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鐔津文集 (No. 2115_ 契崇撰 ) in Vol.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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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2115_.52.0667a01:   中庸解第四
T2115_.52.0667a02: 或曰。吾嘗聞。人之性有上下。猶手足焉。不可
T2115_.52.0667a03: 移也。故孔子曰。唯上智與下愚不移。韓子曰。
T2115_.52.0667a04: 上焉者善焉而已矣。下焉者惡焉而已矣。孟
T2115_.52.0667a05: 子曰。然則犬之性猶牛之性。牛之性猶人之
T2115_.52.0667a06: 性。而與子之謂性者疑。若無賢不肖也。無人
T2115_.52.0667a07: 之與畜也。混然爲一不辨其上下焉。而足可
T2115_.52.0667a08: 加於首。首可置於足。顛之倒之。豈見其不移
T2115_.52.0667a09: 者也。子何以異於聖賢之説耶。叟曰。吾雖與
T2115_.52.0667a10: 子終日云云。而子猶頑而不曉。將無可奈何
T2115_.52.0667a11: 乎。子接吾語而不以心通。仍以事責我耶。我
T2115_.52.0667a12: 雖巧説。亦何以逃于多言之誅乎。仲尼曰。唯
T2115_.52.0667a13: 上智與下愚不移者。蓋言人有才不才。其分
T2115_.52.0667a14: 定矣。才而明者。其爲上矣。不才而昧者。其爲
T2115_.52.0667a15: 下矣。豈曰其性有上下哉。故其先曰。性相近
T2115_.52.0667a16: 也。習相遠也。而上智與下愚不移。次之苟
T2115_.52.0667a17: 以性有上下而不移也。則飮食男女之性。唯
T2115_.52.0667a18: 在於智者。而愚者不得有之。如皆有之則不
T2115_.52.0667a19: 可謂其性定於上下也。韓子之言。其取乎仲
T2115_.52.0667a20: 尼。所謂不移者也。不能遠詳其義而輒以善
T2115_.52.0667a21: 惡定其上下者。豈誠然耶。善惡情也。非性也。
T2115_.52.0667a22: 情有善惡。而性無善惡者何也。性靜也。情動
T2115_.52.0667a23: 也。善惡之形見於動者也。孟子之言犬之性
T2115_.52.0667a24: 猶牛之性。牛之性猶人之性者。孟氏其指性
T2115_.52.0667a25: 之所欲也。宜其不同也。吾之所言者性也。彼
T2115_.52.0667a26: 二子之所言者情也。情則孰不異乎。性則孰
T2115_.52.0667a27: 不同乎。或曰。然則犬牛猶人也。衆人猶聖賢
T2115_.52.0667a28: 也。何以見乎衆人。與聖賢耶。曰子誠不知也。
T2115_.52.0667a29: 犬牛則犬牛矣。衆人則衆人矣。聖賢則聖賢
T2115_.52.0667b01: 矣。夫犬牛所以爲犬牛者。犬牛性而不別也。
T2115_.52.0667b02: 衆人之所以爲衆人者。衆人靈而不明也。賢
T2115_.52.0667b03: 人之所以爲賢人者。賢人明而未誠也。聖人
T2115_.52.0667b04: 之所以爲聖人者。則聖人誠且明也。夫誠也
T2115_.52.0667b05: 者。所謂大誠也夫或作大
或作性
中庸之道也。靜與天
T2115_.52.0667b06: 地同其理。動與四時合其運。是故聖人以之
T2115_.52.0667b07: 禮也。則君臣位焉。父子親焉。兄弟悌焉。男
T2115_.52.0667b08: 女辨焉。老者有所養。少者有所教。壯者有所
T2115_.52.0667b09: 事。弱者有所安。婚娶喪葬則終始得其宜。天
T2115_.52.0667b10: 地萬物莫不有其序。以之樂也。朝廷穆穆天
T2115_.52.0667b11: 下無憂。陰陽和也。風雨時也。凡有血氣之屬。
T2115_.52.0667b12: 莫不昭蘇歌於郊社宗廟而鬼神來假以之刑
T2115_.52.0667b13: 也。則軍旅獄訟理。而四夷八蠻畏其威。其
T2115_.52.0667b14: 民遠罪而遷善。以之政也。則賢者日進。佞者
T2115_.52.0667b15: 絶去。制度大擧。聲明文物。可示於後世仁之
T2115_.52.0667b16: 則。四海安義之則。萬物宜智之則。事業擧
T2115_.52.0667b17: 信之則。天下以實應。聖人之以中庸作也如
T2115_.52.0667b18:
T2115_.52.0667b19:   中庸解第五
T2115_.52.0667b20: 或者再拜而前曰。至哉吾子之言也。而今而
T2115_.52.0667b21: 後。吾知夫中庸之爲至也。天下之至道也。夫
T2115_.52.0667b22: 天地鬼神無以過也。吾人非中庸則何以生
T2115_.52.0667b23: 也。敢問中庸可以學歟。曰是何謂歟。孰不可
T2115_.52.0667b24: 學也。夫中庸也。非泯默而無用也。故至順則
T2115_.52.0667b25: 變。變則通矣。節者所以制其變也。學者所
T2115_.52.0667b26: 以行其通也。變而適義。所以爲君子。通而失
T2115_.52.0667b27: 教。所以爲小人。故言中庸者。正在乎學也。然
T2115_.52.0667b28: 則何以學乎。曰學禮也。學樂也。禮樂修則中
T2115_.52.0667b29: 庸至矣。禮者。所以正視聽也。正擧動也。正言
T2115_.52.0667c01: 語也。防嗜欲也。樂者。所以宣噎鬱也。和血氣
T2115_.52.0667c02: 也。視聽不邪。擧動不亂。言語不妄。嗜欲不
T2115_.52.0667c03: 作。思慮恬暢血氣和平而中庸。然後仁以安
T2115_.52.0667c04: 之。義以行之。智以通之。信以守之。而刑與政
T2115_.52.0667c05: 存乎其間矣。曰如古之人。其孰能中庸也。而
T2115_.52.0667c06: 僕願從其人焉。曰由書而觀之。則舜也孔子
T2115_.52.0667c07: 也。其次則顏子也子思也。武王周公。則謂
T2115_.52.0667c08: 其能以中庸孝也。或曰。堯與禹湯文武周公。
T2115_.52.0667c09: 豈非聖人耶。其上不至堯。而下不及禹湯文
T2115_.52.0667c10: 武周公何謂也。曰孔子不言。而吾豈敢議焉。
T2115_.52.0667c11: 曰孟軻學於子思。其能中庸乎。曰吾不知也。
T2115_.52.0667c12: 曰唐世李&T037173;其能中庸乎。曰&T037173;乎其傚中庸
T2115_.52.0667c13: 者也。能則未聞也。曰子能中庸乎。曰吾之不
T2115_.52.0667c14: 肖豈敢也。抑亦嘗學於吾之道。以中庸幾於
T2115_.52.0667c15: 吾道。故竊而言之。豈敢謂能中庸乎。或曰。僕
T2115_.52.0667c16: 雖不敏請事斯語。再拜稽首而退
T2115_.52.0667c17: 鐔津文集卷第四
T2115_.52.0667c18:
T2115_.52.0667c19:
T2115_.52.0667c20:
T2115_.52.0667c21: 鐔津文集卷第五
T2115_.52.0667c22:   藤州鐔津東山沙門契嵩撰
T2115_.52.0667c23:   論原
T2115_.52.0667c24:   禮樂
T2115_.52.0667c25: 禮王道之始也。樂王道之終也。非禮無以擧
T2115_.52.0667c26: 行。非樂無以著成。故禮樂者王道所以倚而
T2115_.52.0667c27: 生成者也。禮者因人情而制中。王者因禮而
T2115_.52.0667c28: 爲政。政乃因禮樂而明効。人情莫不厚生而
T2115_.52.0667c29: 禮樂之養。人情莫不棄死。而禮正之喪。人情
T2115_.52.0668a01: 莫不有男女。而禮宜之匹一本
作正
人情莫不有親
T2115_.52.0668a02: 疏。而禮適之義。人情莫不用喜怒。而禮理之
T2115_.52.0668a03: 當。人情莫不懷貨利。而禮以之節。夫禮擧
T2115_.52.0668a04: 則情稱物也。物得理則王政行也。王政行則
T2115_.52.0668a05: 其人樂而其氣和也。樂者所以接人心而達
T2115_.52.0668a06: 和氣也。宮商角徴羽五者樂之音也。金石
T2115_.52.0668a07: 絲竹匏土革木八者樂之器也。音與器一主
T2115_.52.0668a08: 於樂也。音雖合變非得於樂則音而已矣。是
T2115_.52.0668a09: 故王者待樂而紀其成政也。聖人待樂以形
T2115_.52.0668a10: 其盛徳也。然則何代無樂與。何代無禮與。禮
T2115_.52.0668a11: 愈煩而政愈隳。樂愈擧而時愈亂。蓋其所制
T2115_.52.0668a12: 者禮之儀也。非得其實也。所作者樂之聲也。
T2115_.52.0668a13: 非得其本也。夫樂之本者在乎人和也。禮之
T2115_.52.0668a14: 實者在乎物當也。昔有虞氏也修五禮。故其
T2115_.52.0668a15: 治獨至於無爲恩洽動植。而鳩鵲之巣可俯
T2115_.52.0668a16: 而觀。乃韶作而鳳凰來格。故孔子曰。韶盡美
T2115_.52.0668a17: 矣。又盡善也。蓋言舜修禮得禮之實也。作
T2115_.52.0668a18: 樂得樂之本也。叔孫通制禮。事禮之儀者也。
T2115_.52.0668a19: 杜夔修樂。擧樂之文者也。擧文則宜其治之
T2115_.52.0668a20: 未臻也。事儀則宜乎其政之未淳也。夫禮所
T2115_.52.0668a21: 以振王道也。樂所以完王徳也。故王者欲達
T2115_.52.0668a22: 其道而不極極或
作及
於禮。欲流其徳而不至於
T2115_.52.0668a23: 樂。雖其至聖。無如之何也。人君者禮樂之所
T2115_.52.0668a24: 出者也。人民者禮樂之所適也。所出不以誠
T2115_.52.0668a25: 則所適以飾虚。所出不以躬則所適不相勸。
T2115_.52.0668a26: 是故禮貴乎上行。樂貴乎下効也。夫宗廟之
T2115_.52.0668a27: 禮所以教孝也。朝覲之禮所以教忠也。享燕
T2115_.52.0668a28: 之禮所以教敬也。酢酬之禮所以教讓也。郷
T2115_.52.0668a29: 飮之禮所以教序也。講教之禮所以教養也。
T2115_.52.0668b01: 軍旅之禮所以教和也。婚娉之禮所以教順
T2115_.52.0668b02: 也。斬衰哭泣之禮所以教哀也。夫教者教於
T2115_.52.0668b03: 禮也。禮者會於政也。政以發樂。樂以發音。音
T2115_.52.0668b04: 以發義。故聖人治成而作樂也。因音以盛徳
T2115_.52.0668b05: 也。因宮音之沈重廣大以示其聖。因商音之
T2115_.52.0668b06: 剛厲以示其斷。因角音之和緩以示其仁。因
T2115_.52.0668b07: 徴音之勁急以示其智。因羽音之柔潤以示
T2115_.52.0668b08: 其敬。律呂正也。以示其陰陽和也。八風四氣
T2115_.52.0668b09: 順也。以示其萬物遂也。猶恐人之未覩。故舞
T2115_.52.0668b10: 而象之。欲其見也。恐人之未悉。故詩以言之。
T2115_.52.0668b11: 欲其知也。感而化之則移風易俗存乎是矣。
T2115_.52.0668b12: 是先王作樂之方者也
T2115_.52.0668b13:   大政
T2115_.52.0668b14: 大政言其大公也。大公之道在乎天。則君子
T2115_.52.0668b15: 不苟能也。小人不苟爭也。徳裕君則君之。徳
T2115_.52.0668b16: 裕臣則臣之。何必苟能得其生則生之。得其
T2115_.52.0668b17: 死則死之。何必苟爭。世無苟且則法無所閑
T2115_.52.0668b18: 也。人無爭奪則兵無所起也。堯舜之所以揖
T2115_.52.0668b19: 讓治也。大公者何。推至誠而與天下同適也。
T2115_.52.0668b20: 聖人大誠。故其所爲一本
無所
則大公也。誠以道
T2115_.52.0668b21: 則以道傳天下也。誠以正則以正用其人也。
T2115_.52.0668b22: 誠爲大則範法乎天地也。誠爲小則察微乎
T2115_.52.0668b23: 神妙也。故能道成而不私其位也。政成而不
T2115_.52.0668b24: 有其功也。育萬物而不顯其仁也。周萬物而
T2115_.52.0668b25: 不遺其智也。故聖人大有爲而無累也。大無
T2115_.52.0668b26: 爲而化淳也。誠也者天道也。公也者人道也。
T2115_.52.0668b27: 聖人修天道而以正乎人道也。誠者不見也。
T2115_.52.0668b28: 公者見也。由所見而審所不見。則聖人之道
T2115_.52.0668b29: 明矣。堯命四正其人稱也。物所以遂其時焉。
T2115_.52.0668c01: 民所以得其死生焉。舜命六官四岳十二牧
T2115_.52.0668c02: 其人當也。故其政亦臻也。教亦顯也。堯有子
T2115_.52.0668c03: 曰朱。舜有子曰均。二子道不足以在位也。迺
T2115_.52.0668c04: 以天下之賢人也。故授之舜也。授之禹也。蓋
T2115_.52.0668c05: 以天下爲公。而天下之人之民。孰爲有苟
T2115_.52.0668c06: 私而爭也。狄人未化而聖人益徳而懷諸。故
T2115_.52.0668c07: 徳者得其政也。政者發其誠也。誠者貫乎
T2115_.52.0668c08: 天地人物鬼神也。是故聖人聖人或
作君子
誠之則五
T2115_.52.0668c09: 材四時罔不若也。易曰。中孚豚魚吉。又曰。鳴
T2115_.52.0668c10: 鶴在陰。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與爾靡之。故
T2115_.52.0668c11: 堯舜之政治所以簡也。用人所以當也。政簡
T2115_.52.0668c12: 則無煩法也。用當則無妄官也。示五刑所以
T2115_.52.0668c13: 持民之過失而不章也。修五禮所以正人之
T2115_.52.0668c14: 恭敬而不怠也。政之大至所以帝也。治之大
T2115_.52.0668c15: 公所以讓也。推帝於太上者。品治道而所以
T2115_.52.0668c16: 勸也。歸讓於大徳者。辨時宜而所以教也。後
T2115_.52.0668c17: 政不至謂之帝可乎。治不公謂之禪讓可乎。
T2115_.52.0668c18: 大公之化熄而人甚苟私。智以計校欺。愚以
T2115_.52.0668c19: 氣力爭。當是時也。以帝者化不可也。以帝者
T2115_.52.0668c20: 讓亦不可也。故曰。賊帝道者自秦始也。亂讓
T2115_.52.0668c21: 徳者自漢始也
T2115_.52.0668c22:   至政
T2115_.52.0668c23: 至政者。言其至義也。天下以義擧則政有所
T2115_.52.0668c24: 伸也政或
作正
邪有所抑也。善有所勸也。惡有所
T2115_.52.0668c25: 沮也。愛惡是非其事萬端有所決也。天權可
T2115_.52.0668c26: 以扶義。其權雖重必行也。義可以行權。其
T2115_.52.0668c27: 義雖輕必擧也。權不以義會。甚之則終賊。義
T2115_.52.0668c28: 不以權扶。失之則必亂。故古之擅大政者必
T2115_.52.0668c29: 有其權也。操大柄者必濟其政也。湯武運大
T2115_.52.0669a01: 權。其所以扶斯義也。周昭徐偃亡大權。故斯
T2115_.52.0669a02: 義所以愆也。義也者何。域大中而與天下同
T2115_.52.0669a03: 適者也。適之得其所。天下謂之有道也。適之
T2115_.52.0669a04: 非其所。天下謂之無道也。聖人建厥中以正
T2115_.52.0669a05: 天下之所適也。其世變而人甚苟私。大則私
T2115_.52.0669a06: 其國。次則私其家。小則私其身。協義者少也。
T2115_.52.0669a07: 反義者多也。而後聖懼其爭且亂也。示有刑
T2115_.52.0669a08: 非苟暴也。示有兵非苟殺也。欲驅人而趨其
T2115_.52.0669a09: 義者也。在執者與人不義衆得以而去之。與
T2115_.52.0669a10: 衆不義官得以而治之。是故禹湯文武周公。
T2115_.52.0669a11: 此五聖人者謹大政。故不苟擅大權也。行
T2115_.52.0669a12: 大權故不苟讓大位也。征有扈也。放夏傑
T2115_.52.0669a13: 也。殛葛也。伐紂也。攝天下誅管蔡也。以家傳
T2115_.52.0669a14: 天下。而天下之人從而服之而不有怨也。蓋
T2115_.52.0669a15: 其政至矣。故逸詩曰。棠棣之華。偏其反而。豈
T2115_.52.0669a16: 不爾思。室是遠而。書曰。刑其于無刑民協于
T2115_.52.0669a17: 中時乃功懋哉。君子以是不亦愼政而重權
T2115_.52.0669a18: 乎。迨其政之敝也。人因之而作勢。其權之敝
T2115_.52.0669a19: 也。人資之以爲亂。謂政者名在而實亡也。謂
T2115_.52.0669a20: 權者任枉枉或
作奇
而忘正也。夷王下堂而交諸侯。
T2115_.52.0669a21: 可謂政之不足也。隱公苟讓千乘之國。可謂
T2115_.52.0669a22: 權之不足也。齊桓公以伯自誇。可謂權之始
T2115_.52.0669a23: 邪也。周公王以王自降。可謂政之始微也。夫
T2115_.52.0669a24: 政之於權猶量之有概也。權之於政猶衡之
T2115_.52.0669a25: 從石也。得其人則正之也。非其人則欺之也。
T2115_.52.0669a26: 故道也者待人而隆也。孰曰時乎
T2115_.52.0669a27:   賞罰
T2115_.52.0669a28: 賞罰公王道振也。賞罰私王道熄也。聖王欲
T2115_.52.0669a29: 其道行故理其公私也。賞罰以正善惡公也。
T2115_.52.0669b01: 賞罰以資喜怒私也。公之所以同天下也。私
T2115_.52.0669b02: 之所以異天下也。天下同之。其道不亦興乎。
T2115_.52.0669b03: 天下異之。其道不亦寢乎。賞罰者天下之大
T2115_.52.0669b04: 中也。宜與天下共之也。王政者所以正善惡
T2115_.52.0669b05: 也。天下之善不可不賞也。天下之惡不可不
T2115_.52.0669b06: 罰也。賞罰中所以爲政也。賞也者近乎恩也。
T2115_.52.0669b07: 罰也者近乎威也。孰有喜而不欲推其恩耶。
T2115_.52.0669b08: 怒而不欲加其威耶。故曰非至公高明之人。
T2115_.52.0669b09: 不可授之以賞罰之權也。傳曰。可與適道未
T2115_.52.0669b10: 可與權。蓋愼之至也。洪範曰。無有作好。遵王
T2115_.52.0669b11: 之道。無有作惡。遵王之路。蓋戒之深也。周之
T2115_.52.0669b12: 季非無賞罰也。蓋賞罰出其私也。出於私所
T2115_.52.0669b13: 以致天下之亂也。以私賞則恩歸乎私者也。
T2115_.52.0669b14: 以私罰則威在乎私者也。威以驅衆。衆必隨
T2115_.52.0669b15: 之。惡以懷衆。衆必効之。衆人無常心與利害
T2115_.52.0669b16: 而推移。其利則苟附也。害則苟免也。擇之正
T2115_.52.0669b17: 僞其亦寡矣。古人譬之牛馬唯婁委己者也
T2115_.52.0669b18: 柔焉。媚之與衆爲之不可沮也。夫賞罰者先
T2115_.52.0669b19: 王行道之大權也。欲道之行則不可俾賞罰
T2115_.52.0669b20: 之權須臾在私也。小私以之則涜是刑也。大
T2115_.52.0669b21: 私以之則涜是兵也。涜兵則征伐出於諸侯
T2115_.52.0669b22: 自是始也。涜刑則政令出於大夫自是始也。
T2115_.52.0669b23: 故春秋諸侯專征而春秋罪之。春秋諸侯專
T2115_.52.0669b24: 封而春秋罪之。蓋不與其諸侯之賞罰也。春
T2115_.52.0669b25: 秋之大夫專取而春秋罪之。春秋之大夫專
T2115_.52.0669b26: 與而春秋罪之。蓋不與其大夫之賞罰也。春
T2115_.52.0669b27: 秋者所以示王者之賞罰也。子曰。罪我者其
T2115_.52.0669b28: 惟春秋乎。聖人冐罪而作春秋。所以懼後世
T2115_.52.0669b29: 之賞罰者也
T2115_.52.0669c01:   教化
T2115_.52.0669c02: 禮義者。教之所存也。習尚者化之所効也。非
T2115_.52.0669c03: 所存則其教不至也。非所効則其化不正也。
T2115_.52.0669c04: 是故善教者必持厥禮義也。愼化者必防其
T2115_.52.0669c05: 習尚也。天下不可無教也。百姓不可不化也。
T2115_.52.0669c06: 爲天下百姓上者教化其可亡乎。教化風也。
T2115_.52.0669c07: 民飛物也。風其高下則物從之浮沈也。聖人
T2115_.52.0669c08: 慮人之流惡而不返。故謹於教化者也。夫教
T2115_.52.0669c09: 者生於官政也。化者成於民俗也。禮義者示
T2115_.52.0669c10: 於朝廷國家而見於天下也。詩曰。周道如砥。
T2115_.52.0669c11: 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視。其所生猶氣
T2115_.52.0669c12: 脈也。所成猶四體也。人欲豫其四體而不理
T2115_.52.0669c13: 其氣脈者未之有也。所生者正則所成者端
T2115_.52.0669c14: 也。所視者修則所見者治也。是故古之在官
T2115_.52.0669c15: 政者。必先修禮義以正其己。而後推諸其人
T2115_.52.0669c16: 焉。人未之從也。必自揣其教之未造邪。則加
T2115_.52.0669c17: 修以勸之。又未之從也。此其淫風邪俗者
T2115_.52.0669c18: 也。始可以擧法以懲其犯禮違義者也。湯誥
T2115_.52.0669c19: 曰。其爾萬方有罪在予一人。故誅一罪而人
T2115_.52.0669c20: 明。擧一令而人從此。所謂教修於上而人化
T2115_.52.0669c21: 於下也。後世則不爾也。不治所教而欲其所
T2115_.52.0669c22: 化也可乎。政不正而責人違義。教不中而責
T2115_.52.0669c23: 人犯禮。是亦惑矣。禮也者中也。義也者正也。
T2115_.52.0669c24: 上不中正而下必欺邪焉。教化之感蓋其勢
T2115_.52.0669c25: 之自然也。猶影響之從形聲也。諺曰形端影
T2115_.52.0669c26: 直響順聲和上二句
似文倒
及其不直也不順也。責形
T2115_.52.0669c27: 聲邪責影響邪。是故君子入國觀其俗尚。而
T2115_.52.0669c28: 後議其政治也
T2115_.52.0669c29:   刑法
T2115_.52.0670a01: 問曰。在古法寛刑省而民之過姦者庸寡。後
T2115_.52.0670a02: 世法謹刑繁而民之過姦者滿多。斯何故爾。
T2115_.52.0670a03: 曰古之以刑法者存其本。故民過者鮮也。後
T2115_.52.0670a04: 之以刑法者存其末。故民過者多也。曰何謂
T2115_.52.0670a05: 本末乎。曰政教者其本也。刑法者其末也。苟
T2115_.52.0670a06: 輕本而重末也。與夫灑油救焚用之雖甚而
T2115_.52.0670a07: 其焚愈熾何由熄哉。或曰。僕也故不識政教
T2115_.52.0670a08: 之所以爲本者也。幸吾子盡言之。曰人之善
T2115_.52.0670a09: 惡豈其性之素爾。是物移之而然也。故開之
T2115_.52.0670a10: 利則喜焉。推之害則怒焉。自古聖人知其如
T2115_.52.0670a11: 是也。制田里以通其安所生養致庠塾以導
T2115_.52.0670a12: 其爲相孝弟澤梁交通教其不相爭利關譏市
T2115_.52.0670a13: 平教其不相欺負。十一之賦教其効私奉公。
T2115_.52.0670a14: 爲之禮以節其哀樂之情。爲之樂以正其遺
T2115_.52.0670a15: 風舊俗。號令以定其言。刑法以防其失。不
T2115_.52.0670a16: 幸有一坐法當刑。而聖人猶求諸己曰。使民
T2115_.52.0670a17: 如此。蓋朕教之未至政之未修。而寛之不以
T2115_.52.0670a18: 刑爲。禹南狩至蒼梧。視其市以罪殺人泣而
T2115_.52.0670a19: 下車。問之左右。曰若罪人也不順而至。然君
T2115_.52.0670a20: 王何以傷之。禹曰。堯舜之人皆以堯舜心爲
T2115_.52.0670a21: 其心。今朕爲君。而人自其心。是以痛之也。文
T2115_.52.0670a22: 王之時。有虞芮兩國爭封而訟於文王。文王
T2115_.52.0670a23: 詞而釋之。既而曰。政之不明使其然也。而篤
T2115_.52.0670a24: 務政虞芮。由是息訟。夫人情孰不愛好而憎
T2115_.52.0670a25: 惡貪生而懼傷。苟同有以得安樂其生得和
T2115_.52.0670a26: 同其族類得遂性人得美稱。豈肯恝然不相
T2115_.52.0670a27: 從而爲之也。雖夷貊之人必不能如此之不
T2115_.52.0670a28: 變也。斯古聖人之所以力推於教化者也。故
T2115_.52.0670a29: 古之人鮮過者善其俗者也。蓋其政教之致
T2115_.52.0670b01: 也。政教致故無所用其刑法者矣。君子不得
T2115_.52.0670b02: 已而用之。非專之也。孔子曰。道之以徳。齊之
T2115_.52.0670b03: 以禮。有恥且格。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
T2115_.52.0670b04: 無恥。故曰。刑也者成也。上古一切而成之者
T2115_.52.0670b05: 也。刑不預章。故民不知法。民不知法則無所
T2115_.52.0670b06: 生其訟端。有虞氏知其後世益薄懼吏巧法
T2115_.52.0670b07: 苟陳。故制五刑於其書曰。流宥五刑鞭作官
T2115_.52.0670b08: 刑。朴作教刑。金作贖刑。眚災肆赦怙終賊刑。
T2115_.52.0670b09: 後世其徳益衰。而書其刑名不可勝數。刑愈
T2115_.52.0670b10: 繁而民愈惡。蓋其本末倒持故也。逮韓非申
T2115_.52.0670b11: 子商鞅輩苟作慘酷之刑。秦人用之。未終世
T2115_.52.0670b12: 而其國滅亡不暇。然若甫侯之刑。酇侯之法。
T2115_.52.0670b13: 以至公而持。尚可以救一世之敝。柰何又後
T2115_.52.0670b14: 之俗吏僥倖。文法從其心以淺深。刑罰從其
T2115_.52.0670b15: 情以輕重。夫法者先王所以務禁姦也。及其
T2115_.52.0670b16: 敝也。爲姦刑者先王所以制沮暴也。及其敝
T2115_.52.0670b17: 也。爲暴非特爲暴。亦所以引人生暴。非特
T2115_.52.0670b18: 爲姦。亦所以引人生姦。是故君子之論刑法
T2115_.52.0670b19: 者。重其本而不重其末也。或曰。子之言可謂
T2115_.52.0670b20: 迂矣。非適時變也。如子之論宜古而非宜於
T2115_.52.0670b21: 今也。今之民滋惡。非刑法不能治。古之民尚
T2115_.52.0670b22: 淳。必教化而可勸。苟尚以教化于今世。則獄
T2115_.52.0670b23: 犴益豐而殺人者罔間。曰子誠通於時而乃
T2115_.52.0670b24: 塞於道也。謂時則古猶今也。謂道則善猶惡
T2115_.52.0670b25: 也。古之民淳。蓋得其道也。今之民僞。蓋失其
T2115_.52.0670b26: 道也。予患道徳之不修。不患其民之不速化。
T2115_.52.0670b27: 患政教之不臻。不患其民之不淳。詩曰。伐柯
T2115_.52.0670b28: 伐柯。其則不遠。執斧以伐柯。睨而視之。猶以
T2115_.52.0670b29: 爲遠。言道之不遠可修而至之也。孔子曰。徳
T2115_.52.0670c01: 之流行速於置郵而傳命。言政教化民之疾
T2115_.52.0670c02: 也。漢文帝修縣默爲之政務於寛厚。恥語人
T2115_.52.0670c03: 之過失。化行而世無告訐之俗。命張釋之爲
T2115_.52.0670c04: 廷尉。欲其持法甚輕。於是刑罰大省。歳卒斷
T2115_.52.0670c05: 獄四百。天下有刑錯之風唐太宗平世禍亂。
T2115_.52.0670c06: 欲以文治天下。引房喬杜如晦諸儒輔相力
T2115_.52.0670c07: 興王道。天下遂大治。正觀三十年民家外戸
T2115_.52.0670c08: 不閉。嶺表行旅而不裏糧。歳卒斷獄不過三
T2115_.52.0670c09: 十人。肆之還家而其人應期畢至。當是時也。
T2115_.52.0670c10: 天下亦幾乎刑錯之風。然漢唐二世各接乎
T2115_.52.0670c11: 秦隋舊俗。其民也豈唯雅善乎。而其教治之
T2115_.52.0670c12: 如此也。豈非在其道而不在其時乎。古語曰。
T2115_.52.0670c13: 治天下顧其力行如何耳。或人默然再拜而
T2115_.52.0670c14:
T2115_.52.0670c15:   公私
T2115_.52.0670c16: 公道者導衆也。私道者自蹈也。公私者殊出
T2115_.52.0670c17: 而共趨也。所謂共趨者趨乎義也。公不以義
T2115_.52.0670c18: 裁或
作材
則無以同天下。私不以義處則無以
T2115_.52.0670c19: 保厥躬。義也者二道之闤闠也。公私之所以
T2115_.52.0670c20: 翕張也。是故君子言乎公則專乎公道也。言
T2115_.52.0670c21: 乎私則全乎私道也。不叛公而資私。不効私
T2115_.52.0670c22: 而亂公。故率人而人從。守己而己得。詩曰。豈
T2115_.52.0670c23: 不懷歸。王事靡監。我心傷悲。蓋言其得公道
T2115_.52.0670c24: 也。王事靡監不能蓻稷黍。蓋言其失私道也。
T2115_.52.0670c25: 彼君子兮不素餐兮。蓋言其不以私而冐公
T2115_.52.0670c26: 也。雨我公田遂及我私。蓋言其不以公而忘
T2115_.52.0670c27: 私也。方周衰而私道強也。其諸侯也專征。其
T2115_.52.0670c28: 大夫也專政。厥禮樂祭祀也顛倒不倫。二百
T2115_.52.0670c29: 餘年厖戎大亂而不沮。春秋作故正之公道。
T2115_.52.0671a01: 逮乎秦氏振試商君之法而公道復強也。天
T2115_.52.0671a02: 下困其賦。百姓斃其刑。秦不改世尋亦亡矣。
T2115_.52.0671a03: 然公道不必強也。私道不必弱也。正而已矣。
T2115_.52.0671a04: 王制十一之賦。井田則八家九百畝。澤梁不
T2115_.52.0671a05: 禁關譏不征罪人不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T2115_.52.0671a06: 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此乃公私之鈞也。夫公
T2115_.52.0671a07: 私也者。存乎大也。則國家朝廷之謂公也。百
T2115_.52.0671a08: 姓編戸之謂私也。存乎小也。衆人之謂公也。
T2115_.52.0671a09: 一身之謂私也。苟得義焉。雖其小者亦可尊
T2115_.52.0671a10: 也。苟不義焉雖其大者亦可卑也。漢之孝文
T2115_.52.0671a11: 以千金而罷露臺。可謂卹私也。以一弄臣而
T2115_.52.0671a12: 沮法。可謂妨公也。唐之太宗方議太子投力
T2115_.52.0671a13: 而曰。拜之爾舅與爾。可謂蔽公而耀私也。藺
T2115_.52.0671a14: 相如之不校廉頗。可謂尊公而卑私也。管夷
T2115_.52.0671a15: 吾之三歸反坫。可謂尊私而卑公也。舅犯可
T2115_.52.0671a16: 謂始公也。荀息可謂終公也。王莽可謂蔑公
T2115_.52.0671a17: 也。蔑私也。眺錯請削。可謂苟公也。平津示
T2115_.52.0671a18: 儉。可謂苟私也。霍光以其寶不討賊。可謂不
T2115_.52.0671a19: 純公也。公儀休祛其葵織。可謂純公也。曾子
T2115_.52.0671a20: 寇去而反武城。可謂不苟公也。子路結纓而
T2115_.52.0671a21: 死。可謂不苟私也。顏眞卿以害其死。可謂不
T2115_.52.0671a22: 用私而屈公也。東夏綺角四生者。可謂以公
T2115_.52.0671a23: 而屈私也。黔婁嚴君平。可謂安其私也。魯連
T2115_.52.0671a24: 段干木。可謂不以公而渝其私也。嗚呼公乎
T2115_.52.0671a25: 私乎。大也小也。其在物也。豈不昭昭乎。豈自
T2115_.52.0671a26: 昧而欺其中乎
T2115_.52.0671a27:   論信
T2115_.52.0671a28: 人道信爲之端也。人無信雖道何以教乎。道
T2115_.52.0671a29: 推信所以行也。信導道所以達也。君子務道。
T2115_.52.0671b01: 是故謹於信也。君之信存乎政也。父之信存
T2115_.52.0671b02: 乎親也。師友之信存乎法也。政惑則民無所
T2115_.52.0671b03: 信也。親欺則子無所信也。法失則宦學無所
T2115_.52.0671b04: 信也。故善爲政者正號令而其民不敢違也。
T2115_.52.0671b05: 善爲親者正恩愛而其子不敢疑也。善爲法
T2115_.52.0671b06: 者正學行而其徒不敢不敬也。君子正信也。
T2115_.52.0671b07: 小人苟信也。正信故久行而不違其道也。苟
T2115_.52.0671b08: 信故久與而必失其義也。小人不信天命也。
T2115_.52.0671b09: 君子不信不義也。不信天命故妄求而多過
T2115_.52.0671b10: 也。不信不義故無妄而自裕也。然則正小人
T2115_.52.0671b11: 之信。莫若發乎君子之道也。奉君子之信。莫
T2115_.52.0671b12: 若免乎小人之過也。甚乎後世之無信也。然
T2115_.52.0671b13: 非人之無信也。其所以爲信者不足信故也。
T2115_.52.0671b14: 表達路者堠書也。表人民者教令也。堠書惑
T2115_.52.0671b15: 則達路者所以迷南北也。教令失則人民者
T2115_.52.0671b16: 所以欺上下也。湯武者有教而天下禀也。有
T2115_.52.0671b17: 誓而天下從也。是亦其所表端也。爲後世者
T2115_.52.0671b18: 出令而自惑。行事而自欺。説道而自反。若是
T2115_.52.0671b19: 則是示無信于其民也。于其子也于其徒也
T2115_.52.0671b20: 其爲無信不亦宜乎。恐世失誠。堯舜所以謹
T2115_.52.0671b21: 信也。恐世失信。湯武所以誥誓也。恐世失
T2115_.52.0671b22: 誥誓。春秋所以謹盟約也。恐世失盟約。諸侯
T2115_.52.0671b23: 所以交質子也。然盟愈謹而渝愈數。質愈重
T2115_.52.0671b24: 而亂愈甚。故曰諸侯苟信而非信。三王推信
T2115_.52.0671b25: 而招信。五帝懷信而大信。大信故不令而人
T2115_.52.0671b26: 自化也。推信故有令而人自從也。無信故雖
T2115_.52.0671b27: 令而人不敬也。不令者其化誠也。有令者其
T2115_.52.0671b28: 教正也。雖令者其政亂也。武王伐紂八百諸
T2115_.52.0671b29: 侯不期而會于孟津。武王以大義信于天下。
T2115_.52.0671c01: 而天下不忍不從也。唐太宗肆當刑之人以
T2115_.52.0671c02: 期。而其人應期皆至。太宗以大刑信於天下。
T2115_.52.0671c03: 而天下不敢不服也。可信而不信不智也。不
T2115_.52.0671c04: 可信而信不祥也。信可信信誠也。信不可信
T2115_.52.0671c05: 信佞也。信佞危之也。信誠安之也。君子之信
T2115_.52.0671c06: 安危之所繋。可不愼乎。君子信人之言。而不
T2115_.52.0671c07: 揣人之情也。小人揣人之情。而不信人之言
T2115_.52.0671c08:
T2115_.52.0671c09:   説命
T2115_.52.0671c10: 物皆在命。不知命則事失其所也。故人貴盡
T2115_.52.0671c11: 理而造命。命也者天人之交也。故曰有天命
T2115_.52.0671c12: 焉。有人命焉。天命者天之所鍾也。人命者
T2115_.52.0671c13: 人之所授也。夫天也者三極之始也。聖人重
T2115_.52.0671c14: 其始。故總曰天命。天命至矣。人命必矣。至
T2115_.52.0671c15: 之雖幽明其有効也。必之雖貴賤其有定也。
T2115_.52.0671c16: 貴賤有定。故不可曲求於天也。曲求於天則
T2115_.52.0671c17: 廢乎人道也。幽明有効。故不可苟恃乎人也。
T2115_.52.0671c18: 苟恃乎人則逆乎天道也。是故古之人。有所
T2115_.52.0671c19: 爲者不敢欺天命也。有所守者不敢越人命
T2115_.52.0671c20: 也。何謂天道乎。天道適順者也。何謂人道乎。
T2115_.52.0671c21: 人道修教者也。故古之人。徳合天道而天命
T2115_.52.0671c22: 屬之。徳臻人道而人命安之。春秋先春而
T2115_.52.0671c23: 次王。此聖人顯王者之尊天命也以正次王。
T2115_.52.0671c24: 此聖人明文王法天而合乎天道也。故得天
T2115_.52.0671c25: 命者謂之正統也。廢人道者謂之亂倫也。曰
T2115_.52.0671c26: 正統曷詳哉。吾子盡云也。曰昔者民阨洪水
T2115_.52.0671c27: 天下病之。禹以勤勞援天下於既溺。功徳合
T2115_.52.0671c28: 乎天而天命歸之。故謂正統也。夏之末也。民
T2115_.52.0671c29: 不勝其虐天下苦之。以湯至仁而天命歸之。
T2115_.52.0672a01: 故爲人統也。殷之末也。如夏文王以至徳懷
T2115_.52.0672a02: 民。故天命將歸而武王承之故爲天統也。秦
T2115_.52.0672a03: 也隋也而人苦其敞。漢唐始以寛仁。振五季
T2115_.52.0672a04: 僞亂也 吾宋以神武平。故天命皆歸焉。曰
T2115_.52.0672a05: 天事幽也。莫可聞見接。而謂天命也。曷以
T2115_.52.0672a06: 明之耶。曰人心歸其徳而五行七政順其時
T2115_.52.0672a07: 者也。此舜禹湯武之所以享天下也。泰誓曰。
T2115_.52.0672a08: 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此所以明天
T2115_.52.0672a09: 命也。異乎後世則推圖讖符瑞。謂得其命也。
T2115_.52.0672a10: 用五行相勝。謂得其徳也。五勝則幾乎厭勝
T2115_.52.0672a11: 也符瑞則幾乎神奇也。魏季南北雜然稱制。
T2115_.52.0672a12: 而互謂自得天命也。而以兵相凌。四海之内
T2115_.52.0672a13: 斃民如棄芥。夫天命者因人心而安人也。是
T2115_.52.0672a14: 則人心歸其徳乎。五行七政順其時乎。雖曰
T2115_.52.0672a15: 奉天之命。其實安天之命者也。後世不仁而
T2115_.52.0672a16: 棄徳。始異者之致之也。坐其罪故不容於刑。
T2115_.52.0672a17: 天命者大命也。人命者禀天而成形。亦大命
T2115_.52.0672a18: 也。交大命者貴以正氣會。會之不得其正也。
T2115_.52.0672a19: 雖成其人非善人也。雖成其形非美形也。故
T2115_.52.0672a20: 天也常乘。正而命人。故人也常持正而乘天。
T2115_.52.0672a21: 如君非得其忠。不可推命於其下。臣非有其
T2115_.52.0672a22: 職。不可禀命於其上。父命其子必待孝。子奉
T2115_.52.0672a23: 父命必須恭。天人之道也。古之所謂正統也
T2115_.52.0672a24: 者。謂以一正而通天下也。統之不正則天下
T2115_.52.0672a25: 何以通乎。後之不及乎古者多矣。豈天命之
T2115_.52.0672a26: 來至乎正也哉
T2115_.52.0672a27:   皇問
T2115_.52.0672a28: 或者問曰。今稱皇者而不列其道。眞學士固
T2115_.52.0672a29: 疑之而罔辯。雖然百家雜出。君子謂非所信
T2115_.52.0672b01: 也。是果有然。是果無耶。吾子至學不謬聖人。
T2115_.52.0672b02: 必能引決。爲我明之也。曰是何云乎皇道豈
T2115_.52.0672b03: 無有耶。特乃不見耳。夫皇道者簡大無爲。不
T2115_.52.0672b04: 可得而言之也。縣縣默默合體乎元極。元也
T2115_.52.0672b05: 者四徳之冠也。五始之本也。體而存之。聖人
T2115_.52.0672b06: 之所以化也。推而作之。聖人之所以教也。教
T2115_.52.0672b07: 也者五帝之謂也。化也者三皇之謂也。善推
T2115_.52.0672b08: 教化則皇帝之道皎如也。古語云。徳合元者
T2115_.52.0672b09: 皇。徳合天者帝。與仁義合者王仁或
作人
孰曰皇
T2115_.52.0672b10: 無道眞乎。曰如此也。孔子盍推而廣之。而祖
T2115_.52.0672b11: 述則何獨尊乎堯舜文武而已矣。曰夫聖人之
T2115_.52.0672b12: 云爲者。必以其時之所宜也。苟非其宜雖堯
T2115_.52.0672b13: 舜必不能徒爲也。故曰。孔子聖之時者也。言
T2115_.52.0672b14: 其能以時爲而爲之也。昔者孔子處周之衰
T2115_.52.0672b15: 世。因酌後世之時必也益薄且僞。因不稱以
T2115_.52.0672b16: 簡大之道化。是故推至乎禮樂刑政者也。蓋
T2115_.52.0672b17: 以合乎後世之時爲治之宜也。然禮樂大造
T2115_.52.0672b18: 莫造乎堯舜者也。刑政大備莫備乎文武者
T2115_.52.0672b19: 也。此孔子所以推尊乎堯舜文武者也。故皇
T2115_.52.0672b20: 道者聖人存而不推也。王道者聖人推而不
T2115_.52.0672b21: 讓也。易曰。包犧氏沒神農氏作。堯舜垂衣裳
T2115_.52.0672b22: 而天下治。此聖人現皇道而存之者也。禮曰。
T2115_.52.0672b23: 大道之行也。與三代之英丘未之逮也。而有
T2115_.52.0672b24: 志焉。此聖人歎皇道而不得行之也。適有贏
T2115_.52.0672b25: 糧而趨於行者。不審其所以往而趨於行也。
T2115_.52.0672b26: 第以路跂相爭。斯雖愚夫亦笑其不知道也。
T2115_.52.0672b27: 與乎今之學者所以辯何以異哉。老子莊生
T2115_.52.0672b28: 亦頗論皇道。而學士嘗以爲聖人之書。雜其
T2115_.52.0672b29: 所出而鄙之。此亦非詳也。夫皇道也以易言
T2115_.52.0672c01: 之。則文王周公其先徳也。彼老莊也又何能
T2115_.52.0672c02: 始之乎。曰孔氏云。伏犧神農皇帝之書謂之
T2115_.52.0672c03: 三墳。言大道也。少昊顓帝高辛唐虞之書謂
T2115_.52.0672c04: 之五典。言常道也。今子也而論皇帝。而安見
T2115_.52.0672c05: 其所謂大道常道者耶。曰彼孔氏者以迹其
T2115_.52.0672c06: 教化而目之也。吾本其道眞而言之也。教化
T2115_.52.0672c07: 迹也。道本體也。窺迹則宜其有大有常。極本
T2115_.52.0672c08: 則皇與帝者宜一。孔氏可謂見其徼者也烏
T2115_.52.0672c09: 足以知道淵邪。或者曉然而作
T2115_.52.0672c10: 鐔津文集卷第五
T2115_.52.0672c11:
T2115_.52.0672c12:
T2115_.52.0672c13:
T2115_.52.0672c14: 鐔津文集卷第六
T2115_.52.0672c15:   藤州鐔津東山沙門契嵩撰
T2115_.52.0672c16:   論原
T2115_.52.0672c17:   問兵
T2115_.52.0672c18: 客以論兵問。而叟愀然曰。何是問之相屬
T2115_.52.0672c19: 也。叟野人也。安知兵乎。客曰。謂子其學兼
T2115_.52.0672c20: 儒。儒之道具於文武。兵也者武之効也。不知
T2115_.52.0672c21: 兵孰謂之道。曰道也者何眞兵亦仁義而已
T2115_.52.0672c22: 矣。客不達且引去。叟介然謂席人曰。兵者刑
T2115_.52.0672c23: 也。發於仁而主於義也。發於仁。以仁而憫亂
T2115_.52.0672c24: 也。主於義。以義而止暴也。以義而止暴。故相
T2115_.52.0672c25: 正而不相亂。以仁而憫亂。故圖生而不圖殺。
T2115_.52.0672c26: 是故五帝之兵謂之正刑。三王之兵謂之義
T2115_.52.0672c27: 征。義征擧而天下莫不懷也。正刑行而天
T2115_.52.0672c28: 下莫不順也。炎帝之後不逞。而軒轅氏陳于
T2115_.52.0672c29: 涿鹿。兵未接而其人已服。共工氏封豕其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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