2602_.82.0671b16: 獨於老子唯褒而毋貶。如論語曰。竊比於
T2602_.82.0671b17: 我老彭。禮記數稱。吾聞諸老聃。至如其從
T2602_.82.0671b18: 助葬於巷黨。及謂魯公伯禽有爲爲之也。
T2602_.82.0671b19: 今以三年之喪從其利者吾弗知也。特足
T2602_.82.0671b20: 見老子之嚴乎禮義而孔子祖述之者矣。
T2602_.82.0671b21: 然駁老子之言。孫卿始也濫焉。後代儒者相
T2602_.82.0671b22: 傚爲風。而愈輩">溢尤。其喋喋躛言弗顧遺
T2602_.82.0671b23: 臭乎千載。譬若惡與人而懷珠沈淵者惛
T2602_.82.0671b24: 惛不遑惜己死也。豈不哀哉。又近者茂卿
T2602_.82.0671b25: 等不辨菽麥。肆其言曰。數車無車。而有
T2602_.82.0671b26: 車之名。古之道也。非聃言之失也。道可道
T2602_.82.0671b27: 非常道。聃言之失也。夫自聖人而有道之
T2602_.82.0671b28: 名。聃豈非耶。祗其知弗及聖人。教之無術
T2602_.82.0671b29: 也。務求喩之不竢乎生。乃舍物而言其
T2602_.82.0671c01: 名。言之雖巧乎孰與目睹。且也徒名無物。
T2602_.82.0671c02: 空言状之故。其言愈繁愈舛。言之者以臆。
T2602_.82.0671c03: 聽之者以臆。曼衍自恣莫有底止。徒玩其
T2602_.82.0671c04: 華弗食其實。君子謂。物氏其無後乎。縱
T2602_.82.0671c05: 脱無行而非古聖人取禍之道。不無後何
T2602_.82.0671c06: 待。蓋彼固執六經章句以爲教術焉。而推
T2602_.82.0671c07: ">擠老子履道躬徳虚霩清靜者。以屬無物徒
T2602_.82.0671c08: 名。所以老子上下篇文靡聞而不仇讐矣。
T2602_.82.0671c09: 夫致數車無車。而有車之功。其長輸遠
T2602_.82.0671c10: 逝殷轔不休也。故曰。三十輻共一轂。當其
T2602_.82.0671c11: 無有車之用。謂道可道非常道則明矣。是
T2602_.82.0671c12: 其有不道之道而常存焉。亭之毒之不可
T2602_.82.0671c13: 掩也。故曰。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
T2602_.82.0671c14: 其徼。且以車事喩人道。一往中而二往不
T2602_.82.0671c15: 中矣。何者夫天下之車縱數其輪輿轅軸則
T2602_.82.0671c16: 無車實。天下之人殺詩書禮樂。而未可使
T2602_.82.0671c17: 無其心也。若有心則有知。有知則有道。
T2602_.82.0671c18: 道以成徳。徳以利人。其利人者奈何。謂爲
T2602_.82.0671c19: 無物徒名焉。茂卿膚受淺識。不分世之有
T2602_.82.0671c20: 情無情者。妄意爲説。惡能得合玄妙之道
T2602_.82.0671c21: 者哉。億亦凡天下古今不伐其能。而飮其
T2602_.82.0671c22: 徳之人虚無之道乎。斯之弗能辟也。上則
T2602_.82.0671c23: 鉅公列侯卿士大夫歸於虚無以富而不驕。
T2602_.82.0671c24: 貴而不舒。下則農夫工商早隷牧圉。歸於虚
T2602_.82.0671c25: 無以讓畔相謝。分財寡欲。假令儒者在陋
T2602_.82.0671c26: 巷。隱草澤。衣敝縕袍不食汚君之祿者。
T2602_.82.0671c27: 亦携虚無胡憯然高尚其徳焉。如此則
T2602_.82.0671c28: 虚無實人主之操柄衆賢之窟宅。其庸可辟
T2602_.82.0671c29: 乎。禮之所謂人生而靜天之性也者。是虚無
T2602_.82.0672a01: 也感於物動性之欲也者。是不養虚無之
T2602_.82.0672a02: 諐也。物至知知。然後好惡形焉。好惡無節
T2602_.82.0672a03: 於内。知誘於外不能反躬。天理滅矣者。是
T2602_.82.0672a04: 失虚無也。其然二教之所言未嘗不同歸。
T2602_.82.0672a05: 聖人於是陳六經之臬。以旦暮教訓。治其
T2602_.82.0672a06: 悖逆詐僞淫泆作亂云者。其無寧事之破
T2602_.82.0672a07: 而後治者貴。而不俟治而治者賤乎。茂卿不
T2602_.82.0672a08: 知慮此。狡焉誇詡六經。而呵嚇虚無者。
T2602_.82.0672a09: 譬若世愚醫以藥賣無病之人。高呼于市
T2602_.82.0672a10: 言而盍病諸。可大笑焉。又復毋爲之道固
T2602_.82.0672a11: 愈於有爲也。學者不可不審焉。夫矇瞍目
T2602_.82.0672a12: 不辨晝夜。然而見暗昏。覺冷淡。搏琴。撫
T2602_.82.0672a13: 絃。奏曲。賦詩。法度不亂者何也。精爽不
T2602_.82.0672a14: 頼於外也。">
T2602_.82.0672a15: 數歩。而處暗中人能視彼所照族旗車乘
T2602_.82.0672a16: 厮徒負養之類。而及數里者何也。暗庸於
T2602_.82.0672a17: 明也。陰陽無形而能煦嫗覆育萬物。萬
T2602_.82.0672a18: 物竭以陰陽爲父母者何也。無形以本乎
T2602_.82.0672a19: 有形也。巨
T2602_.82.0672a20: 轉漕不絶。方其颶風暴簸鼓動洪濤也。
T2602_.82.0672a21: 泭桴漁鹽輟産而歸者何也。動不若靜也。
T2602_.82.0672a22: 如是之類。毋爲之道固愈於有爲者。不可
T2602_.82.0672a23: 億逞焉。然茂卿視其所見。而不視其所不
T2602_.82.0672a24: 見。是以妄斥微言爲失爲臆。此非老子
T2602_.82.0672a25: 之失。茂卿之失已。夫失者之患固以不失。
T2602_.82.0672a26: 爲失。失莫大焉。余惟古聖人之於古聖人
T2602_.82.0672a27: 也。亦其道之有形埓者。易得而知。其道之
T2602_.82.0672a28: 亡形埓者。難得而知也。夫カ老子謂孔子
T2602_.82.0672a29: 曰。吾聞之。良賈深藏若虚。君子盛徳容貎若
T2602_.82.0672b01: 愚。去子之驕氣與多欲態色與淫志。是皆
T2602_.82.0672b02: 無益於子之身。吾所以告子若是而已。孔
T2602_.82.0672b03: 子去謂弟子曰。鳥吾知其能飛。魚吾知其
T2602_.82.0672b04: 能游。獸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爲">罔。游
T2602_.82.0672b05: 者可以爲ヲ">綸。飛者可以爲矰。至於龍吾
T2602_.82.0672b06: 不能知。其乘風雲而上天。吾今日見老
T2602_.82.0672b07: 子。其猶龍邪。然則老子道徳之頡頑乎。當時
T2602_.82.0672b08: 聖人既已莫之。後儒睚眦其何有焉。然今茂
T2602_.82.0672b09: 卿貴目賤耳。壹台鳥獸之可狎睹。而不
T2602_.82.0672b10: 聞有神龍不測者。故反於孔子之所讃美
T2602_.82.0672b11: 妄加刺譏。其毋乃竟日諓諓刺譏老子之爲
T2602_.82.0672b12: 刺譏孔子乎。刺譏孔子不知孔子也。不
T2602_.82.0672b13: 知孔子焉爲孔子之徒哉。按茲道之深微
T2602_.82.0672b14: 難知者。不獨老子若此。於孔子亦有之。
T2602_.82.0672b15: 子貢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也。夫子之
T2602_.82.0672b16: 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後世旬奉倩
T2602_.82.0672b17: 曰。然則六籍雖存固聖人之粃糠。茂卿已不
T2602_.82.0672b18: 知孔子。宜其老諸越越多業。以爲聖人之
T2602_.82.0672b19: 道六經之文斯已矣。夫六經之爲文溥矣。今
T2602_.82.0672b20: 若謂斆其徒以殫。窮詩書達禮樂。然後
T2602_.82.0672b21: 以竢其生。然後以施行之。則日暮途遠。而
T2602_.82.0672b22: 於子開之仕可矣。於曾閔之孝不可矣。且
T2602_.82.0672b23: 茂卿獨不觀乎。春秋戰國之時。列國君臣誰
T2602_.82.0672b24: 弗誦先王詩書。然猶力政相并捭闔揣摩之
T2602_.82.0672b25: 徒。如彼其紛也。厥後王莽之學慕從古官。
T2602_.82.0672b26: 曹操之才雄於一世。然猶簒弑毋忌憚。如
T2602_.82.0672b27: 彼其極也。其他商鞅李斯苛察繳繞。楊雄劉
T2602_.82.0672b28: 歆蔡邕王粲陳琳等忘忠節黨姦賊。類爲
T2602_.82.0672b29: 善經術長文章之士。何帛其學之不讎
T2602_.82.0672c01: 如彼其甚也。蓋皆老子寡欲之弗學之使
T2602_.82.0672c02: 也。其此之謂居其華不居其實。爲其目
T2602_.82.0672c03: 不爲其腹矣。茂卿素於老子之學若以
T2602_.82.0672c04: 耳食。故翻覆目腹。顛倒華實。意氣揚揚曰
T2602_.82.0672c05: 唯其物ヲス。彼之惑焉者猶可。將以使汜汜緇
T2602_.82.0672c06: 流怵於詭辯。自謂佛教亦同無物徒名。競
T2602_.82.0672c07: 逐外物弗得復歸也。余鰓鰓然常恐之。遂
T2602_.82.0672c08: 於茲篇中摘觖其疵垢。以爲劓者之鏡矣。
T2602_.82.0672c09: 世之知我者以茲篇。而罪我者亦以茲篇
T2602_.82.0672c10: 也歟
T2602_.82.0672c11: 釋教第十二
T2602_.82.0672c12: 佛之所教諸法實相者何。居曰。失以世間萬
T2602_.82.0672c13: 物殊類殊形悉有分職。雜然前陳非無者。以
T2602_.82.0672c14: 爲俗諦焉。乃即以茲物物之相炫熿葳蕤擧
T2602_.82.0672c15: 體非有者。以爲眞諦焉。又復以茲眞俗二諦
T2602_.82.0672c16: 而成方便入於一實。一即是三。三即是一。
T2602_.82.0672c17: 如鼎三足。如伊字三點。如摩醯首羅三目。
T2602_.82.0672c18: 非縱横並別者。以爲實相諦。或名中道焉。
T2602_.82.0672c19: 夫是諦也竱本">肇末。規模森森如也。有
T2602_.82.0672c20: 而不荒。無而不詘。同而不殽。異而不離。成
T2602_.82.0672c21: 而不
T2602_.82.0672c22: 忍而不勞。進而不偪。定而不凝。慧而不流。
T2602_.82.0672c23: 彼之富者不贏。貪者不縮。小者不窕。大者
T2602_.82.0672c24: 不槬博之以文章。約之以止觀。布之以
T2602_.82.0672c25: 階位。融之以法界。靈乎妙哉。妙哉靈乎。若
T2602_.82.0672c26: 人神而學之。信解行證莫不竟其義矣。夫
T2602_.82.0672c27: 西竺外道有三種之六師。合爲一十八部
T2602_.82.0672c28: 焉。其第一部曰富蘭那迦葉･末伽黎拘
T2602_.82.0672c29: 子･刪闍夜毘羅胝子･阿耆翅舍欽波羅･迦羅
T2602_.82.0673a01: 鳩馱迦旃延･尼犍陀若提子。如是等各多枝
T2602_.82.0673a02: 派。又執其所見。而糾察之。無不皆甲諸
T2602_.82.0673a03: 有無二見。算量本末乃成六十二見矣。迨
T2602_.82.0673a04: 于我佛世尊之應世。演諸脩多羅。稍稍化
T2602_.82.0673a05: 之。而尚存二諦之隔礙者。爲誨𢥠聲聞
T2602_.82.0673a06: 支佛及三乘菩薩也。若乃三諦相即十刹虚
T2602_.82.0673a07: 融。帝網重重主伴無盡者。特爲教一乘圓頓
T2602_.82.0673a08: 菩薩也。以故最讀内典者。當先搜究天
T2602_.82.0673a09: 台賢首所判。然後以定其義。非然浪爲持
T2602_.82.0673a10: 論。則爲識者所嗢噱焉。自古世儒以我
T2602_.82.0673a11: 教配諸老莊。粗與小乘緒餘肖矣。所謂管
T2602_.82.0673a12: 中窺豹時見一班者已。蓋夫諸佛之數未
T2602_.82.0673a13: 甞動世法以設焉。若俾佛教必外於世之
T2602_.82.0673a14: 三綱六紀者而有之。則是其教已甚狹矣。且
T2602_.82.0673a15: 又天下事去矣雖然此索訶人強項難化。
T2602_.82.0673a16: 貪欲無蓻。寄豭逃嫁人爾。是故使其先捨
T2602_.82.0673a17: 家弊身。袪俗離塵。而後以入於道者也。
T2602_.82.0673a18: 然未精博佛經。則雖緇衣輩或昧斯理。動
T2602_.82.0673a19: 自言法度令隘陋。乃致外學之侮矣。以故
T2602_.82.0673a20: 吾平晝語二三子曰。伯陽之道其逖乎
T2602_.82.0673a21: 我與。何也入於正位者佛之所呵也。仲尼
T2602_.82.0673a22: 之道其邇乎我與。何也恤物化俗者佛之
T2602_.82.0673a23: 所讃也。然亦精以我圓宗選之。二氏祗得
T2602_.82.0673a24: 眞俗左右之畸。未能入於三諦四法界之範
T2602_.82.0673a25: 圍矣。問者曰。旬子不云乎。欲子仁智且不
T2602_.82.0673a26: 蔽。故學亂術足以爲先王者也。又曰。無欲
T2602_.82.0673a27: 無惡。無始無終。無近無遠。無愽無賤無
T2602_.82.0673a28: 古無今。兼陳萬物而中懸衡焉。今何故
T2602_.82.0673a29: 謂爲得畸者。對曰。孔子所倡之中者我俗
T2602_.82.0673b01: 諦之中也。非中諦之中也。荀子爲擇夫墨
T2602_.82.0673b02: 宋愼申惠莊等。故之稱孔子之學云爾。蓋
T2602_.82.0673b03: 此時佛教未行于函夏。而天下言聖學者。
T2602_.82.0673b04: 皆折中於仲尼也。夫我華嚴大教有四種
T2602_.82.0673b05: 無礙法界。所謂事無礙焉。理無礙焉。事理
T2602_.82.0673b06: 無礙焉。事事無礙焉。事無礙以明俗諦。理無
T2602_.82.0673b07: 礙以明眞諦。事理無礙以明中諦相攝。事
T2602_.82.0673b08: 事無礙以明中諦圓妙。雖有四種而咸一
T2602_.82.0673b09: 眞法界所總。海印定中炳然顯現。譬猶王
T2602_.82.0673b10: 之寶印其文雖有後先印之同時。也。今甞
T2602_.82.0673b11: 試以二教參於我乎。夫論語孝經大略皆
T2602_.82.0673b12: 斆人倫之道者。而亡一句蕩相般若。斯可
T2602_.82.0673b13: 當我事法界矣。五千言之文始卒唯説無
T2602_.82.0673b14: 爲之徳者。而亡一字普現色身。斯可當我
T2602_.82.0673b15: 理法界矣。而其理也不變乎事。其事也不
T2602_.82.0673b16: 融乎理。二法邈焉相離。若此則二教未至
T2602_.82.0673b17: 我事理無礙法界者也。又復彼縱與共升而
T2602_.82.0673b18: 入於事理無礙。於事事無礙法界猶隔一
T2602_.82.0673b19: 層樓在也。茲乃世之與出世立教之言殊。
T2602_.82.0673b20: 張言之門異者。而其閎博褊狹之凡如是矣。
T2602_.82.0673b21: 按復於諸教中有二門焉。爲觀理。爲行
T2602_.82.0673b22: 事。觀理者。佛學學者依根本智。觀自性
T2602_.82.0673b23: 理以爲道體。若楞伽楞嚴等大乘經專明
T2602_.82.0673b24: 自覺本覺之心是矣。蓋學者未觀性理。則
T2602_.82.0673b25: 萬行功徳奚自而起。譬如水有淵源木有
T2602_.82.0673b26: 根抵也。行事者。佛學學者瞻三世賢聖之
T2602_.82.0673b27: 迹。羨慕履踐之。若華嚴法華中存善財童
T2602_.82.0673b28: 子詢朋於南方。藥王觀音等行門是矣。蓋
T2602_.82.0673b29: 亦眞理深遠人難得而了達。是故見之於行
T2602_.82.0673c01: 事。以使易修習也。然而佛教之不以理事
T2602_.82.0673c02: 携貳焉者。如常講必不可雷同儒之空言
T2602_.82.0673c03: 行事。是ヲ用テ善財始於覺城東際覿曼殊室
T2602_.82.0673c04: 利發菩提心。漸次南征逢一百十城知識。
T2602_.82.0673c05: 不問菩提心而問菩薩行。此蓋菩提心者
T2602_.82.0673c06: 體也。菩薩行者用也。出則從體發用。入則
T2602_.82.0673c07: 假用至體。而無有離體之用。烏存非用
T2602_.82.0673c08: 之體。斯此之謂華嚴之極談矣。其理重玄
T2602_.82.0673c09:
T2602_.82.0673c10: 外學之所能知哉。是以三教聖人雖曰同
T2602_.82.0673c11: 是烝烝甄陶天下以至善。然其盡性命之
T2602_.82.0673c12: 本。通眞俗之津。規撫弘大利濟浹洽。日月所
T2602_.82.0673c13: 照。舟輿所載。罔弗流通鋪衍者。其唯我
T2602_.82.0673c14: 佛世尊之教乎。非天下之至聖至神。其孰能
T2602_.82.0673c15: 與於此
T2602_.82.0673c16: 外魔第十三
T2602_.82.0673c17: 嗚呼彼韓愈歐陽脩何爲者哉。道不同不相
T2602_.82.0673c18: 爲謀與。儻好食馬肝與。何質">
T2602_.82.0673c19: 謗言之謷謷也。今聞其遺言不得不如三
T2602_.82.0673c20: 百鉾刺心也。愈之原道曰。其亦幸而出於
T2602_.82.0673c21: 三代之後。而不見黜於禹湯文武周公孔子
T2602_.82.0673c22: 也。其亦不幸而不出於三代之前。而不見
T2602_.82.0673c23: 正於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也。惡乎愈之弗
T2602_.82.0673c24: 躊躇四顧者。若此之甚矣。夫衆人之所尊
T2602_.82.0673c25: 聖人也。聖人之所尊天也。天之所尊佛也。
T2602_.82.0673c26: 而佛無所尊也。故號曰世尊。凡佛説法之
T2602_.82.0673c27: 席。諸天龍神曁人王蔑不咸徠
T2602_.82.0673c28: 其俾中國之聖人不聖也則可。聖而知大
T2602_.82.0673c29: 體則豈其不殊尤尊佛哉。余甞以類而
T2602_.82.0674a01: 推。孔子當時已稱老子以猶龍。然則於我
T2602_.82.0674a02: 佛大仙。詎黜夷狄爲。必不然矣。愈之怨嫉之
T2602_.82.0674a03: 心。徒知其不幸而不出於三代之前。而不
T2602_.82.0674a04: 見正於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也。而未知其
T2602_.82.0674a05: 不幸而不出於三代之前。而不見恭敬禮
T2602_.82.0674a06: 拜讃歎於禹湯文武周公孔子。是以使後世
T2602_.82.0674a07: 儒者迷識長喙者。母辨皁白妄致詆訾。生
T2602_.82.0674a08: 則傷於放逐死則苦於鬼刑也。自此觀之。
T2602_.82.0674a09: 所謂不幸在汝愚衆生。不在佛也。有儒生。
T2602_.82.0674a10: 曰子誠奉戴佛者。其優於佛也。宜哉。然
T2602_.82.0674a11: 而佛是西竺教化之主。禹湯文武周公孔子
T2602_.82.0674a12: 是中國教化之主。適使中國教化之主弗度
T2602_.82.0674a13: 越于西竺。豈伊有不逮之理耶。余乃反問之
T2602_.82.0674a14: 曰。堯聖人歟。曰然。舜聖得人歟。曰然。禹湯
T2602_.82.0674a15: 文武周公聖人歟。曰然。孔子聖人歟。曰奚爲
T2602_.82.0674a16: 不聖。聖之至者也。余曰。夫諸許之物多則價
T2602_.82.0674a17: 賤。寡則價貴。物已然矣。人何不然乎。由唐
T2602_.82.0674a18: 虞至于周。載祀僅二千而不足。然聖人六
T2602_.82.0674a19: 七作焉。我釋迦文之出於印度也。後諸迦
T2602_.82.0674a20: 葉佛不知其幾億萬歳。前諸彌勒佛亦爾。
T2602_.82.0674a21: 而其間蔑有與二於佛者云。如此則於西
T2602_.82.0674a22: 竺中國教化之主之優劣也。雖兒女不可
T2602_.82.0674a23: 惑焉。夫是以自東漢已降。佛教之行于區
T2602_.82.0674a24: 夏。而彌排彌起。彌忌彌隆。不可若之何。蓋
T2602_.82.0674a25: 天人之所置也。雖百韓歐弗能退之。天
T2602_.82.0674a26: 人之所不置也。雖千韓歐弗能進之。有
T2602_.82.0674a27: 如或時以進退焉者。亦又不能其久也。所
T2602_.82.0674a28: 以吾道。彼之韓歐未甞知天與人之道者
T2602_.82.0674a29: 矣。天與人之道猶且不知。焉能覬見佛之
T2602_.82.0674b01: 道者哉
T2602_.82.0674b02: 二程朱氏之籍。若近思録及書節要等於中
T2602_.82.0674b03: 嘖有煩言。以拒我教。且其學力言性理
T2602_.82.0674b04: 者也。故其與我相似而非也。由幽莠之幼也
T2602_.82.0674b05: 似禾黧牛之黄也似虎。其所以爲外道魔
T2602_.82.0674b06: 類過乎韓歐矣。今廼不得不辭以闢之。
T2602_.82.0674b07: 因張其目者如左焉。程顥曰。道之外無物。
T2602_.82.0674b08: 物之外無道。是天地之間無適而非道也。
T2602_.82.0674b09: 即父子而父子在所親。即君臣而君臣在
T2602_.82.0674b10: 所嚴。以至爲夫婦爲長幼爲朋友。無所
T2602_.82.0674b11: 爲而非道。此道所以不可須臾離也。然則
T2602_.82.0674b12: 毀人倫去四大者。其分於道遠矣。余聞。
T2602_.82.0674b13: 顥出入於老釋幾乎十年。今觀其稱己道
T2602_.82.0674b14: 以夸矜者。則皆潜竊言乎我大乘諸教表詮
T2602_.82.0674b15: 門也已。故遂其以有爲非無爲也。譬若
T2602_.82.0674b16: 狂者左手執刃以斷右手。不哀哉。其他觀
T2602_.82.0674b17: 釁於我而多溢惡之言者。亦惟於小乘藩
T2602_.82.0674b18: 籬。而大乘則弗殷矣。按維摩詰謂舍利弗
T2602_.82.0674b19: 言。不起滅定而現諸威儀。是爲宴坐。不
T2602_.82.0674b20: 捨道法而現凡夫事。是爲宴坐。於諸見
T2602_.82.0674b21: 不動。而修行三十七品。是爲宴坐等。其處
T2602_.82.0674b22: 塵勞中。而爲佛事者赫如也。然彼是之弗
T2602_.82.0674b23: 庸。謂毀人倫去四大分於道遠矣。胡爲
T2602_.82.0674b24: 誣天下之大道也。顥又曰。彼釋氏學於敬
T2602_.82.0674b25: 以直内則有之矣。義以方外則未之有也。
T2602_.82.0674b26: 夫吾佛之制戒法也。重之則五戒十戒。輕
T2602_.82.0674b27: 之則四十八戒二百五十戒。所謂不殺生･不
T2602_.82.0674b28: 偸盜･不邪婬･不妄語等。天下之學方外者豈
T2602_.82.0674b29: 有過此。故瞽亦允若。而彼特不見之。悲
T2602_.82.0674c01: 夫。顥又曰。釋氏本怖死生爲利。豈是公道。
T2602_.82.0674c02: 夫佛教言出生死者。爲化小乘之人之權
T2602_.82.0674c03: 説已。非大乘法也。夫善泅者不怖水。善戰
T2602_.82.0674c04: 者不怖敵。佛於諸怖畏衰惱憂患無明暗
T2602_.82.0674c05: 蔽永盡無餘。是以欲生便生。欲死便死。欲
T2602_.82.0674c06: 上天便上。欲入地便入。又何怖死生之有
T2602_.82.0674c07: 矣。顥輩摩頂放踵貪瞋愚癡。十里之外而
T2602_.82.0674c08: 耳弗能聞。帷牆之外而目弗能見。然瞪
T2602_.82.0674c09: 言不怖死生。此何異乎不善泅者入水而
T2602_.82.0674c10: 溺死不善戰者從軍而授馘哉。噫躁哉。
T2602_.82.0674c11: 顥之防佛教侵軼也。是以其心凶惡浮亂。吹
T2602_.82.0674c12: 毛求疵。絶非君子之爲。謝氏曰。渾是一團
T2602_.82.0674c13: 和氣。予特不之信。顥等又群集言性具之善
T2602_.82.0674c14: 惡。其道雖顯稱易孟荀。陰勦説天台
T2602_.82.0674c15: 荊谿四明之涎。而至其宗極則大乖矣。何
T2602_.82.0674c16: 以知之。彼謂。人生氣禀理有善惡。然不是
T2602_.82.0674c17: 性中元有此兩物相對而生也。有自幼而
T2602_.82.0674c18: 善。有自幼而惡。是氣禀有然也。善固性也。
T2602_.82.0674c19: 然亦不可不謂之性也。如此則彼設立性
T2602_.82.0674c20: 惡。惡之於性也螟蛉而已。安能成即義乎
T2602_.82.0674c21: 哉。余惟孔氏之道顓於世務者也。故後世
T2602_.82.0674c22: 以其道玄談妙論則皆非也。然而宋儒好棄
T2602_.82.0674c23: 己道以學佛教。僞固不若眞。所以致錯
T2602_.82.0674c24: 也。問者曰。宋儒於佛教所錯本根焉在。對
T2602_.82.0674c25: 曰。佛教以三諦爲要。故修性善惡靡言不
T2602_.82.0674c26: 妙也。然宋儒詘其眞空以爲陋見。故中猶
T2602_.82.0674c27: 之屬俗諦。又況假乎。識者審焉耳矣。朱熹
T2602_.82.0674c28: 曰。釋氏見處只是要。得六用不行則本性自
T2602_.82.0674c29: 見。只此便是差處。六用豈不是性。若待六
T2602_.82.0675a01: 用不行。然後性見則是性在六用之外別
T2602_.82.0675a02: 爲一物矣。譬如磨鏡垢盡明見。私欲盡天
T2602_.82.0675a03: 理存耳。非六用不行之謂也。吁熹也。何妬
T2602_.82.0675a04: 嫉怨誹猥議我之至于斯哉圓覺經曰善男
T2602_.82.0675a05: 子。彼之衆生幻身滅故幻心亦滅。幻心滅故
T2602_.82.0675a06: 幻塵亦滅。圭山鮮曰。身心及境一一自空名
T2602_.82.0675a07: 之法空。然身心本空。非今始滅。但以迷時
T2602_.82.0675a08: 執有今執盡無義言滅耳。其若是則豈爲
T2602_.82.0675a09: 六用不行義耶。經曰。幻塵滅故幻滅亦滅。
T2602_.82.0675a10: 幻滅滅故非幻不滅。圭山解曰。顯圓覺性
T2602_.82.0675a11: 本淨圓明獨體全眞不因修得。衆幻雖滅自
T2602_.82.0675a12: 性常存。不假縁性故云非幻。其若是則豈
T2602_.82.0675a13: 爲待六用不行然後性見義耶。經曰。譬如
T2602_.82.0675a14: 磨鏡垢盡明現。圭山解曰。雖云磨鏡却是
T2602_.82.0675a15: 磨塵。所言修道。祇是遣妄。夫鏡性本明。
T2602_.82.0675a16: 非從外得。塵覆則隱。磨之則顯。隱顯雖殊
T2602_.82.0675a17: 明性不異。其若是則經文法譬並明。由掲
T2602_.82.0675a18: 日月。奈何熹斷一章。而半釋半儒取捨瞽説
T2602_.82.0675a19: 乎。不顧畏後進之尤矣。熹又曰。釋氏雖自
T2602_.82.0675a20: 謂明一心。然實不識心體。雖云心生萬
T2602_.82.0675a21: 法。而實心外有法。余平生笑。宋儒之爲道
T2602_.82.0675a22: 學鬼所攝而失本心焉。今驗其所言。率皆
T2602_.82.0675a23: 敖辟喬志無實可據。蓋熹等往往爲死後斷
T2602_.82.0675a24: 滅之論。與西竺外道迦旃延毘羅胝子同
T2602_.82.0675a25: 隊。故其心乎卒歸於灰斷。又何生萬法。若
T2602_.82.0675a26: 内外之論。嗟乎彼以其所知識。以欲非是
T2602_.82.0675a27: 我唯心之道。何殊鼷之車馬鷃之鐘鼓也。而
T2602_.82.0675a28: 如後世溝猶瞀儒從之受業者。茲益亦末
T2602_.82.0675a29: 乎。熹又曰。格物致知之外。更無有高妙之
T2602_.82.0675b01: 道。彼之所謂格物致知者。弗爲弗然。然未
T2602_.82.0675b02: 之其極也。其帛何哉。曰。夫二帝三王所格
T2602_.82.0675b03: 之物。僅在震丹一國。不踰葱嶺。而況華藏
T2602_.82.0675b04: 重重世界哉。又二帝三王所致之知。僅在初
T2602_.82.0675b05: 生已還。不及前後際億劫事。又不動地。不
T2602_.82.0675b06: 放光明。不獲意生身。不具三十二相八十
T2602_.82.0675b07: 種好。釋梵鬼神不恭敬也。而彼莫術省
T2602_.82.0675b08: 之颺言曰。格物致知之外。更無有高妙之
T2602_.82.0675b09: 道。此亦井底蝦蟆不知海大者也。熹又譏
T2602_.82.0675b10: 禪門頓悟漸修曰。此躐等上達下學。如建
T2602_.82.0675b11: 州人未識泉州。須且教他從南劍州問
T2602_.82.0675b12: 路去。豈可教他過漳州尋耶。固也哉熹
T2602_.82.0675b13: 也。夫如クニ建州從南劍州問路去者。庸衆
T2602_.82.0675b14: 之爲耳。若其俊賢則異於是。曰。於其未出
T2602_.82.0675b15: 室時。畢取彼建泉劍漳山川人物之圖書詳
T2602_.82.0675b16: 之。然後去。故其所經路程不須復問人。
T2602_.82.0675b17: 壹如遊故理然。而其行之遲速勞佚。豈容
T2602_.82.0675b18: 彼庸衆之與語焉。於吾禪門頓悟漸修亦
T2602_.82.0675b19: 猶是。在於因時明見佛性。由見佛性發
T2602_.82.0675b20: 願。進修則於彼漸次之學較其功徳。日劫
T2602_.82.0675b21: 不啻也。是以皓月供奉問於長沙曰。天下
T2602_.82.0675b22: 善知識證三徳涅槃也。未。沙曰。大徳問果
T2602_.82.0675b23: 上涅槃。因中涅槃。曰。問果上涅槃。沙曰。天
T2602_.82.0675b24: 下善知識未證。曰。何以未證。沙曰。功未齊
T2602_.82.0675b25: 于諸聖。曰。功未齊于諸聖何爲善知識。沙
T2602_.82.0675b26: 曰。明見佛性亦得名爲善知識曰。未審功
T2602_.82.0675b27: 齊何道名證大涅槃。沙示偈曰。摩訶般若
T2602_.82.0675b28: 照。解脱甚深法。法身寂滅體。三一理圓常。
T2602_.82.0675b29: 欲識功齊處此名常寂光。熹亦自謂。馳心
T2602_.82.0675c01: 空妙域者二十年。然未聞因中果上等差。
T2602_.82.0675c02: 以爲。一朝變化氣質而爲聖人之義。可笑
T2602_.82.0675c03: 哉。熹又曰。釋氏舍君臣父子而違三綱絶
T2602_.82.0675c04: 人類。夫蜀犬吠日。越犬吠雪。何者以其見
T2602_.82.0675c05: 之罕也。熹輩亦然。生于邊地。迷雲所蔽罕
T2602_.82.0675c06: 見佛日。是以動輒群吠。狺狺不息矣。案若
T2602_.82.0675c07: 許由･巣父･伯夷･叔齊。不仕者甚衆。雖以
T2602_.82.0675c08: 仲尼･顏回･曾子･原憲･子思･孟軻之才。亦可
T2602_.82.0675c09: 言得其君乎。如此則君臣之道於儒者未
T2602_.82.0675c10: 可固必之矣。而至如吾佛之制度。則亡
T2602_.82.0675c11: 論在家二衆世法宛然周妻何肉從各有
T2602_.82.0675c12: 累。雖曰出家二衆。亦其不仕君同許巣。其
T2602_.82.0675c13: 孝順父母繩梵網經。其受度牒在好寡
T2602_.82.0675c14: 居者。非襲多欲人。如此則六位之道於釋
T2602_.82.0675c15: 氏未甞或礙之矣。夫平原高阜
T2602_.82.0675c16: 雌雄牝牡褻狎不別。彼其學聖人
T2602_.82.0675c17: 而然邪。含識之類咸皆婬心所習。孳尾
T2602_.82.0675c18: 而已。然而唯人靈知不昧。或者懼將來過
T2602_.82.0675c19: 患求之出離。於斯乎佛爲説戒作律。教
T2602_.82.0675c20: 以不邪婬等法。使其得清淨之法樂。即是
T2602_.82.0675c21: 天人所奉。鬼神所敬。豈其可以絶人類而
T2602_.82.0675c22: 誣焉哉按宋熙寧紹興之間。有眞淨大慧二
T2602_.82.0675c23: 老。以駿雄弘辯闡明祖道。士大夫多入諸
T2602_.82.0675c24: 禪。如二程朱氏亦與焉久之無所得。然旁
T2602_.82.0675c25: 竊其辯舌。掠其意思。自號道學之宗。以賣
T2602_.82.0675c26: 于一時同輩。意者在昔河上翁家貧。其子沒
T2602_.82.0675c27: 川得千金之珠。翁曰。珠在驪龍頷下。子遭
T2602_.82.0675c28: 其睡也。俾其寤子當爲
T2602_.82.0675c29: 也。當時若俾法門驪龍睡寤。己躬亦當爲
T2602_.82.0676a01:
T2602_.82.0676a02: 余又屬覽茂卿辨道辨名者。彼既已燥思孟。
T2602_.82.0676a03: 騷諸儒。糞老莊。其勢及吾佛。由狗之瘈
T2602_.82.0676a04: 無不噬也。今其茲土愚儒蜚語。雖不足置
T2602_.82.0676a05: 牙齒之間。然覩之母亢則將噬我孾孩兒。
T2602_.82.0676a06: 故不獲已於心學。復更爲此論焉。辨道曰。
T2602_.82.0676a07: 佛無安天下之道。豈足以爲仁哉。辨名
T2602_.82.0676a08: 曰。宋儒主心。主心而語愛則釋迦亦仁人
T2602_.82.0676a09: 耳。其無安民之徳則非吾所謂仁也。又
T2602_.82.0676a10: 短孟子曰。欲擴充惻隱之心以成仁。不
| T2602_.82.0676a11: | 屬諸先王 | 先王者指先 王禮樂刑政 | 而屬諸人人。不知 |
T2602_.82.0676a13: 以釋迦爲仁人。豈不謬乎。余觀茂卿所
T2602_.82.0676a14: 辨。蓋錯於三義焉。故云爾已。彼以爲。仁必
T2602_.82.0676a15: 離人人之心有之者。其錯一矣。以爲。仁獨
T2602_.82.0676a16: 可以屬先王而不屬人人者。其錯二矣。
T2602_.82.0676a17: 以爲。惻隱慈愛之心不足以安民治天下
T2602_.82.0676a18: 者。其錯三矣。彼以此三錯故。裂天下至純
T2602_.82.0676a19: 之道。俾若高山之與深谿。若白堊之與黒
T2602_.82.0676a20: 漆。不知道之所歸宿。愚之至也。原夫仁也
T2602_.82.0676a21: 者。統道徳之稱也。諸妄有道徳之人。則
T2602_.82.0676a22: 其言語動作仁無乎不在焉。是以禮記曰。溫
T2602_.82.0676a23: 良者仁之本也。愼敬者仁之地也。寛裕者仁
T2602_.82.0676a24: 之作也。遜讓者仁之能也。禮節者仁之貎也。
T2602_.82.0676a25: 言談者仁之文也。歌樂者仁之和也。今散者
T2602_.82.0676a26: 仁之施也。夫若是則仁之於衆徳也統也。
T2602_.82.0676a27: 膠膠肫肫成徳岡極矣。又論語不云乎。子
T2602_.82.0676a28: 張問仁於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於天下
T2602_.82.0676a29: 爲仁矣。請問之。曰。恭･寛･信･敏･惠。恭則不
T2602_.82.0676b01: 侮。寛則得衆。信則人任焉。敏則有功。惠則
T2602_.82.0676b02: 足以使人。又子貢問爲仁。子曰。工欲善
T2602_.82.0676b03: 其事。先利其器。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賢
T2602_.82.0676b04: 者。友其士之仁者。其他里仁篇等答於仁之
T2602_.82.0676b05: 問者已多。然皆屬之人人之心也。而未
T2602_.82.0676b06: 聞獨以屬先王禮樂而已也。果可獨以屬
T2602_.82.0676b07: 先王禮樂而已乎。夫其仁之與先王骨皆已
T2602_.82.0676b08: 朽矣。雖則孔子亦弗獲其爲仁人焉。尚
T2602_.82.0676b09: 何後世邦國賢士大夫哉。弗思甚也。夫惻隱
T2602_.82.0676b10: 慈愛之心仁之本也。禮樂仁之末也。然而其
T2602_.82.0676b11: 末必不依其本則不成焉。何以覆諸。曰。
T2602_.82.0676b12: 方夫桀紂幽厲之時也。夏造殷因者。非不
T2602_.82.0676b13: 自若焉。然禮樂不行王道坻伏。民無所聊
T2602_.82.0676b14: 何也。無他惻隱慈愛之心之外也。當年即俾
T2602_.82.0676b15: 彼不外此心。民雖請其酒池炮烙之暴得
T2602_.82.0676b16: 乎哉。夫是以後世外ル惻隱慈愛之心者。必
T2602_.82.0676b17: 與桀紂幽厲皆者也。且也第令禮樂離人人
T2602_.82.0676b18: 之心有之。則所謂禮儀三百威儀三千。奏
T2602_.82.0676b19: 鐘呂舞千揚。恂便侃誾翕純皦繹者。壹似
T2602_.82.0676b20: 傀儡之去抽牽人。甚可笑嗤焉。夫先王禮
T2602_.82.0676b21: 樂在先王之代。安民治天下者。誰曰弗
T2602_.82.0676b22: 然。然而其禮樂不與時至。則見。魏文公之
T2602_.82.0676b23: 恐臥。漢文帝叔孫通之不爲便。且吾東方
T2602_.82.0676b24: 之國固爲神州風俗殊異。君子小人不喜
T2602_.82.0676b25: 外國制度。今縱有其知禮之若孔丘能樂
T2602_.82.0676b26: 之若夔。俾其行諸茲。則將何與觴爰居於
T2602_.82.0676b27: 大廟異焉。然茂卿㭙必不移。
T2602_.82.0676b28: 古澶漫摘僻者何哉。彼誠鄙儒曲學。於己之
T2602_.82.0676b29: 道不知時變。其惡能見我佛中道實相至
T2602_.82.0676c01: 大之道焉。夫不孝鳥夜能視物。而晝不得
T2602_.82.0676c02: 視。非是夜有物而晝無也。以其生之異
T2602_.82.0676c03: 也。茂卿亦有類此。獨見先王安民。而不見
T2602_.82.0676c04: 我佛安民。非是先王有安民而我佛無安
T2602_.82.0676c05: 民。以己見之辟也。夫櫨梨橘柚其味相反スレトモ
T2602_.82.0676c06: 皆可於口。反者猶然。况於不反者誰敢差
T2602_.82.0676c07: 池焉。茂卿不甘我佛百味具足者。妄爲非
T2602_.82.0676c08: 貳。此訪以不逢易牙故也。客問焉曰。然則
T2602_.82.0676c09: 曷謂中道實相至大之道邪。對曰。中道者妙
T2602_.82.0676c10: 道也。實相者無相也。夫無相之妙道ハ也。靜
T2602_.82.0676c11: 淵疏通不可得而測。乃使左案左。使右案
T2602_.82.0676c12: 右。使高案高。使低案低。置之而塞乎天地。
T2602_.82.0676c13: 溥之而横乎四海。是以其教則分三諦。其
T2602_.82.0676c14: 衆則有四部。其行則示六度。其界則十。其
T2602_.82.0676c15: 應則三十二。其法則八萬四千矣。今諸目置
T2602_.82.0676c16: 而不論。謂其四部衆。則二苾芻･二伊蒲塞
T2602_.82.0676c17: 是也。其三置而不論。謂其伊蒲塞。則上自
T2602_.82.0676c18: 天子而下至於士庶人是也。若乃在天子
T2602_.82.0676c19: 以天子之道平天下。在諸侯以諸侯之道
T2602_.82.0676c20: 治封疆。在卿大夫士庶人。以卿大夫士庶
T2602_.82.0676c21: 人之道齊家修身也。具戒以剬禮。偈讃以
T2602_.82.0676c22: 作樂。十重以示刑。萬行以布政。修多羅以
T2602_.82.0676c23: 垂誥也。茲乃名相反而實相順。蓋得吾道
T2602_.82.0676c24: 之人。世ハ世ノママニシテ而善耳。出世若出世焉。推拍
T2602_.82.0676c25: 輗斷邁清濁踰升降也。於是乎。決絶無
T2602_.82.0676c26: 爲而弗能出者。蓋爲諸二乘焉。流遁有
T2602_.82.0676c27: 爲而弗能反者。蓋爲諸人天乘焉。不留
T2602_.82.0676c28: 蹛兩岸而繁興大用。神化浩蕩罔或退息
T2602_.82.0676c29: 者。蓋爲諸菩薩乘焉。夫如此三等。乃彼三
T2602_.82.0677a01: 諦法門布存于人者。學者當選擇之矣。又
T2602_.82.0677a02: 復原諸佛修多羅大小雖殊。皆極言群靈之
T2602_.82.0677a03: 心性者也。是奚故也。曰。夫宇宙之間襲覺
T2602_.82.0677a04: 城而劫法財之賊。其首翦焉無無本於心
T2602_.82.0677a05: 矣。是用佛意乃欲使其舊路之從而反諸
T2602_.82.0677a06: 治也。然斯指孔有深淺焉。其淺則愚夫愚
T2602_.82.0677a07: 婦所共廸知。而其深則雖以舜禹之知未
T2602_.82.0677a08: 之能精知而詳説也。故其所施嘉謀。直言
T2602_.82.0677a09: 諸御賊事。而未示賊所在之處。或亦出縛
T2602_.82.0677a10: 賊繩。而未與殺賊利刃。由此其國未得
T2602_.82.0677a11: 昇平。其民猶爲不善矣。惟有我西方大聖
T2602_.82.0677a12: 人。妙具神知而殺盡六賊也。故其所設號
T2602_.82.0677a13: 令指心王。教心所。明二使。及嚴戒城。浚
T2602_.82.0677a14: 定池。鋭慧劍。擒之縱之。褒之貶之。濶大
T2602_.82.0677a15: 淵深罔弗畢備。由此其教一入漢地。光施
T2602_.82.0677a16: 功徳。順服萬民。使風化布濩無窮。上下交
T2602_.82.0677a17: 樂毋爲之道者。雖三五之君莫之">與京矣。
T2602_.82.0677a18: 列子稱。商大宰見孔子曰。丘聖者歟。孔子
T2602_.82.0677a19: 曰。聖則丘何敢。然則丘博學多識者也。商大
T2602_.82.0677a20: 宰曰。三王聖者歟。孔子曰。三王善任智勇。
T2602_.82.0677a21: 聖則丘弗知。曰。五帝聖者歟。孔子曰。五帝
T2602_.82.0677a22: 善任仁義者。聖則丘弗知。商大宰大駭曰。
T2602_.82.0677a23: 然則孰者爲聖。孔子動容有間曰。西方之
T2602_.82.0677a24: 人有聖者焉。不治而不亂。不言而自信。不
T2602_.82.0677a25: 化而自行。蕩蕩乎民無能名焉。丘疑其爲
T2602_.82.0677a26: 聖。弗知眞爲聖歟。眞不聖歟。商大宰默然
T2602_.82.0677a27: 心計曰。孔丘欺我哉。今惟孔子之不欺大
T2602_.82.0677a28: 宰也。與列子之不誣後人也。共至於東漢
T2602_.82.0677a29: 以來信矣。而依其言以辨。則是佛獨仁人
T2602_.82.0677b01: 而先王未足以爲仁人也。茂卿之言及孔
T2602_.82.0677b02: 子風馬牛甚矣。客復曰。然則佛故弗憗安
T2602_.82.0677b03: 天下之道。然靡刑罰之事。豈其制惡民之
T2602_.82.0677b04: 術未具也歟。曰。吁咈哉。既號曰至大之道。
T2602_.82.0677b05: 何術而弗具焉。若夫華嚴無厭足王。
T2602_.82.0677b06: 明･梁武･唐太宗･明高武。其餘蠻貊之君。歸
T2602_.82.0677b07: 於我而事征伐嚴刑法者。皆是矣。辨道曰。
T2602_.82.0677b08: 然後人迫切之見。急欲以仁盡一切。是以
T2602_.82.0677b09: 不得不跳而之理。而究其説。乃不過浮
T2602_.82.0677b10: 屠法身遍一切之歸。悲哉。向之所述。溫良
T2602_.82.0677b11: 之爲本。愼敬之爲地。以至分散之爲施。此
T2602_.82.0677b12: 八者皆仁之
T2602_.82.0677b13: 非仁則不生焉。仁非衆徳則不處焉。仁
T2602_.82.0677b14: 爲君焉。衆徳爲臣焉。君臣相龢。方始見化
T2602_.82.0677b15: 道之妙矣。其然於言以仁盡一切乎。何
T2602_.82.0677b16: 有。而茲道雖則世教哉。與我法身總別之
T2602_.82.0677b17: 義脗合焉。曰。夫法身無爲。假物示徳。自彼
T2602_.82.0677b18: 天人群生之類。以至于山川草木。情之與無
T2602_.82.0677b19: 情未克逃法身所流。譬由響之應聲影之
T2602_.82.0677b20: 像形也。先儒
T2602_.82.0677b21: 可謂通達矣。胡如ンソ絀以迫切之見也。茂
T2602_.82.0677b22: 卿素曠乎理學。仁尚以爲睽孤凝然者。彼且
T2602_.82.0677b23: 奚ヲ以カ此レニ之也。彼且ツ奚ヲ以カ此レヲ爲也。夫善釣
T2602_.82.0677b24: 者出魚乎千仭之下。餌香也。善射者下鳥乎
T2602_.82.0677b25: 百仭之上。弓良也。彼其弓不良餌不香。奚ヲ
T2602_.82.0677b26: 以カ此爲也。辨道曰。後世儒者尚知務窮理。
T2602_.82.0677b27: 而先王孔子之道壞矣。窮理之弊。天與鬼
T2602_.82.0677b28: 神皆不足畏而已。廼傲然獨立於天地間
T2602_.82.0677b29: 也。是後世儒者痛病。豈不天上天下唯我獨
T2602_.82.0677c01: 尊乎。傳曰。詩書者義之府也。然義之於理
T2602_.82.0677c02: 也不遠矣。以故先王孔子之道。如孝悌忠
T2602_.82.0677c03: 信禮樂刑政。皆首義理以明。義理可棄乎。
T2602_.82.0677c04: 如云必棄之不講。則是孝悌忠信之道不
T2602_.82.0677c05: 可有焉。堯舜不可謂聖焉。桀紂不可謂
T2602_.82.0677c06: 愚焉。如爾是亂梯也。而先王孔子之道壞矣
T2602_.82.0677c07: 者。莫斯爲甚也。夫古之儒者若孟軻萬章
T2602_.82.0677c08: 之倫。其不幸不遭遇也。則退而高節厲行。
T2602_.82.0677c09: 以窮性命之理。養浩然之氣。斯於儒術若
T2602_.82.0677c10: 能有濟者也。而後儒之那道學者亦又然。
T2602_.82.0677c11: 受其業繼其統。而欲以不自棄暴奚爲不
T2602_.82.0677c12: 可。然今茂卿以不逮之質。猥立己見。專斥
T2602_.82.0677c13: 窮理之學。爲靡天神者。不亦傷乎。至其
T2602_.82.0677c14: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之爲援。是特穿鑿附會。
T2602_.82.0677c15: 貎很惡於遺言矣。辨名曰。至於楊子雲始
T2602_.82.0677c16: 曰。聖人之言如天。賢人之言如地。自是之
T2602_.82.0677c17: 後聖賢遂爲階級之名也。至謂孔子大聖･
T2602_.82.0677c18: 顏子亞聖･孟子亞聖之次。則亦竊倣浮屠如
T2602_.82.0677c19: 來菩薩補處之稱。可謂近戲已。狗夫狂狷
T2602_.82.0677c20: 其輒我者未足怪焉。何弗愧於爾籍中
T2602_.82.0677c21: 如顯處視月哉。按荀子。孔子曰。人有五儀。
T2602_.82.0677c22: 有庸人。有士。有君子。有賢。有大聖。是亦
T2602_.82.0677c23: 近戲與。使人絶倒矣。辨道曰。然心無形也。
T2602_.82.0677c24: 不可得而制之矣。故先王之道以禮制心。
T2602_.82.0677c25: 外乎禮而語治心之道。皆私智妄位也。治
T2602_.82.0677c26: 之者心也。所治者心也。以我心治我心。譬
T2602_.82.0677c27: 如狂者自治其狂焉。安能治之。故後世治
T2602_.82.0677c28: 心之説。皆不知道者也。茂卿驟言之。茲
T2602_.82.0677c29: 乃抑程朱持敬者。而自謂。得其要領。殊弗
T2602_.82.0678a01: 知己目偏盲也。今者産害乎吾心學。是以不
T2602_.82.0678a02: 得不纖悉辨之矣。曰。彼其言心無形也
T2602_.82.0678a03: 者。信然。其他皆不中也。夫聖人之教化天
T2602_.82.0678a04: 下。猶良醫由方療病也。而其方有二焉。曰
T2602_.82.0678a05: 内。曰外。内有其心之過非也。以心治之。
T2602_.82.0678a06: 如彼忘忠信而貪饕險詖人。學詩書之言。
T2602_.82.0678a07: 日夜思之。以自改其過焉。或知或愚。不化
T2602_.82.0678a08: 者鮮矣。外有其身之過非也。以身治之。如
T2602_.82.0678a09: 彼失禮儀而芒軔僈
T2602_.82.0678a10: 暮熟之。以自改其過焉。若淹若速。不登者
T2602_.82.0678a11: 微矣。其或有人。誤之内外而用。則由以起
T2602_.82.0678a12: 亡膏塗癥結人項。其藥雖靈焉能驗矣。然
T2602_.82.0678a13: 而天下誠未爲不或其以身制心以心制
T2602_.82.0678a14: 身之道。蓋其從心而及於身者獲之。其
T2602_.82.0678a15: 從身而及於心者或否矣。奚以知之。曰。夫
T2602_.82.0678a16: 世之人外雖威儀齊肅。其中未必有也。或
T2602_.82.0678a17: 懷巧佞。或竄讒慝。或挾姦猾。繇楚人沐猴
T2602_.82.0678a18: 而冠者夥矣。意者古昔若管叔蔡叔者。亦
T2602_.82.0678a19: 必有周禮文章之可觀。然何頑嚚之如彼甚
T2602_.82.0678a20: 也。是則先王之檢式。未足悉制於中心也。
T2602_.82.0678a21: 審矣。縱得以之悉制中心。而聖人之道可
T2602_.82.0678a22: 眇天下。又何用六經之言爲哉。故仲尼謂。
T2602_.82.0678a23: 入其國其教可知也。其爲人也。溫柔敦
T2602_.82.0678a24: 厚ナルハ詩教也。疏通知遠ナルハ書教也。廣博易良ナルハ
T2602_.82.0678a25: 樂教也。絜靜精微ナルハ易教也。恭儉莊敬ナルハ禮教
T2602_.82.0678a26: 也。屬辭比事ナルハ春秋教也。故詩之失愚。書之
T2602_.82.0678a27: 失誣。樂之失奢。易之失賊。禮之失煩。春秋
T2602_.82.0678a28: 之失亂。其爲人也。溫柔敦厚ニ
T2602_.82.0678a29: 於詩者也。疏通知遠而不誣。則深於書者
T2602_.82.0678b01: 也。廣博易良而不奢。則深於樂者也。絜靜
T2602_.82.0678b02: 精微而不賊。則深於易者也。恭儉莊敬而
T2602_.82.0678b03: 不煩。則深於禮者也。屬辭此事而不亂。則
T2602_.82.0678b04: 深於春秋者也。鳥虖夥頥美哉乎。聖人之
T2602_.82.0678b05: 教也。該備六藝而誡過不及。後世學者進
T2602_.82.0678b06: 退權懸。其於是焉在與。然茂卿徒尚禮之一
T2602_.82.0678b07: 端且失者。以爲盡聖人之道。其能勿齲差
T2602_.82.0678b08: 其教乎哉。夫宋儒所立與吾佛所説。邪正
T2602_.82.0678b09: 雖天淵乎。其本於心則同也。今以茂卿言。
T2602_.82.0678b10: 則佛及文殊･普賢･觀音之所證。皆妄作也。
T2602_.82.0678b11: 維摩･楞嚴･圓覺之所演。亦私智也。如是狂
T2602_.82.0678b12: 言。假服一二門人。而呶呶嚴嚴。將若天下
T2602_.82.0678b13: 人何。夫以我心治我心。庸人且知其有窒
T2602_.82.0678b14: 礙焉。然而於其不可治者是治。足以見
T2602_.82.0678b15: 其妙。奈何其棄擲之弗顧。然後以爲得哉。
T2602_.82.0678b16: 且彼已謂。心無形也。夫以其無形之心。以
T2602_.82.0678b17: 治無形之心。治者與所治。與復以治治
T2602_.82.0678b18: 治。展轉無形。連犿何傷焉。其若是則不可
T2602_.82.0678b19: 貶之爲狂也。縱以心治心故。貶爲狂。則
T2602_.82.0678b20: 以心習禮亦是狂也。何者彼此一心易地
T2602_.82.0678b21: 耳。蓋彼未實寤心之無形。是以妄認賊爲
T2602_.82.0678b22: 子。認子爲賊。若然者焉能知爾籍中以柯
T2602_.82.0678b23: 伐柯其則不遠。又焉能知我書中將紛飛
T2602_.82.0678b24: 之心以究紛飛之處。斯此之謂淺見矣。辨
T2602_.82.0678b25: 名曰。孔子曰。操則存。舍則亡。出入無時。莫
T2602_.82.0678b26: 知其郷。惟心之謂與。是言雖操則存。操之
T2602_.82.0678b27: 不可久。不得不舍。舍則亡。操之無益於
T2602_.82.0678b28: 存也。何則心者不可二者也。夫方其欲操
T2602_.82.0678b29: 心也。其欲操之者亦心也。心自操心。其
T2602_.82.0678c01: 勢豈能久哉。故六經論語皆無操心存心之
T2602_.82.0678c02: 言。書曰。以禮制心。是先王之妙術。心不待
T2602_.82.0678c03: 操而自存。心不待治而自正。又曰。持其心
T2602_.82.0678c04: 不使出入。命之曰敬。夫持其心者亦心
T2602_.82.0678c05: 也。以心持心。兩者交戰弗已。是浮屠之下
T2602_.82.0678c06: 焉者。猶且所不爲也。故徒欲持敬者。未
T2602_.82.0678c07: 有能成者矣。余問於茂卿。先王以禮制
T2602_.82.0678c08: 心。而心自正者然。然而於夫禮之不好之
T2602_.82.0678c09: 人。先王亦何也。如教之好則是治心也。如
T2602_.82.0678c10: 不教之好則其道廢焉。而妙術亦安在。且
T2602_.82.0678c11: 其言雖刺尚書。尚書之意固非爾。是皆剽
T2602_.82.0678c12: 竊吾教中泯能所滅妄覺之義。以爲己發
T2602_.82.0678c13: 明焉。而彼所學于我亦惟土梗耳。惡能知
T2602_.82.0678c14: 甚深之義。蓋彼以爲。心不可操故。初不要
T2602_.82.0678c15: 治心也。又知以心持心之爲過也。聖人之
T2602_.82.0678c16: 道如斯而已。是猶王孫綽欲倍偏枯之藥
T2602_.82.0678c17: 以生殊死之人。不亦謬乎。然而彼業已有
T2602_.82.0678c18: 取於我。則我不得不開其本源以示正
T2602_.82.0678c19: 宗焉。圓覺經曰。普賢菩薩白佛言。世尊若
T2602_.82.0678c20: 彼衆生知如幻者。身心亦幻。云何以幻還
T2602_.82.0678c21: 修於幻。若諸幻性一切盡滅則無有心。誰
T2602_.82.0678c22: 爲修行。云何復説修行如幻。若諸衆生本
T2602_.82.0678c23: 不修行。於生死中常居幻化。曾不了知
T2602_.82.0678c24: 如幻境界。令妄想心云何解脱。佛答曰。善男
T2602_.82.0678c25: 子。一切衆生種種幻化。皆生如來圓覺妙
T2602_.82.0678c26: 心。猶如空華從空而有。幻華雖滅空性不
T2602_.82.0678c27: 壞。衆生幻心還依幻滅。諸幻盡滅。覺心不
T2602_.82.0678c28: 動。依幻説覺。亦名爲幻。若説有覺。猶未
T2602_.82.0678c29: 離幻。説無覺者亦復如是。是故幻滅名爲
T2602_.82.0679a01: 不動。善男子。一切菩薩及末世衆生。遠
T2602_.82.0679a02: 離一切幻化虚妄境界。由堅執持遠離心
T2602_.82.0679a03: 故。心如幻者亦復遠離。遠離爲幻亦復
T2602_.82.0679a04: 遠離。離遠離幻亦復遠離。得無所離即
T2602_.82.0679a05: 除諸幻。譬如鑚火兩木相因火出木盡灰
T2602_.82.0679a06: 飛煙滅。修多羅之説其如是矣。豈亦爲
T2602_.82.0679a07: 許知身心如幻故。不以幻還修於幻哉。
T2602_.82.0679a08: 豈亦爲許才遠離如幻則皆離諸過耶。是
T2602_.82.0679a09: 我大醫王能善見衆生之病。因其五藏之
T2602_.82.0679a10: 輸。乃割皮解肌。訣脈搦髓。使其
T2602_.82.0679a11: 之癉ヒヲ
T2602_.82.0679a12: 之儔所能識乎哉。余熟悉茂卿病原。其始
T2602_.82.0679a13: 嗜于鱗古文辭。中毒酋腊。自是之後屏棄
T2602_.82.0679a14: 仁義道徳之説。以爲非古聖人之教。其獨
T2602_.82.0679a15: 所以崇尚者。僅僅乎詩書已。乃遂紏譑思
T2602_.82.0679a16: 孟以後諸儒。以不知古言。其傍
T2602_.82.0679a17: 者。于誕妄苟不可勝譙矣。客問焉曰。物氏
T2602_.82.0679a18: 謂。聖人之道在養以成之矣。復謂。不先之
T2602_.82.0679a19: 以事。而能有成焉者鮮矣。若此則矯宋儒
T2602_.82.0679a20: 理學。無乃有其所爲焉乎。對曰。否不然也。
T2602_.82.0679a21: 余察茂卿事云養云者。不過詩書禮樂章句
T2602_.82.0679a22: 末節。此徒買櫝還珠之匹已。焉能矯宋儒
T2602_.82.0679a23: 者哉。蓋夫内體性理。然後外施行事者。聖
T2602_.82.0679a24: 人設教之大要也。然茂卿之爲學也。偏執
T2602_.82.0679a25: 外而不治内。是以其心極愚冥。其氣暴戻。
T2602_.82.0679a26: 其言回過。放肆圽後薀年。未聞一善行稱
T2602_.82.0679a27: 誦人口。若然則彼謂在養以成之者。有口
T2602_.82.0679a28: 無行。似梟鳴耳。故以余觀之。有儒者以
T2602_.82.0679a29: 來未有茂卿頑鄙者也。古不云乎。儒者多
T2602_.82.0679b01: 文無實。然東都無人。擧玩彼小文。而不
T2602_.82.0679b02: 問質行之奚若。嗟夫古之今之綴文之士。
T2602_.82.0679b03: 不有質行之衷之。將焉用其文也。謬嚪
T2602_.82.0679b04: 内外學者。辟彼籍曁其徒。當如魑魅罔兩。
T2602_.82.0679b05: 弗然與其共擾馴。則惑蠱本業永無救焉
T2602_.82.0679b06: 耳矣。客聞余言。舌撟然而不下
T2602_.82.0679b07: 道費作此篇及末篇。以補入論中。於後甘
T2602_.82.0679b08: 露潮公序文至。於是乎。道費敬讀之。則見。
T2602_.82.0679b09: 其崇論谹議力護法門。而逐論之篇目。諄
T2602_.82.0679b10: 諄乎解釋。且補道費所未盡者多矣。然以
T2602_.82.0679b11: 日計。序成先於篇成三年矣。於乎我之知
T2602_.82.0679b12: 我不若潮公之知我之深也。而又不知。是
T2602_.82.0679b13: 潮公序乎。我序乎。是我篇乎。潮公篇乎。潮
T2602_.82.0679b14: 公心即我心也。我心即潮公心也。譬由以
T2602_.82.0679b15: 頗黎鏡挂於虚空。於中現像。互影重重法
T2602_.82.0679b16: 門酬酢無有究盡也。於是道費復念。昔者
T2602_.82.0679b17: 天台師於荊州玉泉。一夏數揚開爲止觀十
T2602_.82.0679b18: 境。至第七見境。逼乎夏終法輪停轉也。妙
T2602_.82.0679b19: 樂云。雖
T2602_.82.0679b20: 論十五篇爲序也。而餘二篇之義亦斯備足
T2602_.82.0679b21: 焉。辨之樂説者。先覺後覺其揆一也
T2602_.82.0679b22: 心學典論卷之三
T2602_.82.0679b23:
T2602_.82.0679b24:
T2602_.82.0679b25:
T2602_.82.0679b26: 加賀實性禪院釋道費無隱著
T2602_.82.0679b27: 華梵第十四
T2602_.82.0679b28: 騰蘭東游。顯奘西往。貝葉日多。充車聯駟。
T2602_.82.0679c01: 至於唐開元中釋經録出焉。凡四百八十函
T2602_.82.0679c02: 計五千四十八卷云。余聞之佛經之爲譯。必
T2602_.82.0679c03: 非奉朝廷之詔弗敢從事焉。是故於其譯
T2602_.82.0679c04: 主必選三藏法師能通華梵者。至其譯義
T2602_.82.0679c05: 譯文書字綴文參譯刊定潤文等九位之任。
T2602_.82.0679c06: 亦皆以挺拔一時義虎高才沙門。或者搢紳
T2602_.82.0679c07: 先生與焉。此所以昭明聖意而雅麗章句
T2602_.82.0679c08: 也。傳曰。魯共王得古文虞夏商周之書於孔
T2602_.82.0679c09: 子舊宅。然皆蝌斗文字雖則時人如伏生
T2602_.82.0679c10: 者無能知之矣。夫中華之人於中華典籍。
T2602_.82.0679c11: 猶且及其世移書易。不得知之。矧於西方
T2602_.82.0679c12: 大聖人之書乎。其書則梵文。其言則梵語。其
T2602_.82.0679c13: 音則梵聲。不有亞聖開士。其誰能曉之乎。
T2602_.82.0679c14: 而復翻梵爲華。華興梵廢。如阿耨云無上
T2602_.82.0679c15: 盧遮那云光明遍照是也。是故未能華文
T2602_.82.0679c16: 則不得通梵文。未通梵文則無由達佛
T2602_.82.0679c17: 意。此理之固然也。而佛經之於翻譯也。大
T2602_.82.0679c18: 都在六朝以來。則其文體不上古焉。然故
T2602_.82.0679c19: 間者肄古文辭儒生多有以婾焉。若眞鄙
T2602_.82.0679c20: 儒不知時變者也。呉郡王世貞藝苑巵言亟
T2602_.82.0679c21: 稱楞嚴維摩。爲鬼神於文者。此論當也。而
T2602_.82.0679c22: 未盡其善矣。何則夫楞嚴維摩之所以鬼
T2602_.82.0679c23: 神乎文也。内則有其不測之玄理之鬼神乎
T2602_.82.0679c24: 鬼神者存焉也。故直玩其文而遺其理。則
T2602_.82.0679c25: 未得以爲善好佛教而達於佛理者。今
T2602_.82.0679c26: 不遑枚擧兩教廣文。姑且指一二與。如佛
T2602_.82.0679c27: 頂云。見見之時見非是見。見猶離見。見
T2602_.82.0679c28: 不能及。又如淨名居士凭几默然無言。其
T2602_.82.0679c29: 理未形乎聞見則不可謂爲文。不可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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