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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慧普覺禪師語録 (No. 1998A ) in Vol.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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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1998A.47.0925a01:
T1998A.47.0925a02:
T1998A.47.0925a03:大慧普覺禪師書卷第二十七
T1998A.47.0925a04: 宋徑山能仁禪院住持嗣法
T1998A.47.0925a05: 慧日禪師臣蘊聞 上進
T1998A.47.0925a07: 即日烝溽。不審燕處悠然。放曠自如。無諸魔
T1998A.47.0925a08: 撓否。日用四威儀内。與狗子無佛性話一如
T1998A.47.0925a09: 否。於動靜二邊能不分別否。夢與覺合否。理
T1998A.47.0925a10: 與事會否。心與境皆如否。老龐云。心如境亦
T1998A.47.0925a11: 如。無實亦無虚。有亦不管。無亦不拘。不是聖
T1998A.47.0925a12: 賢。了事凡夫。若眞箇作得箇了事凡夫。釋迦
T1998A.47.0925a13: 達磨是甚麼泥團土塊。三乘十二分教是甚
T1998A.47.0925a14: 麼熱盌鳴聲。公既於此箇門中。自信不疑。不
T1998A.47.0925a15: 是小事。要須生處放教熟。熟處放教生。始與
T1998A.47.0925a16: 此事少分相應耳。往往士大夫。多於不意中。
T1998A.47.0925a17: 得箇瞥地處。却於如意中打失了。不可不使
T1998A.47.0925a18: 公知。在如意中。須時時以不如意中時節在
T1998A.47.0925a19: 念。切不可暫忘也。但得本莫愁末。但知作
T1998A.47.0925a20: 佛。莫愁佛不解語。<#0925_2/>這一著子。得易守難。切
T1998A.47.0925a21: 不可忽。須教頭正尾正。擴而充之。然後推己
T1998A.47.0925a22: 之餘以及物。左右所得。既不滯在一隅。想於
T1998A.47.0925a23: 日用中。不著起心話帶。枯心忘懷也。近年已
T1998A.47.0925a24: 來禪道佛法衰弊之甚。有般杜撰長老。根本
T1998A.47.0925a25: 自無所悟。業識茫茫無本可據。無實頭伎倆。
T1998A.47.0925a26: 收攝學者。教一切人如渠相似。黒漆漆地緊
T1998A.47.0925a27: 閉却眼。喚作默而常照。彦沖被此輩教壞了。
T1998A.47.0925a28: 苦哉苦哉。這箇話。若不是左右悟得狗子無
T1998A.47.0925a29: 佛性。徑山亦無説處千萬捋下面皮。痛與手
T1998A.47.0925b01: 段救取這箇人。至懇至祷。然有一事。亦不可
T1998A.47.0925b02: 不知。此公清淨自居。世味澹薄。積有年矣。
T1998A.47.0925b03: 定執此爲奇特。若欲救之。當與之同事令其
T1998A.47.0925b04: 歡喜心不生疑。庶幾信得及。肯轉頭來。淨名
T1998A.47.0925b05: 所謂先以欲鉤牽。後令入佛智。是也。黄面老
T1998A.47.0925b06: 子云。觀法先後以智分別。是非審定不違法
T1998A.47.0925b07: 印。次第建立無邊行門。令諸衆生斷一切疑。
T1998A.47.0925b08: 此乃爲物作則。萬世楷模也。況此公根性與
T1998A.47.0925b09: 左右逈不同。生天定在靈運前。成佛定在靈
T1998A.47.0925b10: 運後者也。此公決定不可以智慧攝。當隨所
T1998A.47.0925b11: 好攝。以日月磨之。恐自知非。忽然肯捨。亦
T1998A.47.0925b12: 不可定。若肯轉頭來。却是箇有力量底漢。左
T1998A.47.0925b13: 右亦須退歩讓渠出一頭始得。比暐禪歸。録
T1998A.47.0925b14: 得渠答紫巖老子一書。山僧隨喜讀一遍。讃
T1998A.47.0925b15: 歎歡喜累日。直是好一段文章。又似一篇大
T1998A.47.0925b16: 義。末後與之下箇謹對。不識左右以謂如何。
T1998A.47.0925b17: 昔達磨謂二祖曰。汝但外息諸縁。内心無喘。
T1998A.47.0925b18: 心如牆壁。可以入道。二祖種種説心。説性倶
T1998A.47.0925b19: 不契。一日忽然省得達磨所示要門。遽白達
T1998A.47.0925b20: 磨曰。弟子此回始息諸縁也。達磨知其已悟。
T1998A.47.0925b21: 更不窮詰。只曰。莫成斷滅去否。曰無。達磨
T1998A.47.0925b22: 曰。子作麼生。曰了了常知故。言之不可及。
T1998A.47.0925b23: 達磨曰。此乃從上諸佛諸祖所傳心體。汝今
T1998A.47.0925b24: 既得。更勿疑也。彦冲云。夜夢晝思十年之間。
T1998A.47.0925b25: 未能全克。或端坐靜默一空其心。使慮無所
T1998A.47.0925b26: 縁。事無所託。頗覺輕安。讀至此不覺失笑。何
T1998A.47.0925b27: 故。既慮無所縁。豈非達磨所謂内心無喘乎。
T1998A.47.0925b28: 事無所託。豈非達磨所謂外息諸縁乎。二祖
T1998A.47.0925b29: 初不識達磨所示方便。將謂外息諸縁内心
T1998A.47.0925c01: 無喘。可以説心説性説道説理。引文字證據。
T1998A.47.0925c02: 欲求印可。所以達磨一一列下。無處用心。方
T1998A.47.0925c03: 始退歩思量。心如牆壁之語。非達磨實法。忽
T1998A.47.0925c04: 然於牆壁上。頓息諸縁。即時見月亡指。便
T1998A.47.0925c05: 道。了了常知故。言之不可及。此語亦是臨
T1998A.47.0925c06: 時被達磨拶出底消息。亦非二祖實法也。杜
T1998A.47.0925c07: 撰長老輩。既自無所證。便逐旋掜合。雖教
T1998A.47.0925c08: 他人歇。渠自心火熠熠。晝夜不停。如缺二
T1998A.47.0925c09: 税百姓相似。彦冲却無許多勞攘。只是中得
T1998A.47.0925c10: 毒深。只管外邊亂走。説動説靜。説語説默。
T1998A.47.0925c11: 説得説失。更引周易内典。硬差排和會。眞是
T1998A.47.0925c12: 爲他閑事長無明。殊不思量一段生死公案。
T1998A.47.0925c13: 未曾結絶。臘月三十日。作麼生折合去。不可
T1998A.47.0925c14: 眼光欲落未落時。且向閻家老子道。待我澄
T1998A.47.0925c15: 神定慮少時。却去相見得麼。當此之時。縱横
T1998A.47.0925c16: 無礙之説。亦使不著。心如木石亦使不著。須
T1998A.47.0925c17: 是當人生死心破始得。若得生死心破。更説
T1998A.47.0925c18: 甚麼澄神定慮。更説甚麼縱横放蕩。更説甚
T1998A.47.0925c19: 麼内典外典。一了一切了。一悟一切悟。一
T1998A.47.0925c20: 證一切證。如斬一結絲。一斬一時斷。證無
T1998A.47.0925c21: 邊法門亦然。更無次第。左右既悟狗子無佛
T1998A.47.0925c22: 性話。還得如此也未。若未得如此。直須到恁
T1998A.47.0925c23: 麼田地始得。若已到恁麼田地。當以此法門
T1998A.47.0925c24: 興起大悲心。於逆順境中和泥合水。不惜身
T1998A.47.0925c25: 命不怕口業。拯拔一切以報佛恩。方是大丈
T1998A.47.0925c26: 夫所爲。若不如是。無有是處。彦冲引孔子
T1998A.47.0925c27: 稱易之爲道也屡遷。和會佛書中應無所住
T1998A.47.0925c28: 而生其心爲一貫。又引寂然不動。與土木無
T1998A.47.0925c29: 殊。此尤可笑也。向渠道。欲得不招無間業。
T1998A.47.0926a01: 莫謗如來正法輪。故經云。不應住色生心不
T1998A.47.0926a02: 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謂此廣大寂滅妙心。
T1998A.47.0926a03: 不可以色見聲求。應無所住。謂此心無實體
T1998A.47.0926a04: 也。而生其心。謂此心非離眞而立處。立處
T1998A.47.0926a05: 即眞也。孔子稱易之爲道也屡遷。非謂此也。
T1998A.47.0926a06: 屡者荐也。遷者革也。吉凶悔吝生乎動。屡遷
T1998A.47.0926a07: 之旨。返常合道也。如何與應無所住而生其
T1998A.47.0926a08: 心。合得成一塊。彦冲非但不識佛意。亦不識
T1998A.47.0926a09: 孔子意。左右於孔子之教出沒如遊園觀。又
T1998A.47.0926a10: 於吾教深入閫域。山野如此杜撰。還是也無。
T1998A.47.0926a11: 故圭峯云。元亨利貞乾之徳也。始於一氣。常
T1998A.47.0926a12: 樂我淨佛之徳也。本乎一心。專一氣而致柔。
T1998A.47.0926a13: 修一心而成道。此老如此和會。始於儒釋二
T1998A.47.0926a14: 教。無偏枯無遺恨。彦冲以應無所住而生其
T1998A.47.0926a15: 心。與易之屡遷。大旨同貫未敢相許。若依
T1998A.47.0926a16: 彦冲差排。則孔夫子與釋迦老子。殺著買草
T1998A.47.0926a17: 鞋始得。何故。一人屡遷。一人無所住。想讀至
T1998A.47.0926a18: 此。必絶倒也
T1998A.47.0926a20: 令兄寶學公。初未嘗知管帶忘懷之事。信手
T1998A.47.0926a21: 摸著鼻孔。雖未盡識得諸方邪正。而基本堅
T1998A.47.0926a22: 實。邪毒不能侵。忘懷管帶在其中矣。若一向
T1998A.47.0926a23: 忘懷管帶。生死心不破。陰魔得其便。未免
T1998A.47.0926a24: 把虚空隔截作兩處。處靜時受無量樂。處鬧
T1998A.47.0926a25: 時受無量苦。要得苦樂均平。但莫起心管帶。
T1998A.47.0926a26: 將心忘懷。十二時中放教蕩蕩地。忽爾舊習
T1998A.47.0926a27: 瞥起。亦不著用心按捺。只就瞥起處。看箇
T1998A.47.0926a28: 話頭。狗子還有佛性也無。無。正恁麼時。如
T1998A.47.0926a29: 紅鑪上一點雪。相似。眼辦手親者。一逴逴
T1998A.47.0926b01: 得。方知懶融道。恰恰用心時。恰恰無心用。曲
T1998A.47.0926b02: 談名相勞。直説猶繁重。無心恰恰用。常用
T1998A.47.0926b03: 恰恰無。今説無心處。不與有心殊。不是誑
T1998A.47.0926b04: 人語。昔婆修盤頭。常一食不臥。六時禮佛。
T1998A.47.0926b05: 清淨無欲。爲衆所歸。二十祖闍夜多。將欲
T1998A.47.0926b06: 度之。問其徒曰。此遍行頭陀。能修梵行。可
T1998A.47.0926b07: 得佛道乎。其徒曰。我師精進如此。何故不
T1998A.47.0926b08: 可。闍夜多曰。汝師與道遠矣。設苦行歴於塵
T1998A.47.0926b09: 劫。皆虚妄之本也。其徒不憤。皆作色厲聲。
T1998A.47.0926b10: 謂闍夜多曰。尊者蘊何徳行。而譏我師。闇
T1998A.47.0926b11: 夜多曰。我不求道。亦不顛倒。我不禮佛。亦
T1998A.47.0926b12: 不輕慢。我不長坐。亦不懈怠。我不一食。亦不
T1998A.47.0926b13: 雜食。我不知足。亦不貪欲。心無所希。名之
T1998A.47.0926b14: 曰道。婆修聞已發無漏智。所謂先以定動。後
T1998A.47.0926b15: 以智拔也。杜撰長老輩。教左右靜坐等作佛。
T1998A.47.0926b16: 豈非虚妄之本乎。又言。靜處無失。鬧處有失。
T1998A.47.0926b17: 豈非壞世間相而求實相乎。若如此修行。如
T1998A.47.0926b18: 何契得懶融所謂今説無心處不與有心殊。
T1998A.47.0926b19: 請公於此諦當思量看。婆修初亦將謂。長坐
T1998A.47.0926b20: 不臥可以成佛。纔被闍夜多點破。便於言下
T1998A.47.0926b21: 知歸。發無漏智。眞是良馬見鞭影而行也。衆
T1998A.47.0926b22: 生狂亂是病。佛以寂靜波羅蜜藥治之。病去
T1998A.47.0926b23: 藥存。其病愈甚。拈一放一。何時是了。生死
T1998A.47.0926b24: 到來。靜鬧兩邊都用一點不得。莫道鬧處失
T1998A.47.0926b25: 者多。靜處失者少。不如少與多得與失。靜與
T1998A.47.0926b26: 鬧。縛作一束。送放他方世界。却好就日用非
T1998A.47.0926b27: 多非少。非靜非鬧。非得非失處。略提撕看。
T1998A.47.0926b28: 是箇甚麼。無常迅速。百歳光陰。一彈指頃便
T1998A.47.0926b29: 過也。更有甚麼閑工夫。理會得理會失。理會
T1998A.47.0926c01: 靜理會鬧。理會多理會少。理會忘懷理會管
T1998A.47.0926c02: 帶。石頭和尚云。謹白參玄人。光陰莫虚度。
T1998A.47.0926c03: 這一句子。開眼也著。合眼也著。忘懷也著。
T1998A.47.0926c04: 管帶也著。狂亂也著。寂靜也著。此是徑山
T1998A.47.0926c05: 如此差排。想杜撰長老輩。別有差排處也。咄
T1998A.47.0926c06: 且置是事
T1998A.47.0926c07: 又
T1998A.47.0926c08: 左右做靜勝工夫。積有年矣。不識於開眼應
T1998A.47.0926c09: 物處。得心地安閑否。若未得安閑。是靜勝
T1998A.47.0926c10: 工夫未得力也。若許久猶未得力。當求箇徑
T1998A.47.0926c11: 截得力處。方始不辜負平昔許多工夫也。平
T1998A.47.0926c12: 昔做靜勝工夫。只爲要支遣箇鬧底。正鬧時
T1998A.47.0926c13: 却被鬧底聒擾自家方寸。却似平昔不曾做
T1998A.47.0926c14: 靜勝工夫一般耳。這箇道理。只爲太近。遠不
T1998A.47.0926c15: 出自家眼睛裏。開眼便刺著。合眼處亦不缺
T1998A.47.0926c16: 少。開口便道著合。口處亦自現成。擬欲起心
T1998A.47.0926c17: 動念承當。渠早已蹉過十萬八千了也。直是
T1998A.47.0926c18: 無爾用心處。這箇最是省力。而今學此道者。
T1998A.47.0926c19: 多是要用力求。求之轉失。向之愈背。那堪
T1998A.47.0926c20: 墮在得失解路上。謂鬧處失者多。靜處失者
T1998A.47.0926c21: 少。左右在靜勝處。住了二十餘年試將些子
T1998A.47.0926c22: 得力底來看則。箇若將樁樁地。底做靜中得
T1998A.47.0926c23: 力。處何故却向鬧處失。却而今要得省力靜
T1998A.47.0926c24: 鬧一如。但只透取趙州無字。忽然透得。方知
T1998A.47.0926c25: 靜鬧兩不相妨。亦不著用力支
。亦不作無
T1998A.47.0926c26: 支解矣
T1998A.47.0926c27: 答泰國太夫人
T1998A.47.0926c28: 謙禪歸。領所賜教。并親書數頌。初亦甚疑
T1998A.47.0926c29: 之。及詢謙子細。方知不自欺。曠劫未明之
T1998A.47.0927a01: 事。豁爾現前不從人得。始知法喜禪悦之
T1998A.47.0927a02: 樂。非世間之樂可比。山野爲國太歡喜。累
T1998A.47.0927a03: 日寢食倶忘。兒子作宰相。身作國夫人。未
T1998A.47.0927a04: 足爲貴。糞掃堆頭收得無價之寶。百劫千生
T1998A.47.0927a05: 受用不盡方始爲眞貴耳。然切不得執著此
T1998A.47.0927a06: 貴。若執著則墮在尊貴中。不復興悲起智憐
T1998A.47.0927a07: 愍有情耳。記取記取
T1998A.47.0927a09: 恭惟。燕居阿練若。與彼上人同會一處。娯戲
T1998A.47.0927a10: 毘盧藏海。隨宜作佛事。少病少惱。鈞候動
T1998A.47.0927a11: 止萬福。從上諸聖莫不皆然。所以於念念
T1998A.47.0927a12: 中。入一切法滅盡三昧。不退菩薩道。不捨菩
T1998A.47.0927a13: 薩事。不捨大慈悲心。修習波羅蜜。未甞休息。
T1998A.47.0927a14: 觀察一切佛國土。無有厭倦。不捨度衆生願。
T1998A.47.0927a15: 不斷轉法輪事。不廢教化衆生業。乃至所有
T1998A.47.0927a16: 勝願。皆得圓滿。了知一切國土差別。入佛種
T1998A.47.0927a17: 性到於彼岸。此大丈夫四威儀中受用家事
T1998A.47.0927a18: 耳。大居士於此力行無倦。而妙喜於此亦作
T1998A.47.0927a19: 普州人。又不識。還許外人挿手否。聞到長沙
T1998A.47.0927a20: 即杜口毘耶深入不二。此亦非分外。法如是
T1998A.47.0927a21: 故。願居士如是受用。則諸魔外道。定來作護
T1998A.47.0927a22: 法善神也。其餘種種差別異旨。皆自心現量
T1998A.47.0927a23: 境界。亦非他物也。不識居士以爲何如
T1998A.47.0927a25: 老居士所作所爲。冥與道合。但未能得㘞地
T1998A.47.0927a26: 一下耳。若日用應縁。不失故歩。雖未得㘞地
T1998A.47.0927a27: 一下。臘月三十日。閻家老子亦須拱手歸降。
T1998A.47.0927a28: 況一念相應耶。妙喜老漢。雖未目撃觀其行
T1998A.47.0927a29: 事。小大折中無過不及。只此便是道所合處。
T1998A.47.0927b01: 到這裏不用作塵勞想。亦不用作佛法想。佛
T1998A.47.0927b02: 法塵勞都是外事。然亦不得作外事想。但回
T1998A.47.0927b03: 光返照。作如是想者從甚麼處得來。所作所
T1998A.47.0927b04: 爲時。有何形段。所作既辦。隨我心意無不周
T1998A.47.0927b05: 旋。無有少剩。正恁麼時。承誰恩力。如此做
T1998A.47.0927b06: 工夫。日久月深。如人學射自然中的矣。衆生
T1998A.47.0927b07: 顛倒。迷己逐物。耽少欲味。甘心受無量苦。
T1998A.47.0927b08: 逐日未開眼時。未下床時。半惶半覺時心識
T1998A.47.0927b09: 已紛飛。隨妄想流蕩矣。作善作惡。雖未發露。
T1998A.47.0927b10: 未下床時。天堂地獄在方寸中。已一時成就
T1998A.47.0927b11: 矣。及待發時。已落在第八。佛不云乎。一切諸
T1998A.47.0927b12: 根自心現器。身等藏自妄想相施設顯示。如
T1998A.47.0927b13: 河流如種子。如燈如風如雲。刹那展轉壞。躁
T1998A.47.0927b14: 動如猿猴。樂不淨處如飛蠅。無厭足如風火。
T1998A.47.0927b15: 無始虚僞習氣因。如汲水輪等事。於此識得
T1998A.47.0927b16: 破。便喚作無人無我。知。天堂地獄不在別
T1998A.47.0927b17: 處。只在當人半惺半覺未下床時方寸中。並
T1998A.47.0927b18: 不從外來。發未發覺未覺時。切須照顧照顧
T1998A.47.0927b19: 時亦不得與之用力爭。爭著則費力矣。祖不
T1998A.47.0927b20: 云乎。止動歸止。止更彌動。纔覺日用塵勞
T1998A.47.0927b21: 中漸漸省力時。便是當人得力之處。便是當
T1998A.47.0927b22: 人成佛作祖之處。便是當人變地獄作天堂
T1998A.47.0927b23: 之處。便是當人穩坐之處。便是當人出生死
T1998A.47.0927b24: 之處。便是當人致君於堯舜之上之處。便是
T1998A.47.0927b25: 當人起疲氓於凋瘵之際之處。便是當人覆
T1998A.47.0927b26: 蔭子孫之處。到這裏説佛説祖。説心説性。説
T1998A.47.0927b27: 玄説妙。説理説事。説好説惡。亦是外邊事。
T1998A.47.0927b28: 如是等事。尚屬外矣。況更作塵勞中先聖所
T1998A.47.0927b29: 訶之事耶。作好事尚不肯。豈肯作不好事耶。
T1998A.47.0927c01: 若信得此説及永嘉所謂行亦禪坐亦禪。語
T1998A.47.0927c02: 默動靜體安然。不是虚語。請依此行履。始
T1998A.47.0927c03: 終不變易。則雖未徹證自己本地風光。雖未
T1998A.47.0927c04: 明見自己本來面目。生處已熟。熟處已生矣。
T1998A.47.0927c05: 切切記取。纔覺省力處。便是得力處也。妙喜
T1998A.47.0927c06: 老漢。毎與箇中人説此話。往往見説得頻了
T1998A.47.0927c07: 多忽之。不肯將爲事。居士試如此做工夫看。
T1998A.47.0927c08: 只十餘日便自見得。省力不省力。得力不得
T1998A.47.0927c09: 力矣。如人飮水冷煖自知。説與人不得。呈似
T1998A.47.0927c10: 人不得。先徳云。語證則不可示人。説理則非
T1998A.47.0927c11: 證不了。自證自得自信自悟處。除曾證曾得
T1998A.47.0927c12: 已信已悟者。方默默相契。未證未得未信未
T1998A.47.0927c13: 悟者。不唯自不信。亦不信他人有如此境界。
T1998A.47.0927c14: 老居士天資近道。現定所作所爲。不著更易。
T1998A.47.0927c15: 以他人較之。萬分中已省得九千九百九十
T1998A.47.0927c16: 九分。只欠噴地一發便了。士大夫學道。多不
T1998A.47.0927c17: 著實理會。除却口議心思。便茫然無所措手
T1998A.47.0927c18: 足。不信無措手足處正是好處。只管心裏要
T1998A.47.0927c19: 思量得到。口裏要説得分曉。殊不知。錯了
T1998A.47.0927c20: 也佛言。如來以一切譬喩。説種種事。無有
T1998A.47.0927c21: 譬喩能説此法。何以故。心智路絶不思議故。
T1998A.47.0927c22: 信知思量分別障道必矣。若得前後際斷。心
T1998A.47.0927c23: 智路自絶矣。若得心智路絶。説種種事。皆此
T1998A.47.0927c24: 法也。此法既明。即此明處便是不思議大解
T1998A.47.0927c25: 脱境界。只此境界亦不可思議。境界既不可
T1998A.47.0927c26: 思議。一切譬喩亦不可思議。種種事亦不可
T1998A.47.0927c27: 思議。只這不可思議底。亦不可思議。此語
T1998A.47.0927c28: 亦無著處。只這無著處底。亦不可思議。如是
T1998A.47.0927c29: 展轉窮詰。若事若法。若譬喩若境界。如環
T1998A.47.0928a01: 之無端。無起處無盡處。皆不可思議之法也。
T1998A.47.0928a02: 所以云。菩薩住是不思議。於中思議不可
T1998A.47.0928a03: 盡。入此不可思議處。思與非思皆寂滅。然
T1998A.47.0928a04: 亦不得住在寂滅處。若住在寂滅處。則被法
T1998A.47.0928a05: 界量之所管攝。教中謂之法塵煩惱。滅却法
T1998A.47.0928a06: 界量。種種殊勝一時蕩盡了。方始好看庭前
T1998A.47.0928a07: 柏樹子。麻三斤。乾屎橛。狗子無佛性。一口
T1998A.47.0928a08: 吸盡西江水。東山水上行之類。忽然一句下
T1998A.47.0928a09: 透得。方始謂之法界無量回向。如實而見。如
T1998A.47.0928a10: 實而行。如實而用。便能於一毛端現寶王刹。
T1998A.47.0928a11: 坐微塵裏轉大法輪。成就種種法。破壞種種
T1998A.47.0928a12: 法。一切由我。如壯士展臂。不借他力。師子
T1998A.47.0928a13: 遊行。不求伴侶。種種勝妙境界現前。心不驚
T1998A.47.0928a14: 異。種種惡業境界現前。心不怕怖。日用四威
T1998A.47.0928a15: 儀中。隨縁放曠。任性逍遙到得這箇田地。方
T1998A.47.0928a16: 可説無天堂無地獄等事。永嘉云。亦無人亦
T1998A.47.0928a17: 無佛。大千沙界海中漚。一切聖賢如電拂。此
T1998A.47.0928a18: 老若不到這箇田地。如何説得出來。此語錯
T1998A.47.0928a19: 會者甚多。苟未徹根源。不免依語生解。便
T1998A.47.0928a20: 道一切皆無撥無因果。將諸佛諸祖所説言
T1998A.47.0928a21: 教。盡以爲虚。謂之誑惑人。此病不除。乃莽
T1998A.47.0928a22: 莽蕩蕩招殃禍者也。佛言。虚妄浮心多諸巧
T1998A.47.0928a23: 見。若不著有便著無。若不著此二種。種於有
T1998A.47.0928a24: 無之間搏量卜度。縱識得此病。定在非有非
T1998A.47.0928a25: 無處著到。故先聖苦口叮嚀。令離四句絶百
T1998A.47.0928a26: 非。直下一刀兩段。更不念後思前。坐斷千聖
T1998A.47.0928a27: 頂
。四句者。乃有無。非有非無。亦有亦無是
T1998A.47.0928a28: 也。若透得此四句了。見説一切諸法實有。
T1998A.47.0928a29: 我亦隨順與之説有。且不被此實有所礙。見
T1998A.47.0928b01: 説一切諸法實無。我亦隨順與之説無。且非
T1998A.47.0928b02: 世間虚豁之無。見説一切諸法亦有亦無。我
T1998A.47.0928b03: 亦隨順與之説亦有亦無。且非戲論。見説一
T1998A.47.0928b04: 切諸法非有非無。我亦隨順與之説非有非
T1998A.47.0928b05: 無。且非相違。淨名云。外道六師所墮。汝亦
T1998A.47.0928b06: 隨墮。是也。士大夫學道。多不肯虚却心聽善
T1998A.47.0928b07: 知識指示。善知識纔開口。渠已在言前一時
T1998A.47.0928b08: 領會了也。及至教渠吐露盡。一時錯會。正
T1998A.47.0928b09: 好在言前領略底。又却滯在言語上。又有一
T1998A.47.0928b10: 種。一向作聰明説道理。世間種種事藝。我無
T1998A.47.0928b11: 不會者。只有禪一般我未會。在當官處。呼幾
T1998A.47.0928b12: 枚杜撰長老來。與一頓飯喫却了。教渠恣意
T1998A.47.0928b13: 亂説。便將心意識。記取這杜撰説底。却去勘
T1998A.47.0928b14: 人。一句來一句去。謂之厮禪。末後我多一句。
T1998A.47.0928b15: 爾無語時。便是我得便宜了也。及至撞著箇
T1998A.47.0928b16: 眞實明眼漢。又却不識。縱然識得。又無決
T1998A.47.0928b17: 定信。不肯四楞塌地放下。就師家理會。依
T1998A.47.0928b18: 舊要求印可。及至師家於逆順境中示以本
T1998A.47.0928b19: 分鉗鎚。又却怕懼不敢親近。此等名爲可憐
T1998A.47.0928b20: 愍者。老居士妙年登高第起家。所在之處隨
T1998A.47.0928b21: 時作利益事。文章事業皆過人而未甞自矜。
T1998A.47.0928b22: 一心一意。只要退歩著實理會此段大事因
T1998A.47.0928b23: 縁。見其至誠。不覺忉怛如許。非獨要居士識
T1998A.47.0928b24: 得這般病痛。亦作勸發初心菩薩。入道之資
T1998A.47.0928b25: 糧也
T1998A.47.0928b27: 承。杜門壁觀。此息心良藥也。若更鑚故紙。定
T1998A.47.0928b28: 引起藏識中無始時來生死根苗。作善根難。
T1998A.47.0928b29: 作障道難無疑。得息心且息心已。過去底事。
T1998A.47.0928c01: 或善或惡。或逆或順。都莫思量。現在事得省
T1998A.47.0928c02: 便省。一刀兩段不要遲疑。未來事自然不相
T1998A.47.0928c03: 續矣。釋迦老子云。心不妄取過去法。亦不
T1998A.47.0928c04: 貪著未來事。不於現在有所住。了達三世悉
T1998A.47.0928c05: 空寂。但看。僧問趙州。狗子還有佛性也無。
T1998A.47.0928c06: 州云無。請只把閑思量底心。回在無字上。試
T1998A.47.0928c07: 思量看。忽然向思量不及處。得這一念破。便
T1998A.47.0928c08: 是了達三世處也。了達時安排不得。計較不
T1998A.47.0928c09: 得。引證不得。何以故。了達處不容安排。不
T1998A.47.0928c10: 容計較。不容引證。縱然引證得。計較得。安排
T1998A.47.0928c11: 得。與了達底。了沒交渉。但放教蕩蕩地。善惡
T1998A.47.0928c12: 都莫思量。亦莫著意。亦莫忘懷。著意則流蕩。
T1998A.47.0928c13: 忘懷則昏沈。不著意不忘懷。善不是善。惡
T1998A.47.0928c14: 不是惡。若如此了達。生死魔何處摸
。一箇
T1998A.47.0928c15: 汪彦章。聲名滿天下。平生安排得。計較得。
T1998A.47.0928c16: 引證得底。是文章。是名譽。是官職。晩年收
T1998A.47.0928c17: 因結果處。那箇是實。做了無限之乎者也。那
T1998A.47.0928c18: 一句得力。名譽既彰。與匿徳藏光者。相去幾
T1998A.47.0928c19: 何。官職已做到大兩制。與作秀才時。相去
T1998A.47.0928c20: 多少。而今已近七十歳。儘公伎倆。待要如
T1998A.47.0928c21: 何。臘月三十日。作麼生折合去。無常殺鬼
T1998A.47.0928c22: 念念不停。雪峯眞覺云光陰倏忽暫須臾。浮
T1998A.47.0928c23: 世那能得久居。出嶺年登三十二。入閩早是
T1998A.47.0928c24: 四旬餘。他非不用頻頻擧。己過還須旋旋除。
T1998A.47.0928c25: 爲報滿城朱紫道。閻王不怕佩金魚。古人苦
T1998A.47.0928c26: 口叮嚀爲甚麼事。世間愚庸之人。飢寒所迫。
T1998A.47.0928c27: 日用無他念。只得身上稍煖肚裏不飢。便了。
T1998A.47.0928c28: 只是這兩事。生死魔却不能爲惱。以受富貴
T1998A.47.0928c29: 者較之。輕重大不等。受富貴底。身上既常煖。
T1998A.47.0929a01: 肚裏又常飽。既不被這兩事所迫。又却多一
T1998A.47.0929a02: 件不可説底無状。以故常在生死魔網中。無
T1998A.47.0929a03: 由出離。除宿有靈骨方見得徹識得破。先聖
T1998A.47.0929a04: 云。瞥起是病。不續是藥。不怕念起。唯恐覺
T1998A.47.0929a05: 遲。佛者覺也。爲其常覺故。謂之大覺。亦謂
T1998A.47.0929a06: 之覺王。然皆從凡夫中做得出來。彼既丈夫。
T1998A.47.0929a07: 我寧不爾。百年光景能得幾時。念念如救頭
T1998A.47.0929a08: 然。做好事尚恐做不辦。況念念在塵勞中而
T1998A.47.0929a09: 不覺也。可畏可畏。近收呂居仁四月初書。
T1998A.47.0929a10: 報曾叔夏劉彦禮死。居仁云。交遊中。時復抽
T1998A.47.0929a11: 了一兩人。直是可畏。渠邇來爲此事甚切。亦
T1998A.47.0929a12: 以瞥地回頭稍遲爲恨。比已作書答之云。只
T1998A.47.0929a13: 以末後知非底一念爲正。不問遲速也。知非
T1998A.47.0929a14: 底一念。便是成佛作祖底基本。破魔網底利
T1998A.47.0929a15: 器。出生死底路頭也。願公亦只如此做工
T1998A.47.0929a16: 夫。做得工夫漸熟。則日用二六時中便覺省
T1998A.47.0929a17: 力矣。覺得省力時。不要放緩。只就省力處崖
T1998A.47.0929a18: 將去。崖來崖去和這省力處。亦不知有時不
T1998A.47.0929a19: 爭多也。但只看箇無宇。莫管得不得。至祷至
T1998A.47.0929a20: 祷
T1998A.47.0929a21: 又
T1998A.47.0929a22: 伏承。杜門息交。世事一切闊略。唯朝夕以某
T1998A.47.0929a23: 向所擧話頭提撕。甚善甚善。既辦此心。當以
T1998A.47.0929a24: 悟爲則。若自生退屈。謂根性陋劣。更求入頭
T1998A.47.0929a25: 處。正是含元殿裏問長安。在甚處爾。正提撕
T1998A.47.0929a26: 時是阿誰。能知根性陋劣底又是阿誰。求入
T1998A.47.0929a27: 頭處底又是阿誰。妙喜不避口業。分明爲居
T1998A.47.0929a28: 士説破。只是箇汪彦章。更無兩箇。只有一箇
T1998A.47.0929a29: 汪彦章。更那裏得箇提撕底知根性陋劣底
T1998A.47.0929b01: 求入頭處底來。當知皆是汪彦章影子。並不
T1998A.47.0929b02: 干他汪彦章事。若是眞箇汪彦章。根性必不
T1998A.47.0929b03: 陋劣。必不求入頭處。但只信得自家主人公
T1998A.47.0929b04: 及。並不消得許多勞攘。昔有僧問仰山。禪宗
T1998A.47.0929b05: 頓悟畢竟入門的意如何。山曰。此意極難。若
T1998A.47.0929b06: 是祖宗門下上根上智。一聞千悟。得大總持。
T1998A.47.0929b07: 此根人難得。其有根微智劣。所以古徳道。若
T1998A.47.0929b08: 不安禪靜慮。到這裏總須茫然。僧曰。除此格
T1998A.47.0929b09: 外。還別有方便令學人得入也無。山曰。別有
T1998A.47.0929b10: 別無。令汝心不安。我今問汝。汝是甚處人。曰
T1998A.47.0929b11: 幽州人。山曰。汝還思彼處否。曰常思。山曰。
T1998A.47.0929b12: 彼處樓臺林苑人馬駢闐。汝返思思底。還有
T1998A.47.0929b13: 許多般也無。曰某甲到這裏一切不見有。山
T1998A.47.0929b14: 曰。汝解猶在境。信位即是。人位即不是。妙喜
T1998A.47.0929b15: 已是老婆心切。須著更下箇注脚。人位即是
T1998A.47.0929b16: 汪彦章。信位即是知根性陋劣。求入頭處底。
T1998A.47.0929b17: 若於正提撕話頭時。返思能提撕底。還是汪
T1998A.47.0929b18: 彦章否。到這裏間不容髮。若佇思停機。則被
T1998A.47.0929b19: 影子惑矣。請快著精彩。不可忽不可忽。記得
T1998A.47.0929b20: 前書中嘗寫去。得息心。且息心已。過去底事。
T1998A.47.0929b21: 或善或惡。或逆或順。都莫理會。現在事得
T1998A.47.0929b22: 省便省。一刀兩段不要遲疑。未來事自然不
T1998A.47.0929b23: 相續矣。不識曾如此覷捕否。這箇便是第一
T1998A.47.0929b24: 省力做工夫處也。至祷至祷
T1998A.47.0929b25: 又
T1998A.47.0929b26: 伏承。第五令嗣。以疾不起。父子之情。千生百
T1998A.47.0929b27: 劫恩愛習氣之所流注。想當此境界。無有是
T1998A.47.0929b28: 處。五濁世中種種虚幻。無一眞實。請行住坐
T1998A.47.0929b29: 臥常作是觀。則日久月深。漸漸消磨矣。然正
T1998A.47.0929c01: 煩惱時。子細揣摩窮詰。從甚麼處起。若窮起
T1998A.47.0929c02: 處不得。現今煩惱底。却從甚麼處得來。正煩
T1998A.47.0929c03: 惱時。是有是無。是虚是實。窮來窮去。心無
T1998A.47.0929c04: 所之。要思量但思量。要哭但哭。哭來哭去。思
T1998A.47.0929c05: 量來思量去。抖擻得藏識中許多恩愛習氣
T1998A.47.0929c06: 盡時。自然如水歸水。還我箇本來無煩惱無
T1998A.47.0929c07: 思量無憂無喜底去耳。入得世間。出世無餘。
T1998A.47.0929c08: 世間法則佛法。佛法則世間法也。父子天性
T1998A.47.0929c09: 一而已。若子喪而父不煩惱不思量。如父喪
T1998A.47.0929c10: 而子不煩惱不思量。還得也無。若硬止遏哭
T1998A.47.0929c11: 時又不敢哭。思量時又不敢思量。是特欲逆
T1998A.47.0929c12: 天理滅天性揚聲止響溌油救火耳。正當煩
T1998A.47.0929c13: 惱時。總不是外事。且不得作外邊想。永嘉
T1998A.47.0929c14: 云。無明實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是眞
T1998A.47.0929c15: 語實語不誑不妄等語。恁麼見得了。要思量
T1998A.47.0929c16: 要煩惱。亦不可得。作是觀者名爲正觀。若他
T1998A.47.0929c17: 觀者名爲邪觀。邪正未分。正好著力。此是妙
T1998A.47.0929c18: 喜決定義無智人前莫説◎
T1998A.47.0929c19: ◎答夏運使
T1998A.47.0929c20: 示諭。道契則霄壤共處。趣異則覿面楚越。誠
T1998A.47.0929c21: 哉是言。即此乃不傳之妙。左右發意。欲作妙
T1998A.47.0929c22: 喜書。未操觚拂紙。已兩手分付了也。又何待
T1998A.47.0929c23: 堅忍究竟。以俟他日耶。此箇道理。唯證者方
T1998A.47.0929c24: 默默相契。難與俗子言。延平乃閩嶺佳處。左
T1998A.47.0929c25: 右能自調伏不爲逆順關棙子所轉。便是大
T1998A.47.0929c26: 解脱人。此人能轉一切關＊棙子。日用活鱍鱍
T1998A.47.0929c27: 地。拘牽惹絆他不得。苟若直下便恁麼承當。
T1998A.47.0929c28: 自然無一毫毛於我作障。古徳有言。佛説一
T1998A.47.0929c29: 切法。爲度一切心。我無一切心。何用一切法。
T1998A.47.0930a01: 又懶融云。恰恰用心時。恰恰無心用。曲談名
T1998A.47.0930a02: 相勞。直説無繁重。無心恰恰用。常用恰恰
T1998A.47.0930a03: 無。今説無心處。不與有心殊。非特懶融如是。
T1998A.47.0930a04: 妙喜與左右亦在其中。其中事難拈出似人
T1998A.47.0930a05: 前。所謂默默相契是也◎
T1998A.47.0930a06: 大慧普覺禪師書卷第二十七
T1998A.47.0930a07:
T1998A.47.0930a08:
T1998A.47.0930a09:
T1998A.47.0930a10:大慧普覺禪師書卷第二十八
T1998A.47.0930a11: 宋徑山能仁禪院住持嗣法
T1998A.47.0930a12: 慧日禪師臣蘊聞 上進
T1998A.47.0930a14: 千疑萬疑。只是一疑。話頭上疑破。則千疑萬
T1998A.47.0930a15: 疑一時破。話頭不破。則且就上面與之厮崖。
T1998A.47.0930a16: 若棄了話頭。却去別文字上起疑。經教上起
T1998A.47.0930a17: 疑。古人公案上起疑。日用塵勞中起疑。皆是
T1998A.47.0930a18: 邪魔眷屬。第一不得向擧起處承當。又不得
T1998A.47.0930a19: 思量卜度。但著意就不可思量處思量。心無
T1998A.47.0930a20: 所之。老鼠入牛角便見倒斷也。又方寸若鬧。
T1998A.47.0930a21: 但只擧狗子無佛性話。佛語祖語諸方老宿
T1998A.47.0930a22: 語。千差萬別。若透得箇無字。一時透過。不著
T1998A.47.0930a23: 問人。若一向問人。佛語又如何。祖語又如何。
T1998A.47.0930a24: 諸方老宿語又如何。永劫無有悟時也
T1998A.47.0930a26: 令兄居仁。兩得書。爲此事甚忙。然亦當著忙。
T1998A.47.0930a27: 年已六十從官又做了。更待如何。若不早著
T1998A.47.0930a28: 忙。臘月三十日如何打疊得辦。聞左右邇來
T1998A.47.0930a29: 亦忙。只這著忙底。便是臘月三十日消息
T1998A.47.0930b01: 也。如何是佛。乾屎橛。這裏不透。與臘月三
T1998A.47.0930b02: 十日何異。措大家一生鑚故紙。是事要知。博
T1998A.47.0930b03: 覽群書高談闊論。孔子又如何。孟子又如何。
T1998A.47.0930b04: 莊子又如何。周易又如何。古今治亂又如何。
T1998A.47.0930b05: 被這些言語使得來。七顛八倒。諸子百家纔
T1998A.47.0930b06: 聞人擧著一字。便成卷念將去。以一事不知
T1998A.47.0930b07: 爲恥。及乎問著他自家屋裏事。並無一人知
T1998A.47.0930b08: 者。可謂終日數他寶自無半錢分。空來世上
T1998A.47.0930b09: 打一遭。脱却這殼漏子。上天堂也不知。入地
T1998A.47.0930b10: 獄也不知。隨其業力流入諸趣並不知。若是
T1998A.47.0930b11: 別人家裏事。細大無有不知者。士大夫讀得
T1998A.47.0930b12: 書多底無明多。讀得書少底無明少。做得官
T1998A.47.0930b13: 小底人我小。做得官大底人我大。自道。我聰
T1998A.47.0930b14: 明靈利。及乎臨秋毫利害。聰明也不見。靈利
T1998A.47.0930b15: 也不見。平生所讀底書一字也使不著。蓋從
T1998A.47.0930b16: 上大人丘乙已時。便錯了也。只欲取富貴耳。
T1998A.47.0930b17: 取得富貴底。又能有幾人。肯回頭轉腦向自
T1998A.47.0930b18: 己脚跟下推窮。我這取富貴底。從何處來。即
T1998A.47.0930b19: 今受富貴底。異日却向何處去。既不知來處。
T1998A.47.0930b20: 又不知去處。便覺心頭迷悶。正迷悶時亦非
T1998A.47.0930b21: 他物。只就這裏看箇話頭。僧問雲門。如何是
T1998A.47.0930b22: 佛。門云。乾屎橛。但擧此話。忽然伎倆盡時。
T1998A.47.0930b23: 便悟也。切忌尋文字引證。胡亂摶量註解。縱
T1998A.47.0930b24: 然註解得分明説得有下落。盡是鬼家活計。
T1998A.47.0930b25: 疑情不破。生死交加疑。情若破。則生死心絶
T1998A.47.0930b26: 矣生死心絶。則佛見法見亡矣。佛見法見尚
T1998A.47.0930b27: 亡。況復更起衆生煩惱見耶。但將迷悶底心。
T1998A.47.0930b28: 移來乾屎橛上。一抵抵住。怖生死底心。迷悶
T1998A.47.0930b29: 底心。思量分別底心。作聰明底心。自然不行
T1998A.47.0930c01: 也。覺得不行時。莫怕落空。忽然向抵住處絶
T1998A.47.0930c02: 消息。不勝慶快平生得消息絶了。起佛見法
T1998A.47.0930c03: 見衆生見。思量分別。作聰明説道理。都不相
T1998A.47.0930c04: 妨日用四威儀中。但常放教蕩蕩地。靜處鬧
T1998A.47.0930c05: 處常以乾屎橛提撕。日往月來水牯牛自純熟
T1998A.47.0930c06: 矣。第一不得向外面別起疑也。乾屎橛上疑
T1998A.47.0930c07: 破則恒河沙數疑一時破矣。前此亦嘗如此寫
T1998A.47.0930c08: 與居仁。比趙景明來得書。書中再來問云。不
T1998A.47.0930c09: 知離此別有下工夫處也無。又如擧手動足著
T1998A.47.0930c10: 衣喫飯。當如何體究。爲復只看話頭。爲復別
T1998A.47.0930c11: 有體究。又平生一大疑事。至今未了。只如死
T1998A.47.0930c12: 後斷滅不斷滅。如何決定見得。又不要引經
T1998A.47.0930c13: 論所説。不要指古人公案。只據目前直截分
T1998A.47.0930c14: 明。指示剖判斷滅不斷滅實處。觀渠如此説
T1998A.47.0930c15: 話。返不如三家村裏省事漢。却無如許多糞
T1998A.47.0930c16: 壤。死也死得瞥脱。分明向他道。千疑萬疑只
T1998A.47.0930c17: 是一疑。話頭上疑破。則千疑萬疑一時破。話
T1998A.47.0930c18: 頭不破。則且就話頭上與之厮崖。若棄了話
T1998A.47.0930c19: 頭。却去別文字上起疑。經教上起疑。古人公
T1998A.47.0930c20: 案上起疑。日用塵勞中起疑。皆是邪魔眷屬。
T1998A.47.0930c21: 又不得向擧起處承當。又不得思量卜度。但
T1998A.47.0930c22: 只著意就不可思量處思量。心無所之。老鼠
T1998A.47.0930c23: 入牛角便見倒斷也。寫得如此分曉了。又却
T1998A.47.0930c24: 更來忉忉怛怛地問不知許多聰明知見向甚
T1998A.47.0930c25: 處去也。不信道。平生讀底書。到這裏一字也
T1998A.47.0930c26: 使不著。而今不得已。更爲他放些惡氣息。若
T1998A.47.0930c27: 只恁麼休去。却是妙喜被渠問了。更答不得
T1998A.47.0930c28: 也。此書纔到。便送與渠一看。居仁自言。行
T1998A.47.0930c29: 年六十歳。此事未了。問渠。未了底。爲復是擧
T1998A.47.0925a02:
T1998A.47.0925a03:
T1998A.47.0925a04: 宋徑山能仁禪院住持嗣法
T1998A.47.0925a05: 慧日禪師臣蘊聞 上進
| T1998A.47.0925a06: | ◎答劉寶學 | 彦 脩 |
T1998A.47.0925a08: 撓否。日用四威儀内。與狗子無佛性話一如
T1998A.47.0925a09: 否。於動靜二邊能不分別否。夢與覺合否。理
T1998A.47.0925a10: 與事會否。心與境皆如否。老龐云。心如境亦
T1998A.47.0925a11: 如。無實亦無虚。有亦不管。無亦不拘。不是聖
T1998A.47.0925a12: 賢。了事凡夫。若眞箇作得箇了事凡夫。釋迦
T1998A.47.0925a13: 達磨是甚麼泥團土塊。三乘十二分教是甚
T1998A.47.0925a14: 麼熱盌鳴聲。公既於此箇門中。自信不疑。不
T1998A.47.0925a15: 是小事。要須生處放教熟。熟處放教生。始與
T1998A.47.0925a16: 此事少分相應耳。往往士大夫。多於不意中。
T1998A.47.0925a17: 得箇瞥地處。却於如意中打失了。不可不使
T1998A.47.0925a18: 公知。在如意中。須時時以不如意中時節在
T1998A.47.0925a19: 念。切不可暫忘也。但得本莫愁末。但知作
T1998A.47.0925a20: 佛。莫愁佛不解語。<#0925_2/>這一著子。得易守難。切
T1998A.47.0925a21: 不可忽。須教頭正尾正。擴而充之。然後推己
T1998A.47.0925a22: 之餘以及物。左右所得。既不滯在一隅。想於
T1998A.47.0925a23: 日用中。不著起心話帶。枯心忘懷也。近年已
T1998A.47.0925a24: 來禪道佛法衰弊之甚。有般杜撰長老。根本
T1998A.47.0925a25: 自無所悟。業識茫茫無本可據。無實頭伎倆。
T1998A.47.0925a26: 收攝學者。教一切人如渠相似。黒漆漆地緊
T1998A.47.0925a27: 閉却眼。喚作默而常照。彦沖被此輩教壞了。
T1998A.47.0925a28: 苦哉苦哉。這箇話。若不是左右悟得狗子無
T1998A.47.0925a29: 佛性。徑山亦無説處千萬捋下面皮。痛與手
T1998A.47.0925b01: 段救取這箇人。至懇至祷。然有一事。亦不可
T1998A.47.0925b02: 不知。此公清淨自居。世味澹薄。積有年矣。
T1998A.47.0925b03: 定執此爲奇特。若欲救之。當與之同事令其
T1998A.47.0925b04: 歡喜心不生疑。庶幾信得及。肯轉頭來。淨名
T1998A.47.0925b05: 所謂先以欲鉤牽。後令入佛智。是也。黄面老
T1998A.47.0925b06: 子云。觀法先後以智分別。是非審定不違法
T1998A.47.0925b07: 印。次第建立無邊行門。令諸衆生斷一切疑。
T1998A.47.0925b08: 此乃爲物作則。萬世楷模也。況此公根性與
T1998A.47.0925b09: 左右逈不同。生天定在靈運前。成佛定在靈
T1998A.47.0925b10: 運後者也。此公決定不可以智慧攝。當隨所
T1998A.47.0925b11: 好攝。以日月磨之。恐自知非。忽然肯捨。亦
T1998A.47.0925b12: 不可定。若肯轉頭來。却是箇有力量底漢。左
T1998A.47.0925b13: 右亦須退歩讓渠出一頭始得。比暐禪歸。録
T1998A.47.0925b14: 得渠答紫巖老子一書。山僧隨喜讀一遍。讃
T1998A.47.0925b15: 歎歡喜累日。直是好一段文章。又似一篇大
T1998A.47.0925b16: 義。末後與之下箇謹對。不識左右以謂如何。
T1998A.47.0925b17: 昔達磨謂二祖曰。汝但外息諸縁。内心無喘。
T1998A.47.0925b18: 心如牆壁。可以入道。二祖種種説心。説性倶
T1998A.47.0925b19: 不契。一日忽然省得達磨所示要門。遽白達
T1998A.47.0925b20: 磨曰。弟子此回始息諸縁也。達磨知其已悟。
T1998A.47.0925b21: 更不窮詰。只曰。莫成斷滅去否。曰無。達磨
T1998A.47.0925b22: 曰。子作麼生。曰了了常知故。言之不可及。
T1998A.47.0925b23: 達磨曰。此乃從上諸佛諸祖所傳心體。汝今
T1998A.47.0925b24: 既得。更勿疑也。彦冲云。夜夢晝思十年之間。
T1998A.47.0925b25: 未能全克。或端坐靜默一空其心。使慮無所
T1998A.47.0925b26: 縁。事無所託。頗覺輕安。讀至此不覺失笑。何
T1998A.47.0925b27: 故。既慮無所縁。豈非達磨所謂内心無喘乎。
T1998A.47.0925b28: 事無所託。豈非達磨所謂外息諸縁乎。二祖
T1998A.47.0925b29: 初不識達磨所示方便。將謂外息諸縁内心
T1998A.47.0925c01: 無喘。可以説心説性説道説理。引文字證據。
T1998A.47.0925c02: 欲求印可。所以達磨一一列下。無處用心。方
T1998A.47.0925c03: 始退歩思量。心如牆壁之語。非達磨實法。忽
T1998A.47.0925c04: 然於牆壁上。頓息諸縁。即時見月亡指。便
T1998A.47.0925c05: 道。了了常知故。言之不可及。此語亦是臨
T1998A.47.0925c06: 時被達磨拶出底消息。亦非二祖實法也。杜
T1998A.47.0925c07: 撰長老輩。既自無所證。便逐旋掜合。雖教
T1998A.47.0925c08: 他人歇。渠自心火熠熠。晝夜不停。如缺二
T1998A.47.0925c09: 税百姓相似。彦冲却無許多勞攘。只是中得
T1998A.47.0925c10: 毒深。只管外邊亂走。説動説靜。説語説默。
T1998A.47.0925c11: 説得説失。更引周易内典。硬差排和會。眞是
T1998A.47.0925c12: 爲他閑事長無明。殊不思量一段生死公案。
T1998A.47.0925c13: 未曾結絶。臘月三十日。作麼生折合去。不可
T1998A.47.0925c14: 眼光欲落未落時。且向閻家老子道。待我澄
T1998A.47.0925c15: 神定慮少時。却去相見得麼。當此之時。縱横
T1998A.47.0925c16: 無礙之説。亦使不著。心如木石亦使不著。須
T1998A.47.0925c17: 是當人生死心破始得。若得生死心破。更説
T1998A.47.0925c18: 甚麼澄神定慮。更説甚麼縱横放蕩。更説甚
T1998A.47.0925c19: 麼内典外典。一了一切了。一悟一切悟。一
T1998A.47.0925c20: 證一切證。如斬一結絲。一斬一時斷。證無
T1998A.47.0925c21: 邊法門亦然。更無次第。左右既悟狗子無佛
T1998A.47.0925c22: 性話。還得如此也未。若未得如此。直須到恁
T1998A.47.0925c23: 麼田地始得。若已到恁麼田地。當以此法門
T1998A.47.0925c24: 興起大悲心。於逆順境中和泥合水。不惜身
T1998A.47.0925c25: 命不怕口業。拯拔一切以報佛恩。方是大丈
T1998A.47.0925c26: 夫所爲。若不如是。無有是處。彦冲引孔子
T1998A.47.0925c27: 稱易之爲道也屡遷。和會佛書中應無所住
T1998A.47.0925c28: 而生其心爲一貫。又引寂然不動。與土木無
T1998A.47.0925c29: 殊。此尤可笑也。向渠道。欲得不招無間業。
T1998A.47.0926a01: 莫謗如來正法輪。故經云。不應住色生心不
T1998A.47.0926a02: 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謂此廣大寂滅妙心。
T1998A.47.0926a03: 不可以色見聲求。應無所住。謂此心無實體
T1998A.47.0926a04: 也。而生其心。謂此心非離眞而立處。立處
T1998A.47.0926a05: 即眞也。孔子稱易之爲道也屡遷。非謂此也。
T1998A.47.0926a06: 屡者荐也。遷者革也。吉凶悔吝生乎動。屡遷
T1998A.47.0926a07: 之旨。返常合道也。如何與應無所住而生其
T1998A.47.0926a08: 心。合得成一塊。彦冲非但不識佛意。亦不識
T1998A.47.0926a09: 孔子意。左右於孔子之教出沒如遊園觀。又
T1998A.47.0926a10: 於吾教深入閫域。山野如此杜撰。還是也無。
T1998A.47.0926a11: 故圭峯云。元亨利貞乾之徳也。始於一氣。常
T1998A.47.0926a12: 樂我淨佛之徳也。本乎一心。專一氣而致柔。
T1998A.47.0926a13: 修一心而成道。此老如此和會。始於儒釋二
T1998A.47.0926a14: 教。無偏枯無遺恨。彦冲以應無所住而生其
T1998A.47.0926a15: 心。與易之屡遷。大旨同貫未敢相許。若依
T1998A.47.0926a16: 彦冲差排。則孔夫子與釋迦老子。殺著買草
T1998A.47.0926a17: 鞋始得。何故。一人屡遷。一人無所住。想讀至
T1998A.47.0926a18: 此。必絶倒也
| T1998A.47.0926a19: | 答劉通判 | 彦 冲 |
T1998A.47.0926a21: 摸著鼻孔。雖未盡識得諸方邪正。而基本堅
T1998A.47.0926a22: 實。邪毒不能侵。忘懷管帶在其中矣。若一向
T1998A.47.0926a23: 忘懷管帶。生死心不破。陰魔得其便。未免
T1998A.47.0926a24: 把虚空隔截作兩處。處靜時受無量樂。處鬧
T1998A.47.0926a25: 時受無量苦。要得苦樂均平。但莫起心管帶。
T1998A.47.0926a26: 將心忘懷。十二時中放教蕩蕩地。忽爾舊習
T1998A.47.0926a27: 瞥起。亦不著用心按捺。只就瞥起處。看箇
T1998A.47.0926a28: 話頭。狗子還有佛性也無。無。正恁麼時。如
T1998A.47.0926a29: 紅鑪上一點雪。相似。眼辦手親者。一逴逴
T1998A.47.0926b01: 得。方知懶融道。恰恰用心時。恰恰無心用。曲
T1998A.47.0926b02: 談名相勞。直説猶繁重。無心恰恰用。常用
T1998A.47.0926b03: 恰恰無。今説無心處。不與有心殊。不是誑
T1998A.47.0926b04: 人語。昔婆修盤頭。常一食不臥。六時禮佛。
T1998A.47.0926b05: 清淨無欲。爲衆所歸。二十祖闍夜多。將欲
T1998A.47.0926b06: 度之。問其徒曰。此遍行頭陀。能修梵行。可
T1998A.47.0926b07: 得佛道乎。其徒曰。我師精進如此。何故不
T1998A.47.0926b08: 可。闍夜多曰。汝師與道遠矣。設苦行歴於塵
T1998A.47.0926b09: 劫。皆虚妄之本也。其徒不憤。皆作色厲聲。
T1998A.47.0926b10: 謂闍夜多曰。尊者蘊何徳行。而譏我師。闇
T1998A.47.0926b11: 夜多曰。我不求道。亦不顛倒。我不禮佛。亦
T1998A.47.0926b12: 不輕慢。我不長坐。亦不懈怠。我不一食。亦不
T1998A.47.0926b13: 雜食。我不知足。亦不貪欲。心無所希。名之
T1998A.47.0926b14: 曰道。婆修聞已發無漏智。所謂先以定動。後
T1998A.47.0926b15: 以智拔也。杜撰長老輩。教左右靜坐等作佛。
T1998A.47.0926b16: 豈非虚妄之本乎。又言。靜處無失。鬧處有失。
T1998A.47.0926b17: 豈非壞世間相而求實相乎。若如此修行。如
T1998A.47.0926b18: 何契得懶融所謂今説無心處不與有心殊。
T1998A.47.0926b19: 請公於此諦當思量看。婆修初亦將謂。長坐
T1998A.47.0926b20: 不臥可以成佛。纔被闍夜多點破。便於言下
T1998A.47.0926b21: 知歸。發無漏智。眞是良馬見鞭影而行也。衆
T1998A.47.0926b22: 生狂亂是病。佛以寂靜波羅蜜藥治之。病去
T1998A.47.0926b23: 藥存。其病愈甚。拈一放一。何時是了。生死
T1998A.47.0926b24: 到來。靜鬧兩邊都用一點不得。莫道鬧處失
T1998A.47.0926b25: 者多。靜處失者少。不如少與多得與失。靜與
T1998A.47.0926b26: 鬧。縛作一束。送放他方世界。却好就日用非
T1998A.47.0926b27: 多非少。非靜非鬧。非得非失處。略提撕看。
T1998A.47.0926b28: 是箇甚麼。無常迅速。百歳光陰。一彈指頃便
T1998A.47.0926b29: 過也。更有甚麼閑工夫。理會得理會失。理會
T1998A.47.0926c01: 靜理會鬧。理會多理會少。理會忘懷理會管
T1998A.47.0926c02: 帶。石頭和尚云。謹白參玄人。光陰莫虚度。
T1998A.47.0926c03: 這一句子。開眼也著。合眼也著。忘懷也著。
T1998A.47.0926c04: 管帶也著。狂亂也著。寂靜也著。此是徑山
T1998A.47.0926c05: 如此差排。想杜撰長老輩。別有差排處也。咄
T1998A.47.0926c06: 且置是事
T1998A.47.0926c07: 又
T1998A.47.0926c08: 左右做靜勝工夫。積有年矣。不識於開眼應
T1998A.47.0926c09: 物處。得心地安閑否。若未得安閑。是靜勝
T1998A.47.0926c10: 工夫未得力也。若許久猶未得力。當求箇徑
T1998A.47.0926c11: 截得力處。方始不辜負平昔許多工夫也。平
T1998A.47.0926c12: 昔做靜勝工夫。只爲要支遣箇鬧底。正鬧時
T1998A.47.0926c13: 却被鬧底聒擾自家方寸。却似平昔不曾做
T1998A.47.0926c14: 靜勝工夫一般耳。這箇道理。只爲太近。遠不
T1998A.47.0926c15: 出自家眼睛裏。開眼便刺著。合眼處亦不缺
T1998A.47.0926c16: 少。開口便道著合。口處亦自現成。擬欲起心
T1998A.47.0926c17: 動念承當。渠早已蹉過十萬八千了也。直是
T1998A.47.0926c18: 無爾用心處。這箇最是省力。而今學此道者。
T1998A.47.0926c19: 多是要用力求。求之轉失。向之愈背。那堪
T1998A.47.0926c20: 墮在得失解路上。謂鬧處失者多。靜處失者
T1998A.47.0926c21: 少。左右在靜勝處。住了二十餘年試將些子
T1998A.47.0926c22: 得力底來看則。箇若將樁樁地。底做靜中得
T1998A.47.0926c23: 力。處何故却向鬧處失。却而今要得省力靜
T1998A.47.0926c24: 鬧一如。但只透取趙州無字。忽然透得。方知
T1998A.47.0926c25: 靜鬧兩不相妨。亦不著用力支
T1998A.47.0926c26: 支
T1998A.47.0926c27: 答泰國太夫人
T1998A.47.0926c28: 謙禪歸。領所賜教。并親書數頌。初亦甚疑
T1998A.47.0926c29: 之。及詢謙子細。方知不自欺。曠劫未明之
T1998A.47.0927a01: 事。豁爾現前不從人得。始知法喜禪悦之
T1998A.47.0927a02: 樂。非世間之樂可比。山野爲國太歡喜。累
T1998A.47.0927a03: 日寢食倶忘。兒子作宰相。身作國夫人。未
T1998A.47.0927a04: 足爲貴。糞掃堆頭收得無價之寶。百劫千生
T1998A.47.0927a05: 受用不盡方始爲眞貴耳。然切不得執著此
T1998A.47.0927a06: 貴。若執著則墮在尊貴中。不復興悲起智憐
T1998A.47.0927a07: 愍有情耳。記取記取
| T1998A.47.0927a08: | 答張丞相 | 徳 遠 |
T1998A.47.0927a10: 毘盧藏海。隨宜作佛事。少病少惱。鈞候動
T1998A.47.0927a11: 止萬福。從上諸聖莫不皆然。所以於念念
T1998A.47.0927a12: 中。入一切法滅盡三昧。不退菩薩道。不捨菩
T1998A.47.0927a13: 薩事。不捨大慈悲心。修習波羅蜜。未甞休息。
T1998A.47.0927a14: 觀察一切佛國土。無有厭倦。不捨度衆生願。
T1998A.47.0927a15: 不斷轉法輪事。不廢教化衆生業。乃至所有
T1998A.47.0927a16: 勝願。皆得圓滿。了知一切國土差別。入佛種
T1998A.47.0927a17: 性到於彼岸。此大丈夫四威儀中受用家事
T1998A.47.0927a18: 耳。大居士於此力行無倦。而妙喜於此亦作
T1998A.47.0927a19: 普州人。又不識。還許外人挿手否。聞到長沙
T1998A.47.0927a20: 即杜口毘耶深入不二。此亦非分外。法如是
T1998A.47.0927a21: 故。願居士如是受用。則諸魔外道。定來作護
T1998A.47.0927a22: 法善神也。其餘種種差別異旨。皆自心現量
T1998A.47.0927a23: 境界。亦非他物也。不識居士以爲何如
| T1998A.47.0927a24: | 答張提刑 | 暘 叔 |
T1998A.47.0927a26: 一下耳。若日用應縁。不失故歩。雖未得㘞地
T1998A.47.0927a27: 一下。臘月三十日。閻家老子亦須拱手歸降。
T1998A.47.0927a28: 況一念相應耶。妙喜老漢。雖未目撃觀其行
T1998A.47.0927a29: 事。小大折中無過不及。只此便是道所合處。
T1998A.47.0927b01: 到這裏不用作塵勞想。亦不用作佛法想。佛
T1998A.47.0927b02: 法塵勞都是外事。然亦不得作外事想。但回
T1998A.47.0927b03: 光返照。作如是想者從甚麼處得來。所作所
T1998A.47.0927b04: 爲時。有何形段。所作既辦。隨我心意無不周
T1998A.47.0927b05: 旋。無有少剩。正恁麼時。承誰恩力。如此做
T1998A.47.0927b06: 工夫。日久月深。如人學射自然中的矣。衆生
T1998A.47.0927b07: 顛倒。迷己逐物。耽少欲味。甘心受無量苦。
T1998A.47.0927b08: 逐日未開眼時。未下床時。半惶半覺時心識
T1998A.47.0927b09: 已紛飛。隨妄想流蕩矣。作善作惡。雖未發露。
T1998A.47.0927b10: 未下床時。天堂地獄在方寸中。已一時成就
T1998A.47.0927b11: 矣。及待發時。已落在第八。佛不云乎。一切諸
T1998A.47.0927b12: 根自心現器。身等藏自妄想相施設顯示。如
T1998A.47.0927b13: 河流如種子。如燈如風如雲。刹那展轉壞。躁
T1998A.47.0927b14: 動如猿猴。樂不淨處如飛蠅。無厭足如風火。
T1998A.47.0927b15: 無始虚僞習氣因。如汲水輪等事。於此識得
T1998A.47.0927b16: 破。便喚作無人無我。知。天堂地獄不在別
T1998A.47.0927b17: 處。只在當人半惺半覺未下床時方寸中。並
T1998A.47.0927b18: 不從外來。發未發覺未覺時。切須照顧照顧
T1998A.47.0927b19: 時亦不得與之用力爭。爭著則費力矣。祖不
T1998A.47.0927b20: 云乎。止動歸止。止更彌動。纔覺日用塵勞
T1998A.47.0927b21: 中漸漸省力時。便是當人得力之處。便是當
T1998A.47.0927b22: 人成佛作祖之處。便是當人變地獄作天堂
T1998A.47.0927b23: 之處。便是當人穩坐之處。便是當人出生死
T1998A.47.0927b24: 之處。便是當人致君於堯舜之上之處。便是
T1998A.47.0927b25: 當人起疲氓於凋瘵之際之處。便是當人覆
T1998A.47.0927b26: 蔭子孫之處。到這裏説佛説祖。説心説性。説
T1998A.47.0927b27: 玄説妙。説理説事。説好説惡。亦是外邊事。
T1998A.47.0927b28: 如是等事。尚屬外矣。況更作塵勞中先聖所
T1998A.47.0927b29: 訶之事耶。作好事尚不肯。豈肯作不好事耶。
T1998A.47.0927c01: 若信得此説及永嘉所謂行亦禪坐亦禪。語
T1998A.47.0927c02: 默動靜體安然。不是虚語。請依此行履。始
T1998A.47.0927c03: 終不變易。則雖未徹證自己本地風光。雖未
T1998A.47.0927c04: 明見自己本來面目。生處已熟。熟處已生矣。
T1998A.47.0927c05: 切切記取。纔覺省力處。便是得力處也。妙喜
T1998A.47.0927c06: 老漢。毎與箇中人説此話。往往見説得頻了
T1998A.47.0927c07: 多忽之。不肯將爲事。居士試如此做工夫看。
T1998A.47.0927c08: 只十餘日便自見得。省力不省力。得力不得
T1998A.47.0927c09: 力矣。如人飮水冷煖自知。説與人不得。呈似
T1998A.47.0927c10: 人不得。先徳云。語證則不可示人。説理則非
T1998A.47.0927c11: 證不了。自證自得自信自悟處。除曾證曾得
T1998A.47.0927c12: 已信已悟者。方默默相契。未證未得未信未
T1998A.47.0927c13: 悟者。不唯自不信。亦不信他人有如此境界。
T1998A.47.0927c14: 老居士天資近道。現定所作所爲。不著更易。
T1998A.47.0927c15: 以他人較之。萬分中已省得九千九百九十
T1998A.47.0927c16: 九分。只欠噴地一發便了。士大夫學道。多不
T1998A.47.0927c17: 著實理會。除却口議心思。便茫然無所措手
T1998A.47.0927c18: 足。不信無措手足處正是好處。只管心裏要
T1998A.47.0927c19: 思量得到。口裏要説得分曉。殊不知。錯了
T1998A.47.0927c20: 也佛言。如來以一切譬喩。説種種事。無有
T1998A.47.0927c21: 譬喩能説此法。何以故。心智路絶不思議故。
T1998A.47.0927c22: 信知思量分別障道必矣。若得前後際斷。心
T1998A.47.0927c23: 智路自絶矣。若得心智路絶。説種種事。皆此
T1998A.47.0927c24: 法也。此法既明。即此明處便是不思議大解
T1998A.47.0927c25: 脱境界。只此境界亦不可思議。境界既不可
T1998A.47.0927c26: 思議。一切譬喩亦不可思議。種種事亦不可
T1998A.47.0927c27: 思議。只這不可思議底。亦不可思議。此語
T1998A.47.0927c28: 亦無著處。只這無著處底。亦不可思議。如是
T1998A.47.0927c29: 展轉窮詰。若事若法。若譬喩若境界。如環
T1998A.47.0928a01: 之無端。無起處無盡處。皆不可思議之法也。
T1998A.47.0928a02: 所以云。菩薩住是不思議。於中思議不可
T1998A.47.0928a03: 盡。入此不可思議處。思與非思皆寂滅。然
T1998A.47.0928a04: 亦不得住在寂滅處。若住在寂滅處。則被法
T1998A.47.0928a05: 界量之所管攝。教中謂之法塵煩惱。滅却法
T1998A.47.0928a06: 界量。種種殊勝一時蕩盡了。方始好看庭前
T1998A.47.0928a07: 柏樹子。麻三斤。乾屎橛。狗子無佛性。一口
T1998A.47.0928a08: 吸盡西江水。東山水上行之類。忽然一句下
T1998A.47.0928a09: 透得。方始謂之法界無量回向。如實而見。如
T1998A.47.0928a10: 實而行。如實而用。便能於一毛端現寶王刹。
T1998A.47.0928a11: 坐微塵裏轉大法輪。成就種種法。破壞種種
T1998A.47.0928a12: 法。一切由我。如壯士展臂。不借他力。師子
T1998A.47.0928a13: 遊行。不求伴侶。種種勝妙境界現前。心不驚
T1998A.47.0928a14: 異。種種惡業境界現前。心不怕怖。日用四威
T1998A.47.0928a15: 儀中。隨縁放曠。任性逍遙到得這箇田地。方
T1998A.47.0928a16: 可説無天堂無地獄等事。永嘉云。亦無人亦
T1998A.47.0928a17: 無佛。大千沙界海中漚。一切聖賢如電拂。此
T1998A.47.0928a18: 老若不到這箇田地。如何説得出來。此語錯
T1998A.47.0928a19: 會者甚多。苟未徹根源。不免依語生解。便
T1998A.47.0928a20: 道一切皆無撥無因果。將諸佛諸祖所説言
T1998A.47.0928a21: 教。盡以爲虚。謂之誑惑人。此病不除。乃莽
T1998A.47.0928a22: 莽蕩蕩招殃禍者也。佛言。虚妄浮心多諸巧
T1998A.47.0928a23: 見。若不著有便著無。若不著此二種。種於有
T1998A.47.0928a24: 無之間搏量卜度。縱識得此病。定在非有非
T1998A.47.0928a25: 無處著到。故先聖苦口叮嚀。令離四句絶百
T1998A.47.0928a26: 非。直下一刀兩段。更不念後思前。坐斷千聖
T1998A.47.0928a27: 頂
T1998A.47.0928a28: 也。若透得此四句了。見説一切諸法實有。
T1998A.47.0928a29: 我亦隨順與之説有。且不被此實有所礙。見
T1998A.47.0928b01: 説一切諸法實無。我亦隨順與之説無。且非
T1998A.47.0928b02: 世間虚豁之無。見説一切諸法亦有亦無。我
T1998A.47.0928b03: 亦隨順與之説亦有亦無。且非戲論。見説一
T1998A.47.0928b04: 切諸法非有非無。我亦隨順與之説非有非
T1998A.47.0928b05: 無。且非相違。淨名云。外道六師所墮。汝亦
T1998A.47.0928b06: 隨墮。是也。士大夫學道。多不肯虚却心聽善
T1998A.47.0928b07: 知識指示。善知識纔開口。渠已在言前一時
T1998A.47.0928b08: 領會了也。及至教渠吐露盡。一時錯會。正
T1998A.47.0928b09: 好在言前領略底。又却滯在言語上。又有一
T1998A.47.0928b10: 種。一向作聰明説道理。世間種種事藝。我無
T1998A.47.0928b11: 不會者。只有禪一般我未會。在當官處。呼幾
T1998A.47.0928b12: 枚杜撰長老來。與一頓飯喫却了。教渠恣意
T1998A.47.0928b13: 亂説。便將心意識。記取這杜撰説底。却去勘
T1998A.47.0928b14: 人。一句來一句去。謂之厮禪。末後我多一句。
T1998A.47.0928b15: 爾無語時。便是我得便宜了也。及至撞著箇
T1998A.47.0928b16: 眞實明眼漢。又却不識。縱然識得。又無決
T1998A.47.0928b17: 定信。不肯四楞塌地放下。就師家理會。依
T1998A.47.0928b18: 舊要求印可。及至師家於逆順境中示以本
T1998A.47.0928b19: 分鉗鎚。又却怕懼不敢親近。此等名爲可憐
T1998A.47.0928b20: 愍者。老居士妙年登高第起家。所在之處隨
T1998A.47.0928b21: 時作利益事。文章事業皆過人而未甞自矜。
T1998A.47.0928b22: 一心一意。只要退歩著實理會此段大事因
T1998A.47.0928b23: 縁。見其至誠。不覺忉怛如許。非獨要居士識
T1998A.47.0928b24: 得這般病痛。亦作勸發初心菩薩。入道之資
T1998A.47.0928b25: 糧也
| T1998A.47.0928b26: | 答汪内翰 | 彦 章 |
T1998A.47.0928b28: 引起藏識中無始時來生死根苗。作善根難。
T1998A.47.0928b29: 作障道難無疑。得息心且息心已。過去底事。
T1998A.47.0928c01: 或善或惡。或逆或順。都莫思量。現在事得省
T1998A.47.0928c02: 便省。一刀兩段不要遲疑。未來事自然不相
T1998A.47.0928c03: 續矣。釋迦老子云。心不妄取過去法。亦不
T1998A.47.0928c04: 貪著未來事。不於現在有所住。了達三世悉
T1998A.47.0928c05: 空寂。但看。僧問趙州。狗子還有佛性也無。
T1998A.47.0928c06: 州云無。請只把閑思量底心。回在無字上。試
T1998A.47.0928c07: 思量看。忽然向思量不及處。得這一念破。便
T1998A.47.0928c08: 是了達三世處也。了達時安排不得。計較不
T1998A.47.0928c09: 得。引證不得。何以故。了達處不容安排。不
T1998A.47.0928c10: 容計較。不容引證。縱然引證得。計較得。安排
T1998A.47.0928c11: 得。與了達底。了沒交渉。但放教蕩蕩地。善惡
T1998A.47.0928c12: 都莫思量。亦莫著意。亦莫忘懷。著意則流蕩。
T1998A.47.0928c13: 忘懷則昏沈。不著意不忘懷。善不是善。惡
T1998A.47.0928c14: 不是惡。若如此了達。生死魔何處摸
T1998A.47.0928c15: 汪彦章。聲名滿天下。平生安排得。計較得。
T1998A.47.0928c16: 引證得底。是文章。是名譽。是官職。晩年收
T1998A.47.0928c17: 因結果處。那箇是實。做了無限之乎者也。那
T1998A.47.0928c18: 一句得力。名譽既彰。與匿徳藏光者。相去幾
T1998A.47.0928c19: 何。官職已做到大兩制。與作秀才時。相去
T1998A.47.0928c20: 多少。而今已近七十歳。儘公伎倆。待要如
T1998A.47.0928c21: 何。臘月三十日。作麼生折合去。無常殺鬼
T1998A.47.0928c22: 念念不停。雪峯眞覺云光陰倏忽暫須臾。浮
T1998A.47.0928c23: 世那能得久居。出嶺年登三十二。入閩早是
T1998A.47.0928c24: 四旬餘。他非不用頻頻擧。己過還須旋旋除。
T1998A.47.0928c25: 爲報滿城朱紫道。閻王不怕佩金魚。古人苦
T1998A.47.0928c26: 口叮嚀爲甚麼事。世間愚庸之人。飢寒所迫。
T1998A.47.0928c27: 日用無他念。只得身上稍煖肚裏不飢。便了。
T1998A.47.0928c28: 只是這兩事。生死魔却不能爲惱。以受富貴
T1998A.47.0928c29: 者較之。輕重大不等。受富貴底。身上既常煖。
T1998A.47.0929a01: 肚裏又常飽。既不被這兩事所迫。又却多一
T1998A.47.0929a02: 件不可説底無状。以故常在生死魔網中。無
T1998A.47.0929a03: 由出離。除宿有靈骨方見得徹識得破。先聖
T1998A.47.0929a04: 云。瞥起是病。不續是藥。不怕念起。唯恐覺
T1998A.47.0929a05: 遲。佛者覺也。爲其常覺故。謂之大覺。亦謂
T1998A.47.0929a06: 之覺王。然皆從凡夫中做得出來。彼既丈夫。
T1998A.47.0929a07: 我寧不爾。百年光景能得幾時。念念如救頭
T1998A.47.0929a08: 然。做好事尚恐做不辦。況念念在塵勞中而
T1998A.47.0929a09: 不覺也。可畏可畏。近收呂居仁四月初書。
T1998A.47.0929a10: 報曾叔夏劉彦禮死。居仁云。交遊中。時復抽
T1998A.47.0929a11: 了一兩人。直是可畏。渠邇來爲此事甚切。亦
T1998A.47.0929a12: 以瞥地回頭稍遲爲恨。比已作書答之云。只
T1998A.47.0929a13: 以末後知非底一念爲正。不問遲速也。知非
T1998A.47.0929a14: 底一念。便是成佛作祖底基本。破魔網底利
T1998A.47.0929a15: 器。出生死底路頭也。願公亦只如此做工
T1998A.47.0929a16: 夫。做得工夫漸熟。則日用二六時中便覺省
T1998A.47.0929a17: 力矣。覺得省力時。不要放緩。只就省力處崖
T1998A.47.0929a18: 將去。崖來崖去和這省力處。亦不知有時不
T1998A.47.0929a19: 爭多也。但只看箇無宇。莫管得不得。至祷至
T1998A.47.0929a20: 祷
T1998A.47.0929a21: 又
T1998A.47.0929a22: 伏承。杜門息交。世事一切闊略。唯朝夕以某
T1998A.47.0929a23: 向所擧話頭提撕。甚善甚善。既辦此心。當以
T1998A.47.0929a24: 悟爲則。若自生退屈。謂根性陋劣。更求入頭
T1998A.47.0929a25: 處。正是含元殿裏問長安。在甚處爾。正提撕
T1998A.47.0929a26: 時是阿誰。能知根性陋劣底又是阿誰。求入
T1998A.47.0929a27: 頭處底又是阿誰。妙喜不避口業。分明爲居
T1998A.47.0929a28: 士説破。只是箇汪彦章。更無兩箇。只有一箇
T1998A.47.0929a29: 汪彦章。更那裏得箇提撕底知根性陋劣底
T1998A.47.0929b01: 求入頭處底來。當知皆是汪彦章影子。並不
T1998A.47.0929b02: 干他汪彦章事。若是眞箇汪彦章。根性必不
T1998A.47.0929b03: 陋劣。必不求入頭處。但只信得自家主人公
T1998A.47.0929b04: 及。並不消得許多勞攘。昔有僧問仰山。禪宗
T1998A.47.0929b05: 頓悟畢竟入門的意如何。山曰。此意極難。若
T1998A.47.0929b06: 是祖宗門下上根上智。一聞千悟。得大總持。
T1998A.47.0929b07: 此根人難得。其有根微智劣。所以古徳道。若
T1998A.47.0929b08: 不安禪靜慮。到這裏總須茫然。僧曰。除此格
T1998A.47.0929b09: 外。還別有方便令學人得入也無。山曰。別有
T1998A.47.0929b10: 別無。令汝心不安。我今問汝。汝是甚處人。曰
T1998A.47.0929b11: 幽州人。山曰。汝還思彼處否。曰常思。山曰。
T1998A.47.0929b12: 彼處樓臺林苑人馬駢闐。汝返思思底。還有
T1998A.47.0929b13: 許多般也無。曰某甲到這裏一切不見有。山
T1998A.47.0929b14: 曰。汝解猶在境。信位即是。人位即不是。妙喜
T1998A.47.0929b15: 已是老婆心切。須著更下箇注脚。人位即是
T1998A.47.0929b16: 汪彦章。信位即是知根性陋劣。求入頭處底。
T1998A.47.0929b17: 若於正提撕話頭時。返思能提撕底。還是汪
T1998A.47.0929b18: 彦章否。到這裏間不容髮。若佇思停機。則被
T1998A.47.0929b19: 影子惑矣。請快著精彩。不可忽不可忽。記得
T1998A.47.0929b20: 前書中嘗寫去。得息心。且息心已。過去底事。
T1998A.47.0929b21: 或善或惡。或逆或順。都莫理會。現在事得
T1998A.47.0929b22: 省便省。一刀兩段不要遲疑。未來事自然不
T1998A.47.0929b23: 相續矣。不識曾如此覷捕否。這箇便是第一
T1998A.47.0929b24: 省力做工夫處也。至祷至祷
T1998A.47.0929b25: 又
T1998A.47.0929b26: 伏承。第五令嗣。以疾不起。父子之情。千生百
T1998A.47.0929b27: 劫恩愛習氣之所流注。想當此境界。無有是
T1998A.47.0929b28: 處。五濁世中種種虚幻。無一眞實。請行住坐
T1998A.47.0929b29: 臥常作是觀。則日久月深。漸漸消磨矣。然正
T1998A.47.0929c01: 煩惱時。子細揣摩窮詰。從甚麼處起。若窮起
T1998A.47.0929c02: 處不得。現今煩惱底。却從甚麼處得來。正煩
T1998A.47.0929c03: 惱時。是有是無。是虚是實。窮來窮去。心無
T1998A.47.0929c04: 所之。要思量但思量。要哭但哭。哭來哭去。思
T1998A.47.0929c05: 量來思量去。抖擻得藏識中許多恩愛習氣
T1998A.47.0929c06: 盡時。自然如水歸水。還我箇本來無煩惱無
T1998A.47.0929c07: 思量無憂無喜底去耳。入得世間。出世無餘。
T1998A.47.0929c08: 世間法則佛法。佛法則世間法也。父子天性
T1998A.47.0929c09: 一而已。若子喪而父不煩惱不思量。如父喪
T1998A.47.0929c10: 而子不煩惱不思量。還得也無。若硬止遏哭
T1998A.47.0929c11: 時又不敢哭。思量時又不敢思量。是特欲逆
T1998A.47.0929c12: 天理滅天性揚聲止響溌油救火耳。正當煩
T1998A.47.0929c13: 惱時。總不是外事。且不得作外邊想。永嘉
T1998A.47.0929c14: 云。無明實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是眞
T1998A.47.0929c15: 語實語不誑不妄等語。恁麼見得了。要思量
T1998A.47.0929c16: 要煩惱。亦不可得。作是觀者名爲正觀。若他
T1998A.47.0929c17: 觀者名爲邪觀。邪正未分。正好著力。此是妙
T1998A.47.0929c18: 喜決定義無智人前莫説◎
T1998A.47.0929c19: ◎答夏運使
T1998A.47.0929c20: 示諭。道契則霄壤共處。趣異則覿面楚越。誠
T1998A.47.0929c21: 哉是言。即此乃不傳之妙。左右發意。欲作妙
T1998A.47.0929c22: 喜書。未操觚拂紙。已兩手分付了也。又何待
T1998A.47.0929c23: 堅忍究竟。以俟他日耶。此箇道理。唯證者方
T1998A.47.0929c24: 默默相契。難與俗子言。延平乃閩嶺佳處。左
T1998A.47.0929c25: 右能自調伏不爲逆順關棙子所轉。便是大
T1998A.47.0929c26: 解脱人。此人能轉一切關＊棙子。日用活鱍鱍
T1998A.47.0929c27: 地。拘牽惹絆他不得。苟若直下便恁麼承當。
T1998A.47.0929c28: 自然無一毫毛於我作障。古徳有言。佛説一
T1998A.47.0929c29: 切法。爲度一切心。我無一切心。何用一切法。
T1998A.47.0930a01: 又懶融云。恰恰用心時。恰恰無心用。曲談名
T1998A.47.0930a02: 相勞。直説無繁重。無心恰恰用。常用恰恰
T1998A.47.0930a03: 無。今説無心處。不與有心殊。非特懶融如是。
T1998A.47.0930a04: 妙喜與左右亦在其中。其中事難拈出似人
T1998A.47.0930a05: 前。所謂默默相契是也◎
T1998A.47.0930a06: 大慧普覺禪師書卷第二十七
T1998A.47.0930a07:
T1998A.47.0930a08:
T1998A.47.0930a09:
T1998A.47.0930a10:
T1998A.47.0930a11: 宋徑山能仁禪院住持嗣法
T1998A.47.0930a12: 慧日禪師臣蘊聞 上進
| T1998A.47.0930a13: | ◎答呂舍人 | 居 仁 |
T1998A.47.0930a15: 疑一時破。話頭不破。則且就上面與之厮崖。
T1998A.47.0930a16: 若棄了話頭。却去別文字上起疑。經教上起
T1998A.47.0930a17: 疑。古人公案上起疑。日用塵勞中起疑。皆是
T1998A.47.0930a18: 邪魔眷屬。第一不得向擧起處承當。又不得
T1998A.47.0930a19: 思量卜度。但著意就不可思量處思量。心無
T1998A.47.0930a20: 所之。老鼠入牛角便見倒斷也。又方寸若鬧。
T1998A.47.0930a21: 但只擧狗子無佛性話。佛語祖語諸方老宿
T1998A.47.0930a22: 語。千差萬別。若透得箇無字。一時透過。不著
T1998A.47.0930a23: 問人。若一向問人。佛語又如何。祖語又如何。
T1998A.47.0930a24: 諸方老宿語又如何。永劫無有悟時也
| T1998A.47.0930a25: | 答呂郎中 | 隆 禮 |
T1998A.47.0930a27: 年已六十從官又做了。更待如何。若不早著
T1998A.47.0930a28: 忙。臘月三十日如何打疊得辦。聞左右邇來
T1998A.47.0930a29: 亦忙。只這著忙底。便是臘月三十日消息
T1998A.47.0930b01: 也。如何是佛。乾屎橛。這裏不透。與臘月三
T1998A.47.0930b02: 十日何異。措大家一生鑚故紙。是事要知。博
T1998A.47.0930b03: 覽群書高談闊論。孔子又如何。孟子又如何。
T1998A.47.0930b04: 莊子又如何。周易又如何。古今治亂又如何。
T1998A.47.0930b05: 被這些言語使得來。七顛八倒。諸子百家纔
T1998A.47.0930b06: 聞人擧著一字。便成卷念將去。以一事不知
T1998A.47.0930b07: 爲恥。及乎問著他自家屋裏事。並無一人知
T1998A.47.0930b08: 者。可謂終日數他寶自無半錢分。空來世上
T1998A.47.0930b09: 打一遭。脱却這殼漏子。上天堂也不知。入地
T1998A.47.0930b10: 獄也不知。隨其業力流入諸趣並不知。若是
T1998A.47.0930b11: 別人家裏事。細大無有不知者。士大夫讀得
T1998A.47.0930b12: 書多底無明多。讀得書少底無明少。做得官
T1998A.47.0930b13: 小底人我小。做得官大底人我大。自道。我聰
T1998A.47.0930b14: 明靈利。及乎臨秋毫利害。聰明也不見。靈利
T1998A.47.0930b15: 也不見。平生所讀底書一字也使不著。蓋從
T1998A.47.0930b16: 上大人丘乙已時。便錯了也。只欲取富貴耳。
T1998A.47.0930b17: 取得富貴底。又能有幾人。肯回頭轉腦向自
T1998A.47.0930b18: 己脚跟下推窮。我這取富貴底。從何處來。即
T1998A.47.0930b19: 今受富貴底。異日却向何處去。既不知來處。
T1998A.47.0930b20: 又不知去處。便覺心頭迷悶。正迷悶時亦非
T1998A.47.0930b21: 他物。只就這裏看箇話頭。僧問雲門。如何是
T1998A.47.0930b22: 佛。門云。乾屎橛。但擧此話。忽然伎倆盡時。
T1998A.47.0930b23: 便悟也。切忌尋文字引證。胡亂摶量註解。縱
T1998A.47.0930b24: 然註解得分明説得有下落。盡是鬼家活計。
T1998A.47.0930b25: 疑情不破。生死交加疑。情若破。則生死心絶
T1998A.47.0930b26: 矣生死心絶。則佛見法見亡矣。佛見法見尚
T1998A.47.0930b27: 亡。況復更起衆生煩惱見耶。但將迷悶底心。
T1998A.47.0930b28: 移來乾屎橛上。一抵抵住。怖生死底心。迷悶
T1998A.47.0930b29: 底心。思量分別底心。作聰明底心。自然不行
T1998A.47.0930c01: 也。覺得不行時。莫怕落空。忽然向抵住處絶
T1998A.47.0930c02: 消息。不勝慶快平生得消息絶了。起佛見法
T1998A.47.0930c03: 見衆生見。思量分別。作聰明説道理。都不相
T1998A.47.0930c04: 妨日用四威儀中。但常放教蕩蕩地。靜處鬧
T1998A.47.0930c05: 處常以乾屎橛提撕。日往月來水牯牛自純熟
T1998A.47.0930c06: 矣。第一不得向外面別起疑也。乾屎橛上疑
T1998A.47.0930c07: 破則恒河沙數疑一時破矣。前此亦嘗如此寫
T1998A.47.0930c08: 與居仁。比趙景明來得書。書中再來問云。不
T1998A.47.0930c09: 知離此別有下工夫處也無。又如擧手動足著
T1998A.47.0930c10: 衣喫飯。當如何體究。爲復只看話頭。爲復別
T1998A.47.0930c11: 有體究。又平生一大疑事。至今未了。只如死
T1998A.47.0930c12: 後斷滅不斷滅。如何決定見得。又不要引經
T1998A.47.0930c13: 論所説。不要指古人公案。只據目前直截分
T1998A.47.0930c14: 明。指示剖判斷滅不斷滅實處。觀渠如此説
T1998A.47.0930c15: 話。返不如三家村裏省事漢。却無如許多糞
T1998A.47.0930c16: 壤。死也死得瞥脱。分明向他道。千疑萬疑只
T1998A.47.0930c17: 是一疑。話頭上疑破。則千疑萬疑一時破。話
T1998A.47.0930c18: 頭不破。則且就話頭上與之厮崖。若棄了話
T1998A.47.0930c19: 頭。却去別文字上起疑。經教上起疑。古人公
T1998A.47.0930c20: 案上起疑。日用塵勞中起疑。皆是邪魔眷屬。
T1998A.47.0930c21: 又不得向擧起處承當。又不得思量卜度。但
T1998A.47.0930c22: 只著意就不可思量處思量。心無所之。老鼠
T1998A.47.0930c23: 入牛角便見倒斷也。寫得如此分曉了。又却
T1998A.47.0930c24: 更來忉忉怛怛地問不知許多聰明知見向甚
T1998A.47.0930c25: 處去也。不信道。平生讀底書。到這裏一字也
T1998A.47.0930c26: 使不著。而今不得已。更爲他放些惡氣息。若
T1998A.47.0930c27: 只恁麼休去。却是妙喜被渠問了。更答不得
T1998A.47.0930c28: 也。此書纔到。便送與渠一看。居仁自言。行
T1998A.47.0930c29: 年六十歳。此事未了。問渠。未了底。爲復是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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