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 DB

T2036_.49.0614a01: 心源。無智無得。不取不捨。無對無修。然迷
T2036_.49.0614a02: 悟相依眞妄相待。若求眞去妄。如棄影勞
T2036_.49.0614a03: 形。若體妄即眞。似處陰影滅。若無心妄
T2036_.49.0614a04: 照。則萬慮都捐。若任運寂知。則衆行爰
T2036_.49.0614a05: 啓。放曠任其去住。靜鑑覺其源流。語默不
T2036_.49.0614a06: 失玄微。動靜未離法界。言止則雙亡知寂。
T2036_.49.0614a07: 論觀則雙照寂知。語證則不可示人。説理
T2036_.49.0614a08: 則非證不了。是以悟寂無寂眞知無知。以
T2036_.49.0614a09: 知寂不二之一心。契空有雙亡之中道
T2036_.49.0614a10: 佛祖歴代通載卷第十四
T2036_.49.0614a11:
T2036_.49.0614a12:
T2036_.49.0614a13:
T2036_.49.0614a14:
T2036_.49.0614a15: 佛祖歴代通載卷第十五
T2036_.49.0614a16: 　嘉興路大中祥符禪寺
T2036_.49.0614a17: 住持華亭念常集　
T2036_.49.0614a18: 唐

T2036_.49.0614a19:

一
丙戌

　憲宗純改元和

順宗長子。以北突厥承瓘爲招
討使。白居易陳自中官爲統師

T2036_.49.0614a20:

者。天下安寧。咸謂中興之主。北方天帝降夢。令興佛
法。帝不承命。愛服丹藥。致性燥急。後爲中官陳弘志

T2036_.49.0614a21:

弑之。壽四十三歳。葬于景陵時有名賢柳子厚
韓退之元微之劉禹錫白居易等。在位十五年

T2036_.49.0614a22:

二

　信州鵝湖大義禪師者。衢州須江人也。姓

T2036_.49.0614a23: 徐氏。李翺嘗問師。大悲用千手眼作麽。師
T2036_.49.0614a24: 云。今上用公作麽。有一僧乞置塔。李尚書
T2036_.49.0614a25: 問云。教中不許將屍塔下過。又作麽生。無
T2036_.49.0614a26: 對。僧却來問師。師云。他得大闡提。上詔
T2036_.49.0614a27: 入内。於麟徳殿論議。有一法師。問。如何
T2036_.49.0614a28: 是四諦。師云。聖上一帝。三帝何在。又問。
T2036_.49.0614a29: 欲界無禪。禪居色界。此土憑何而立禪。師
T2036_.49.0614b01: 云。法師只知欲界無禪。不知禪界無欲。法
T2036_.49.0614b02: 師云。如何是禪。師以手點空。法師無對。帝
T2036_.49.0614b03: 云。法師講無窮經論。只這一點尚不奈何。
T2036_.49.0614b04: 師却問諸碩徳曰。行住坐臥畢竟以何爲
T2036_.49.0614b05: 道。有對曰。知者是道。師曰。不可以知知。
T2036_.49.0614b06: 不可以識識。安得知者是道乎。有對。無分
T2036_.49.0614b07: 別是道。師曰。善能分別諸法相。於第一義
T2036_.49.0614b08: 而不動。安得無分別是道乎。有對。四禪八
T2036_.49.0614b09: 定是道。師曰。佛身無爲不墮諸數。安在
T2036_.49.0614b10: 四禪八定是道邪。衆皆杜口。師又擧。順帝
T2036_.49.0614b11: 問尸利禪師。大師衆生如何見性成佛。尸
T2036_.49.0614b12: 利云。佛性猶如水中月。可見不可取。因
T2036_.49.0614b13: 謂帝曰。佛性非見必見。水中月如何攫取。
T2036_.49.0614b14: 帝乃問。何者是佛性。師對曰。不離陛下所
T2036_.49.0614b15: 問。帝默契眞宗

T2036_.49.0614b16:

三

　益加欽重。師於元和十三年正月七日歸

T2036_.49.0614b17: 寂。壽七十四。勅謚惠覺禪師見性之塔｣
T2036_.49.0614b18: 時寒山子者。不知其氏族郷里。隱於台州
T2036_.49.0614b19: 唐興縣寒岩。故父老以寒山子稱之。爲人
T2036_.49.0614b20: 癯野。好冠樺皮冠著木屐。裘衲繿縷状
T2036_.49.0614b21: 若風狂。笑歌自若。其所居近天台國清寺。
T2036_.49.0614b22: 寺僧豐干者。亦非常人也。毎自薪水力於
T2036_.49.0614b23: 杵臼。以給衆用。與寒山子爲方外友。先
T2036_.49.0614b24: 是豐干行赤城道中。聞兒啼草菜間。視之
T2036_.49.0614b25: 見孩童十餘歳。問其出處初無言對。心異
T2036_.49.0614b26: 之。引歸寺令掃除。以其得之於野。因名拾
T2036_.49.0614b27: 得。既長頭陀苦行精敏絶倫。甚爲豐干寒
T2036_.49.0614b28: 山所器。與之偕遊。三人者相得歡甚。寺僧
T2036_.49.0614b29: 皆訝之。然中心疑而莫之省也。拾得日常
T2036_.49.0614c01: 滌器冀有殘 &T038722;

。著以筒留餌寒山。二子
T2036_.49.0614c02: 皆能詩。或時戲村保。寓事感懷輒有詩以
T2036_.49.0614c03: 見意。或書石壁。或樹葉間。或酒肆中。語皆
T2036_.49.0614c04: 超邁絶塵。雖古名流未能髣髴也。自述云
T2036_.49.0614c05: 元非隱逸士。自號山林人。在魯蒙白幘。旦
T2036_.49.0614c06: 愛裹疎巾。道有巣許操。恥爲堯舜臣。獼
T2036_.49.0614c07: 猴罩帽子。非學辟風塵。又曰。欲得安居
T2036_.49.0614c08: 處。寒山可長保。微風吹幽松。近聽聲愈好。
T2036_.49.0614c09: 下有斑白人。喃喃誦黄老。十年歸不得。忘
T2036_.49.0614c10: 却來時道。又曰。有身與無身。是我復非
T2036_.49.0614c11: 我。如此審思量。遷延倚岩坐。足間青草
T2036_.49.0614c12: 生。頂上紅塵墮。以見世間人。靈床施酒果。
T2036_.49.0614c13: 又曰。玉堂掛珠簾。中有嬋娟子。顏貎勝神
T2036_.49.0614c14: 仙。容華若桃李。東家春霧合。西舍秋風
T2036_.49.0614c15: 起。更足三十年。還如甘蔗滓。其句語若此
T2036_.49.0614c16: 者甚夥。拾得甞掌供獻。至食時對佛而食。
T2036_.49.0614c17: 又於憍陳如像前訶斥之曰。小根敗種何
T2036_.49.0614c18: 爲者耶。寺僧深怪之。不使直供。又伽藍神
T2036_.49.0614c19: 粥飯多爲烏鳶所殘。拾得杖撃神而嫚罵
T2036_.49.0614c20: 曰。汝食猶不能護。焉能護伽藍乎。神遍
T2036_.49.0614c21: 夢寺僧曰。拾得鞭我。至旦互以語及。一
T2036_.49.0614c22: 一皆同。志是衆駭之。豐干出雲遊。貞元末
T2036_.49.0614c23: 閭丘胤出守台州。欲之官我病頭風。名醫
T2036_.49.0614c24: 莫差。豐干偶至其家。自謂善療此疾。閭丘
T2036_.49.0614c25: 聞而見之。干命水噀濡之。須臾所苦頓除
T2036_.49.0614c26: 因是大喜甚加敬焉。問所從來。曰天台國
T2036_.49.0614c27: 清。曰彼有賢達者不。曰有之。然不可以世
T2036_.49.0614c28: 故求也。寒山拾得師利普賢示迹。二子混
T2036_.49.0614c29: 干國清。公若之官當就見。不宜後也。閭
T2036_.49.0615a01: 丘南來上事未久。入寺訪豐干遺迹。但見
T2036_.49.0615a02: 茆宇蕭條虎伏舍側。復入寺謁二大士。寺
T2036_.49.0615a03: 僧引至後厨。閭丘拜謁二大士。起走曰。饒
T2036_.49.0615a04: 舌彌陀汝不識。禮我何爲。遽返寒岩。次日
T2036_.49.0615a05: 閭丘令遺贈。寒山見使至罵曰。賊賊。遂隱
T2036_.49.0615a06: 入岩石。拾得亦潜去。後不知終

T2036_.49.0615a07:

四
子亥

　荊州城東天皇道悟禪師。協律郎符載

T2036_.49.0615a08: 撰碑。其略云。姓張氏。婺州東陽人。十四出
T2036_.49.0615a09: 家。依明州大徳祝髮。二十五受戒於杭州
T2036_.49.0615a10: 竹林寺。初參國一服勤五年。大暦十一年
T2036_.49.0615a11: 隱于大梅山。建中初謁江西馬祖。二年參
T2036_.49.0615a12: 石頭。乃大悟。遂隱當陽紫陵山。後於荊
T2036_.49.0615a13: 南城東有天皇寺。頃因火廢。僧靈鑑將謀
T2036_.49.0615a14: 修復。乃曰。苟得悟禪師爲化主必能福我。
T2036_.49.0615a15: 時江陵尹右僕射裴公稽首問法。致禮迎
T2036_.49.0615a16: 至。師素不迎送。客無貴賤皆坐而揖之。裴
T2036_.49.0615a17: 愈加敬。石頭之道貽盛于此。師患背痛。臨
T2036_.49.0615a18: 終大衆問疾。師驀召典座近前。師曰。會麽。
T2036_.49.0615a19: 對曰。不會。師拈枕子抛於地上。即便告
T2036_.49.0615a20: 寂。壽六十。坐三十五夏。法嗣三世。曰惠
T2036_.49.0615a21: 眞。曰幽間。曰文賁。實元和二年四月十三
T2036_.49.0615a22: 日也

T2036_.49.0615a23:

五

　元和十三年四月十三日。天王道悟禪師

T2036_.49.0615a24: 入寂。唐正議大夫戸部侍郎平章事荊南
T2036_.49.0615a25: 節度使丘玄素。撰碑云。道悟渚宮人。姓崔
T2036_.49.0615a26: 氏。子玉之後胤也。年十五依長沙寺曇翥
T2036_.49.0615a27: 律師出家。二十三詣嵩山受戒。三十三參
T2036_.49.0615a28: 石頭。頻沐指示曾未投機。次謁忠國師。三
T2036_.49.0615a29: 十四與國師侍者應眞南還謁馬祖。祖曰。
T2036_.49.0615b01: 識取自心本來是佛。不屬漸次不假修持。
T2036_.49.0615b02: 體自如如萬徳圓滿。師於言下大悟。祖囑
T2036_.49.0615b03: 曰。汝若住持莫離舊處。師蒙旨已便反荊
T2036_.49.0615b04: 州。去郭不遠結草爲廬。後因節使顧問。左
T2036_.49.0615b05: 右申其端緒。節使親臨訪道。見其路隘
T2036_.49.0615b06: 車馬難通。極目荒榛曾未修削。覩茲發怒
T2036_.49.0615b07: 令人擒師抛於水中。旌旆才歸乃見遍衙
T2036_.49.0615b08: 火發内外洪焔莫可近之。唯聞空中聲曰。
T2036_.49.0615b09: 我是天王神。我是天王神。節使囘心設拜。
T2036_.49.0615b10: 煙焔都息宛然如初。遂往江邊見師在水
T2036_.49.0615b11: 都不濕衣。節使重申懺悔。迎請在衙供養。
T2036_.49.0615b12: 於府西造寺。額號天王。師常云快活快活。
T2036_.49.0615b13: 及臨終時叫苦苦。又云。閻羅王來取我也。
T2036_.49.0615b14: 院主問曰。和尚當時被節度使抛向水中。
T2036_.49.0615b15: 神色不動。如今何得恁麽地。師擧枕子云。
T2036_.49.0615b16: 汝道當時是如今是。院主無對。便入滅。壽
T2036_.49.0615b17: 八十二。夏六十三。嗣法一人。曰崇信。即
T2036_.49.0615b18: 龍潭也○論曰
T2036_.49.0615b19: 寂音尊者曰。荊州天王寺道悟禪師。如傳燈所載。
T2036_.49.0615b20: 則曰道悟得法於石頭。所居寺曰天皇。婺州東陽
T2036_.49.0615b21: 人。姓張氏。年十四出家。依明州大徳披剃。年二十
T2036_.49.0615b22: 五。杭州竹林寺受具。首謁經山國一禪師。服勤五
T2036_.49.0615b23: 年。大暦中抵鍾陵。謁馬大師。經二夏。乃造石頭。
T2036_.49.0615b24: 元和丁亥四月示寂。壽六十。臘三十五。及觀達觀
T2036_.49.0615b25: 頴禪師所集五家宗派。則曰道悟嗣馬祖。引唐丘玄
T2036_.49.0615b26: 素所撰碑文幾千言。其略曰。師號道悟。渚宮人。姓
T2036_.49.0615b27: 崔氏。即子玉後胤也。年十五於長沙寺禮曇翥律師
T2036_.49.0615b28: 出家。二十三詣嵩山律徳得尸羅。謁石頭扣寂。二
T2036_.49.0615b29: 年無所契悟。乃入長安親忠國師。三十四與侍者應
T2036_.49.0615b30: 眞南還謁馬大師。大悟於言下。祝曰。他日莫離舊
T2036_.49.0615b31: 處。故復還渚宮。元和十三年戊戌。四月初示疾。十
T2036_.49.0615c01: 三日歸寂。壽八十二。臘六十三。考其傳。正如兩
T2036_.49.0615c02: 人。然玄素所載曰。有傳法一人崇信。住澧州龍潭。
T2036_.49.0615c03: 南嶽讓禪師碑。唐聞人歸登譔。列法孫數人于後。
T2036_.49.0615c04: 有道悟名圭峯。答裴相國宗趣状。列馬祖之嗣。六
T2036_.49.0615c05: 人。首曰江陵道悟。其下注曰。兼禀徑山。今妄以雲
T2036_.49.0615c06: 門臨濟二宗競者。可發一笑。出林間録○覺夢堂重
T2036_.49.0615c07: 校五家宗派序云。景徳間。呉僧道源集傳燈録三十
T2036_.49.0615c08: 卷。自曹溪下列爲兩派一曰南嶽讓。讓出馬大師。
T2036_.49.0615c09: 一曰青原思。思出石頭遷。自兩派下又分五宗。馬
T2036_.49.0615c10: 大師出八十四員善知識。内有百丈海。海出黄蘗
T2036_.49.0615c11: 運大潙祐二人。運下出臨濟玄。故號臨濟宗。祐下
T2036_.49.0615c12: 出仰山寂。故號潙仰宗。八十四人内又有天王悟。
T2036_.49.0615c13: 悟得龍潭信。信得徳山鑑。鑑得雪峯存。存下出雲
T2036_.49.0615c14: 門偃。號雲門宗。次玄沙備。備出地藏琛。琛出清
T2036_.49.0615c15: 涼。益號法眼宗。次石頭遷出藥山儼天皇悟二人。
T2036_.49.0615c16: 悟下得惠眞。眞得幽間。間得文賁三世便絶。唯藥
T2036_.49.0615c17: 山得雲岩晟。晟得洞山价。价得曹山章。是爲曹洞
T2036_.49.0615c18: 宗。今傳燈。却收雲門法眼兩宗。歸石頭下誤矣。縁
T2036_.49.0615c19: 同時道悟有兩人。一曰。江陵城西天王寺道悟者。
T2036_.49.0615c20: 渚宮人也。崔子玉之後。嗣馬祖。元和十二年四月
T2036_.49.0615c21: 十三日化。正議大夫丘玄素撰塔銘。文幾千言。
T2036_.49.0615c22: 其略云。馬祖祝曰。他日莫離舊處。故復還渚宮。
T2036_.49.0615c23: 一曰。江陵城東天皇寺道悟者。婺州東陽人也。姓
T2036_.49.0615c24: 張氏。嗣石頭。元和二年丁亥化。叶律郎符載撰塔
T2036_.49.0615c25: 銘。二碑所載。生縁出處甚詳。但縁道原採集傳燈
T2036_.49.0615c26: 之日非一一。親往討尋不過宛轉。託人捃拾而得
T2036_.49.0615c27: 其差誤可知也。自景徳至今。天下四海以傳燈爲
T2036_.49.0615c28: 據。雖列刹據。位立宗者。不能略加究辨。惟丕相
T2036_.49.0615c29: 無盡居士張公及呂夏卿二君子。毎會議宗門中事。
T2036_.49.0615c30: 甞曰。石頭得藥山。藥山得曹洞。一宗教理行果言
T2036_.49.0615c31: 説宛轉。且天皇道悟下出箇周金剛。呵風罵雨。
T2036_.49.0615c32: 雖佛祖不敢嬰其鋒。恐自天皇處或有差誤。寂音
T2036_.49.0615c33: 尊者亦甞疑之云。道悟似有兩人。無盡居士後於達
T2036_.49.0615c34: 觀穎禪師處。得唐符載所撰天皇道悟塔記。又討
T2036_.49.0616a01: 得丘玄素所作天王道悟塔記。齎以遍示諸方曰。
T2036_.49.0616a02: 吾甞疑徳山洞山同出石頭下。因甚垂示處作用殺
T2036_.49.0616a03: 活不同。今以丘符二記證之。朗然明白。方信吾擇
T2036_.49.0616a04: 法驗人不謬耳。寂音曰。圭峰答斐相國宗趣状。列
T2036_.49.0616a05: 馬祖之嗣六人。首曰江陵道悟。其下注曰。兼禀徑
T2036_.49.0616a06: 山今妄以雲門臨濟二宗競者。可發一笑。略書梗概
T2036_.49.0616a07: 以傳明達者。庶知五家之正派如是而已

T2036_.49.0616a08:

六

　江西北蘭讓禪師湖塘亮長老問。伏承師

T2036_.49.0616a09: 兄畫得先師眞。暫請瞻禮。師以兩手撥胸
T2036_.49.0616a10: 開示之。亮便禮拜。師云。莫禮莫禮。亮云。
T2036_.49.0616a11: 師兄錯也。某甲不禮師兄。師云。汝禮先師
T2036_.49.0616a12: 眞。亮云。因什麽教某甲莫禮。師云。何
T2036_.49.0616a13: 曾錯

T2036_.49.0616a14:

七
己丑

　元和四年。上問侍臣。政之寛猛孰先。宰

T2036_.49.0616a15: 相權徳輿。對曰。唐家承隋苛虐以仁厚爲
T2036_.49.0616a16: 先。太宗皇帝見明堂圖。即禁鞭背刑。列
T2036_.49.0616a17: 聖所循皆尚徳教。故天寶大盜竊發俄而
T2036_.49.0616a18: 夷滅。蓋本朝之化感人心之深。帝曰。誠如
T2036_.49.0616a19: 公言。徳輿善辯論。開陳古今本末。以覺悟
T2036_.49.0616a20: 人主。爲輔相寛和不爲察察名。文章雅正
T2036_.49.0616a21: 贍縟。當時公卿侯王功徳卓異者。皆所爲
T2036_.49.0616a22: 銘紀。雖動止無外飾。其醞藉風流。自然可
T2036_.49.0616a23: 慕。貞元元和間爲縉紳羽儀

T2036_.49.0616a24:

八

　徳輿甞著草衣禪師宴坐記曰。信州南嶽

T2036_.49.0616a25: 有清淨宴坐之地。而禪師在焉。師所由來
T2036_.49.0616a26: 莫得而詳。初州人析薪者遇之于野中。其
T2036_.49.0616a27: 形塊然與草木倶。咨於州長。乃延就茲地。
T2036_.49.0616a28: 三十年矣。州人不知其所以然也。遂以草
T2036_.49.0616a29: 衣號焉。足不蹈地口不甞味。日無晝夜時
T2036_.49.0616a30: 無寒暑。寂默之境一繩床而已。萬有囂然
T2036_.49.0616b01: 此身不動。其内則以三世五蘊皆從妄作。
T2036_.49.0616b02: 然後以有法諦觀十二縁。於正智中得眞
T2036_.49.0616b03: 常眞我。方寸之地湛然虚無。身及智慧二
T2036_.49.0616b04: 倶清淨。微言軟語有時而聞。渉其境之遠
T2036_.49.0616b05: 近。隨其根之上下。如雨潤萬物風行空中。
T2036_.49.0616b06: 履其門閾皆獲趣入。若非斡玄機於無際
T2036_.49.0616b07: 窮實相之源底。則四時攻於外。百疾生於
T2036_.49.0616b08: 内矣。古所謂遺物離人而立於獨者。禪師
T2036_.49.0616b09: 得之。嗚呼世人感物以游心。心遷於物。則
T2036_.49.0616b10: 利害生焉。吉凶形焉。牽縻鞿瑣蕩而不復。
T2036_.49.0616b11: 至人則反靜於動。復性於情。夭壽仁鄙之
T2036_.49.0616b12: 殊。由此作也。斯蓋世諦之一説耳。於禪師
T2036_.49.0616b13: 之道。其猶稊稗耶。建中二年予吏役道于
T2036_.49.0616b14: 上饒。時左司郎崔公出爲郡左。探禪師之
T2036_.49.0616b15: 味也。熟爲予詳言之。拂拭纓塵携手接足。
T2036_.49.0616b16: 洗我以善得於儀形。且以爲楞嚴妙旨。毘
T2036_.49.0616b17: 耶之密用。皆在是矣。又焉知此地之宴坐。
T2036_.49.0616b18: 不爲他方之説法乎。故粗書聞見以志于
T2036_.49.0616b19: 石

T2036_.49.0616b20:

九
庚寅

　帝問國師澄觀曰。華嚴所詮何謂法界。

T2036_.49.0616b21: 奏曰。法界者一切衆生之身心本體也。從
T2036_.49.0616b22: 本以來靈明廓徹廣大虚寂。唯一眞境而
T2036_.49.0616b23: 已。無有形貎而森羅大千。無有邊際而含
T2036_.49.0616b24: 容萬有。昭昭於心目之間。而相不可覩。晃
T2036_.49.0616b25: 晃於色塵之内。而理不可分。非徹法之慧
T2036_.49.0616b26: 目。離念之明智。不能見自心如此之靈通
T2036_.49.0616b27: 也。故世尊初成正覺。歎曰。奇哉我今普
T2036_.49.0616b28: 見一切衆生。具有如來智慧徳相。但以妄
T2036_.49.0616b29: 想執著而不能證得。於是稱法界性説華
T2036_.49.0616c01: 嚴經。全以眞空簡情。事理融攝周遍凝寂。
T2036_.49.0616c02: 帝天縱聖明。一聽玄談廓然自得。於是
T2036_.49.0616c03: 勅有司備禮鑄印。遷國師統冠天下緇徒。
T2036_.49.0616c04: 號僧統清涼國師

T2036_.49.0616c05:

十

　時禪者無著。入五臺山求見文殊大士。至

T2036_.49.0616c06: 金剛窟前炷香作禮。暝坐少頃聞有叱牛
T2036_.49.0616c07: 者。著遽開眸。見山翁野貎瓌異牽牛臨溪
T2036_.49.0616c08: 而飮。著起揖。山翁曰。爾來何爲。曰願見
T2036_.49.0616c09: 文殊大士。翁曰。大士未可見。汝飯未。著
T2036_.49.0616c10: 曰。未也。翁牽牛歸。著躡迹隨之。俄入一
T2036_.49.0616c11: 寺。翁呼均提。有童子應聲出迎。翁縱牛引
T2036_.49.0616c12: 著升堂。堂宇皆金璧所成。翁踞床指繍墩
T2036_.49.0616c13: 命著坐。童子俄進玻璃盞。貯物如酥酪。揖
T2036_.49.0616c14: 與對飮。著納其味頓覺心神卓朗。翁曰。近
T2036_.49.0616c15: 自何來。著曰。南方。翁曰。南方佛法如何住
T2036_.49.0616c16: 持。著曰。末法比丘少奉戒律。翁曰。多少
T2036_.49.0616c17: 衆。曰或三百或五百。著問。此間佛法如何
T2036_.49.0616c18: 住持。翁曰。龍蛇混雜凡聖同居。曰衆幾何。
T2036_.49.0616c19: 翁曰。前三三後三三。遂談諸及莫。著欲
T2036_.49.0616c20: 留。翁不許。著戀戀不即去。翁投袂起。叱童
T2036_.49.0616c21: 子引著出之。著不得留。行未遠問童子。適
T2036_.49.0616c22: 何寺。童子曰。般若寺也。著悽然悟彼翁者
T2036_.49.0616c23: 即文殊也。不可再見。即稽首童子足下。願
T2036_.49.0616c24: 匃一言爲別。童子隱身而歌曰。面上無嗔
T2036_.49.0616c25: 供養具。口裏無嗔吐妙香。心内無嗔是珍
T2036_.49.0616c26: 寶。無垢無染即眞常。著因駐錫五臺。往往

T2036_.49.0616c27:

頻與文殊會語云

師嘉禾語溪朱氏子七歳
依本邑常樂寺今崇福寺

T2036_.49.0616c28:

十一
辛卯

　有詔。移京兆章敬寺懷惲禪師。入居上

T2036_.49.0616c29: 寺。玄徒輻湊。惲示衆曰。至理忘言。時人不
T2036_.49.0617a01: 悉強習它事以爲功能。不知自性元非境
T2036_.49.0617a02: 所。是箇微妙大解脱門。所有鑑覺不染不
T2036_.49.0617a03: 礙。如是光明未曾休廢。曩劫至今固無變
T2036_.49.0617a04: 易。猶如日輪遠近斯照。雖及衆色不與一
T2036_.49.0617a05: 切和合。靈燭妙明非假鍛錬。爲不了故取
T2036_.49.0617a06: 於物象。但如揑怪妄起空華。徒自疲勞枉
T2036_.49.0617a07: 經劫數。若能返照無第二人。擧措施爲無

T2036_.49.0617a08:

虧實相

號柏岩姓謝晋亂誓服緇褐
權徳輿作記余如傳燈録

T2036_.49.0617a09:

十二

　居士龐蘊。字道玄。衡陽人。世業儒。貞

T2036_.49.0617a10: 元初謁石頭和尚。玄言妙契。一日石頭問。
T2036_.49.0617a11: 子自見吾以來。日用事作麽生。對曰。若問
T2036_.49.0617a12: 日用事。即無開口處。乃呈一頌曰。日用事
T2036_.49.0617a13: 無別。唯吾自偶諧。頭頭非取捨。處處勿張
T2036_.49.0617a14: 乖。朱紫誰爲號。丘山絶點埃。神通并妙用。
T2036_.49.0617a15: 運水及般柴。石頭然之。後參馬祖問。不與
T2036_.49.0617a16: 萬法爲侶者是什麽人。祖曰。待汝一口吸
T2036_.49.0617a17: 盡西江水即向汝道。居士於言下大悟。自
T2036_.49.0617a18: 爾玄機妙句竦動諸方。與丹霞最友善。一
T2036_.49.0617a19: 日訪百靈和尚。路次相遇靈問。昔日石頭
T2036_.49.0617a20: 得意句。還曾擧向人麽。士云。曾擧來。靈
T2036_.49.0617a21: 云。擧向阿誰來。士以手自指云。龐公。靈
T2036_.49.0617a22: 云。直是妙徳空生也。讃歎居士不及。士却
T2036_.49.0617a23: 問。師得力句是誰知。靈便戴笠子而去。士
T2036_.49.0617a24: 云。善爲道路。靈一去更不囘首。又訪則川
T2036_.49.0617a25: 和尚。川云。還記得初見石頭時道理否。士
T2036_.49.0617a26: 云。猶得阿師重擧在。川云。情知久參事
T2036_.49.0617a27: 慢。士云。阿師老耄。不啻龐公。川云。二彼
T2036_.49.0617a28: 同時又爭幾許。士云。龐公鮮健差勝阿
T2036_.49.0617a29: 師。川云。不是勝我。只是反箇幞頭。士云。
T2036_.49.0617b01: 恰與師相似。川大笑而已。因摘茶次。士云。
T2036_.49.0617b02: 法界不容身。師還見我否。川云。不是老僧
T2036_.49.0617b03: 怕答公話。士云。有問有答。蓋是尋常。用
T2036_.49.0617b04: 乃摘茶不聽。士云。莫怪適來容易借問。川
T2036_.49.0617b05: 不顧。士云。這無禮儀漢。待一一擧似明眼
T2036_.49.0617b06: 人在。川乃抛却茶籃便歸方丈。又訪松山
T2036_.49.0617b07: 和尚。喫茶次。士擧起槖子云。人人盡有分。
T2036_.49.0617b08: 因什麽道不得。山云。只爲人人有分。所
T2036_.49.0617b09: 以道不得。士云。阿兄因什麽却道得。山
T2036_.49.0617b10: 云。不可無言也。士云。灼然灼然。山便喫
T2036_.49.0617b11: 茶。士云。阿兄喫茶何不揖客。山云誰。士
T2036_.49.0617b12: 云。龐公。山云。何須更揖。後丹霞聞之乃云。
T2036_.49.0617b13: 若不是松山幾被箇老翁作亂一上。士聞
T2036_.49.0617b14: 之乃令傳語丹霞云。何不會取擧起槖子
T2036_.49.0617b15: 時。又訪齊峯和尚。峯云。俗人頻來僧舍討
T2036_.49.0617b16: 什麽。士囘顧兩邊云。誰恁麽道。誰恁麽道。
T2036_.49.0617b17: 齊峰乃咄之。士云。却在這裏。峯云。莫是
T2036_.49.0617b18: 當陽道底。士云。背後底聻。峯囘首云。看
T2036_.49.0617b19: 看。士云。草賊大敗。峯無語。又訪石林和
T2036_.49.0617b20: 上。林豎拂子云。子落丹霞機。試道一句。
T2036_.49.0617b21: 士奪却拂子乃竪起拳。林云。正是丹霞機。
T2036_.49.0617b22: 士云。與我不落看。林云。丹霞患唖龐公患
T2036_.49.0617b23: 聾。士云。恰是。又一日林云。有箇借問居士
T2036_.49.0617b24: 莫惜言句。士云。便請。林云。元來惜言句。
T2036_.49.0617b25: 士云。這箇問訊不覺落他便宜。林乃掩耳。
T2036_.49.0617b26: 士云。作家作家。一日丹霞訪居士。見女
T2036_.49.0617b27: 子靈照取菜次。霞問。居士在否。女子放下
T2036_.49.0617b28: 籃子斂手而立。又問。居士在否。女子便
T2036_.49.0617b29: 提籃子去。時居襄陽。靈照常隨製竹漉籬
T2036_.49.0617c01: 售之以供朝夕。居士將終。命靈照視日。
T2036_.49.0617c02: 及中即報。靈照遽報曰。日中矣。而有蝕也。
T2036_.49.0617c03: 居士出觀日次。靈照即登父座合掌端坐
T2036_.49.0617c04: 而逝。居士笑曰。我女鋒揵矣。於是居士更
T2036_.49.0617c05: 延七日。襄州牧于公枉駕候問。居士談笑
T2036_.49.0617c06: 良久。居士顧謂公曰。但願空諸所有。愼
T2036_.49.0617c07: 勿實諸所無。好住世間猶如影響。言訖枕
T2036_.49.0617c08: 公膝而逝

T2036_.49.0617c09:

十三
壬辰

　永州司馬柳宗元。製南嶽彌陀和尚碑。

T2036_.49.0617c10: 其詞曰。在代宗時。有僧法照爲國師。乃言。
T2036_.49.0617c11: 其師南嶽大長老有異徳。天子南嚮而禮
T2036_.49.0617c12: 焉。度其道不可徴。乃名其居曰般舟道場。
T2036_.49.0617c13: 用尊其位。公始居山西南岩石之下。人遺
T2036_.49.0617c14: 之食則食。不遺則食土泥茹草木。其取衣
T2036_.49.0617c15: 類是。南極海裔此自幽都。來求厥道。或値
T2036_.49.0617c16: 之崖谷。羸形垢面躬負薪槱。以爲僕役。
T2036_.49.0617c17: 而媟之乃公也。凡化人立中道而教之權。
T2036_.49.0617c18: 俾得以疾至。故示專念。書塗巷刻谿谷。丕
T2036_.49.0617c19: 勤誘掖以援于下。不求而道備。不言而物
T2036_.49.0617c20: 成。皆負布帛斬木石委之岩戸。不拒不營
T2036_.49.0617c21: 祠宇既具。以洎于徳宗申詔褒立。是爲彌
T2036_.49.0617c22: 陀寺。施之餘則施與餓疾者。不尸其功。公
T2036_.49.0617c23: 始學成都唐公。次資川詵公。詵公學於東
T2036_.49.0617c24: 山忍公。皆有道。至荊州進學玉泉眞公。眞
T2036_.49.0617c25: 公授公以衡山。俾爲教魁。人從而化者以
T2036_.49.0617c26: 萬計。初法照居廬山。由正定趣安樂國。見
T2036_.49.0617c27: 蒙惡衣侍佛者。佛告曰。此衡山承遠也。出
T2036_.49.0617c28: 而求教肖焉。乃從而學。傳之天下由公之
T2036_.49.0617c29: 訓。公爲僧凡五十六年。其壽九十一。貞元
T2036_.49.0618a01: 十八年七月十九日終于寺。葬于寺之南
T2036_.49.0618a02: 岡。刻石于寺大門之右。銘曰。一氣囘薄范
T2036_.49.0618a03: 無窮。其上無初下無終。離而爲合蔽爲通。
T2036_.49.0618a04: 始末或異今焉同。虚無混冥道乃融。聖人
T2036_.49.0618a05: 無迹示教功。公之率衆峻以容。公之立誠
T2036_.49.0618a06: 放其中。服庇草木蔽穹窿。仰攀俯取食以
T2036_.49.0618a07: 充。形游無極交大雄。天子稽首師順風。四
T2036_.49.0618a08: 方奔趨雲之從。經始尋尺成靈宮。始自蜀
T2036_.49.0618a09: 道至臨洪。咨謀往復窮眞宗。弟子傳教國
T2036_.49.0618a10: 師公。化流萬億代所崇。奉公寓形于南岡。
T2036_.49.0618a11: 幼曰弘願惟孝恭。立之茲石書玄蹤

T2036_.49.0618a12:

十四

　是歳永州修淨土院成。司馬柳宗元爲

T2036_.49.0618a13: 之記曰。中州之西數萬里有國。曰身毒。釋
T2036_.49.0618a14: 迦牟尼如來示現之地。彼佛言。西方過十
T2036_.49.0618a15: 萬億國土有世界。曰極樂。佛號無量壽如
T2036_.49.0618a16: 來。其國無有三毒八難。衆寶以爲飾。其人
T2036_.49.0618a17: 無有十纒九惱。群聖以爲友。有能誠心大
T2036_.49.0618a18: 願歸心是土者。苟念力具足則生彼國。然
T2036_.49.0618a19: 後出三界之外。其於佛道無退轉者。其言
T2036_.49.0618a20: 無所欺也。晋時廬山遠法師作念佛三昧
T2036_.49.0618a21: 詠。大勸于時。其後天台顗大師著釋淨土
T2036_.49.0618a22: 十疑論。宏宣其教。周密微妙迷者咸頼焉。
T2036_.49.0618a23: 蓋其留異迹而去者甚衆。永州龍興寺前
T2036_.49.0618a24: 刺史李承晊及僧法林。置淨土堂于寺之
T2036_.49.0618a25: 西偏。常奉斯事。逮今餘二十年。廉隅毀頓
T2036_.49.0618a26: 圖像崩墜。會巽上人居其宇下。始復理焉
T2036_.49.0618a27: 上人者修最上乘解第一義。無體空析色
T2036_.49.0618a28: 之迹而造乎眞源。通假有借無之名而入
T2036_.49.0618a29: 於實相。境與智合事與理并。故雖往生之
T2036_.49.0618b01: 因。亦相用不捨。誓葺茲宇以開後學。有信
T2036_.49.0618b02: 士圖爲佛像。法相甚具焉。今刺史憑公作
T2036_.49.0618b03: 大門以表其位。余遂周延四阿環以廊廡。
T2036_.49.0618b04: 繢二大士之像。繒蓋幢幡以成就之。嗚呼
T2036_.49.0618b05: 有能求無生之生者。知舟筏之存乎。是遂
T2036_.49.0618b06: 以天台十疑論書于牆宇。使觀者起信焉

T2036_.49.0618b07:

十五

　法師智𧦬者。悟解絶倫多所撰著。然寡

T2036_.49.0618b08: 徒侶。因棄講居衡嶽寺。毎覽所撰必一唱
T2036_.49.0618b09: 三歎。以爲吾達解如此。而不遇賞音。偶
T2036_.49.0618b10: 一日有耆宿至。借𧦬著述而閲之。乃曰。汝
T2036_.49.0618b11: 識至高頗符佛意。今寡徒衆蓋闕人縁耳。
T2036_.49.0618b12: 佛猶不能度無縁。況初心者乎。可辦食布
T2036_.49.0618b13: 施飛走。却後二十年當自有衆。言訖恍然
T2036_.49.0618b14: 不見。𧦬遂如其教。鬻衣單易米。炊之散
T2036_.49.0618b15: 郊外。感群鳥大集搏飯而去。𧦬祝之曰。食
T2036_.49.0618b16: 吾飯者願爲法侶。後二十年𧦬往鄴城開
T2036_.49.0618b17: 講。座下有衆千餘人。果皆少年比丘

T2036_.49.0618b18:

十六

　是歳道樹禪師卒。師初參神秀禪師得

T2036_.49.0618b19: 旨。結茅于壽州三峰山。有野人服色素朴
T2036_.49.0618b20: 言譚詭異。或時化現佛菩薩聲聞天仙等
T2036_.49.0618b21: 形。或放異光。或出聲響。妖幻百端。師之
T2036_.49.0618b22: 徒衆常爲驚怖。皆莫能測。如此凡十年方
T2036_.49.0618b23: 滅迹不見。師告衆曰。野人作無限伎倆。眩
T2036_.49.0618b24: 惑於人。只消老僧不見不聞。伊伎倆有窮。
T2036_.49.0618b25: 吾不見不聞無盡。繇是遠近聞之靡不欽
T2036_.49.0618b26: 服。所謂見怪不怪其怪自敗云

T2036_.49.0618b27:

○

呉元濟反
拒官軍

T2036_.49.0618b28:

十七

　是歳正月百丈懷海禪師示寂。春秋九

T2036_.49.0618b29: 十有五。師福州長樂人。丱歳離塵三學該
T2036_.49.0618c01: 錬。屬馬祖闡化江西。師傾心依附。與西堂
T2036_.49.0618c02: 智藏禪師同號入室。時馬祖之門會學千
T2036_.49.0618c03: 百。二大士爲角立焉。及祖遷化。師往新
T2036_.49.0618c04: 呉百丈山居。未期月而玄學之徒四方輻
T2036_.49.0618c05: 湊。師雖臘高凡作息必與衆同均。甞謂一
T2036_.49.0618c06: 日不作則一日不食。僧問。如何是大乘頓
T2036_.49.0618c07: 悟法門。師曰。汝等先歇諸縁休息萬事。善
T2036_.49.0618c08: 與不善世出世間。一切諸法。莫記憶莫縁
T2036_.49.0618c09: 念。放捨身心令其自在。心如木石無有辨
T2036_.49.0618c10: 別。心無所行心地若空。慧日自現如雲開
T2036_.49.0618c11: 日出相似。名爲解脱人。對一切境心無靜
T2036_.49.0618c12: 亂。不攝不散一切聲色無有滯礙。是非好
T2036_.49.0618c13: 醜是理非理。諸知見總盡不彼繋縛。處心
T2036_.49.0618c14: 自在。名初發心菩薩。便登佛地。若垢淨
T2036_.49.0618c15: 心盡。不住繋縛本住解脱。無一切有爲無
T2036_.49.0618c16: 爲縛脱。平等心量處於生死。其心自在。畢
T2036_.49.0618c17: 竟不與虚幻塵勞蘊界生死諸入和合。逈
T2036_.49.0618c18: 然無寄一切不拘去留無礙。往來生死如
T2036_.49.0618c19: 門開相似。若遇種種苦樂不稱意事。心無
T2036_.49.0618c20: 退屈。不念名聞衣食。不貪功徳利益。不爲
T2036_.49.0618c21: 世法之所滯。心雖親受苦樂不干于懷。麁
T2036_.49.0618c22: 食接命補破禦寒。兀兀如愚。如聾相似。稍
T2036_.49.0618c23: 有親分。於生死中廣學知解。求福求智於
T2036_.49.0618c24: 理無益。即被解境風漂。却歸生死海裏。佛
T2036_.49.0618c25: 是無求人。求之即乖。理是無求理。求之即
T2036_.49.0618c26: 失。若取於無求。復同於有求。此法無實
T2036_.49.0618c27: 無虚。若能一生心如木石相似不爲陰界
T2036_.49.0618c28: 五欲八風之所漂溺。即生死因斷去住自
T2036_.49.0618c29: 由。僧問。如今受戒身心清淨。已具諸善得
T2036_.49.0619a01: 解脱否。答曰。少分解脱。未得心解脱。問云
T2036_.49.0619a02: 何是心解脱。答曰。不求佛不求知解。垢
T2036_.49.0619a03: 淨情盡。亦不守無求爲是。不住盡處。亦不
T2036_.49.0619a04: 畏地獄苦。不愛天堂樂。一切法不拘。始名
T2036_.49.0619a05: 爲解脱無礙。汝莫言有少分戒善。將爲便
T2036_.49.0619a06: 了。有河沙無漏戒定慧門。都未渉一毫在。
T2036_.49.0619a07: 努力猛作。莫待耳聾眼暗頭白面皺。老苦
T2036_.49.0619a08: 及身眼中流涙。心裏慞惶未有去處。到恁
T2036_.49.0619a09: 麽時。整理手脚不得也。縱有福智多聞。都
T2036_.49.0619a10: 用不著。爲縁念諸境不知返照復不見佛
T2036_.49.0619a11: 道。一生所有惡業悉現於前。變爲好境。隨
T2036_.49.0619a12: 所見重處受生。都無自由分。龍畜良賤亦
T2036_.49.0619a13: 總未定。問如何得自由。答曰。如今對五欲
T2036_.49.0619a14: 八風情無取捨。垢淨倶亡。如日月在空。不
T2036_.49.0619a15: 縁而照。亦如香象截流而過。更無疑滯。此
T2036_.49.0619a16: 人天堂地獄所不能攝也。凡讀經看教。皆
T2036_.49.0619a17: 須宛轉切就自己。但是一切言教只明如
T2036_.49.0619a18: 今覺性自己。倶不被一切有無諸法境轉。
T2036_.49.0619a19: 是名導師。能照破一切有無境法。是名金
T2036_.49.0619a20: 剛。即有自由獨立分。若不能恁麽。縱令誦
T2036_.49.0619a21: 得十二韋陀經。只成増上慢。却是謗佛。不
T2036_.49.0619a22: 是修行。讀經看教若准世間。是好善事。若
T2036_.49.0619a23: 向明眼人邊數此。是壅塞人。十地之人脱
T2036_.49.0619a24: 不去。流入生死河。但不用求覓知解語言
T2036_.49.0619a25: 義句。離一切有無諸法。透過三句外。自
T2036_.49.0619a26: 然與佛無差。既自是佛。何患佛不解語。只
T2036_.49.0619a27: 恐不是佛。被一切有無諸法轉。不得自由
T2036_.49.0619a28: 是以理未立。先有福智載去。知賤使貴。不
T2036_.49.0619a29: 如於理先立後有福智。臨時作得主。握土
T2036_.49.0619b01: 爲金。變海水爲酥酪。破須彌山爲微塵。於
T2036_.49.0619b02: 一義作無量義。於無量義作一義。師毎説
T2036_.49.0619b03: 法竟大衆下堂。乃召之。大衆囘首。師云。
T2036_.49.0619b04: 是什麽。諸方目爲百丈下堂句
T2036_.49.0619b05: 師以禪宗肇自少室至曹溪以來多居律寺
T2036_.49.0619b06: 説法住持未有規度。乃剏意別立禪居。凡
T2036_.49.0619b07: 具道眼有可尊之徳者。號曰長老。既爲化
T2036_.49.0619b08: 主即處於方丈。不立佛殿唯樹法堂。表佛
T2036_.49.0619b09: 祖的傳受當代爲尊也。學衆無多少無高
T2036_.49.0619b10: 下。並入僧堂依臘次安排。設長連床施椸
T2036_.49.0619b11: 架掛搭道具。臥必斜枕床唇。以其坐禪既
T2036_.49.0619b12: 久略偃息而已。除入室請益。任學者勤惰。
T2036_.49.0619b13: 或上或下不拘常准。其闔院大衆朝參夕
T2036_.49.0619b14: 聚。長老上堂升座。主事徒衆雁立側聆。
T2036_.49.0619b15: 主賓問酧激揚宗要。齋粥二時隨衆均遍。
T2036_.49.0619b16: 行普請法上下均力也。置十務寮舍。毎用
T2036_.49.0619b17: 主領一人營衆事令各司其局。或有假號
T2036_.49.0619b18: 竊形混於清衆并別置喧撓之事。即維那
T2036_.49.0619b19: 檢擧。抽下本位掛搭。擯令出院。或彼有所
T2036_.49.0619b20: 犯。即以拄杖杖之。集衆燒衣鉢道具。遣
T2036_.49.0619b21: 逐由偏門而出。以示恥辱焉。其大要如此。
T2036_.49.0619b22: 其後叢林日盛。當代宗師從而廣之。今所
T2036_.49.0619b23: 謂禪苑清規者備矣

T2036_.49.0619b24:

十八

　是年河東柳子厚。製南嶽大明律師碑。

T2036_.49.0619b25: 其詞曰。儒以禮立仁義。無之則壞。佛以律
T2036_.49.0619b26: 持定慧。去之則喪是以離禮於仁義者。不
T2036_.49.0619b27: 可與言儒。異律於定慧者。不可與言佛。
T2036_.49.0619b28: 達是道者惟大明師。師姓歐陽氏。號曰惠
T2036_.49.0619b29: 開。唐開元二十一年始生。天寶十一載始
T2036_.49.0619c01: 爲浮圖。大暦十一年始登壇爲大律師。貞
T2036_.49.0619c02: 元十五年十一月十日卒。元和九年正月
T2036_.49.0619c03: 其弟子懷信道嵩尼無染等。命高道僧靈
T2036_.49.0619c04: 嶼爲行状。列其行事。願刋之茲碑。宗元今
T2036_.49.0619c05: 掇其大者。言曰。師先因宦世家潭州。爲大
T2036_.49.0619c06: 族勳烈爵位。今不言大浮圖也。凡浮圖之
T2036_.49.0619c07: 道衰。其徒必小律而去經。大明恐焉。於是
T2036_.49.0619c08: 從峻洎偘。以究戒律。而。大法以立。又從
T2036_.49.0619c09: 秀洎昱。以通經教。而奧義以修。由是二道
T2036_.49.0619c10: 出入隱顯。後學以不惑。來求以有得。廣徳
T2036_.49.0619c11: 三年始立大明寺于衡山。詔選居寺僧二
T2036_.49.0619c12: 十一人。師爲之首。乾元三年又命衡山立
T2036_.49.0619c13: 毘尼藏。詔講律僧七人。師應其數。凡其
T2036_.49.0619c14: 衣服器用動有師法。言語行止皆爲物軌。
T2036_.49.0619c15: 執巾匜奉杖屨爲侍者數百。剪髦髮被教
T2036_.49.0619c16: 戒爲學者數萬。得衆若獨居尊若卑。晦而
T2036_.49.0619c17: 光介而大。浩浩焉無以加也。其塔在祝融
T2036_.49.0619c18: 峯西趾下。碑在塔東。詞曰。儒以禮行。覺
T2036_.49.0619c19: 以律興。一歸眞源無大小乘。大明之律是
T2036_.49.0619c20: 定是＊慧。丕窮經教爲法出世。化人無量垂
T2036_.49.0619c21: 裕無際。詔尊碩徳威儀有繼。道遍大洲徽
T2036_.49.0619c22: 音勿替。祝融西麓洞庭南裔。金石刻辭彌
T2036_.49.0619c23: 億千歳
T2036_.49.0619c24: 子厚復題其碑陰曰。凡葬大浮圖無竁穴。
T2036_.49.0619c25: 其於用碑不宜。然昔之公室禮。得用碑以
T2036_.49.0619c26: 葬。其後子孫因宜不去。遂銘徳行用圖久
T2036_.49.0619c27: 於世。及秦刻山石。號其功徳亦謂之碑。而
T2036_.49.0619c28: 其用遂行。然則雖浮圖亦宜也。凡葬大浮
T2036_.49.0619c29: 圖。其徒廣則能爲碑。晋宋尚法。故爲碑
T2036_.49.0620a01: 者多法。梁尚禪。故碑多禪。法不周施禪不
T2036_.49.0620a02: 大行而律存焉。故近世碑多律。凡葬大浮
T2036_.49.0620a03: 圖。未嘗有比丘尼主碑事。今惟無染實來
T2036_.49.0620a04: 涕涙以求。其志益堅。又能言其師他徳尤
T2036_.49.0620a05: 備。故書之碑陰。而師凡主戒事二十二年。
T2036_.49.0620a06: 宰相齊公映。李公泌趙公憬尚書曹王
T2036_.49.0620a07: 皐裴公胄侍郎令孤公峘或師或友。齊親
T2036_.49.0620a08: 執經受大義爲弟子。又言師始爲童時。夢
T2036_.49.0620a09: 大人縞冠素舃來告曰。居南嶽大吾道者
T2036_.49.0620a10: 必爾也。已而信然。將終夜有光明笙磬之
T2036_.49.0620a11: 聲。衆咸見聞。若是類甚衆。以儒者所不道
T2036_.49.0620a12: 而無染。勤以爲請。故末傳焉。無染韋氏。女
T2036_.49.0620a13: 世顯貴。今主衡山戒法

T2036_.49.0620a14:

十九

　南海經略馬總。以曹溪六祖未有諡請

T2036_.49.0620a15: 于朝。天子賜諡曰大鑑。總乃命河東柳宗
T2036_.49.0620a16: 元撰賜諡碑。其詞曰。扶風公廉問。嶺南。
T2036_.49.0620a17: 三年以佛氏第六祖未有稱號。疏聞於上。
T2036_.49.0620a18: 詔諡大鑑禪師。塔曰靈照之塔。元和十年
T2036_.49.0620a19: 十月十三日。下尚書祠部符到都府。公命
T2036_.49.0620a20: 部吏洎州司功掾告于其祠。幢蓋鐘鼓増
T2036_.49.0620a21: 山盈谷。萬人咸會若聞鬼神。其時學者千
T2036_.49.0620a22: 有餘人。莫不欣。踴奮勵如師復生。則又感
T2036_.49.0620a23: 悼涕慕如師始亡。因言曰。自有生物則好
T2036_.49.0620a24: 鬪奪相賊殺喪其本實。誖乖淫流莫克返
T2036_.49.0620a25: 于初。孔子無大位。沒以餘言持世。更楊
T2036_.49.0620a26: 墨黄老益雜其術分裂。而吾浮圖説後出。
T2036_.49.0620a27: 推離還源合所謂生而靜者。梁氏好作。有
T2036_.49.0620a28: 爲。師達磨譏之空術益顯。六傳至大鑑。大
T2036_.49.0620a29: 鑑始以能勞苦服役。一聽其言。言希以究。
T2036_.49.0620b01: 師用感動遂受信具。遁隱南海上。人無聞
T2036_.49.0620b02: 知。又十六年度其可行。乃居曹溪爲人
T2036_.49.0620b03: 師。會學去來常數千人。其道以無爲爲有。
T2036_.49.0620b04: 以空洞爲實。以廣大不蕩爲歸。其教人始
T2036_.49.0620b05: 以性善終以性善。不假耘耡本其靜矣。中
T2036_.49.0620b06: 宗聞名使幸臣再徴。不能致。取其言以爲
T2036_.49.0620b07: 心術。其説具在。今布天下。凡言禪皆本曹
T2036_.49.0620b08: 溪。大鑑去世百有六年。凡治廣部而以名
T2036_.49.0620b09: 聞者以十數莫能掲其號。今乃始告天子
T2036_.49.0620b10: 得大諡。豐佐吾道。其可無辭。公始立朝以
T2036_.49.0620b11: 儒重。刺虔州都護安南。由海中大蠻夷。連
T2036_.49.0620b12: 身毒之西。浮舶聽命咸被公徳。受旂纛
T2036_.49.0620b13: 節鉞來蒞南海。屬國如林。不殺不怒而人
T2036_.49.0620b14: 畏無噩。允克光于有仁昭列大鑑。莫如公
T2036_.49.0620b15: 宜。其徒之老乃易石于宇下。使來謁辭。其
T2036_.49.0620b16: 辭曰。達磨乾乾傳佛語心。六承其授大鑑
T2036_.49.0620b17: 是臨。勞勤專默終揖于深。抱其信器行海
T2036_.49.0620b18: 之陰。其道爰施在溪之曹。庬合猥附。不
T2036_.49.0620b19: 夷其高。傳告咸陳唯道之褒。生而性善在
T2036_.49.0620b20: 物而具。荒流奔軼乃萬其趣。匪思愈亂匪
T2036_.49.0620b21: 覺滋誤。由師内鑑咸護於素。不植乎根不
T2036_.49.0620b22: 耘乎苗。中一外融有粹孔昭。在帝中宗聘
T2036_.49.0620b23: 言于朝。陰翊王度俾人逍遙越百有六祀
T2036_.49.0620b24: 號諡不紀。由扶風公告今天子。尚書既復
T2036_.49.0620b25: 大行乃誄。光于南土。其法再起。厥徒萬億
T2036_.49.0620b26: 同悼齊喜。惟師教所被。洎扶風公所履咸
T2036_.49.0620b27: 戴天子。天子休命嘉公徳美。溢于海夷浮
T2036_.49.0620b28: 圖是視。師以仁傳公以仁理。謁辭圖堅永
T2036_.49.0620b29: 胤不已
T2036_.49.0620c01: 宋紹興二年。東坡居士過曹溪。題曰。釋迦
T2036_.49.0620c02: 以文教。其譯于中國。必託於儒之能言者。
T2036_.49.0620c03: 然後傳遠。故大乘諸經至首楞嚴。則委曲
T2036_.49.0620c04: 精盡勝妙獨出。以房融筆授故也。柳子厚
T2036_.49.0620c05: 南遷始究佛法。作曹溪南嶽諸碑。妙絶古
T2036_.49.0620c06: 今。而南華今無石刻。長老重辨師。儒釋兼
T2036_.49.0620c07: 通道學純備。以謂自唐至今頌述祖師者
T2036_.49.0620c08: 多矣。未有通亮典則如子厚者。蓋推本其
T2036_.49.0620c09: 言與孟軻氏合。其可不使學者日見而誦
T2036_.49.0620c10: 之。乃具石請予書其文

T2036_.49.0620c11:

二十
丙申

　臺山隱峯禪師。自衡嶽之五臺。道由淮

T2036_.49.0620c12: 右屬呉元濟阻兵蔡州違拒王命。官軍與
T2036_.49.0620c13: 賊交鋒未決勝負。師曰。吾當少解其患。
T2036_.49.0620c14: 乃震錫空中飛身而過。兩軍將士仰觀歎
T2036_.49.0620c15: 異鬪心頓息。以是官軍得成其功焉。師姓
T2036_.49.0620c16: 鄧氏。幼若不慧。父母聽其出家。既具戒參
T2036_.49.0620c17: 馬祖。言下契旨。一日推車次。祖展脚在路
T2036_.49.0620c18: 上。師曰。請收足。祖曰。已展不收。師曰。已
T2036_.49.0620c19: 進不退。遂推車碾過。祖脚損。歸法堂執斧
T2036_.49.0620c20: 子曰。適來碾損老僧脚底出來。師便出於
T2036_.49.0620c21: 祖前引頸就之。祖乃置斧。其後遍歴諸方。
T2036_.49.0620c22: 所至輒有奇詭久之。以神異頗顯。恐成
T2036_.49.0620c23: 惑衆。乃入臺山金剛窟前將示寂。問於衆
T2036_.49.0620c24: 曰。諸方遷化坐去臥去吾皆見之。還有
T2036_.49.0620c25: 立化者否。衆曰。有之。師曰。還有倒化者
T2036_.49.0620c26: 否。衆曰。未甞有也。師乃倒殖而化。亭亭
T2036_.49.0620c27: 然其衣亦皆順體。衆爲 &T072505;

尸荼毘。

然
T2036_.49.0620c28: 不動。遠近瞻禮歎異。師有妹爲尼。時亦在
T2036_.49.0620c29: 彼。乃附近而咄之曰。老兄平日惱亂諸方
T2036_.49.0621a01: 不循法律。死更熒惑於人。乃以手推之。
T2036_.49.0621a02: 僨然而踣。於是闍維收舍利塔于五臺
T2036_.49.0621a03: 云

T2036_.49.0621a04:

二十一

　主歸宗智常禪師。目有重瞳。遂用藥手

T2036_.49.0621a05: 按摩。久而目眥倶赤。世號拭眼歸宗。江州
T2036_.49.0621a06: 刺史李渤問曰。教中謂須彌納芥子。渤則
T2036_.49.0621a07: 不疑。芥子納須彌。莫是妄談否。師云。人傳
T2036_.49.0621a08: 史君讀萬卷書。是否。渤曰然。師曰。摩頂至
T2036_.49.0621a09: 踵如椰子大。萬卷書向什麽處著。渤俛
T2036_.49.0621a10: 首而已。又問。一大藏教明得什麽邊事。師
T2036_.49.0621a11: 擧拳示之云。會麽。渤云。不會。師云。這箇
T2036_.49.0621a12: 措大拳頭也不識。渤云。請師指示。師曰。會
T2036_.49.0621a13: 則途中受用。不會則世諦流布。師甞示衆
T2036_.49.0621a14: 曰。從上古徳不是無知解。他高尚之士不
T2036_.49.0621a15: 同常流。今時不能自成自立空度時光。諸
T2036_.49.0621a16: 子莫錯用心。無人替汝。亦無汝用心處。莫
T2036_.49.0621a17: 就他覓。從前只是依他作解。發言皆滯。光
T2036_.49.0621a18: 不透脱。只爲目前有物。僧問。如何是玄旨。
T2036_.49.0621a19: 師云。無人能解。僧云。向者如何。師云。有
T2036_.49.0621a20: 向即乖。僧云。豈無方便令學人得入。師云。
T2036_.49.0621a21: 觀音妙智力能救世間苦。僧云。如何是觀
T2036_.49.0621a22: 音妙智力。師敲頂蓋三下云。還聞麽。僧云
T2036_.49.0621a23: 聞。師云。我何不聞。僧無語。即以棒趂下。
T2036_.49.0621a24: 復一日上堂云。吾今欲説禪。諸子總近前。
T2036_.49.0621a25: 大衆近前。師云。汝聽觀音行善應諸方所。
T2036_.49.0621a26: 僧云。如何是觀音行。師乃彈指云。諸人還
T2036_.49.0621a27: 聞否。僧云聞。師云。一隊漢向這裏覓箇什
T2036_.49.0621a28: 麽。以棒趂下。大笑歸方丈。師沒。有賢者
T2036_.49.0621a29: 賛其像曰。知見一何高。拭眼避天位。回觀
T2036_.49.0621b01: 洗耳人。千古未爲愧

T2036_.49.0621b02:

廿二

　供奉呉元卿者。敏悟絶人。憲宗殊喜之。

T2036_.49.0621b03: 一日在昭陽宮。見群芳敷榮賞玩徘徊。倏
T2036_.49.0621b04: 聞空中有聲曰。虚幻之相開謝不停。能壞
T2036_.49.0621b05: 善根仁者安可嗜之元卿猛省志脱塵俗。
T2036_.49.0621b06: 帝一日游宮。問曰。卿何不樂。對曰。臣幼不
T2036_.49.0621b07: 食葷。志願從釋。帝曰。朕視卿若昆弟。但富
T2036_.49.0621b08: 貴欲出人表者不違卿。惟出家不可。既浹
T2036_.49.0621b09: 旬而容貎痩顇。帝憫而詔曰。如卿願任
T2036_.49.0621b10: 選日遠近奏來。元卿荷恩致謝。尋得郷報
T2036_.49.0621b11: 母患。乞歸寧。帝厚賜津遣。元卿至家。會韜
T2036_.49.0621b12: 光法師勉之。謁鳥窠禪師。啓曰。弟子七歳
T2036_.49.0621b13: 蔬食。十一受五戒。今年二十有二。爲出
T2036_.49.0621b14: 家故休官。願和尚授與僧相。鳥窠曰。今時
T2036_.49.0621b15: 爲僧鮮有精苦者行多浮濫。元卿曰。本淨
T2036_.49.0621b16: 非琢磨。元明不隨照。曰汝若了淨智妙圓
T2036_.49.0621b17: 體自空寂。即眞出家何假外相。汝當爲在
T2036_.49.0621b18: 家菩薩戒施倶修如孫許之流也。元卿曰。
T2036_.49.0621b19: 理雖如是。然非本志。倘蒙攝受則誓遵師
T2036_.49.0621b20: 教。如是三請皆不諾。韜光爲勸請曰。宮使
T2036_.49.0621b21: 未甞娶。亦不畜侍女。禪師若不攝受。其
T2036_.49.0621b22: 誰能度之。鳥窠乃與披剃具戒。法號會通。
T2036_.49.0621b23: 晝夜精進誦大乘經習安般三昧。忽一日
T2036_.49.0621b24: 固辭遊方。鳥窠曰。汝將何往。曰會通爲法
T2036_.49.0621b25: 出家。以和尚不垂慈誨。今往諸方學佛法
T2036_.49.0621b26: 去。窠於身上拈起布毛吹之。通遂悟玄旨。
T2036_.49.0621b27: 時號布毛侍者云◎

T2036_.49.0621b28:

二十三

　◎重巽法師。自湘西赴其叔父中丞

T2036_.49.0621b29: 之請。柳子厚贈之以序曰。或問宗元曰。悉
T2036_.49.0621c01: 矣子之得於巽上人也。其道果何如哉。對
T2036_.49.0621c02: 曰。吾自幼學佛。求其道積三十年。世之言
T2036_.49.0621c03: 者罕能通其説。於零陵吾獨有得焉。且佛
T2036_.49.0621c04: 之言。吾不可得而聞之矣。其存於世者。獨
T2036_.49.0621c05: 遺其書。不於其書而求之。則無以得其言。
T2036_.49.0621c06: 言且不可得。況其意乎。今是上人。窮其書
T2036_.49.0621c07: 得其言諭其意。推而大之。逾萬言而不煩。
T2036_.49.0621c08: 總而括之。立片詞而不遺。與夫世之析章
T2036_.49.0621c09: 句徴文字。言至虚之極則蕩而失守。辨群
T2036_.49.0621c10: 有之夥則泥而皆存者。其不以遠乎。以
T2036_.49.0621c11: 吾所聞知。凡世之善言佛者。於吾則惠誠
T2036_.49.0621c12: 師。荊則海雲師。楚之南則重巽師。師之
T2036_.49.0621c13: 言存。則佛之道不遠矣。惠誠師已死。今之
T2036_.49.0621c14: 言佛者加少。其由儒而通者。鄭中書洎孟
T2036_.49.0621c15: 常州。中書見上人執經而師受。且曰。於中
T2036_.49.0621c16: 道吾得以益達。常州之言曰。從佛法生得
T2036_.49.0621c17: 佛法分。皆以師友命之。今連帥中丞公
T2036_.49.0621c18: 具舟來迎。飾館而俟。欲其道之行於遠也。
T2036_.49.0621c19: 夫豈徒然哉。以中丞公之直清嚴重。中書
T2036_.49.0621c20: 之辯博。常州之敏達。且猶宗重其道。況若
T2036_.49.0621c21: 吾之昧昧者乎。夫衆人之和由大人之唱。
T2036_.49.0621c22: 洞庭之南竟南海。其土汪汪也。求道之多
T2036_.49.0621c23: 半天下。一唱而大行於遠者。是行有之。則
T2036_.49.0621c24: 和焉者將若居蟄之有雷不可止也。於是
T2036_.49.0621c25: 書以爲巽上人赴中丞叔父召序

T2036_.49.0621c26:

二十四

　馬郎婦不知出處。方唐隆盛佛教大

T2036_.49.0621c27: 行。而陝右俗習騎射。人性沈鷙樂於格鬪。
T2036_.49.0621c28: 蔑聞三寶之名。不識爲善儀則。婦憐其憨
T2036_.49.0621c29: 乃之其所。人見少婦單子風韵超然姿貎
T2036_.49.0622a01: 都雅幸其無侍衞無羈屬。欲求爲眷。曰我
T2036_.49.0622a02: 無父母又鮮兄弟。亦欲有歸。然不好世財。
T2036_.49.0622a03: 但有聰明賢善男子。能誦得我所持經。則
T2036_.49.0622a04: 吾願事之。男子衆爭求觀之。婦授以普門
T2036_.49.0622a05: 品。曰能一夕通此則歸之。至明發誦徹者
T2036_.49.0622a06: 二十餘輩。婦曰。女子一身家世貞潔。豈以
T2036_.49.0622a07: 一人而配若等耶。可更別誦。因授以金剛
T2036_.49.0622a08: 般若所約如故。至旦通者猶十數。婦更授
T2036_.49.0622a09: 以法華經七軸。約三日。通徹此者定配之。
T2036_.49.0622a10: 至期獨馬氏子得通。婦曰。君既能過衆人。
T2036_.49.0622a11: 可白汝父母具媒妁娉禮。然後可以姻。蓋
T2036_.49.0622a12: 生人之大節。豈同猥巷不檢者乎。馬氏如
T2036_.49.0622a13: 約具禮迎之。方至而婦謂曰。適以應接體
T2036_.49.0622a14: 中不佳。且別室俟少安。與君相見未晩也。
T2036_.49.0622a15: 馬氏子喜頓之他房。客未散而婦命終。已
T2036_.49.0622a16: 而壞爛。顧無如之何。遂卜地葬之。未數
T2036_.49.0622a17: 日有老僧。紫伽黎姿貎古野。仗錫來儀。自
T2036_.49.0622a18: 謂向女子之親。詣馬氏問其所由。馬氏引
T2036_.49.0622a19: 至葬所。隨觀者甚衆。僧以錫撥開見其尸
T2036_.49.0622a20: 已化。唯金鎖子骨。僧就河浴之。挑於錫上
T2036_.49.0622a21: 謂衆曰。此聖者憫汝等障重纒愛故垂方
T2036_.49.0622a22: 便化汝。宜思善因免墮苦海。忽然飛空而
T2036_.49.0622a23: 去。衆見悲泣瞻拜。自是陝右奉佛者衆。由
T2036_.49.0622a24: 婦之化也

T2036_.49.0622a25:

二十五

　是歳撫州景雲寺律師上弘卒。江州

T2036_.49.0622a26: 司馬白居易製碑曰。元和十一年春。廬山
T2036_.49.0622a27: 東林寺僧道深懷縱如建冲契等凡二十
T2036_.49.0622a28: 輩。與白黒衆千餘人倶。實持故景雲大徳
T2036_.49.0622a29: 弘公行状一通贄錢十萬。來詣潯陽請司
T2036_.49.0622b01: 馬白居易作先師碑。會有故不果。十二年
T2036_.49.0622b02: 夏作石墳成。復來請。會有病不果。十三年
T2036_.49.0622b03: 冬作石塔成。又來請。始從之。既而僧返山。
T2036_.49.0622b04: 衆返聚落。錢返寺府。翌日而文成。明年
T2036_.49.0622b05: 而碑立。其詞云。我聞乾竺古先生出世法。
T2036_.49.0622b06: 法要有三。曰戒定慧。戒生定。定生慧。慧生
T2036_.49.0622b07: 八萬四千法門。是三者迭相爲用。若次第
T2036_.49.0622b08: 言。則定爲慧因。戒爲定根。根植則苗茂。
T2036_.49.0622b09: 因樹則果滿。無因求滿。猶夢果也。無根求
T2036_.49.0622b10: 茂。猶揠苗也。佛雖以一切種智攝三界
T2036_.49.0622b11: 必先用戒。菩薩以六波羅蜜化四生。不能
T2036_.49.0622b12: 捨律。律之用可思量不可思量。如來十弟
T2036_.49.0622b13: 子中。稱優波離善持律。波離滅有南山大
T2036_.49.0622b14: 師得之。南山滅有景雲大師得之。師諱上
T2036_.49.0622b15: 弘。生饒氏。曾祖君雅。祖公悦。父知恭。臨
T2036_.49.0622b16: 川城南人。童而有知。故生十五歳發出家
T2036_.49.0622b17: 心。始從舅氏剃落。壯而有立。故二十五歳
T2036_.49.0622b18: 立菩提願。從南岳大圓律師具戒。樂所由
T2036_.49.0622b19: 生。故大暦中不去父母之邦。隷于本州景
T2036_.49.0622b20: 雲寺修道徳。應無所住。故貞元中離我我
T2036_.49.0622b21: 所。徙居洪州龍興寺説法。親近善知識。故
T2036_.49.0622b22: 與匡山法眞。天台靈祐。荊門法裔。興果神
T2036_.49.0622b23: 湊。建昌惠進等。五長老交游。佛法囑王
T2036_.49.0622b24: 臣。故與姜相國公輔顏太師眞卿洎本道
T2036_.49.0622b25: 廉訪使楊君憑韋君丹四君子友善。提振
T2036_.49.0622b26: 禁戒。故講四分律。而從善遠罪者無其數。
T2036_.49.0622b27: 隨順化縁。故坐甘露戒壇。而擔衆生盟者
T2036_.49.0622b28: 二十年。荷擔大事。故前後登方等。施尸羅
T2036_.49.0622b29: 者十有八會。救拔衆生。故娑婆男女由我
T2036_.49.0622c01: 得度者萬五千五百七十二人。示生無常。
T2036_.49.0622c02: 故元和十年十一日己亥遷化於東林精
T2036_.49.0622c03: 舍。示滅有所。故是月丙寅歸全身于南崗
T2036_.49.0622c04: 石墳。住世七十七歳。安居六十五夏。自
T2036_.49.0622c05: 生至滅隨迹示教。行止語默無非佛事。夫
T2036_.49.0622c06: 施於人也博。則反諸己也厚。故門人郷人
T2036_.49.0622c07: 報之如不及。繇是藝松成林琢石爲塔。塔
T2036_.49.0622c08: 有碑。碑有銘。銘曰。佛滅度後。薝蔔香襄。
T2036_.49.0622c09: 醍醐味漓。孰反是香。孰復是味。景雲大師。
T2036_.49.0622c10: 景雲之生。一匡苾芻。中興毘尼。景雲之滅。
T2036_.49.0622c11: 衆將安仰。法將疇依。昔景雲來。行道者隨。
T2036_.49.0622c12: 入室者歸。今景雲去。升堂者思。入室者悲。
T2036_.49.0622c13: 廬峯之西。虎溪之南。石塔巍巍。有紀事者。
T2036_.49.0622c14: 以眞實辭。書于塔碑

T2036_.49.0622c15:

二十六
戊戌

　元和十三年禪師元浩卒。浩弘台教。

T2036_.49.0622c16: 翰林梁肅甞請撰涅槃經疏。浩許之。是夕
T2036_.49.0622c17: 感異夢。喜以爲瑞應。即下筆自述所證。其
T2036_.49.0622c18: 略曰。予聞先覺云。大寶流輝之不變曰常
T2036_.49.0622c19: 在。宥布和之盛典曰教。率土知化之歸宗
T2036_.49.0622c20: 曰行。交感人心之至極曰證。然則以道行
T2036_.49.0622c21: 御其時。以法性合其運。當應物之際。與顯
T2036_.49.0622c22: 晦同其光。恢揚至化自他昭著者。實播厥
T2036_.49.0622c23: 鴻名。欽恭文思協和至極。四徳克彰者。實
T2036_.49.0622c24: 存乎妙體。格變群家歴觀諸行。至典克修
T2036_.49.0622c25: 庶績有成者。實頼乎本宗。信以授人大。明
T2036_.49.0622c26: 宗極。厥旨厥幾有補于將來者。實存乎妙
T2036_.49.0622c27: 用。綜博群玄以立成訓。風行十方率用歸
T2036_.49.0622c28: 順者。實存乎妙教矣。議者以浩疏比王輔
T2036_.49.0622c29: 嗣易。而與清涼華嚴疏抗衡焉

T2036_.49.0623a01:

二十七

　是年正月丁亥。詔迎鳳翔法門寺佛

T2036_.49.0623a02: 骨入于京師。帝御安福門迎拜。留禁中供
T2036_.49.0623a03: 養三日。乃送諸寺。王公士庶奔走膜拜。具
T2036_.49.0623a04: 釋部威儀及太常長安萬年音樂。旌幢皷
T2036_.49.0623a05: 吹騰沓係路。刑部侍郎韓愈上表曰。佛
T2036_.49.0623a06: 者夷狄之一法耳。自後漢時流入中國。上
T2036_.49.0623a07: 古未甞有也。昔黄帝在位百年。年百二十
T2036_.49.0623a08: 歳。少昊在位八十年。年一百歳。顓頊在
T2036_.49.0623a09: 位七十九年。年九十八歳。帝嚳在位七十
T2036_.49.0623a10: 年。年一百五歳。帝堯在位九十八年。年一
T2036_.49.0623a11: 百一十八歳。帝舜及禹年皆百歳。此時天
T2036_.49.0623a12: 下太平百姓安樂壽考。然而中國未有佛
T2036_.49.0623a13: 也。其後湯亦百歳。湯孫太戊在位七十
T2036_.49.0623a14: 五年。武丁在位五十九年。書史不言其壽。
T2036_.49.0623a15: 推其年數。蓋不減百歳。周文王年九十七
T2036_.49.0623a16: 歳。武王年九十三歳。穆王在位百年。此時
T2036_.49.0623a17: 佛法亦未至中國。非因事佛而致然也。漢
T2036_.49.0623a18: 明帝時始有佛法。明帝在位纔十八年。其
T2036_.49.0623a19: 後亂亡相繼運祚不長。宋齊梁陳元魏已
T2036_.49.0623a20: 下。事佛漸謹。年代尤促。惟梁武在位四十
T2036_.49.0623a21: 八年。前後三捨身事佛。宗廟之祭不用牲
T2036_.49.0623a22: 牢。盡日一食止於菜果。後爲侯景所逼餓
T2036_.49.0623a23: 死臺城。國亦尋滅。事佛求福反更得旤。由
T2036_.49.0623a24: 此觀之。佛不足信亦可知矣。高祖始受隋
T2036_.49.0623a25: 禪則議除之。當時群臣識見不遠。不能
T2036_.49.0623a26: 深知先王之道。古今之宜推闡聖明以救
T2036_.49.0623a27: 其弊。其事遂止。臣常恨焉。伏惟睿聖文武
T2036_.49.0623a28: 皇帝陛下神聖英武。數千百年已來。未有
T2036_.49.0623a29: 倫比。即位之初不許度人爲僧尼。道士不
T2036_.49.0623b01: 許別立寺觀。臣當時以爲高祖之志必行
T2036_.49.0623b02: 於陛下。今縱未能即行。豈可縱之令盛也。
T2036_.49.0623b03: 今陛下令群僧迎佛骨于鳳翔。御樓以觀
T2036_.49.0623b04: ＊ &T072505;

入大内。又令諸寺迭加供養。臣雖至
T2036_.49.0623b05: 愚。必知陛下不惑於佛作此崇奉而祈福祚
T2036_.49.0623b06: 也。直以豐年人樂。徇人心爲京都士庶設
T2036_.49.0623b07: 詭異之觀戲玩之具耳。安有聖明若此而
T2036_.49.0623b08: 肯信此等事哉。然百姓愚冥易惑難曉。苟
T2036_.49.0623b09: 見陛下如此。將謂眞心信佛。皆云。天子大
T2036_.49.0623b10: 聖尚一心信向。百姓微賤於佛豈合更惜
T2036_.49.0623b11: 身命。以至灼頂燔指十百爲群。解衣散錢
T2036_.49.0623b12: 自朝至莫。更相放効唯恐後時。老幼奔波
T2036_.49.0623b13: 棄其生業。若不即加禁遏。更歴諸寺必有
T2036_.49.0623b14: 斷臂臠身以爲供養者。傷風敗俗傳笑四
T2036_.49.0623b15: 方。非細事也。佛本夷狄之人。與中國語言
T2036_.49.0623b16: 不通。衣服殊制。口不道先王之法言。身
T2036_.49.0623b17: 不服先王之法服。不知君臣之義。父子之
T2036_.49.0623b18: 情。假如其身尚在。奉其國命來朝京師。陛
T2036_.49.0623b19: 下容而接之。不過宣政一見禮賓一設賜
T2036_.49.0623b20: 衣一襲衞而出之於境不令惑於衆也。況
T2036_.49.0623b21: 其身死已久。枯朽之骨。凶穢之餘。豈宜
T2036_.49.0623b22: 以入宮禁。孔子曰。敬鬼神而遠之。古之諸
T2036_.49.0623b23: 侯弔於其國。必令巫祝先以桃茢袚除不
T2036_.49.0623b24: 祥然後進弔。今無故取朽穢之物。親臨觀
T2036_.49.0623b25: 之。巫祝不先桃茢不用。群臣不言其非。御
T2036_.49.0623b26: 史不擧其失。臣實恥之。乞以此骨付之水
T2036_.49.0623b27: 火。永絶根本。斷天下之疑。絶後代之惑。使
T2036_.49.0623b28: 天下之人知大聖之所作爲出於尋常萬萬
T2036_.49.0623b29: 也。佛如有靈能作禍崇。凡有殃咎宜加臣
T2036_.49.0623c01: 身。上天鑒臨臣不怨悔。表入
T2036_.49.0623c02: 帝大怒。持以示宰相。將抵以死。裴度崔群
T2036_.49.0623c03: 曰。愈言訐啎。罪之誠宜。然非内懷至忠。
T2036_.49.0623c04: 安能及此。願少寛假以來諫諍。帝曰。愈言
T2036_.49.0623c05: 我奉佛太過。猶可容。至謂東漢奉佛已後
T2036_.49.0623c06: 天子咸夭促。言何乖刺耶。愈人臣。狂忘敢
T2036_.49.0623c07: 爾。於是戚里諸王舊臣。皆爲愈哀請。遂貶
T2036_.49.0623c08: 潮州刺史

T2036_.49.0623c09:

二十八
己亥

　元和十四年。潮州刺史韓愈到郡之

T2036_.49.0623c10: 初。以表哀謝。勸帝東封太山。久而無報。
T2036_.49.0623c11: 因祀神海上。登靈山遇禪師大顛。而問
T2036_.49.0623c12: 愈曰。子之來官于南。聞以其言之直也。今
T2036_.49.0623c13: 子之貎欝然似有不懌何也。對曰。愈之用
T2036_.49.0623c14: 於朝而享祿厚矣。一旦以忠言不用。奪刑
T2036_.49.0623c15: 部侍郎竄逐八千里之海上。播越嶺海喪吾
T2036_.49.0623c16: 女孥。及至潮陽颶風鱷魚患禍不測。毒
T2036_.49.0623c17: 霧瘴氛日夕發作。愈少多病。髮白齒豁。
T2036_.49.0623c18: 今復憂前黜於無人之地。其生詎可保乎。
T2036_.49.0623c19: 愈之來也。道出廣陵廟而禱之。幸蒙其力
T2036_.49.0623c20: 而卒以無恙。以主上有中興之功。已奏章
T2036_.49.0623c21: 道之。使定樂章告神明東巡太山奏功皇
T2036_.49.0623c22: 天。儻其有意於此。則庶幾召愈述作功徳
T2036_.49.0623c23: 歌詩。而薦之郊廟焉。愈早夜待之而未至。
T2036_.49.0623c24: 萬萬一於速歸。愈安能有懌乎。大顛曰。子
T2036_.49.0623c25: 直言於朝也。忠於君而不顧其身耶。抑尚
T2036_.49.0623c26: 顧其身而強言之以徇名耶。忠於君而不
T2036_.49.0623c27: 顧其身。言用則爲君之榮。言不用而已有
T2036_.49.0623c28: 放逐。是其職耳。何介介於胸中哉。若尚顧
T2036_.49.0623c29: 其身而強言也。則言用而獲忠直之名。享
T2036_.49.0624a01: 報言之利。不用而逐。亦事之必至也。苟患
T2036_.49.0624a02: 乎逐。則盍勿言而已。且吾聞之。爲人臣
T2036_.49.0624a03: 者不擇地而安。不重勢而行。今子遇逐而
T2036_.49.0624a04: 不懌。趨時而求徇。殆非人臣之善也。且子
T2036_.49.0624a05: 之死生禍福豈不懸諸天乎。子姑自内修
T2036_.49.0624a06: 而外任命可也。彼廣陵其能福汝耶。主上
T2036_.49.0624a07: 今繼天寶之後。姦臣負國而討之不暇。糧
T2036_.49.0624a08: 餽雲合殺人盈野僅能克乎而瘡痍未瘳。
T2036_.49.0624a09: 方此之際。而子又欲封禪告功以騷動天
T2036_.49.0624a10: 下。而屬意在乎己之欲歸。子奚忍於是
T2036_.49.0624a11: 耶。且夫以窮自亂而祭其鬼。是不知命也。
T2036_.49.0624a12: 動天下而不顧以便已。是不知仁也。強言
T2036_.49.0624a13: 以干忠遇困而抑欝。是不知義也。以亂爲
T2036_.49.0624a14: 治而告皇天。是不知禮也。而子何以爲之。
T2036_.49.0624a15: 且子之遭黜也。其所言者何事乎。愈曰。主
T2036_.49.0624a16: 上迎佛骨於鳳翔。而復舁入大内。愈以爲
T2036_.49.0624a17: 佛者夷狄之一法耳。自後漢時流入中國。
T2036_.49.0624a18: 上古未嘗有也。昔者黄帝堯舜禹湯文武
T2036_.49.0624a19: 之際。天下無佛。是以年祚永久。晋宋梁魏
T2036_.49.0624a20: 事佛彌謹。而世莫不夭且亂。愈恐主上之
T2036_.49.0624a21: 惑於此。是以不顧其身而斥之。大顛曰。若
T2036_.49.0624a22: 是則子之言謬矣。且佛也者覆天人之大
T2036_.49.0624a23: 器也。其道則妙萬物而爲言。其言則盡幽
T2036_.49.0624a24: 明性命之理。其教則捨惡而趍善。去僞而
T2036_.49.0624a25: 歸眞。其親天下猶父之於子也。而子毀
T2036_.49.0624a26: 之。是猶子而刃父也。蓋吾聞之。善觀人者
T2036_.49.0624a27: 觀其道之所存。而不較其所居之地。桀紂
T2036_.49.0624a28: 之君。跖蹻之臣。皆中國人也。然不可法
T2036_.49.0624a29: 者。以其無道也。舜生於東夷。文王於西
T2036_.49.0624b01: 夷。由余生於戎。季札出於蠻。彼二聖二
T2036_.49.0624b02: 賢者。豈可謂之夷狄而不法乎。今子不觀
T2036_.49.0624b03: 佛之道而徒以爲夷狄。何言之陋也。子必
T2036_.49.0624b04: 以爲上古未有佛而不法耶。則孔子孟軻
T2036_.49.0624b05: 生於衰周。而蚩尤瞽叟生於上古矣。豈
T2036_.49.0624b06: 可捨衰周之聖賢。而法上古之凶頑哉。子
T2036_.49.0624b07: 以五帝三王之代爲未有佛而長壽也。則
T2036_.49.0624b08: 外丙二年。仲壬四年。何其夭耶。以漢陳之
T2036_.49.0624b09: 間而人主夭且亂也。則漢明爲一代之英
T2036_.49.0624b10: 主。梁武壽至八十有六。豈必皆夭且亂耶。
T2036_.49.0624b11: 愈攘袂厲色而言曰。爾之所謂佛者。口不
T2036_.49.0624b12: 道先王之法言。而妄倡乎輪回生死之説。
T2036_.49.0624b13: 身不踐仁義忠信之行。而詐造乎報應禍
T2036_.49.0624b14: 福之故。無君臣之義。無父子之親。使其徒
T2036_.49.0624b15: 不耕而食。不蠶而衣。以殘賊先王之道。愈
T2036_.49.0624b16: 安得默而不斥之乎。大顛曰。甚矣子之不
T2036_.49.0624b17: 達也。有人於此終日數十而不知二五。則
T2036_.49.0624b18: 人必以爲狂矣。子之終日言仁義忠信。而
T2036_.49.0624b19: 不知佛之言常樂我淨。誠無以異也。得非
T2036_.49.0624b20: 數十而不知二五乎。且子計甞誦佛書矣。
T2036_.49.0624b21: 其疑與先王異者。可道之乎。曰愈何暇讀
T2036_.49.0624b22: 彼之書。大顛曰。子未甞讀彼之書。則安知
T2036_.49.0624b23: 不談先王之法言耶。且子無乃自以甞讀
T2036_.49.0624b24: 孔子之書而遂疑彼之非乎。抑聞人以爲
T2036_.49.0624b25: 非而遂非之乎。苟自以甞讀孔子之書而
T2036_.49.0624b26: 遂疑彼之非。是舜犬也。聞人以爲非而遂
T2036_.49.0624b27: 非之。是妾婦也。昔者舜館畜犬焉。犬之
T2036_.49.0624b28: 旦莫所見者唯舜。一日堯過而吠之。非愛
T2036_.49.0624b29: 舜而惡堯也。以所常見者唯舜。而未甞
T2036_.49.0624c01: 見堯也。今子常以孔子爲學。而未甞讀佛
T2036_.49.0624c02: 之書。遂從而怪之。是舜犬之説也。吾聞
T2036_.49.0624c03: 之。女子嫁也。母送之曰。往之汝家必敬必
T2036_.49.0624c04: 戒。無違夫子。然則從人者妾婦之事。安可
T2036_.49.0624c05: 從人之非而不考其所以非之者乎。夫輪
T2036_.49.0624c06: 囘生死非妄造也。此天地之至數。幽明之
T2036_.49.0624c07: 妙理也。以物理觀之。則凡有形於天地之
T2036_.49.0624c08: 間者。未甞不往復生死相與循環也。草木
T2036_.49.0624c09: 之根荄著於地。因陽之煦而生。則爲枝
T2036_.49.0624c10: 爲葉爲花爲實。氣之散則萎然而槁矣。及
T2036_.49.0624c11: 陽之復煦又生焉。性識根荄也。枝葉花實
T2036_.49.0624c12: 者人之體也。則其往復又何怪焉。孔子曰。
T2036_.49.0624c13: 原始要終。故知死生之説。夫終則復始天
T2036_.49.0624c14: 行也。況於人而不死而復生乎。莊周曰。萬
T2036_.49.0624c15: 物出於機入於機。賈誼曰。化爲異類兮。又
T2036_.49.0624c16: 何足患。此皆輪回之説。不俟於佛而明也。
T2036_.49.0624c17: 焉得謂之妄乎。且子以禍福報應。爲佛之
T2036_.49.0624c18: 詐造。此尤足以見子之非也。夫積善積惡
T2036_.49.0624c19: 隨作隨應。其主張皆氣焔熏蒸神理自然
T2036_.49.0624c20: 之應耳。易曰。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
T2036_.49.0624c21: 善之家必有餘殃。又曰。鬼神害盈而福謙。
T2036_.49.0624c22: 曾子曰。戒之戒之。出乎爾者反乎爾者也。
T2036_.49.0624c23: 此報應之説也。唯佛能隱惻乎天下之禍
T2036_.49.0624c24: 福。是以彰明較著。言其必至之理。使不自
T2036_.49.0624c25: 陷乎此耳。豈詐造哉。又言。佛無君臣之
T2036_.49.0624c26: 義。父子之親。此固非子之所及也。事固有
T2036_.49.0624c27: 在方之内者。有在方之外者。方之内者衆
T2036_.49.0624c28: 人所共守之。方之外者非天下之至神莫
T2036_.49.0624c29: 之能及也。故聖人之爲言也。有與衆人共
T2036_.49.0625a01: 守而言之者。有盡天下之至神而言之者。
T2036_.49.0625a02: 彼各有所當也。孔子之言道也。極之則無
T2036_.49.0625a03: 思無爲。寂然不動感而遂通。此非衆人所
T2036_.49.0625a04: 共守之言也。衆人而不思不爲。則天下之
T2036_.49.0625a05: 理幾乎息矣。此不可不察也。佛之與人子
T2036_.49.0625a06: 言必依於孝。與人臣言必依於忠。此衆人
T2036_.49.0625a07: 所共守之言也。及其言之至。則有至於無
T2036_.49.0625a08: 心。非唯無心也。則有至於無我。非唯無
T2036_.49.0625a09: 我也。則又至於無生。非生矣則陰陽之
T2036_.49.0625a10: 序不能亂。而天地之數不能役也。則其於
T2036_.49.0625a11: 君臣父子。固有在矣。此豈可爲單見淺聞
T2036_.49.0625a12: 者道哉。子又疑佛之徒不耕不蠶而衣食。
T2036_.49.0625a13: 且儒者亦不耕不蠶何也。愈曰。儒者之道。
T2036_.49.0625a14: 其君用之則安富尊榮。其子弟從之則孝
T2036_.49.0625a15: 悌忠信。是以不耕不蠶而不爲素飡也。大
T2036_.49.0625a16: 顛曰。然則佛之徒亦有所益於人故也。今
T2036_.49.0625a17: 子徒見末世未有如佛者蠶食於人。而獨
T2036_.49.0625a18: 不思今之未能如孔孟者亦蠶食於人乎。
T2036_.49.0625a19: 今吾告汝以佛之理。蓋無方者也。無體者
T2036_.49.0625a20: 也。妙之又妙者也。其比則天也。有人於此
T2036_.49.0625a21: 終日譽天而天不加榮。終日詬天而天不
T2036_.49.0625a22: 加損。然則譽之詬之者皆過也。夫自漢
T2036_.49.0625a23: 至於今。歴年如此其久也。天下事物變革
T2036_.49.0625a24: 如此其多也。君臣士民如此其衆也。天地
T2036_.49.0625a25: 神明如此其不可誣也。而佛之説乃行於
T2036_.49.0625a26: 中。無敢議而去之者。此必有以蔽天地而
T2036_.49.0625a27: 不恥。關百聖而不慚。妙理存乎其間。然
T2036_.49.0625a28: 後至此也。子盍深思之乎。愈曰。吾非訾佛
T2036_.49.0625a29: 以立異。蓋吾所謂道者。博愛之謂仁。行而
T2036_.49.0625b01: 宜之之謂義。由是而之焉之謂道。足乎己
T2036_.49.0625b02: 無待於外之謂徳。仁與義爲定名。道與徳
T2036_.49.0625b03: 爲虚位。此孔子之道而皆不同也。大顛曰。
T2036_.49.0625b04: 子之不知佛者。爲其不知孔子也。使子而
T2036_.49.0625b05: 知孔子。則佛之義亦明矣。子之所謂仁與
T2036_.49.0625b06: 義爲定名。道與徳爲虚位者。皆孔子之所
T2036_.49.0625b07: 棄也。愈曰。何謂也。大顛曰。孔子不云。志
T2036_.49.0625b08: 於道據於徳依於仁遊於藝。蓋道也者百
T2036_.49.0625b09: 行之首也。仁不足名之。周公之語六徳。曰
T2036_.49.0625b10: 知仁信義中和。蓋徳也者仁義之原。而仁
T2036_.49.0625b11: 義也者徳之一偏也。豈以道徳而爲虚位
T2036_.49.0625b12: 哉。子貢以博施濟衆爲仁。孔子變色曰。何
T2036_.49.0625b13: 事於仁。必也聖乎。是仁不足以爲聖也。烏
T2036_.49.0625b14: 知孔子之所謂哉。今吾教汝以學者。必先
T2036_.49.0625b15: 考乎道之遠者焉。道之遠則吾之志不能
T2036_.49.0625b16: 測者矣。則必親夫人之賢於我者之所向
T2036_.49.0625b17: 而從之。彼之人賢於我者。以此爲是矣。而
T2036_.49.0625b18: 我反見其非。則是我必有所未盡知者也。
T2036_.49.0625b19: 是故深思彼之所是而力求之。則庶幾乎
T2036_.49.0625b20: 有所發也。今子自恃通四海異方之學而
T2036_.49.0625b21: 文章旁礴。孰如姚秦之羅什乎。子之知
T2036_.49.0625b22: 來藏往。孰如晋之佛圖澄乎。子之盡萬物
T2036_.49.0625b23: 不動其心。孰如梁之寶誌乎。愈默然良久
T2036_.49.0625b24: 曰。不如也。大顛曰。子之才既不如彼矣。
T2036_.49.0625b25: 彼之所從事者。而子反以爲非。然則豈有
T2036_.49.0625b26: 高才而不知子之所知者耶。今子屑屑於
T2036_.49.0625b27: 形器之内。奔走乎聲色利欲之間。少不如
T2036_.49.0625b28: 志則憤欝悲躁。若將不容其生。何以異於
T2036_.49.0625b29: 蚊虻爭穢壤於積藁之間哉。於是愈瞠目
T2036_.49.0625c01: 而不收。氣喪而不揚。反求其所答。忙然
T2036_.49.0625c02: 有若自失。逡巡謂大顛曰。言盡於此乎。大
T2036_.49.0625c03: 顛曰。吾之所以告子者。蓋就子之所能而
T2036_.49.0625c04: 爲之言。非至乎至者也。曰愈也不肖。欲
T2036_.49.0625c05: 幸聞其至者可乎。大顛曰。去爾欲誠爾心
T2036_.49.0625c06: 寧爾神盡爾性。窮物之理極天之命。然後
T2036_.49.0625c07: 可聞也。爾去吾不復言矣。愈趨而出。秋八
T2036_.49.0625c08: 月己未。帝與宰臣語次。崔群以殘暑尚煩。
T2036_.49.0625c09: 目同列將退。帝曰。數日一見卿等。時雖餘
T2036_.49.0625c10: 熱朕不爲勞。久之因語及愈有可怜者。而
T2036_.49.0625c11: 皇甫鎛素薄愈爲人。即奏曰。愈終疎狂可
T2036_.49.0625c12: 且内移。帝納之。遂授袁州刺史。復造大
T2036_.49.0625c13: 顛之廬施衣二襲而請別曰。愈也將去師
T2036_.49.0625c14: 矣。幸聞一言。卒以相愈。大顛曰。吾聞易信
T2036_.49.0625c15: 人者。必其守易改。易譽人者。必其謗易發。
T2036_.49.0625c16: 子聞吾言而易信之矣。庸知復聞異端不
T2036_.49.0625c17: 復以我爲非哉。遂不告。愈知其不可聞乃
T2036_.49.0625c18: 去。至袁州尚書孟簡知愈與大顛遊。以書
T2036_.49.0625c19: 抵愈嘉其改迷信向。愈答書稱。大顛頗聰
T2036_.49.0625c20: 明識道理實能外形骸以理自勝。不爲事
T2036_.49.0625c21: 物浸亂。因與之往還也。近世黄山谷謂。愈
T2036_.49.0625c22: 見大顛之後。文章理勝而排佛之詞亦少
T2036_.49.0625c23: 沮云
T2036_.49.0625c24: 論曰。舊史稱。退之性愎訐。當時達官皆
T2036_.49.0625c25: 薄其爲人。及與李紳同列。紳恥居其下。
T2036_.49.0625c26: 數上疏訟其短。今新史則以退之排佛
T2036_.49.0625c27: 老之功比孟子。嘉祐中有西蜀龍先生
T2036_.49.0625c28: 者。忿其言太過。遂摘退之言行悖戻先
T2036_.49.0625c29: 儒者。條攻之。一曰。老氏不可毀。二曰。
T2036_.49.0626a01: 愈讀墨子反孟玷孔。若此類二十篇行
T2036_.49.0626a02: 于世。及觀外傳見大顛之説。凡退之平
T2036_.49.0626a03: 生蹈僞于此疎脱盡矣。歐陽文忠公嘗
T2036_.49.0626a04: 歎曰。雖退之復生不能自解免。得不謂
T2036_.49.0626a05: 天下至言哉。而荊國王文公亦曰。人有
T2036_.49.0626a06: 樂孟子拒楊墨也。而以排佛老爲己功。
T2036_.49.0626a07: 嗚呼莊子莊子所謂夏虫者。其斯人之
T2036_.49.0626a08: 謂乎。道歳也。聖人時也。執一時而疑歳
T2036_.49.0626a09: 者。終不聞道。夫春起於冬而以冬爲終。
T2036_.49.0626a10: 終天下之道術者。其釋氏乎。不至於是
T2036_.49.0626a11: 者。皆所謂夏虫也。文公蓋宋朝巨儒。其
T2036_.49.0626a12: 論退之如此。則外傳之説。可不信夫

T2036_.49.0626a13:

二十九

　大顛禪師者。潮陽人。參南嶽石頭和

T2036_.49.0626a14: 上。一日石頭問。何者是禪。師云。揚眉動
T2036_.49.0626a15: 目。石頭云。除却揚眉動目外。將汝本來面
T2036_.49.0626a16: 目呈看。師云。請和上除却揚眉動目外鑑
T2036_.49.0626a17: 某甲。石頭云。我除竟。師云。將呈和上了
T2036_.49.0626a18: 也。石頭云。汝既將呈我心如何。師云。不異
T2036_.49.0626a19: 和上。石頭云。非關汝事。師云。本無物。石
T2036_.49.0626a20: 頭云。汝亦無物。師云。無物即是眞物。石頭
T2036_.49.0626a21: 云。眞物不可得。汝心現量如此。大須護持。
T2036_.49.0626a22: 師後歸住潮陽靈山。嘗示衆曰。夫學道人
T2036_.49.0626a23: 須識自家本心。多見時輩只認揚眉動目
T2036_.49.0626a24: 一語一默驀頭印可以爲心要。此實未了。
T2036_.49.0626a25: 吾今爲汝分明説出。各須聽取。但除一切
T2036_.49.0626a26: 妄運想念現量。即眞汝心。此心與塵境及
T2036_.49.0626a27: 守靜時。全無交渉。即心是佛。不待修治。何
T2036_.49.0626a28: 故應機隨照泠泠自用。窮其用處了不可
T2036_.49.0626a29: 得。喚作妙用乃是本心。大須護持不可容
T2036_.49.0626b01: 易。侍郎韓愈甞問。如何是道。師良久。時三
T2036_.49.0626b02: 平爲侍者。乃撃禪床。師云。作什麽。三平
T2036_.49.0626b03: 云。先以定動。後以智拔。退之喜曰。愈問
T2036_.49.0626b04: 道於師。却於侍者得箇入處。遂辭而去

T2036_.49.0626b05:

三十

　是年十月五日。刺史柳宗元卒。宗元字

T2036_.49.0626b06: 子厚。河東人。少精敏無不通達。爲文章卓
T2036_.49.0626b07: 偉精緻。一時輩行推仰。第博學宏詞。累
T2036_.49.0626b08: 監察御史裏行。善王叔文。叔文得罪貶永
T2036_.49.0626b09: 州司馬。既居閒益自刻苦。務記覽爲詞章。
T2036_.49.0626b10: 泛濫停蓄爲深博無涯涘。而自肆於山水
T2036_.49.0626b11: 之間。凡十年。起爲柳州刺史。友人劉禹錫
T2036_.49.0626b12: 者得播州。宋元曰。播非人所居。而禹錫
T2036_.49.0626b13: 親在堂吾不忍其窮。即具表欲以柳州授
T2036_.49.0626b14: 禹錫而自往播。會大臣亦爲禹錫請。因改
T2036_.49.0626b15: 連州。柳人以男女質錢。過時不贖則沒爲
T2036_.49.0626b16: 奴婢。宗元設方計悉贖歸之。南方士人走
T2036_.49.0626b17: 數千里從宗元游。經指授者爲文詞皆有
T2036_.49.0626b18: 師法。世號柳柳州。卒年四十七。臨終遍
T2036_.49.0626b19: 與友人書。託以後事。文集三十三卷。韓
T2036_.49.0626b20: 愈嘗評曰。雄深雅健似司馬子長。崔蔡不
T2036_.49.0626b21: 足多也。既沒柳人懷之。其神降于州之後
T2036_.49.0626b22: 堂。因廟于羅池。血食至今存焉

T2036_.49.0626b23:

庚子

　正月帝服金丹燥悶。内竪畏誅而深宮

T2036_.49.0626b24: 祕邃。故有不測之禍。資治通鑑曰。憲宗聰
T2036_.49.0626b25: 明果決得於天性。選任忠良延納善謀。師
T2036_.49.0626b26: 老財屈異論輻輳。而不爲之疑。盜發都邑
T2036_.49.0626b27: 屠害元戎。而不爲之懼。卒能取靈夏清劍
T2036_.49.0626b28: 南。誅浙西俘澤潞。平淮南復齊魯。於是天
T2036_.49.0626b29: 下深根固蔕之盜。皆狼顧鼠拱。納質効地
T2036_.49.0626c01: 稽顙入朝。百年之憂一旦廓然矣。然怠於
T2036_.49.0626c02: 防微。變生肘腋。悲夫

T2036_.49.0626c03:

三十一

　是年有沙門北山和尚。諱神清字靈

T2036_.49.0626c04: 叟。而于王朝高談。著述法華玄箋十卷。釋
T2036_.49.0626c05: 氏年誌三十卷。律疏要訣并倶舍訣等共
T2036_.49.0626c06: 百餘卷。語録十卷。内外該括可爲世範。受
T2036_.49.0626c07: 業於綿州開元寺。終于梓州惠義寺。於戲

T2036_.49.0626c08:

三十二
辛丑

　穆宗恒

憲宗第三子。登祚仁賢壽三
十歳。葬于光陵在正位四年

改長慶｣

T2036_.49.0626c09:

壬寅

　春時雪　太和公主　降金人　嫁回鶻｣

T2036_.49.0626c10:

三十三

　是年白居易。由中書舍人出爲杭州刺

T2036_.49.0626c11: 史。聞鳥窠和尚道徳。枉駕見之。時鳥窠
T2036_.49.0626c12: 因長松槃屈如蓋。遂棲止其上。居易問曰。
T2036_.49.0626c13: 禪師住處甚危險。師曰。太守危險尤甚。曰
T2036_.49.0626c14: 弟子位鎭江山。何險之有。師曰。薪火相交
T2036_.49.0626c15: 識浪不停。得非險乎。又問。如何是佛法大
T2036_.49.0626c16: 意。師曰。諸惡莫作衆善奉行。居易曰。三
T2036_.49.0626c17: 歳孩兒也解恁麽道。師曰。三歳孩兒雖説
T2036_.49.0626c18: 得。八十翁翁行不得。居易欽歎而去。自是
T2036_.49.0626c19: 數從之問道

T2036_.49.0626c20:

三十四

　是歳穆宗遣左街僧録靈阜。齎詔起

T2036_.49.0626c21: 汾陽無業禪師赴闕。阜至。宣詔畢稽首無
T2036_.49.0626c22: 業足下。白曰。主上此度恩旨不同。願師起
T2036_.49.0626c23: 赴。無以他詞固辟也。業笑曰。貧道何徳累
T2036_.49.0626c24: 煩人主。汝可先行。吾即往矣。遂沐浴淨
T2036_.49.0626c25: 髮。至中夕告門人惠愔等曰。汝曹見聞覺
T2036_.49.0626c26: 知之性與太虚同壽。不生不滅一切境界。
T2036_.49.0626c27: 本自空寂無一法可得。迷者爲不了故即
T2036_.49.0626c28: 被境惑。一爲境惑流轉不窮。汝等當知心
T2036_.49.0626c29: 性本自有之。非因造作。猶如金剛不可破
T2036_.49.0627a01: 壞。一切諸法如影如響。無有實者。故經云。
T2036_.49.0627a02: 唯有一事實。餘二則非眞。常了一切空。無
T2036_.49.0627a03: 一法當情。是諸佛用心處。汝等勤而行之。
T2036_.49.0627a04: 言訖端坐而逝。阜囘奏其事。帝欽歎久之。
T2036_.49.0627a05: 嘗有僧問。十二分教流於此土。得道果者
T2036_.49.0627a06: 非止一二。云何祖師西來別唱玄宗。直指
T2036_.49.0627a07: 人心見性成佛。只如上代高僧。並淹貫九
T2036_.49.0627a08: 流洞明三藏。如生肇融叡等。豈得不知佛
T2036_.49.0627a09: 法耶。師曰。諸佛不曾出世。亦無一法與
T2036_.49.0627a10: 人。但隨病施方。遂有十二分教。如將蜜果
T2036_.49.0627a11: 換苦葫蘆。淘汝諸人業根都無實事。神通
T2036_.49.0627a12: 變化及百千三昧門。化彼天魔外道。福智
T2036_.49.0627a13: 二嚴爲破執有滯空之見。若不會道及祖
T2036_.49.0627a14: 師意論什麽生肇融叡。如今天下解禪解
T2036_.49.0627a15: 道如河沙數。説佛説心有百千億。纖塵不
T2036_.49.0627a16: 去未免輪囘。思念不忘盡從沈墜。如斯之
T2036_.49.0627a17: 類尚不識業果。妄謂上流並他先徳。但言
T2036_.49.0627a18: 觸目無非佛事。擧足皆是道場。原其所習。
T2036_.49.0627a19: 不如一箇五戒十善凡夫。觀其發言。嫌他
T2036_.49.0627a20: 二乘十地菩薩。且醍醐上味爲世珍奇。遇
T2036_.49.0627a21: 斯等人翻成毒藥。南山尚不許呼爲大乘。
T2036_.49.0627a22: 學語之流爭鋒唇吻之間。鼓論不根之事。
T2036_.49.0627a23: 並他先徳。誠實苦哉。只如野逸高人。猶
T2036_.49.0627a24: 解枕流漱石棄其榮祿。亦有安國理民之
T2036_.49.0627a25: 謀。徴而不起。況我禪宗途路且別。看他古
T2036_.49.0627a26: 徳道人得意之後。茅茨石室向折脚鐺子
T2036_.49.0627a27: 裏煮飯喫過。三十二十年名利不干懷。財
T2036_.49.0627a28: 寶不系念。大忘人世隱跡岩叢。君王命而
T2036_.49.0627a29: 不來。諸侯請而不赴。豈同時輩貪名愛利
T2036_.49.0627b01: 汨沒世途。如短販人。有少希求而忘大果。
T2036_.49.0627b02: 十地諸聖玄通佛理。豈不如一个博地凡
T2036_.49.0627b03: 夫。實無此理。他説法如雲如雨。猶被佛呵
T2036_.49.0627b04: 見性如隔羅縠。只爲情存聖量見在因果。
T2036_.49.0627b05: 未能逾越聖情過諸影迹。先賢古徳碩學
T2036_.49.0627b06: 高人。博達古今洞明教網。蓋爲識學詮文
T2036_.49.0627b07: 水乳難辨。不明自理念靜求眞。嗟乎得人
T2036_.49.0627b08: 身者如爪甲上土。失人身者如大地土。良
T2036_.49.0627b09: 可傷惜。設悟理之者有一知半解。不知是
T2036_.49.0627b10: 悟中之則入理之門。便謂永脱世累輕忽
T2036_.49.0627b11: 上流。致使心漏不盡理地不明。空到老死
T2036_.49.0627b12: 無成虚延歳月。且聰明不能敵生死。乾惠
T2036_.49.0627b13: 未免輪囘。共兄弟論實不論虚。只這口食
T2036_.49.0627b14: 身衣。盡是欺賢罔聖求得將來。他心惠眼。
T2036_.49.0627b15: 觀之如飮膿血相似。總須償他始得。阿那
T2036_.49.0627b16: 个是有道果自然感得他信施來。學般若
T2036_.49.0627b17: 菩薩不得自謾。如氷凌上行劍刃上走。臨
T2036_.49.0627b18: 命終時。一毫凡聖情量不盡。纖塵思念不
T2036_.49.0627b19: 忘。隨念受生。輕重五陰向驢胎馬腹裏託
T2036_.49.0627b20: 質。泥犁 &T055114;

湯裏煮煠一遍了。從前記持憶
T2036_.49.0627b21: 想見解智慧。都盧一時失却。依前再爲螻
T2036_.49.0627b22: 蟻。從頭又作蚊虻。雖是善因而招惡果。且
T2036_.49.0627b23: 圖个什麽。兄弟只爲貪欲成性。二十五有
T2036_.49.0627b24: 向脚跟下繋著。無成辨之期。祖師觀此土
T2036_.49.0627b25: 衆生有大乘根性。惟傳心印指示迷情。得
T2036_.49.0627b26: 之者即不揀凡之與聖愚之與知。且多虚
T2036_.49.0627b27: 不如少實。大丈夫兒如今直下休去歇去
T2036_.49.0627b28: 頓息萬縁。越生死流逈出常格。靈光獨照
T2036_.49.0627b29: 物累不拘。巍巍堂堂三界獨歩。何必身長
T2036_.49.0627c01: 丈六紫磨金輝項佩圓光廣長舌相。以色
T2036_.49.0627c02: 見我是行邪道。設有眷屬莊嚴不求自得。
T2036_.49.0627c03: 山河大地不礙眼光。得大總持一聞千悟。
T2036_.49.0627c04: 都不希求一飡之直。汝等諸人儻不如是。
T2036_.49.0627c05: 祖師來至此土非常。有損有益。有益者。千
T2036_.49.0627c06: 萬人中撈漉一个半个堪爲法器。有損者。
T2036_.49.0627c07: 如前已明。從他依三乘教法修行不妨。却
T2036_.49.0627c08: 得四果三賢進修之分。所以先徳云。了即
T2036_.49.0627c09: 業障本來空。未了應須償宿債。師憲宗穆
T2036_.49.0627c10: 宗兩朝。凡三詔不赴。既沒賜謚大達禪師｣

T2036_.49.0627c11:

三十五

　澧州龍潭崇信禪師。本渚宮賣餅家

T2036_.49.0627c12: 子也。史失其姓。少時英異。初悟禪師居天
T2036_.49.0627c13: 皇寺。人莫之測。師家于寺巷。日常以十餅
T2036_.49.0627c14: 饋之。悟受之。毎食異常留一餅曰。吾惠
T2036_.49.0627c15: 汝以蔭子孫。一日退而省其私曰。餅是我
T2036_.49.0627c16: 持去。何以反遺我邪。寧別有旨乎。遂告問
T2036_.49.0627c17: 焉。悟曰。是汝持來。復汝何咎。師聞頗曉玄
T2036_.49.0627c18: 旨。因祈出家。悟曰。汝昔崇福善。今信吾
T2036_.49.0627c19: 言。可名崇信。由是服勤左右。一日問曰某
T2036_.49.0627c20: 自到來不蒙指示心要。悟曰。自汝到來吾
T2036_.49.0627c21: 未嘗不指汝心要。曰何處指示。悟曰。汝 &T016254;

T2036_.49.0627c22: 茶來吾爲汝接。汝行食來吾爲汝受。如和
T2036_.49.0627c23: 南時吾便低首。何處不指示心要。師低頭
T2036_.49.0627c24: 良久。悟曰。見即直下便見。擬思即差。師
T2036_.49.0627c25: 當下開解。乃復問。如何保任。悟曰。任性逍
T2036_.49.0627c26: 遙隨縁放曠。但盡凡心無別聖解。師後詣
T2036_.49.0627c27: 澧陽龍潭棲止。僧問髻中珠誰人得。師曰。
T2036_.49.0627c28: 不賞翫者。僧曰。安著何處。曰有處即道來。
T2036_.49.0627c29: 李翺問。如何是眞如般若。曰我無眞如般
T2036_.49.0628a01: 若。翺曰。幸遇和上。師曰。此猶是分外之
T2036_.49.0628a02: 言。徳山問答具本傳

T2036_.49.0628a03:

癸卯

　長慶三年○

六月新都觀泥像
生須板之復生

○

八月帝幸興慶
宮遇持鉢僧施

T2036_.49.0628a04:

絹三
百疋

T2036_.49.0628a05:

甲辰

　四年正月帝崩

T2036_.49.0628a06:

三十六

　是年杭州永福寺。刋石壁法華經成。

T2036_.49.0628a07: 相國元 &T032487;

爲之記。其辭曰。按沙門釋惠皎
T2036_.49.0628a08: 自状其事云。永福寺一名孤山寺。在杭州
T2036_.49.0628a09: 錢塘湖心孤山上。石壁法華經在寺之中。
T2036_.49.0628a10: 始以元和十二年。嚴休復爲刺史時。惠皎
T2036_.49.0628a11: 萌厥心。卒以長慶四年白居易爲刺史時。
T2036_.49.0628a12: 成厥事。上下其石六尺有五寸。長短其石
T2036_.49.0628a13: 五十七尺有六寸。座周於下。蓋周於石。砌
T2036_.49.0628a14: 周於堂。凡買工鑿經六萬九千有一百五
T2036_.49.0628a15: 十錢。十經之數既畢。又立石爲二碑。其一
T2036_.49.0628a16: 碑凡輸錢於經者。由十而上皆得名於碑。
T2036_.49.0628a17: 其輸錢之貴者有若杭州刺史嚴休復。中
T2036_.49.0628a18: 書舍人杭州刺史白居易。刑部侍郎湖州
T2036_.49.0628a19: 刺史崔玄亮。刑部郎中睦州刺史韋文悟。
T2036_.49.0628a20: 處州刺史韋行立。杭州刺史張聿。御史中
T2036_.49.0628a21: 丞蘇州刺史李又。御史大夫越州刺史元
T2036_.49.0628a22: &T032487;

。右司郎中處州刺史陳岵。九刺史之外。
T2036_.49.0628a23: 縉紳之由杭者。若宣慰使庫部郎中知制
T2036_.49.0628a24: 浩賈餗。以降鮮不附於經石之列。必以輸
T2036_.49.0628a25: 錢先後爲次第。不以貴賤老幼多少爲後
T2036_.49.0628a26: 先。其一碑僧之徒。思得聲名人文其事以
T2036_.49.0628a27: 自廣。予以長慶二年相先帝無状譴於同
T2036_.49.0628a28: 州。明年徙於會稽。路出於杭。杭民競相觀
T2036_.49.0628a29: 覩。白怪問之。皆云非觀宰相。蓋欲觀曩
T2036_.49.0628b01: 所聞之元白耳。由是僧之徒誤以予爲名
T2036_.49.0628b02: 聲人。相與日夜攻刺史白乞予文。予觀僧
T2036_.49.0628b03: 之徒。所以經於石文於碑。蓋欲爲不朽且
T2036_.49.0628b04: 欲自大其本術。今夫碑既文經既石。而又
T2036_.49.0628b05: 九諸侯相率貢錢於所事。由近而言之。亦
T2036_.49.0628b06: 可謂來異宗而成不朽矣。由遠而言。即不
T2036_.49.0628b07: 知幾萬歳而外。天與地相軋。陰與陽相蕩。
T2036_.49.0628b08: 火與風相射。名與形相滅。則四海九州皆
T2036_.49.0628b09: 空中一微塵耳。又安知其朽不朽哉。然而
T2036_.49.0628b10: 羊叔子識枯樹中舊環。張僧繇世爲畫師。
T2036_.49.0628b11: 歴陽之氣至今爲城郭。狗一叱而異世。卒
T2036_.49.0628b12: 不可化。鍛之予學數息則易成。此又性與
T2036_.49.0628b13: 物相游。而終不能兩相忘矣。又安知夫六
T2036_.49.0628b14: 萬九千之文刻石。永永因衆姓合成。獨不
T2036_.49.0628b15: 能爲千萬劫含藏之不朽耶。由是思之。則
T2036_.49.0628b16: 僧之徒得計矣。至於佛書之奧妙。僧當爲
T2036_.49.0628b17: 余言。余不當爲僧言。況斯文止紀於刻石。
T2036_.49.0628b18: 故不及講貫其義云。中書令王智興。請
T2036_.49.0628b19: 於四洲置僧尼方等戒壇於誕聖節度僧。
T2036_.49.0628b20: 制可。既而浙西觀察使李徳裕奏曰。智興
T2036_.49.0628b21: 爲戒壇泗州募願度者。毎名輸錢二千。則
T2036_.49.0628b22: 不復勘詰。普皆剃落。自淮而右。戸三男則
T2036_.49.0628b23: 一男剃髮規免徭役。所度無算。臣閲渡江
T2036_.49.0628b24: 日數百人。蘇常齊民十固八九。儻不禁遏。
T2036_.49.0628b25: 前至誕月江淮失丁男數十萬。不爲細事
T2036_.49.0628b26: 也。帝不納。先是憲宗屢有勅。不許天下私
T2036_.49.0628b27: 度民爲僧尼道士。至是智興冒禁陳請。於
T2036_.49.0628b28: 是細民淆混奔趨剃落。智興因致貲數十
T2036_.49.0628b29: 萬緡。大爲清論鄙之時福州古靈神讃禪
T2036_.49.0628c01: 師。初參百丈却囘本寺。受業師嘗在窓下
T2036_.49.0628c02: 看經。蜂子投窓求出。讃見之曰。世界如
T2036_.49.0628c03: 許廣闊不肯出。鑚他故紙驢年去。其師因
T2036_.49.0628c04: 置經問曰。汝行脚遇何人而發言如此。讃
T2036_.49.0628c05: 曰。昨蒙百丈和上指个歇處。其師於是集
T2036_.49.0628c06: 衆請陞堂説法。讃擧百丈門風曰。靈光獨
T2036_.49.0628c07: 耀逈脱根塵。體露眞常不拘文字。心性無
T2036_.49.0628c08: 染本自圓成。但離妄縁即如如佛。其師於
T2036_.49.0628c09: 言下有省
T2036_.49.0628c10: 佛祖歴代通載卷第十五
T2036_.49.0628c11:
T2036_.49.0628c12:
T2036_.49.0628c13:
T2036_.49.0628c14: 佛祖歴代通載卷第十六
T2036_.49.0628c15: 　嘉興路大中祥符禪寺
T2036_.49.0628c16: 住持華亭念常集　
T2036_.49.0628c17: 唐

T2036_.49.0628c18:

一
乙巳

　敬宗湛

穆宗長子。母太后王氏。游戲無度狎匿群
小。性復遍急。爲克明弑之。年十八崩。葬

T2036_.49.0628c19:

莊陵。在
位二年

改寶暦

T2036_.49.0628c20:

二

　八月。遣中使詣天台採求靈藥詔道士劉

T2036_.49.0628c21: 從政。入宮資質仙事。署光祿卿。別號升玄
T2036_.49.0628c22: 先生

T2036_.49.0628c23:

丙午

　三月。命道士孫準製長生藥。署準爲翰

T2036_.49.0628c24: 林待詔
T2036_.49.0628c25: 四月帝畋獵夜歸。與宦官酣飮撃毬。俄燭
T2036_.49.0628c26: 滅遇弑。年十八。大臣裴度等迎皇太弟江
T2036_.49.0628c27: 王立之。是爲文宗
T2036_.49.0628c28: 五月下詔。革兩朝淫侈不法之務。捕道士
T2036_.49.0628c29: 孫準等二十八人及佞憎惟眞。民服流于

Footnote:

611 612 613 614 615 616 617 618 619 620 621 622 623 624 625 626 [行番号:有/無] [返り点:有/無] [CI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