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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明集 (No. 2102_ 僧祐撰 ) in Vol.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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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2102

弘明集卷第一并序
  梁楊都建初寺釋僧祐撰
夫覺海無涯。慧境圓照。化妙域中。實陶鑄
於堯舜。理擅繋表。乃埏埴乎周孔矣。然道大
信難。聲高和寡。須彌峻而藍風起。寶藏積而
怨賊生。昔如來在世化震大千。猶有四魔蓄
忿六師懷毒。況乎像季其可勝哉。自大法東
漸。歳幾五百。縁各信否。運亦崇替。正見者
敷讃。邪惑者謗訕。至於守文曲儒。則拒爲
異教。巧言左道。則引爲同法。拒有拔本之
迷。引有朱紫之亂。遂令詭論稍繁訛辭孔熾。
夫鶡旦鳴夜。不翻白日之光。精衞銜石。無
損滄海之勢。然以闇亂明。以小罔大。雖莫動
毫髮。而有塵視聽。將令弱植之徒隨僞辯而
長迷。倒置之倫逐邪説而永溺。此幽塗所以
易墜。淨境所以難陟者也。祐以末學。志深弘
護靜言浮俗憤慨于心。遂以藥疾微間山棲
餘暇。撰古今之明篇。總道俗之雅論。其有刻
意剪邪建言衞法。製無大小莫不畢採。又前
代勝士書記文述。有益亦皆編録。類聚區
分。列爲一十四卷。夫道以人弘。教以文明。
弘道明教。故謂之弘明集。兼率淺懷附論
末。庶以涓埃微裨瀛岱。但學孤識寡。愧在褊
局。博練君子。惠増廣焉
牟子理惑 正誣論 牟子理
一云蒼梧太守牟子博
牟子既修經傳諸子。書無大小靡不好之。雖
不樂兵法。然猶讀焉。雖讀神仙不死之書。抑
而不信。以爲虚誕。是時靈帝崩後。天下擾亂。
獨交州差安。北方異人咸來在焉。多爲神仙
辟穀長生之術。時人多有學者。牟子常以五
經難之。道家術士莫敢對焉。比之於孟軻距
楊朱墨翟。先是時牟子將母避世交趾。年二
十六歸蒼梧娶妻。太守聞其守學。謁請署吏。
時年方盛。志精於學。又見世亂。無仕宦意。
遂不就。是時諸州郡相疑隔塞不通。太守
以其博學多識。使致敬荊州。牟子以爲榮爵
易讓。使命難辭。遂嚴當行。會被州牧優文處
士辟之。復稱疾不起。牧弟爲豫章太守。爲中
郎將笮融所殺。時牧遣騎都尉劉彦。將兵赴
之。恐外界相疑兵不得進。牧乃請牟子曰。弟
爲逆賊所害。骨肉之痛憤發肝心。當遣劉都
尉行。恐外界疑難行人不通。君文武兼備有
專對才。今欲相屈之。零陵桂陽假塗於通路
何如。牟子曰。被秣服櫪見遇日久。列士忘
身期必騁効。遂嚴當發。會其母卒亡遂不果
行。久之退念。以辯達之故輒見使命。方世
擾攘非顯己之秋也。乃歎曰。老子絶聖棄智。
修身保眞。萬物不干其志。天下不易其樂。天
子不得臣。諸侯不得友。故可貴也。於是鋭志
於佛道。兼研老子五千文。含玄妙爲酒漿。翫
五經爲琴簧。世俗之徒。多非之者。以爲背五
經而向異道。欲爭則非道。欲默則不能。遂以
筆墨之間。略引聖賢之言證解之。名曰牟子
理惑云
或問曰。佛從何出生。寧有先祖及國邑不。
皆何施行。状何類乎。牟子曰。富哉問也。請以
不敏。略説其要。蓋聞佛化之爲状也。積累道
徳。數千億載不可紀記。然臨得佛時。生於天
竺。假形於白淨王夫人。晝寢夢乘白象身有
六牙欣然悦之。遂感而孕。以四月八日。從母
右脇而生。墮地行七歩。擧右手曰。天上天
下靡有踰我者也。時天地大動宮中皆明。其
日王家青衣復産一兒。廏中白馬亦乳白駒。
奴字車匿。馬曰揵陟。王常使隨太子。太子
有三十二相八十種好。身長丈六。體皆金色。
頂有肉髻。頬車如師子。舌自覆面。手把千輻
輪。項光照萬里。此略説其相。年十七王
爲納妃。隣國女也。太子坐則遷座。寢則異床。
天道孔明陰陽而通。遂懷一男六年乃生。父
王珍偉太子。爲興宮觀。妓女寶玩並列於前。
太子不貪世樂。意存道徳。年十九四月八日
夜半呼車匿勒*揵陟跨之。鬼神扶擧飛而出
宮。明日廓然不知所在。王及吏民莫不歔欷。
追之及田。王曰。未有爾時祷請神祇。今既有
爾如玉如珪。當續祿位而去何爲。太子曰。萬
物無常有存當亡。今欲學道度脱十方。王知
其彌堅。遂起而還。太子徑去。思道六年遂成
佛焉。所以孟夏之月生者不寒不熱。草木華
英。釋狐裘衣絺&T035290;。中呂之時也。所以生天竺
者。天地之中處其中和也。所著經凡有十二
部。合八億四千萬卷。其大卷萬言以下。小
卷千言已上。佛授教天下度脱人民。因以二
月十五日。泥洹而去。其經戒續存。履能行之。
亦得無爲。福流後世。持五戒者。一月六齋。齋
之日專心一意。悔過自新。沙門持二百五十
戒。日日齋。其戒非優婆塞所得聞也。威儀進
止與古之典禮無異。終日竟夜講道誦經。不
預世事。老子曰。孔徳之容唯道是從。其斯之
謂也
問曰。何以正言佛。佛爲何謂乎。牟子曰。佛
號諡也。猶名三皇神五帝聖也。佛乃道徳
之元祖。神明之宗緒。佛之言覺也。恍愡變化
分身散體。或存或亡。能小能大。能圓能方。能
老能少。能隱能彰。蹈火不燒。履刃不傷。在汚
辱。在禍無殃。欲行則飛。坐則揚光。故號
爲佛也
問曰。何謂之爲道。道何類也。牟子曰。道之言
導也。導人致於無爲。牽之無前。引之無後。擧
之無上。抑之無下。視之無形。聽之無聲。四表
爲大蜿蜒其外。毫釐爲細間關其内。故謂之

問曰。孔子以五經爲道教。可拱而誦履而行。
今子説道虚無恍愡。不見其意。不指其事。何
與聖人言異乎。牟子曰。不可以所習爲重所
希爲輕。或於外類失於中情。立事不失道
徳。猶調絃不失宮商。天道法四時。人道法
五常。老子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可以爲天
下母。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曰道。道之爲物。居
家可以事親。宰國可以治民。獨立可以治身。
履而行之充乎天地。廢而不用消而不離。子
不解之。何異之有乎
問曰。夫至實不華。至辭不飾。言約而至者麗。
事寡而達者明。故珠玉少而貴。瓦礫多而賤。
聖人制七經之本。不過三萬言。衆事備焉。今
佛經卷以萬計。言以億數。非一人力所能堪
也。僕以爲煩而不要矣。牟子曰。江海所以異
於行潦者。以其深廣也。五岳所以別於丘陵
者。以其高大也。若高不絶山阜。跛羊凌其
顛。深不絶涓流。孺子浴其淵。騏驥不處苑
囿之中。呑舟之魚不遊數仞之溪。剖三寸之
蚌。求明月之珠。探枳棘之巣。求鳳皇之雛。
必難獲也。何者小不能容大也。佛經前説億
載之事。却道萬世之要。太素未起。太始未生。
乾坤肇興。其微不可握。其纖不可入。佛悉彌
綸其廣大之外。剖折其窈妙之内。靡不紀
之。故其經卷以萬計。言以億數。多多益具。衆
衆益富。何不要之有。雖非一人所堪。譬若臨
河飮水飽而自足。焉知其餘哉
問曰。佛經衆多。欲得其要而棄其餘。直説其
實而除其華。牟子曰否。夫日月倶明各有所
照。二十八宿各有所主。百藥並生各有所愈。
狐裘備寒絺&T035290;御暑。舟輿異路倶致行旅。孔
子不以五經之備。復作春秋孝經者。欲博道
術恣人意耳。佛經雖多。其歸爲一也。猶七典
雖異其貴道徳仁義亦一也。孝所以説多者。
隨人行而與之。若子張子游。倶問一孝。而仲
尼答之各異。攻其短也。何棄之有哉
問曰。佛道至尊至大。堯舜周孔曷不修之乎。
七經之中不見其辭。子既耽詩書悦禮樂。奚
爲復好佛道喜異術。豈能踰經傳美聖業哉。
竊爲吾子不取也。牟子曰。書不必孔丘之言。
藥不必扁鵲之方。合義者從。愈病者良。君子
博取衆善。以輔其身。子貢云。夫子何常師之
有乎。堯事尹壽。舜事務成。且學呂望。丘學
老聃。亦倶不見於七經也。四師雖聖。比之於
佛。猶白鹿之與麒麟。燕鳥之與鳳凰也。堯舜
周孔且猶學之。況佛身相好變化神力無方。
焉能捨而不學乎。五經事義或有所闕。佛不
見記。何足怪疑哉
問曰。云佛有三十二相八十種好。何其異於
人之甚也。殆富耳之語。非實之云也。牟子曰。
諺云少所見多所怪。覩馲駝言馬腫背。堯眉
八彩。舜目重瞳。皋陶喙。文王四乳。禹
耳參漏。周公背僂。伏羲龍鼻。仲尼反宇。老
子日角月玄鼻有雙柱。手把十文足蹈二五。
此非異於人乎。佛之相好奚足疑哉
問曰。孝經言。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
曾子臨沒。啓予手啓予足。今沙門剃頭。何其
違聖人之語。不合孝子之道也。吾子常好論
是非平曲直。而反善之乎。牟子曰。夫訕聖賢
不仁。平不中不智也。不仁不智何以樹徳。徳
將不樹頑嚚之儔也。論何容易乎。昔齊人乘
舡渡江。其父墮水。其子攘臂捽頭。顛倒使
水從口出。而父命得蘇。夫捽頭顛倒。不孝莫
大。然以全父之身。若拱手修孝子之常。父命
絶於水矣。孔子曰。可與適道。未可與權。所謂
時宜施者也。且孝經曰。先王有至徳要道。而
泰伯祝髮文身。自從呉越之俗。違於身體髮
膚之義。然孔子稱之。其可謂至徳矣。仲尼
不以其*祝髮毀之也。由是而觀。苟有大徳。
不拘於小。沙門捐家財棄妻子。不聽音視
色。可謂讓之至也。何違聖語不合孝乎。豫讓
呑炭漆身。聶政㓟面自刑。伯姫蹈火高行截
容。君子以爲勇而死義。不聞譏其自毀沒
也。沙門剔除鬚髮。而比之於四人。不已遠

問曰。夫福莫踰於繼嗣。不孝莫過於無後。沙
門棄妻子捐財貨。或終身不娶。何其違福孝
之行也。自苦而無奇。自極而無異矣。牟子
曰。夫長左者必短右。大前者必狹後。孟公綽
爲趙魏老則優。不可以爲滕薛大夫。妻子財
物世之餘也。清躬無爲道之妙也。老子曰。名
與身孰親。身與貨孰多。又曰。觀三代之遺風。
覽乎儒墨之道術。誦詩書修禮節。崇仁義視
清潔。郷人傳業名譽洋溢。此中士所施行。恬
惔者所不恤。故前有隨珠。後有虓虎。見之
走而不敢取何也。先其命而後其利也。許由
栖巣木。夷齊餓首陽。舜孔稱其賢曰。求仁
得仁者也。不聞譏其無後無貨也。沙門修道
徳。以易遊世之樂。反淑賢。以背妻子之歡。
是不爲奇。孰與爲奇。是不爲異。孰與爲異

問曰。黄帝垂衣裳制服飾。箕子陳洪範貎爲
五事首。孔子作孝經服爲三徳始。又曰。正其
衣冠尊其瞻視。原憲雖貧不離華冠。子路遇
難不忘結纓。今沙門剃頭髮披赤布。見人無
跪起之禮儀。無盤旋之容止。何其違貎服之
制。乖搢紳之飾也。牟子曰。老子云。上徳不徳
是以有徳。下徳不失徳是以無徳。三皇之時
食肉衣皮。巣居穴處以崇質朴。豈復須章
之冠曲裘之飾哉。然其人稱有徳而
允信而無爲。沙門之行有似之矣
或曰。如子之言。則黄帝堯舜周孔之儔。棄而
不足法也。牟子曰。夫見博則不迷。聽聰則不
惑。堯舜周孔修世事也。佛與老子無爲志也。
仲尼栖栖七十餘國。許由聞禪洗耳於淵。君
子之道。或出或處。或默或語。不溢其情不淫
其性。故其道爲貴在乎所用。何棄之有乎
問曰。佛道言。人死當復更生。僕不信此之
審也。牟子曰。人臨死。其家上屋呼之。死已復
呼。誰或曰呼其魂魄。牟子曰。神還則生。不還
神何之呼。曰成鬼神。牟子曰是也。魂神固
不滅矣。但身自朽爛耳。身譬如五穀之根葉。
魂神如五穀之種實。根葉生必當死。種實豈
有終已。得道身滅耳。老子曰。吾所以有大
患。以吾有身也。若吾無身吾有何患。又曰。
功遂身退天之道也。或曰。爲道亦死。不
亦死。有何異乎。牟子曰。所謂無一日之善。而
問終身之譽者也。有道雖死神歸福堂。爲惡
既死神當其殃。愚夫闇於成事。賢智豫於未
萌。道與不道如金比草。善之與福如白方黒。
焉得不異。而言何異乎
問曰。孔子云。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未知生焉
知死。此聖人之所絶也。今佛家輒説生死之
事鬼神之務。此殆非聖哲之語也。夫履道者。
當虚無惔怕歸志質朴。何爲乃道生死以亂
志説鬼神之餘事乎。牟子曰。若子之言。所謂
見外未識内者也。孔子疾子路不問本末以
抑之耳。孝經曰。爲之宗廟以鬼享之。春
秋祭祀以時思之。又曰。生事愛敬。死事哀慼。
豈不教人事鬼神知生死哉。周公爲武王請
命曰。旦多才多藝能事鬼神。夫何爲也。佛經
所説生死之趣。非此類乎。老子曰。知其子
復守其母。沒身不殆。又曰。用其光復其明。
無遺身殃。此道生死之所趣。吉凶之所住。
至道之要實貴寂寞。佛家豈好言乎。來問不
得不對耳。鍾鼓豈有自鳴者。捊加而有聲矣」
問曰。孔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
也。孟子譏陳相。更學許行之術曰。吾聞用夏
變夷。未聞用夷變夏者也。吾子弱冠學堯舜
周孔之道。而今捨之。更學夷狄之術。不已
惑乎。牟子曰。此吾未解大道時之餘語耳。若
子可謂見禮制之華。而闇道徳之實。窺炬燭
之明。未覩天庭之日也。孔子所言矯世法矣。
孟軻所云疾專一耳。昔孔子欲居九夷曰。君
子居之何陋之有。及仲尼不容於魯衞。孟軻
不用於齊梁。豈復仕於夷狄乎。禹出西羌而
聖哲。瞽叟生舜而頑嚚。由余産狄國而覇秦。
管蔡自河洛而流言。傳曰。北辰之星。在天之
中。在人之北。以此觀之。漢地未必爲天中也。
佛經所説。上下周極含血之類物皆屬佛焉。
是以吾復尊而學之。何爲當捨堯舜周孔之
道。金玉不相傷。碧不相妨。謂人爲惑時
自惑乎
問曰。蓋以父之財乞路人。不可謂惠。二親尚
存殺己代人。不可謂仁。今佛經云。太子須大
挐。以父之財施與遠人。國之寶象以賜怨
家。妻子自與他人。不敬其親。而敬他人者。
謂之悖禮。不愛其親。而愛他人者。謂之悖
徳。須大*挐不孝不仁。而佛家尊之。豈不異
哉。牟子曰。五經之義立嫡以長。大王見昌
之志。轉季爲嫡。遂成周業。以致太平。娶妻之
義必告父母。舜不告而娶以成大倫。貞士須
聘請。賢臣待徴召。伊尹負鼎干湯。寧戚叩角
要齊。湯以致王。齊以之覇。禮男女不親授。嫂
溺則授之以手。權其急也。苟見其大。不拘
於小。大人豈拘常也。須大*挐覩世之無常財
貨非己寶故。恣意布施以成大道。父國受其
祚。怨家不得入。至於成佛。父母兄弟皆得度
世。是不爲孝。是不爲仁。孰爲仁孝哉
問曰。佛道重無爲樂施與持戒兢兢如臨深
淵者。今沙門耽好酒漿。或畜妻子。取賤賣貴。
專行詐紿。此乃世之大僞。而佛道謂之無
爲耶
牟子曰。工輸能與人斧斤繩墨。而不能使人
功。聖人能授人道。不能使人履而行之也。
皋陶能罪盜人。不能使貪夫爲夷齊。五刑能
誅無状。不能使惡子爲曾閔。堯不能化丹
朱。周公不能訓管蔡。豈唐教之不著。周道之
不備哉。然無如惡人何也。譬之世人學通七
經。而迷於財色。可謂六藝之邪淫乎。河伯雖
神。不溺陸地人。飄風雖疾。不能使湛水揚
塵。當患人不能行。豈可謂佛道有惡乎
問曰。孔子稱。奢則不遜儉則固。與其不遜也
寧固。叔孫曰。儉者徳之恭。侈者惡之大也。今
佛家以空財布施。爲名盡貨與人爲貴。豈有
福哉
牟子曰。彼一時也。此一時也。仲尼之言。疾奢
而無禮。叔孫之論。刺公之刻楹。非禁布施
也。舜耕歴山。恩不及州里。太公屠牛。惠不逮
妻子。及其見用。恩流八荒惠施四海。饒財多
貨貴其能與貧困屡空貴其履道。許由不貪
四海。伯夷不甘其國。虞卿捐萬戸之封。救
窮人之急。各其志也。僖負&T057509;壺飱之惠。
全其所居之間。宣孟以一飯之故。活其不
訾之躯。陰施出於不意。陽報皎如白日。況
傾家財發善意。其功徳巍巍如嵩泰。悠悠如
江海矣。懷善者應之以祚。收惡者報之以
殃。未有種稻而得麥。作禍而獲福者
問曰。夫事莫過於誠。説莫過於實。老子除華
飾之辭。崇質&MT01326;之語。佛經説不指其事。徒
廣取譬喩。譬喩非道之要。合異爲同非事之
妙。雖辭多語博。猶玉屑一車不以爲寶矣。牟
子曰。事嘗共見者。可説以實。一人見一人不
見者。難與誠言也。昔人未見麟。問嘗見者麟
何類乎。見者曰。麟如麟也。問者曰。若吾嘗見
麟。則不問子矣。而云麟如麟寧可解哉。見者
曰。麟麏身牛尾鹿蹄馬背。問者虚解。孔子
曰。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老子云。天地
之間其猶槖籥乎。又曰。譬道於天下。猶
谷與江海豈復華飾乎。論語曰。爲政以徳譬
如北辰。引天以比人也。子夏曰。譬諸草木區
別矣。詩之三百。牽物合類。自諸子讖緯
聖人祕要。莫不引譬取喩。子獨惡佛説經牽
譬喩耶
問曰。人之處世。莫不好富貴而惡貧賤。樂歡
逸而憚勞倦。黄帝養性。以五肴爲上。孔子云。
食不厭精鱠不厭細。今沙門被赤布。日一食。
閉六情。自畢於世。若茲何聊之有。牟子云。
富與貴是人所欲。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貧
與賤是人之所惡。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老
子曰。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
人口爽。馳騁田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
人行妨。聖人爲腹不爲目。此言豈虚哉。柳下
惠不以三公之位易其行。段干木不以其身
易魏文之富。許由巣父栖木而居。自謂安於
帝宇。夷齊餓于首陽。自謂飽於文武。蓋各
得其志而已。何不聊之有乎
問曰。若佛經深妙靡麗。子胡不談之於朝廷。
論之於君父。修之於閨門。接之於朋友。何復
學經傳讀諸子乎
牟子曰。未達其源。而問其流也。夫陳俎豆
於壘門。建旍旗於朝堂。衣狐裘以當&MT06690;賓。
被絺&T035290;以御黄鍾。非不麗也。乖其處非其時
也。故持孔子之術。入商鞅之門。齎孟軻之説。
詣蘇張之庭。功無分寸。過有丈尺矣。老子曰。
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
士聞道大而笑之。吾懼大笑故不爲談也。渇
不必待江河。而飮井泉之水何所不飽。是以
復治經傳耳
問曰。漢地始聞佛道。其所從出耶。牟子曰。昔
孝明皇帝。夢見神人。身有日光飛在殿前。欣
然悦之。明日博問群臣。此爲何神。有通人傅
毅曰。臣聞天竺有得道者號曰佛。飛行虚
空。身有日光。殆將其神也。於是上寤。遣
郎蔡愔羽林郎中秦景博士弟子王遵等十
八人。於大月支。寫佛經四十二章。藏在蘭
臺石室第十四間。時於洛陽城西雍門外起
佛寺。於其壁畫千乘萬騎繞塔三匝。又於南
宮清涼臺。及開陽城門上作佛像。明帝時豫
修造壽陵曰。顯節亦於其上作佛圖像。時國
豐民寧遠夷慕義。學者由此而滋
問曰。老子云。智者不言。言者不*智。又曰。
大辯若訥。大巧若拙。君子恥言過行。設沙門
有至道。奚不坐而行之。何復談是非論曲直
乎。僕以爲此行徳之賊也
牟子曰。來春當大飢今秋不食。黄鍾應寒&MT02247;
賓重裘。備豫雖早不免於愚。老子所云。謂得
道者耳。未得道者何知之有乎。大道一言而
天下悦。豈非大辯乎。老子不云乎。功遂身退
天之道也。身既退矣。又何言哉。今之沙門未
及得道。何得不言。老氏亦猶言也。如其無言
五千何述焉。若知而不言可也。既不能知又
不能言愚人也。故能言不能行國之師也。能
行不能言國之用也。能行能言國之寶也。三
品各有所施。何徳之賊乎。唯不能言。又不能
行。是謂*賊也
問曰。如子之言。徒當學辯達修言論。豈復
治情性履道徳乎
牟子曰。何難悟之甚乎。夫言語談論各有時
也。蘧瑗曰。國有道則直。國無道則卷而懷
之。寧武子國有道則智。國無道則愚。孔子
曰。可與言而不與言失人。不可與言而與言
失言。故智愚自有時。談論各有意。何爲當言
論而不行哉
問曰。云何佛道至尊至快無爲憺怕。世人學
士多謗毀之云。其辭説廓落難用。虚無難信
何乎
牟子曰。至味不合於衆口。大音不比於衆耳。
作咸池設大章。發簫韶詠九成。莫之和也。張
鄭衞之*絃歌時俗之音。必不期而拊手也。故
宋玉云。客歌於郢。爲下里之曲。和者千人。引
激角。衆莫之應。此皆悦邪聲。不曉於大
度者也。韓非以管闚之見而讓堯舜。接輿以
毛氂之分而刺仲尼。皆耽小而忽大者也。夫
聞清商而謂之角。非彈*絃之過。聽者之不聰
矣。見和璧而名之石。非璧之賤也。視者之
不明矣。神蛇能斷而復續。不能使人不斷也。
靈龜發夢於宋元。不能免豫苴之網。大道無
爲非俗所見。不爲譽者貴。不爲毀者賤。用
不用自天也。行不行乃時也。信不信其命也」
問曰。吾子以經傳理佛説。其辭富而義顯。
其文熾而説美。得無非其誠是子之*辯也。牟
子曰。非吾*辯也。見博故不惑耳
問曰。見博其有術乎。牟子曰。由佛經也。吾
未解佛經之時。惑甚於子。雖誦五經適以爲
華。未成實矣。既吾覩佛經之説。覽老子之
要。守恬憺之性。觀無爲之行。還視世事。猶
臨天井而闚溪谷。登嵩岱而見丘垤矣。五經
則五味。佛道則五穀矣。吾自聞道以來。如
開雲見白日。矩火入冥室焉
問曰。子云經如江海其文如錦繍。何不以佛
經答吾問。而復引詩書。合異爲同乎。牟子曰。
渇者不必須江海而飮。飢者不必待敖倉
而飽。道爲智者設。辯爲達者通。書爲曉者傳。
事爲見者明。吾以子知其意故引其事。若
説佛經之語。談無爲之要。譬對盲者説五色。
爲聾者奏五音也。師曠雖巧不能彈無*絃之
琴。狐貉雖熅不能熱無氣之人。公明義爲牛
彈清角之操伏食如故非牛不聞不合其耳
矣。轉爲蚊虻之聲孤犢之鳴。即掉尾奮耳蹀
躞而聽是以詩書理子耳
問曰。吾昔在京師。入東觀遊太學。視俊士之
所規。聽儒林之所論。未聞修佛道以爲貴。自
損容以爲上也。吾子曷爲耽之哉。夫行迷則
改路。術窮則反故。可不思與。牟子曰。夫長
於變者不可示以詐通於道者不可驚以怪。
審於辭者不可惑以言。達於義者不可動以
利也。老子曰。名者身之害。利者行之穢。又
曰。設詐立權。虚無自貴。修閨門之禮術時俗
之際會。赴趣間隙務合當世。此下士之所行。
中士之所廢也。況至道之蕩蕩。上聖之所行
乎。杳兮如天。淵兮如海。不合闚牆之士數仞
之夫。固其宜也。彼見其門我覩其室。彼採其
華我取其實。彼求其備我守其一。子速改路
吾請履之。禍福之源。未知何若矣
問曰。子以經傳之辭華麗之説。褒讃佛行稱
譽其徳。高者凌清雲。廣者踰地圻。得無踰
其本過其實乎。而僕譏刺頗得疹中而其病
也。牟子曰。吁吾之所褒。猶以塵埃附嵩泰。收
朝露投江海。子之所謗。猶握瓢觚欲減江海。
躡耕耒欲損崑崙。側一掌以翳日光。擧土
以塞河衝。吾所褒不能使佛高。子之毀不能
令其下也
問曰。王喬赤松八仙之籙神書百七十卷。長
生之事與佛經豈同乎。牟子曰。比其類猶五
覇之與五帝。陽貨之與仲尼。比其形猶丘垤
之與華恒。涓涜之與江海。比其文猶虎鞹之
與羊皮。斑紵之與錦繍也。道有九十六種。
至於尊大。莫尚佛道也。神*仙之書。聽之則
洋洋盈耳。求其効猶握風而捕影。是以大道
之所不取。無爲之所不貴。焉得同哉
問曰。爲道者或辟穀不食。而飮酒啖肉。亦云
老氏之術也。然佛道以酒肉爲上誡。而反食
穀。何其乖異乎。牟子曰。衆道*叢殘凡有九
十六種。澹泊無爲莫尚於佛。吾觀老氏上下
之篇。聞其禁五味之戒。未覩其絶五穀之語。
聖人制七典之文。無止糧之術。老子著五
文。無辟穀之事。聖人云。食穀者智。食草者
癡。食肉者悍。食氣者壽。世人不達其事。見六
禽閉氣不息秋冬不食欲効而爲之。不知物
類各自有性。猶礠石取鐵不能移毫毛矣
問曰。穀寧可絶不乎。牟子曰。吾未解大道
之時。亦嘗學焉。辟穀之法數千百術。行之無
効爲之無徴。故廢之耳。觀吾所從學師三人。
或自稱七百五百三百歳。然吾從其學。未三
載間各自殞沒。所以然者。蓋由絶穀不食而
啖百果。享肉則重盤。飮酒則傾樽。精亂神
昏穀氣不充。耳目迷惑淫邪不禁。吾問其故
何。答曰。老子云。損之又損之。以至於無爲。
徒當日損耳。然吾觀之。但日益而不損也。是
以各不至知命而死矣。且堯舜周孔各不能
百載。而末世愚惑。欲服食辟穀求無窮之壽。
哀哉
問曰。爲道之人云。能却疾不病。不御針藥
愈有之乎。何以佛家有病而進針藥耶。牟
子曰。老子云。物壯則老。謂之不道。不道早已
唯有得道者不生。不生亦不壯。不壯亦不
老。不老亦不病。不病亦不朽是以老子以身
爲大患焉。武王居病周公乞命。仲病子
路請祷。吾見聖人皆有病矣。未覩其無病也。
神農嘗草殆死者數十。黄帝稽首。受針於岐
伯。此之三聖。豈當不如今之道士乎。察省斯
言。亦足以廢矣
問曰。道皆無爲一也。子何以分別羅列云其
異乎。更令學者狐疑。僕以爲費而無益也。牟
子曰。倶謂之草。衆草之性不可勝言。倶謂之
金。衆金之性不可勝言。同類殊性。萬物皆然。
豈徒道乎。昔楊墨塞群儒之路。車不得前人
不得歩。孟軻闢之乃知所從。師曠彈琴俟知
音之在後。聖人制法冀君子之將覩也。玉石
同匱。猗頓爲之改色。朱紫相奪。仲尼爲之
歎息。日月非不明。衆陰蔽其光。佛道非不正。
衆私掩其公。是以吾分而別之。臧文之智微
生之直。仲尼不假者。皆正世之語。何費而無
益乎
問曰。吾子訕神*仙抑奇怪。不信有不死之道
是也。何爲獨信佛道當得度世乎。佛在異域。
子足未履其地。目不見其所。徒觀其文而信
其行。夫觀華者不能知實。視影者不能審形。
殆其不誠乎。牟子曰。孔子曰。視其所以。觀其
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昔呂望周公問於
施政。各知其後所以終。顏淵乘駟之日。見東
畢之馭。知其將敗。子貢觀邾魯之會。
照其所以喪。仲尼聞師曠之絃。而識文王之
操。季子聽樂。覽衆國之風。何必足履目見

問曰。僕嘗遊于填之國。數與沙門道人相
見。以吾事難之。皆莫對而辭退。多改志而
移意。子獨難改革乎。牟子曰。輕羽在高遇風
則飛。細石在磎得流則轉。唯泰山不爲飄風
動。磐石不爲疾流移。梅李遇霜而落葉。唯松
柏之難凋矣。子所見道人。必學未洽見未
博。故有屈退耳。以吾之頑且不可窮。況明道
者乎。子不自改而欲改人。吾未聞仲尼追盜
跖。湯武法桀紂者矣
問曰。神仙之術秋冬不食。或入室累旬而不
出。可謂*憺怕之至也。僕以爲可尊而貴。殆
佛道之不若乎。牟子曰。指南爲北自謂不惑。
以西爲東自謂不矇。以鵄梟而笑鳳凰。執
蚓而調龜龍。蝉之不食君子不貴。蛙蟒穴
藏聖人不重。孔子曰。天地之性人爲貴。不
聞尊蝉蟒也。然世人固有啖菖蒲而棄桂薑。
覆甘露而啜酢漿者矣。毫毛雖小視之可察。
太山之大背之不見。志有留與不留。意有鋭
與不鋭。魯尊季氏卑仲尼。呉賢宰嚭不肖
子胥。子之所疑不亦宜乎
問曰道家云。堯舜周孔七十二弟子。皆不死
而*仙。佛家云。人皆當死莫能免何哉。牟子
曰。此妖妄之言。非聖人所語也。老子曰。天地
尚不得長久。而況人乎。孔子曰。更去辟世
孝常在。吾覽六藝觀傳記。堯有殂落。舜有
蒼梧之山。禹有會稽之陵。伯夷叔齊有首陽
之墓。文王不及誅紂而歿。武王不能待成王
大而崩。周公有改葬之篇。仲尼有兩楹之夢。
伯魚有先父之年。子路有&MT04877;醢之語。伯牛有
命矣之文。曾參有啓足之*辭。顏淵有不幸
短命之記。苗而不秀之喩。皆著在經典。聖人
至言也。吾以經傳爲證。世人爲驗而云不
死。豈不惑
問曰。子之所解誠悉備焉。固非僕等之所聞
也。然子所理何以正著三十七條。亦有法
乎。牟子曰。夫轉蓬漂而車輪成。&T032876;木流而舟
楫設。蜘蛛布而罻羅陳。鳥跡見而文字作。故
有法成易無法成難。吾覽佛經之要。有三十
七品。老氏道經亦三十七篇。故法之焉。於是
惑人聞之踧然失色。叉手避席逡巡俯伏曰。
鄙人矇瞽生於幽仄。敢出愚言*不慮禍福。今
也聞命霍如蕩雪。請得革情洒心自勅。願受
五戒作優婆塞
  正誣論  未詳作者
有異人者。誣佛曰。尹文子有神通者。愍彼胡
狄父子。聚塵貪婪忍害昧利。無恥侵害不
厭屠裂群生。不可遜讓。厲不可談議喩故具
諸事云云。又令得道弟子變化云云。又禁其
殺生斷其婚姻使無子孫。伐胡之術。孰良於
此云云
正曰。誣者既云無佛。復云文子有神通。復云
有得道弟子。能變化恢廓盡神妙之理。此眞
無匈心之語也。夫尹文子即老子弟子也。
老子即佛弟子也。故其經云。聞道竺乾有古
先生。善入泥洹不始不終永存綿綿。竺乾者
天竺也。泥洹者胡語。晋言無爲也。若佛不
先老子。何得稱先生。老子不先尹文。何故請
道徳之經。即以此推之。佛故文子之祖宗。
衆聖之元始也。安有弟子神化而師不能乎。
且夫聖之宰世。必以道莅之。遠人不服。則綏
以文徳。不得已而用兵耳。將以除暴止戈拯
濟群生。行小殺以息大殺者也。故春秋之世。
諸侯征伐動仗正順。敵國有釁必鳴鼓以彰
其過。總義兵以臨罪人。不以闇昧而行誅也。
故服則柔而撫之。不苟淫刑極武。勝則以喪
禮居之。殺則以悲哀泣之。是以深貶誘執大
杜絶滅之原。若懷惡而討不義。假道以成其
暴。皆結傳變文譏貶累見。故會宋之盟。抑
楚而先晋者。疾辛錍之詐。以崇咀信之美
也。夫敵之怨惠不及後嗣。惡止其身重罪不
濫。此百王之明制。經國之令典也。至于季末
之將佳兵之徒。患道薄徳衰。始任詐力競。以
譎詭之計。濟殘賊之心。野戰則肆鋒極殺。屠
城則盡坑無遺。故白起刎首於杜郵。董卓屠
身於宮門。君子知其必亡。擧世哀其就戮。
兵之弊也遂至*于此。此爲可痛心而長歎者
矣。何有聖人而欲大縱陰毒剪絶黎元者哉。
且十室容賢。而況萬里之廣。重華生於東夷。
文命出乎西羌。聖哲所興豈有常地。或發音
於此默化於彼。形教萬方而理運不差。原夫
佛之所以夷跡於中天。而曜奇於西域者。蓋
有至趣。不可得而縷陳矣。豈有聖人疾敵之
強。而其欲覆滅使無孑遺哉。此何異氣
既流不蠲良淑。縱火中原蘭蕕倶焚。桀紂之
虐猶呼不然乎。縱令胡國信多惡逆。以暴易
暴。又非權通之旨也。引此爲辭。適足肆謗言
眩愚竪。豈允情合義有心之難乎
又誣云。尹文子欺之天有三十二重云云。又
妄牽樓炭經。經云。諸天之宮廣長二十四萬
里。面開百門。門廣萬里云云。答曰。佛經説
天地境界。高下階級悉條貫部分。敍而有章。
而誣者。或附著生長枉造僞説。或顛倒淆亂
不得要實。何有二十四萬里之地。而容四百
萬里之門乎。以一事覆之。足明其錯謬者多
矣。藏獲牧竪猶將知其不然。況有識乎。欲
以見博秖露其愚焉
又誣云。佛亦周遍五道。備犯衆過行凶惡猶
得佛。此非悕爲惡者之法也。又計生民善者
少而惡者多。惡人死輒充六畜。爾則開闢至
今足爲久矣。今畜宜居十分之九。而人種已
應希矣
正曰。誠如所言。佛亦曾爲惡耳。今所以得佛
者。改惡從善故也。若長惡不悛迷而後遂往。
則長夜受苦輪。轉五道而無解脱之由矣。今
以其能掘衆惡之栽。滅三毒之燼。修五戒之
善。書十徳之美。行之累劫倦而不已曉了本
際暢三世空。故能解生死之虚外無爲之場
耳。計天下昆蟲之數不可稱計。人之在九州
之内若毫末之在馬體。十分之九豈所言
哉。故天地之性以人爲貴。榮期所以自得於
三樂達貴賤之分明也。今更不復自頼於人
類不醜惡於畜生。以芻水爲甘膳。以羇絡爲
非謫。安則爲之無所多難也
又誣云。有無靈下經無靈下經妖怪之書耳。
非三墳五典訓誥之言也。通才達儒所未究
覽也。三曾五祖之言。又似解奏之文。此殆不
詰而虚妄自露矣。今具聊復應之。凡俗人常
謂。人死則滅無靈無鬼。然則無靈則無天曹。
無鬼則無所枚也。若子孫奉佛而乃追譴祖
先。或是賢人君子平生之時未必與子孫同
事。而天曹便收伐之。命顏冉之尸羅枉戮
之痛。仁慈祖考加虐毒於貴體。此豈聰明正
直之神乎。若其非也。則狐貉魍魎淫厲之
鬼。何能反制仁賢之靈而困禁戒之人乎。以
此爲誣。鄙醜書矣
又誣云。道人聚斂百姓。大搆塔寺。華飾
靡。費而無益云云
正曰。夫教有深淺。適時應物。悉已備於首論
矣。請復申之。夫恭儉之心莫過堯舜。而山龍
華虫&T037359;&T037354;絺繍。故傳曰。錫鸞和鈴昭其聲也。
三辰旂旗昭其明也。五色比象昭其文也。
故王者之居。必金門玉陛靈臺鳳闕。將使異
乎凡庶令貴賤有章也。夫人情從所覩而興
感。故聞鼓鼙之音。覩羽麾之象。則思將帥之
臣。聽琴瑟之聲。觀庠序之儀。則思朝廷之
臣。遷地易觀則情貎倶變。今悠悠之徒。見
形而不及道者。莫不貴崇高而忽仄陋。是以
諸奉佛者。仰慕遺跡思存髣髴。故銘列圖
致其虔肅。割珍玩以増崇靈廟。故上士遊
之。則忘其蹄筌取諸遠味。下士遊之。則美其
華藻玩其炳蔚。先悦其耳目漸率以義方。三
塗汲引莫有遺逸。猶器之取水。隨量多少唯
穿底無當乃不受耳
又專誣以禍福爲佛所作。可謂元不解矣。聊
復釋之。夫吉凶之與善惡。猶影響之乘形聲
自然而然。不得相免也。行之由己。而理玄應
耳。佛與周孔但共明忠孝信順。從之者吉背
之者凶。示其度水之方。則使資舟擑。不
能令歩渉而得濟也。其誨人之生救厄死之
術。亦猶神農甞粒食以充飢虚。黄帝垂衣裳
御寒暑。若閉口而望飽。裸袒以求温。不
能強與之也。去和鵲之所以稱良醫者。以其
應疾投藥不失其宜耳。不責其令有不死之
民也。且扁鵲有云。吾能令當生者不死。不能
令當死者必生也。若夫爲子則不孝爲臣則
不忠乎。守膏肓而不悟。進良藥而不御。而受
禍臨死之日更多咎。聖人深恨。良醫非徒東
走。其勢投阱矣
又誣云。沙門之在京洛者多矣。而未曾聞能
令主上延年益壽。上不能調和陰陽使年豐
民富消災却疫克靜禍亂云云。下不能休糧
絶粒呼吸清醇扶命度厄長生久視云云
正曰。不然。莊周有云。達命之情者不務命之
元奈何審期分之不可遷也。若令性命可
以智徳求之者。則發旦二子足令文父致千
齡矣。顏子死則稱天喪予惜之至也。無以延
之耳。且陰陽數度。期運所當。百六之極有時
而臻。故堯有滔天之洪。湯有赤地之災。涿鹿
有漂槽之血。阪泉有横野之屍。何不坐而消
之救其未然耶。且夫熊經鳥曳導引吐納。輟
黍稷而御英蘂。吸風露以代糇糧。俟此而壽
有待之倫也。斯則有時可夭。不能無窮者也。
沙門之視松喬若未孩之兒耳。方將汎志於
二儀之表。延祚於不死之郷。豈能屑心營近
與涓彭爭長哉。難者苟欲騁飾非之辯。立距
諫之強。言無節奏義無宮商。嗟夫北里之亂
雅。惡緑之奪黄也。其餘嘇之音曾無紀
網。一遵先師不答之章
又誣云。漢末有笮融者。合兵依徐州刺史陶
謙。謙使之督運。而融先事佛。遂斷盜官運以
自利入大起佛寺云云。行人悉與酒食云云。
後爲劉繇所攻見殺云云
正曰。此難不待繩約而自縛也。夫佛教率以
慈仁不殺忠信。不衒廉貞。不盜爲首。老子
云。兵者不祥之器邇者凶。融阻兵安忍結
附寇逆。犯殺一也。受人使命取不報主。犯欺
二也。斷割官物以自利入。犯盜三也。佛經云。
不以酒爲惠施。而融縱之。犯酒四也。諸戒盡
犯。則動之死地矣。譬猶吏人解印脱冠而横
道肆暴。五尺之童皆能制之矣。*笮氏不得其
死。適足助明爲惡之獲殃耳
又誣云。石崇奉佛亦至。而不免族誅云云
答曰。石崇之爲人。余所悉也。驕盈耽酒放
僭無度。多藏厚斂不恤惸獨。論才則有一割
之利。計徳則盡無取焉。雖託名事佛。而了無
禁戒。即如世人豤清心穢色厲内荏。口詠禹
湯而行偶桀跖。自貽伊禍。又誰之咎乎
又誣云。周仲智奉佛亦精進。而竟復不蒙其
福云云
正曰。尋斯言似乎幸人之災。非通言也。仲智
雖有好道之意。然意未受戒爲弟子也。論其
率情亮直見渉俊上。自是可才。而有強梁之
累。未合道家嬰兒之旨矣。以此而遇忌勝之
雄。喪敗理耳。縱如難者云。精進而遭害者
有矣。此何異顏項夙夭。夷叔餒死。比干盡
忠而陷剖心之禍。申生篤孝而致雉經之痛。
若此之比不可勝言。孔子云。仁者壽義者昌。
而復或有不免。固知宿命之證。至矣信矣
又誣云。事佛之家樂死惡生。屬絋待絶之日。
皆以爲福祿之來。無復哀慼之容云云
正曰。難者得無隱心而居物。不然何言之逆
乎。夫佛經自謂得道者。能玄同彼我渾齊修
短。渉生死之變。泯然無概。歩禍福之地。而夷
心不怛。樂天知命安時處順耳。其未體之
者。哀哉愼終之心。乃所以増其篤也。故有
大悲弘誓之義。讐人之喪猶加哀矜。以徳
報怨不念舊惡。況乎骨肉之痛情隆自然者。
而可以無哀慼之心者哉。夫愛親者不敢惡
於人。恐疇己之深也。逆情違道於斯見矣
弘明集卷第一






弘明集卷第二
  梁*楊都建初寺釋僧祐撰
  明佛論         晋宗炳
夫道之至妙。固風化宜尊。而世多誕佛。咸以
我躬不閲遑恤于後。萬里之事百年以外。皆
不以爲然。況復須彌之大。佛國之偉。精神
不滅。人可成佛。心作萬有。諸法皆空。宿縁綿
邈億劫乃報乎。此皆英奇超洞理信事實。黄
華之聽豈納雲門之調哉。世人又貴周孔書
典。自堯至漢。九州華夏曾所不曁。殊域何
感漢明。何徳而獨昭靈彩。凡若此情又皆牽
附。先習不能曠以玄覽。故至理匪遐而疑以
自沒。悲夫。中國君子明於禮義。而闇於知人
之心。寧知佛*之心乎。今世業近事謀之不
臧。猶興喪反之。況精神我也。得焉則清升
無窮。失矣則永墜無極。可不臨深而求履薄
而慮乎。夫一局之奕形算之淺。而奕秋之心
何嘗有得。而乃欲率井蛙之見妄抑大猷。至
獨陷神於天阱之下。不以甚乎。今以茫昧之
識。燭幽冥之故。既不能自覽監於所失。何
能獨明於所得。唯當明精闇向推夫善道居。
然宜修以佛經爲指南耳。彼佛經也。包五典
之徳。深加遠大之實。含老莊之虚。而重増皆
空之盡。高言實理肅焉感神。其映如日其清
如風。非聖誰説乎。謹推世之所見而會佛之
理爲明
論曰。今自撫踵至頂。以去凌虚心往而勿
已。則四方上下皆無窮也。生不獨造必傳所
資。仰追所傳則無始也。奕世相生而不已。
則亦無竟也。是身也既日用無限之實。親由
無始而來。又將傳於無竟而去矣。然則無量
無邊之曠。無始無終之久。人固相與*凌之以
自敷者也。是以居赤縣。於八極曾不疑焉。今
布三千日月。羅萬二千天下。恒沙閲國界飛
塵紀積劫。普冥化之所容。倶眇末其未央。何
獨安我而疑彼哉。夫秋毫處滄海。其懸猶有
極也。今綴彝倫於太虚爲𦵧。胡可言哉。故
世之所大道之所小。人之所遐天之所邇。所
謂軒轅之前。遐哉邈矣者。體天道以高覽。蓋
昨日之事耳。書稱知遠。不出唐虞。春秋屬辭
盡於王業。禮樂之良敬。詩易之温潔。今於無
窮之中。煥三千日月以照麗。列萬二千天下
以貞觀。乃知周孔所述。蓋於蠻觸之域。應求
治之麁感且寧。乏於一生之内耳。逸乎生表
者。存而未論也。若不然也。何其篤於爲始形。
而略於爲終神哉。登蒙山而小魯。登太山而
小天下。是其際矣。且又墳典已逸。俗儒所編
專在治迹。言有出於世表。或散沒於史策。或
絶滅於坑焚。若老子莊周之道。松喬列眞之
術。信可以洗心養身。而亦皆無取於六經。而
學者唯守救麁之闕文。以書禮爲限。斷聞窮
神積劫之遠化。炫目前而永忽。不亦悲夫。嗚
呼有似行乎増雲之下而不信日月者也。今
稱一陰一謂陰陽不測之謂神者。蓋謂
至無爲道陰陽兩渾。故曰一陰一陽也。自道
而降便入精神。常有於陰陽之表。非二儀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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