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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學典論 (No. 2602_ 無隱道費撰 ) in Vol. 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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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適立庶。三家北面爲臣親攻昭公。昭公
以奔。至其揖讓之禮則從矣而行事何其戻
也。夫如是則舍禮樂之原而不講矣。爲國
治天下非所聞也。然往也有儒者盟主物
茂卿者。未甞審在己終日巍巍乎者。所謂
三無五至之教雖聞之。弗以爲意。而徒探
其斷不復屬禮樂末節於章句&T057459;存者。夫
然故其所學非所用。其所用。非所學矣。
彼之籍中曰。道則高矣。美矣。謭劣之質不
可企及。故卑卑焉求諸事與辭事辭指禮
樂詩書云
曰。聖人之心唯聖人而後知之。亦非今人
所能知也。於乎越乎茂卿之爲學也。夫道
者誠非不高美也。然於夫學之之人。自有
高下深淺之等。存焉於其間。謂其高學焉高
立徳。其下學焉下立徳。其深學焉深立徳。
其淺學焉淺立徳。若夫政事庸力行務。莫
不皆然也。夫泰山之漸高。巨海之漸深也。
至者未甞可一時焉。而人之偸志於登
陟矣。一歩亦泰山。十歩亦泰山。百歩亦泰
山。即爲其弗能凌絶頂故。初裹足而坐。
是不幾泰山者矣。聖人之道亦猶是。其高
焉則雖顏閔未之能盡也。其下焉則雖七
十子三千徒皆可與及也。而今以其不至
孔子故。於顏閔若七十三千不企望。是不
幾聖人者矣。大凡自畫而退世人之常情
也已。然茂卿好誘人畫退 直唱之於口。
亦著於書以沮後人。甚非君子誨人之意
也。在昔魯哀公齋景公言於孔子曰。善哉寡
人雖聞之弗能成。茂卿其焉依與。若然者
雖聖人如之何耳。夫詩書所以志先
王之道以垂諸後世。旁使肉食藿食者誦頌
履踐者也。然今直學其辭而遺其道。則與
夫鸚鵡能人語而不知人心何以異哉。惟
夫聖人亦人也。其面非有四目兩口。其心但
有道之與言矣。故人皆以誦其言則知其
道。知其道則知其心。豈爲甚難焉。苟難
之而錯。則其言也其道也無益于世。將焉
用其聖矣。故顏淵謂。舜何人也。予何人
也。有爲者亦若是。孟軻謂。何以異於人。堯
舜與人同耳。荀卿謂。塗之人百姓積善而全
盡。謂之聖人。今夫如茂卿所言。聖人之心
唯聖人而後知之。亦非今人所能知也。此
特以諸孔門衆賢。謂聖人若鬼神天帝
者獨何與。蓋惟聖人者愚芚以應世。自毋不
善者。何必竢他聖人之教。故若夫堯典禹
謨殷盤周誥。率皆所以俯教中下之人者也
已。孔子不云乎。生而知之者上也。學而知之
者次也。困而學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學民斯
爲下矣。如此則茂卿所言謭劣之質不可
企及是非學而知之者也。卑卑焉求諸事
與辭。是非困而學之者也聖人之意唯聖人
而後知之。亦非今人所能知也。是困而不
學之民也。其此三者有一于茲。則弗爲儒
者。又況乎三具有之哉。夫當今儒道於茂卿
乎見之吾懼託業於其門者。滋蕃則必縱
臾衆人令弗正理。其卒之也。忠孝之
道廢。彛倫之叙斁。貪冒侵欲之漸加焉。
意者物氏亦一時之良也。如天假之年。其有
而更乎。惜也。有儒生曰。物氏之言顓
救宋儒道學之敞已。其衷未必然也。余曰。
乾鵠知來不知往。知來歳多風。則巣于下
枝。而不知童子探其卵。其物氏之謂矣。余
固非衣逢掖之衣者。雖然雞鳴而起。孳
孳爲務。除其禪誦外。人中百事孝悌忠信
禮義遜讓問遺贈襚之類。不多有異於世
禮者。故甞傍蒐獵儒書。日以則傚焉。今篇
即紬繹其醞藉。論譔理紕繆大爲害者。以
告好學人也。詩云。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其況於三教聖人之道何擇焉。然而請。二
三子宜明教大覺。無若文暢惠勤之倫

心學典論卷之二


心學典論卷之三
  加賀實性禪院釋道費無隱著
  道教第十一
老子之所教虚無者何。居曰。以夫太極未
分。溟漭是一。陰陽已萬物競作焉者。以
比乎人心之始寂然不動。仁義一出群有竝
産焉也。蓋謂。仁義&T023125;醇。散朴而餘食贅行
者也。不若使天下之人絶聖棄智絶仁棄
義。然後甘暝虚無因循之道也。故曰聖人
處無爲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焉而不
辭。生而不有。爲而不恃。功成而不居。夫
惟不居。是以不去。五千言之文縱横巧説。
大抵不外此致也。蓋姫氏中葉其徳不
。諸侯戰伐不以。上下皆去本趨末。
是故老子憤之。將以奮撝反於上古之樸
也。善哉乎子長言之乎。曰。道家使人精神
專一。動合無形足萬物。其爲術也。因
陰陽之大順采儒墨之善。撮明法之要與
時遷移。應物變化。立俗施事無所不宜。
指約而易操。事少而功多。然而其書專稱太
古無事。且也間有太過之言。故拘儒皆瞲然
異之。以爲。與孔門違由河漢也。殊不知。
古聖人之語類是者往往有焉。舜典曰。自卑
也尚矣。禹謨曰。汝惟不矜天下莫與汝爭
能。汝惟不伐天下莫與汝爭功。説命曰。有
其善喪厥善。矜其能喪厥功。檀弓曰。有虞
氏未施信於民而民信之。夏后氏未施敬
於民而民敬之。殷人作誓而民始畔。周人
作會而民始疑。樂記曰。大饗之禮尚玄酒
而爼腥魚。大羹不和有遺味者矣。至于孟
軻亦謂。養心莫善於寡欲。其爲人也寡欲。
雖有不存焉者寡矣。其爲人也多欲。雖
有存焉者寡矣。如是之言不壹而足。是皆
非明於道徳之旨者而何。宜矣哉。漢文帝
張良曹參之儔。讀其書。喜其道。由嘉肴
酌清酤也。至其布慈徳而永炎徳。居逍
遙而師王者。守法令而治相府。則名聲揄
揚以與日月並懸者也。然及至李唐有韓
愈者。其妒娟面目靦于陳編。曰。老子之小
仁義非毀之。其見者小也。又曰。老子所謂
道徳云者。去仁與義言之也。一人之私言
也。甚矣愈之ヤ">戇也。夫去仁義而後有之
者。非道徳之謂也。邪説暴行已。且夫道徳
本也。仁義末也。夫有其本者必有其末。萬
物皆然。道徳爲甚也。是以孔子問禮於老
聃。老聃謂孔子曰。吾不能富貴。竊仁人之
號。其既自許以仁人之號。則寧弗有仁之
道邪。若有仁之道則寧弗有義哉。是故禮
運曰。人情者聖王之田也。修禮以耕之。陳
義以種之。講學以耨之。本仁以聚之。
樂以安之。若俾老聃無仁義禮亦無禮如
無孔子惡乎適而問之。故知。其言之所以
或非毀太過者。亦乃當時憤世之假仁義
之名以爲不善者也已。此所謂不以文害
辭。不以辭害志。以意逆志。是爲得者也。
案孔子甞於管仲子産臧文仲皆有褒貶。而
獨於老子唯褒而毋貶。如論語曰。竊比於
我老彭。禮記數稱。吾聞諸老聃。至如其從
助葬於巷黨。及謂魯公伯禽有爲爲之也。
今以三年之喪從其利者吾弗知也。特足
見老子之嚴乎禮義而孔子祖述之者矣。
然駁老子之言。孫卿始也濫焉。後代儒者相
傚爲風。而愈輩">溢尤。其喋喋躛言弗顧遺
臭乎千載。譬若惡與人而懷珠沈淵者惛
惛不遑惜己死也。豈不哀哉。又近者茂卿
等不辨菽麥。肆其言曰。數車無車。而有
車之名。古之道也。非聃言之失也。道可道
非常道。聃言之失也。夫自聖人而有道之
名。聃豈非耶。祗其知弗及聖人。教之無術
也。務求喩之不竢乎生。乃舍物而言其
名。言之雖巧乎孰與目睹。且也徒名無物。
空言状之故。其言愈繁愈舛。言之者以臆。
聽之者以臆。曼衍自恣莫有底止。徒玩其
華弗食其實。君子謂。物氏其無後乎。縱
脱無行而非古聖人取禍之道。不無後何
待。蓋彼固執六經章句以爲教術焉。而推
">擠老子履道躬徳虚霩清靜者。以屬無物徒
名。所以老子上下篇文靡聞而不仇讐矣。
數車無車。而有車之功。其長輸遠
逝殷轔不休也。故曰。三十輻共一轂。當其
無有車之用。謂道可道非常道則明矣。是
其有不道之道而常存焉。亭之毒之不可
掩也。故曰。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
其徼。且以車事喩人道。一往中而二往不
中矣。何者夫天下之車縱數其輪輿轅軸則
無車實。天下之人詩書禮樂。而未可使
無其心也。若有心則有知。有知則有道。
道以成徳。徳以利人。其利人者奈何。謂爲
無物徒名焉。茂卿膚受淺識。不分世之有
情無情者。妄意爲説。惡能得合玄妙之道
者哉。億亦凡天下古今不伐其能。而飮其
徳之人虚無之道乎。斯之弗能辟也。上則
鉅公列侯卿士大夫於虚無以富而不驕。
貴而不舒。下則農夫工商早隷牧圉。歸於虚
無以讓畔相謝。分財寡欲。假令儒者在陋
巷。隱草澤。衣敝縕袍不食汚君之祿者。
虚無胡然高尚其徳焉。如此則
虚無實人主之操柄衆賢之窟宅。其可辟
乎。禮之所謂人生而靜天之性也者。是虚無
也感於物動性之欲也者。是不養虚無之
諐也。物至知知。然後好惡形焉。好惡無節
於内。知誘於外不能反躬。天理滅矣者。是
失虚無也。其然二教之所言未嘗不同歸。
聖人於是陳六經之。以旦暮教訓。治其
悖逆詐僞淫泆作亂云者。其無寧事之破&T031282;
而後治者貴。而不俟治而治者賤乎。茂卿不
知慮此。狡焉誇詡六經。而呵嚇虚無者。
譬若世愚醫以藥賣無病之人。高呼于市
言而盍病諸。可大笑焉。又復毋爲之道固
愈於有爲也。學者不可不審焉。夫矇瞍目
不辨晝夜。然而見暗昏。覺冷淡。搏琴。撫
絃。奏曲。賦詩。法度不亂者何也。精爽不
頼於外也。">&T025164;脂火宵行人。照暗不軼十
數歩。而處暗中人能視彼所照族旗車乘
厮徒負養之類。而及數里者何也。暗庸於
也。陰陽無形而能煦嫗覆育萬物。萬
物竭以陰陽爲父母者何也。無形以本乎
有形也。巨&T022792;之波恬浪靜。能受萬斛之舶
轉漕不絶。方其颶風簸鼓動洪濤也。
泭桴漁鹽輟産而歸者何也。動不若靜也。
如是之類。毋爲之道固愈於有爲者。不可
億逞焉。然茂卿視其所見。而不視其所不
見。是以妄斥微言爲失爲臆。此非老子
之失。茂卿之失已。夫失者之患固以不失。
爲失。失莫大焉。余惟古聖人之於古聖人
也。亦其道之有形埓者。易得而知。其道之
亡形埓者。難得而知也。夫老子謂孔子
曰。吾聞之。良賈深藏若虚。君子盛徳容貎若
愚。去子之驕氣與多欲態色與淫志。是皆
無益於子之身。吾所以告子若是而已。孔
子去謂弟子曰。鳥吾知其能飛。魚吾知其
能游。獸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爲">罔。游
者可以爲ヲ">綸。飛者可以爲矰。至於龍吾
不能知。其乘風雲而上天。吾今日見老
子。其猶龍邪。然則老子道徳之頡頑乎。當時
聖人既已莫之。後儒睚眦其何焉。然今茂
卿貴目賤耳。壹鳥獸之可狎睹。而不
聞有神龍不測者。故反於孔子之所讃美
妄加刺譏。其毋乃竟日諓諓刺譏老子之爲
刺譏孔子乎。刺譏孔子不知孔子也。不
知孔子焉爲孔子之徒哉。按茲道之深微
難知者。不獨老子若此。於孔子亦有之。
子貢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也。夫子之
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後世旬奉倩
曰。然則六籍雖存固聖人之粃糠。茂卿已不
知孔子。宜其老諸越越多業。以爲聖人之
道六經之文斯已矣。夫六經之爲文溥矣。今
若謂斆其徒以殫。窮詩書達禮樂。然後
以竢其生。然後以施行之。則日暮途遠。而
於子開之仕可矣。於曾閔之孝不可矣。且
茂卿獨不觀乎。春秋戰國之時。列國君臣誰
弗誦先王詩書。然猶力政相并捭闔揣摩之
徒。如彼其紛也。厥後王莽之學慕從古官。
曹操之才雄於一世。然猶簒弑毋忌憚。如
彼其極也。其他商鞅李斯苛察繳繞。楊雄劉
歆蔡邕王粲陳琳等忘忠節黨姦賊。
善經術長文章之士。何其學之不
如彼其甚也。蓋皆老子寡欲之弗學之使
也。其此之謂居其華不居其實。爲其
不爲其矣。茂卿素於老子之學若以
耳食。故翻覆目腹。顛倒華實。意氣揚揚曰
唯其物ヲス。彼之惑焉者猶可。將以使汜汜緇
流怵於詭辯。自謂佛教亦同無物徒名。競
逐外物弗得復歸也。余鰓鰓然常恐之。遂
於茲篇中摘觖其疵垢。以爲劓者之鏡矣。
世之知我者以茲篇。而罪我者亦以茲篇
也歟
  釋教第十二
佛之所教諸法實相者何。居曰。失以世間萬
物殊類殊形悉有分職。雜然前陳非無者。以
爲俗諦焉。乃即以茲物物之相炫熿葳蕤擧
體非有者。以爲眞諦焉。又復以茲眞俗二諦
而成方便入於一實。一即是三。三即是一。
如鼎三足。如伊字三點。如摩醯首羅三目。
非縱横並別者。以爲實相諦。或名中道焉。
夫是諦也">肇末。規模森森如也。有
而不荒。無而不詘。同而不殽。異而不離。成
而不&MT90019;。壞而不散。施而不恃。持而不倨。
忍而不勞。進而不偪。定而不凝。慧而不流。
彼之富者不。貪者不縮。小者不窕。大者
不槬博之以文章。約之以止觀。布之以
階位。融之以法界。靈乎妙哉。妙哉靈乎。若
人神而學之。信解行證莫不其義矣。夫
西竺外道有三種之六師。合爲一十八部
焉。其第一部曰富蘭那迦葉・末伽黎拘&T049271;
子・刪闍夜毘羅胝子・阿耆翅舍欽波羅・迦羅
鳩馱迦旃延・尼犍陀若提子。如是等各多枝
派。又執其所見。而糾察之。無不皆
有無二見。算量本末乃成六十二見矣。迨
于我佛世尊之應世。演諸脩多羅。稍稍化
之。而尚存二諦之隔礙者。爲誨𢥠聲聞
支佛及三乘菩薩也。若乃三諦相即十刹虚
融。帝網重重主伴無盡者。特爲教一乘圓頓
菩薩也。以故讀内典者。當先搜究天
台賢首所判。然後以定其義。非然浪爲持
論。則爲識者所嗢噱焉。自古世儒以我
教配諸老莊。粗與小乘緒餘肖矣。所謂管
中窺豹時見一班者已。蓋夫諸佛之數未
甞動世法以設焉。若俾佛教必外於世之
三綱六紀者而有之。則是其教已甚狹矣。且
又天下事矣雖然此索訶人強項難化。
貪欲無。寄豭逃嫁人爾。是故使其先捨
家弊身。袪俗離塵。而後以入於道者也。
然未精博佛經。則雖緇衣輩或昧斯理。動
自言法度令隘陋。乃致外學之侮矣。以故
吾平晝語二三子曰。伯陽之道其
我與。何也入於正位者佛之所呵也。仲尼
之道其邇乎我與。何也恤物化俗者佛之
所讃也。然亦精以我圓宗選之。二氏祗得
眞俗左右之畸。未能入於三諦四法界之範
圍矣。問者曰。旬子不云乎。欲子仁智且不
蔽。故學亂術足以爲先王者也。又曰。無欲
無惡。無始無終。無近無遠。無愽無賤無
古無今。兼陳萬物而中懸衡焉。今何故
謂爲得畸者。對曰。孔子所倡之中者我俗
諦之中也。非中諦之中也。荀子爲擇夫墨
宋愼申惠莊等。故之稱孔子之學云爾。蓋
此時佛教未行于函夏。而天下言聖學者。
皆折中於仲尼也。夫我華嚴大教有四種
無礙法界。所謂事無礙焉。理無礙焉。事理
無礙焉。事事無礙焉。事無礙以明俗諦。理無
礙以明眞諦。事理無礙以明中諦相攝。事
事無礙以明中諦圓妙。雖有四種而咸一
眞法界所總。海印定中炳然顯現。譬猶王
之寶印其文雖有後先印之同時。也。今甞
試以二教參於我乎。夫論語孝經大略皆
斆人倫之道者。而亡一句蕩相般若。斯可
當我事法界矣。五千言之文始卒唯説無
爲之徳者。而亡一字普現色身。斯可當我
理法界矣。而其理也不變乎事。其事也不
融乎理。二法邈焉相離。若此則二教未至
我事理無礙法界者也。又復彼縱與共升而
入於事理無礙。於事事無礙法界猶隔一
層樓在也。茲乃世之與出世立教之言殊。
張言之門異者。而其閎博褊狹之凡如是矣。
按復於諸教中有二門焉。爲觀理。爲行
事。觀理者。佛學者依根本智。觀自性
理以爲道體。若楞伽楞嚴等大乘經專明
自覺本覺之心是矣。蓋學者未觀性理。則
萬行功徳奚自而起。譬如水有淵源木有
根抵也。行事者。佛學學者瞻三世賢聖之
迹。羨慕履踐之。若華嚴法華中存善財童
子詢朋於南方。藥王觀音等行門是矣。蓋
亦眞理深遠人難得而了達。是故見之於行
事。以使易修習也。然而佛教之不以理事
貳焉者。如常講必不可雷同儒之空言
行事。是善財始於覺城東際覿曼殊室
利發菩提心。漸次南征逢一百十城知識。
不問菩提心而問菩薩行。此蓋菩提心者
體也。菩薩行者用也。出則從體發用。入則
假用至體。而無有離體之用。烏存非用
之體。斯此之謂華嚴之極談矣。其理重玄
&MT04656;妙。吾輩之雋由爲之曝腮于龍門。而況乎
外學之所能知哉。是以三教聖人雖曰同
是烝烝甄陶天下以至善。然其盡性命之
本。通眞俗之津。規撫弘大利濟浹洽。日月所
照。舟輿所載。罔弗流通鋪衍者。其唯我
佛世尊之教乎。非天下之至聖至神。其孰能
與於此
  外魔第十三
嗚呼彼韓愈歐陽脩何爲者哉。道不同不相
爲謀與。儻好食馬肝與。何質">&MT04657;而文肆
謗言之謷謷也。今聞其遺言不得不如三
百鉾刺心也。愈之原道曰。其亦幸而出於
三代之後。而不見黜於禹湯文武周公孔子
也。其亦不幸而不出於三代之前。而不見
正於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也。惡乎愈之弗
躊躇四顧者。若此之甚矣。夫衆人之所尊
聖人也。聖人之所尊天也。天之所尊佛也。
而佛無所尊也。故號曰世尊。凡佛説法之
席。諸天龍神曁人王蔑不咸徠&T010322;焉。若
其俾中國之聖人不聖也則可。聖而知大
體則豈其不尤尊佛哉。余甞以類而
推。孔子當時已稱老子以猶龍。然則於我
佛大仙。詎黜夷狄爲。必不然矣。愈之怨嫉之
心。徒知其不幸而不出於三代之前。而不
見正於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也。而未知其
不幸而不出於三代之前。而不見恭敬禮
拜讃歎於禹湯文武周公孔子。是以使後世
儒者迷識長喙者。母辨皁白妄致詆訾。生
則傷於放逐死則苦於鬼刑也。自此觀之。
所謂不幸在汝愚衆生。不在佛也。有儒生。
曰子誠奉戴佛者。其優於佛也。宜哉。然
而佛是西竺教化之主。禹湯文武周公孔子
是中國教化之主。適使中國教化之主弗度
越于西竺。豈有不逮之理耶。余乃反問之
曰。堯聖人歟。曰然。舜聖得人歟。曰然。禹湯
文武周公聖人歟。曰然。孔子聖人歟。曰奚爲
不聖。聖之至者也。余曰。夫諸許之物多則價
賤。寡則價貴。物已然矣。人何不然乎。由唐
虞至于周。載祀僅二千而不足。然聖人六
七作焉。我釋迦文之出於印度也。後諸迦
葉佛不知其幾億萬歳。前諸彌勒佛亦爾。
而其間蔑有與二於佛者云。如此則於西
竺中國教化之主之優劣也。雖兒女不可
惑焉。夫是以自東漢已降。佛教之行于區
夏。而彌排彌起。彌忌彌隆。不可若之何。蓋
天人之所也。雖百韓歐弗能退之。天
人之所不置也。雖千韓歐弗能進之。
如或時以進退焉者。亦又不能其久也。所
以吾道。彼之韓歐未甞知天與人之道者
矣。天與人之道猶且不知。焉能覬見佛之
道者哉
二程朱氏之籍。若近思録及書節要等於中
有煩言。以拒我教。且其學力言性理
者也。故其與我相似而非也。由幽莠之幼也
似禾黧牛之黄也似虎。其所以爲外道魔
類過乎韓歐矣。今廼不得不辭以闢之。
因張其目者如左焉。程顥曰。道之外無物。
物之外無道。是天地之間無適而非道也。
即父子而父子在所親。即君臣而君臣在
所嚴。以至爲夫婦爲長幼爲朋友。無所
爲而非道。此道所以不可須臾離也。然則
毀人倫去四大者。其分於道遠矣。余聞。
顥出入於老釋幾乎十年。今觀其稱己道
以夸矜者。則皆潜竊言乎我大乘諸教表詮
門也已。故遂其以有爲非無爲也。譬若
狂者左手執刃以斷右手。不哀哉。其他觀
於我而多溢惡之言者。亦惟於小乘藩
籬。而大乘則弗矣。按維摩詰謂舍利弗
言。不起滅定而現諸威儀。是爲宴坐。不
捨道法而現凡夫事。是爲宴坐。於諸見
不動。而修行三十七品。是爲宴坐等。其處
塵勞中。而爲佛事者赫如也。然彼是之弗
。謂毀人倫去四大分於道遠矣。胡爲
誣天下之大道也。顥又曰。彼釋氏學於敬
以直内則有之矣。義以方外則未之有也。
夫吾佛之制戒法也。重之則五戒十戒。輕
之則四十八戒二百五十戒。所謂不殺生・不
偸盜・不邪婬・不妄語等。天下之學方外者豈
有過此。故瞽亦允若。而彼不見之。悲
。顥又曰。釋氏本怖死生爲利。豈是公道。
夫佛教言出生死者。爲化小乘之人之權
説已。非大乘法也。夫善者不怖水。善戰
者不怖敵。佛於諸怖畏衰惱憂患無明暗
蔽永盡無餘。是以欲生便生。欲死便死。欲
上天便上。欲入地便入。又何怖死生之有
矣。顥輩摩頂放踵貪瞋愚癡。十里之外而
耳弗能聞。帷牆之外而目弗能見。然
言不怖死生。此何異乎不善泅者入水而
溺死不善戰者從軍而授馘哉。噫躁哉
顥之防佛教侵軼也。是以其心凶惡浮亂。吹
毛求疵。絶非君子之爲。謝氏曰。渾是一團
和氣。予特不之信。顥等又群集言性具之善
惡。其道雖稱易孟荀。陰勦説天台
荊谿四明之涎。而至其宗極則大乖矣。何
以知之。彼謂。人生氣禀理有善惡。然不是
性中元有此兩物相對而生也。有自幼而
善。有自幼而惡。是氣禀有然也。善固性也。
然亦不可不謂之性也。如此則彼設立性
惡。惡之於性也螟蛉而已。安能成即義乎
哉。余惟孔氏之道顓於世務者也。故後世
以其道玄談妙論則皆非也。然而宋儒好棄
己道以學佛教。僞固不若眞。所以致錯
也。問者曰。宋儒於佛教所錯本根焉在。對
曰。佛教以三諦爲要。故修性善惡靡言不
妙也。然宋儒詘其眞空以爲陋見。故中猶
之屬俗諦。又況假乎。識者審焉耳矣。朱熹
曰。釋氏見處只是要。得六用不行則本性自
見。只此便是差處。六用豈不是性。若待六
用不行。然後性見則是性在六用之外別
爲一物矣。譬如磨鏡垢盡明見。私欲盡天
理存耳。非六用不行之謂也。吁熹也。何妬
嫉怨誹猥議我之至于斯哉圓覺經曰善男
子。彼之衆生幻身滅故幻心亦滅。幻心滅故
幻塵亦滅。圭山鮮曰。身心及境一一自空名
之法空。然身心本空。非今始滅。但以迷時
執有今執盡無義言滅耳。其若是則豈爲
六用不行義耶。經曰。幻塵滅故幻滅亦滅。
幻滅滅故非幻不滅。圭山解曰。顯圓覺性
本淨圓明獨體全眞不因修得。衆幻雖滅自
性常存。不假縁性故云非幻。其若是則豈
爲待六用不行然後性見義耶。經曰。譬如
磨鏡垢盡明現。圭山解曰。雖云磨鏡却是
磨塵。所言修道。祇是遣妄。夫鏡性本明。
非從外得。塵覆則隱。磨之則顯。隱顯雖殊
明性不異。其若是則經文法譬並明。由掲
日月。奈何熹斷一章。而半釋半儒取捨瞽説
乎。不顧畏後進之尤矣。熹又曰。釋氏雖自
謂明一心。然實不識心體。雖云心生萬
法。而實心外有法。余平生笑。宋儒之爲道
學鬼所攝而失本心焉。今驗其所言。率皆
敖辟喬志無實可據。蓋熹等往往爲死後斷
滅之論。與西竺外道迦旃延毘羅胝子同
隊。故其心乎卒歸於灰斷。又何生萬法。若
内外之論。嗟乎彼以其所知識。以欲非是
我唯心之道。何殊鼷之車馬鷃之鐘鼓也。而
如後世溝猶瞀儒從之受業者。茲益亦
乎。熹又曰。格物致知之外。更無有高妙之
道。彼之所謂格物致知者。弗爲弗然。然未
之其極也。其何哉。曰。夫二帝三王所格
。僅在震丹一國。不踰葱嶺。而況華藏
重重世界哉。又二帝三王所致之知。僅在初
生已還。不及前後際億劫事。又不動地。不
放光明。不獲意生身。不具三十二相八十
種好。釋梵鬼神不恭敬也。而彼莫
之颺言曰。格物致知之外。更無有高妙之
道。此亦井底蝦蟆不知海大者也。熹又譏
禪門頓悟漸修曰。此躐等上達下學。如建
州人未識泉州。須且教他從南劍州問
路去。豈可教他過漳州尋耶。固也哉熹
也。夫如クニ建州從南劍州問路去者。庸衆
之爲耳。若其俊賢則異於是。曰。於其未出
室時。畢取彼建泉劍漳山川人物之圖書詳
之。然後去。故其所經路程不須復問人。
壹如遊故理然。而其行之遲速勞佚。豈容
彼庸衆之與語焉。於吾禪門頓悟漸修亦
猶是。在於因時明見佛性。由見佛性發
願。進修則於彼漸次之學較其功徳。日劫
不啻也。是以皓月供奉問於長沙曰。天下
善知識證三徳涅槃也。未。沙曰。大徳問果
上涅槃。因中涅槃。曰。問果上涅槃。沙曰。天
下善知識未證。曰。何以未證。沙曰。功未齊
于諸聖。曰。功未齊于諸聖何爲善知識。沙
曰。明見佛性亦得名爲善知識曰。未審功
齊何道名證大涅槃。沙示偈曰。摩訶般若
照。解脱甚深法。法身寂滅體。三一理圓常。
欲識功齊處此名常寂光。熹亦自謂。馳心
空妙域者二十年。然未聞因中果上等差。
以爲。一朝變化氣質而爲聖人之義。可笑
哉。熹又曰。釋氏舍君臣父子而違三綱絶
人類。夫蜀犬吠日。越犬吠雪。何者以其見
之罕也。熹輩亦然。生于邊地。迷雲所蔽罕
見佛日。是以動輒群吠。狺狺不息矣。案若
許由・巣父・伯夷・叔齊。不仕者甚衆。雖以
仲尼・顏回・曾子・原憲・子思・孟軻之才。亦可
言得其君乎。如此則君臣之道於儒者未
可固必之矣。而至如吾佛之制度。則亡
論在家二衆世法宛然周妻何肉各有
累。雖曰出家二衆。亦其不仕君同許巣。其
孝順父母梵網經。其受度牒在好寡
居者。非襲多欲人。如此則六位之道於釋
氏未甞或礙之矣。夫平原高阜&T036905;&MT80192;者。
雌雄牝牡褻不別。彼其學聖人&T000568;儷之道
而然邪。含識之類咸皆婬心所習。孳尾
而已。然而唯人靈知不昧。或者懼將來過
患求之出離。於斯乎佛爲説戒作律。教
以不邪婬等法。使其得清淨之法樂。即是
天人所奉。鬼神所敬。豈其可以絶人類而
誣焉哉按宋熙寧紹興之間。有眞淨大慧二
老。以駿雄弘辯闡明祖道。士大夫多入諸
禪。如二程朱氏亦與焉久之無所得。然旁
竊其辯舌。掠其意思。自號道學之宗。以賣
于一時同輩。意者在昔河上翁家貧。其子沒
川得千金之珠。翁曰。珠在驪龍頷下。子遭
其睡也。俾其寤子當爲&T058096;粉也。三氏無然
也。當時若俾法門驪龍睡寤。己躬亦當爲
&T058096;粉也已矣
余又覽茂卿辨道辨名者。彼既已思孟。
諸儒。老莊。其勢及吾佛。由狗之瘈
無不噬也。今其茲土愚儒蜚語。雖不足置
牙齒之間。然覩之母亢則將噬我孾孩兒。
故不獲已於心學。復更爲此論焉。辨道曰。
佛無安天下之道。豈足以爲仁哉。辨名
曰。宋儒主心。主心而語愛則釋迦亦仁人
耳。其無安民之徳則非吾所謂仁也。又
孟子曰。欲擴充惻隱之心以成仁。不
屬諸先王先王者指先
王禮樂刑政
而屬諸人人。不知
歸諸安民。而徒以慈愛言之。故其弊遂至
以釋迦爲仁人。豈不謬乎。余觀茂卿所
辨。蓋錯於三義焉。故云爾已。彼以爲。仁必
離人人之心有之者。其錯一矣。以爲。仁獨
可以屬先王而不屬人人者。其錯二矣。
以爲。惻隱慈愛之心不足以安民治天下
者。其錯三矣。彼以此三錯故。裂天下至純
之道。俾若高山之與深谿。若白堊之與黒
漆。不知道之所歸宿。愚之至也。原夫仁也
者。統道徳之稱也。妄有道徳之人。則
其言語動作仁無乎不在焉。是以禮記曰。溫
良者仁之本也。愼敬者仁之地也。寛裕者仁
之作也。遜讓者仁之能也。禮節者仁之貎也。
言談者仁之文也。歌樂者仁之和也。今散者
仁之施也。夫若是則仁之於衆徳也統也。
膠膠肫肫成徳岡極矣。又論語不云乎。子
張問仁於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於天下
爲仁矣。請問之。曰。恭・寛・信・敏・惠。恭則不
侮。寛則得衆。信則人任焉。敏則有功。惠則
足以使人。又子貢問爲仁。子曰。工欲善
其事。先利其器。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賢
者。友其士之仁者。其他里仁篇等答於仁之
問者多。然皆屬之人人之心也。而未
聞獨以屬先王禮樂而已也。果可獨以屬
先王禮樂而已乎。夫其仁之與先王骨皆已
朽矣。雖則孔子亦弗獲其爲仁人焉。尚
何後世邦國賢士大夫哉。弗思甚也。夫惻隱
慈愛之心仁之本也。禮樂仁之末也。然而其
末必不依其本則不成焉。何以諸。曰。
方夫桀紂幽厲之時也。夏造殷因者。非不
自若焉。然禮樂不行王道坻伏。民無所
何也。無他惻隱慈愛之心之外也。當年
彼不外此心。民雖請其酒池炮烙之暴得
乎哉。夫是以後世外惻隱慈愛之心者。必
與桀紂幽厲者也。且也令禮樂離人人
之心有之。則所謂禮儀三百威儀三千。奏
鐘呂舞千揚。恂便侃誾翕純皦繹者。壹似
傀儡之去抽牽人。甚可笑嗤焉。夫先王禮
樂在先王之代。安民治天下者。誰曰弗
然。然而其禮樂不與時至。則見。魏文公之
恐臥。漢文帝叔孫通之不爲便。且吾東方
之國固爲神州風俗殊異。君子小人不喜
外國制度。今縱有其知禮之若孔丘能樂
之若夔。俾其行諸茲。則將何與觴爰居於
大廟異焉。然茂卿㭙必不移。&T001390;然執夫遠
古澶漫摘僻者何哉。彼誠鄙儒曲學。於己之
道不知時變。其惡能見我佛中道實相至
大之道焉。夫不孝鳥夜能視物。而晝不得
視。非是夜有物而晝無也。以其生之異
也。茂卿亦有類此。獨見先王安民。而不見
我佛安民。非是先王有安民而我佛無安
民。以己見之辟也。夫櫨梨橘柚其味相反スレトモ
皆可於口。反者猶然。况於不反者誰敢差
池焉。茂卿不甘我佛百味具足者。妄爲非
貳。此以不逢易牙故也。客問焉曰。然則
曷謂中道實相至大之道邪。對曰。中道者妙
道也。實相者無相也。夫無相之妙道也。靜
淵疏通不可得而測。乃使左案左。使右案
右。使高案高。使低案低。置之而塞乎天地。
溥之而横乎四海。是以其教則分三諦。其
衆則有四部。其行則示六度。其界則十。其
應則三十二。其法則八萬四千矣。今諸目置
而不論。謂其四部衆。則二苾芻・二伊蒲塞
是也。其三置而不論。謂其伊蒲塞。則上自
天子而下至於士庶人是也。若乃在天子
以天子之道平天下。在諸侯以諸侯之道
治封疆。在卿大夫士庶人。以卿大夫士庶
人之道齊家修身也。具戒以剬禮。偈讃以
樂。十重以示刑。萬行以布政。修多羅以
垂誥也。茲乃名相反而實相順。蓋得吾道
之人。世ノママニシテ而善耳。出世若出世焉。推拍
輗斷邁清濁踰升降也。於是乎。決絶無
爲而弗能出者。蓋爲諸二乘焉。流遁有
爲而弗能反者。蓋爲諸人天乘焉。不留
蹛兩岸而繁興大用。神化浩蕩罔或退息
者。蓋爲諸菩薩乘焉。夫如此三等。乃彼三
諦法門布存于人者。學者當選擇之矣。又
復原諸佛修多羅大小雖殊。皆極言群靈之
心性者也。是奚故也。曰。夫宇宙之間襲覺
城而劫法財之賊。其首翦焉無無本於心
矣。是用佛意乃欲使其舊路之從而反諸
治也。然斯指孔有深淺焉。其淺則愚夫愚
婦所共廸知。而其深則雖以舜禹之知未
之能精知而詳説也。故其所施嘉謀。直言
御賊事。而未示賊所在之處。或亦出縛
賊繩。而未與殺賊利刃。由此其國未得
昇平。其民猶爲不善矣。惟有我西方大聖
人。妙具神知而殺盡六賊也。故其所設號
令指心王。教心所。明二使。及嚴戒城。
定池。鋭慧劍。擒之縱之。褒之貶之。濶大
淵深罔弗畢備。由此其教一入漢地。
功徳。順服萬民。使風化布濩無窮。上下交
樂毋爲之道者。雖三五之君莫之">與京矣
列子。商大宰見孔子曰。丘聖者歟。孔子
曰。聖則丘何敢。然則丘博學多識者也。商大
宰曰。三王聖者歟。孔子曰。三王善任智勇。
聖則丘弗知。曰。五帝聖者歟。孔子曰。五帝
善任仁義者。聖則丘弗知。商大宰大駭曰。
然則孰者爲聖。孔子動容有間曰。西方之
人有聖者焉。不治而不亂。不言而自信。不
化而自行。蕩蕩乎民無能名焉。丘疑其爲
聖。弗知眞爲聖歟。眞不聖歟。商大宰默然
心計曰。孔丘欺我哉。今惟孔子之不欺大
宰也。與列子之不誣後人也。共至於東漢
以來信矣。而依其言以辨。則是佛獨仁人
而先王未足以爲仁人也。茂卿之言及孔
子風馬牛甚矣。客復曰。然則佛故
天下之道。然靡刑罰之事。豈其制惡民之
術未具也歟。曰。吁咈哉。既號曰至大之道。
何術而弗具焉。若夫華嚴無厭足王。&MT00195;
明・梁武・唐太宗・明高武。其餘蠻貊之君。歸
於我而事征伐嚴刑法者。皆是矣。辨道曰。
然後人迫切之見。急欲以仁盡一切。是以
不得不跳而之理。而究其説。乃不過浮
屠法身遍一切之歸。悲哉。向之所述。溫良
之爲本。愼敬之爲地。以至分散之爲施。此
八者皆仁之&MT80509;徳之殺也。蓋夫溫良等衆徳。
非仁則不生焉。仁非衆徳則不處焉。仁
爲君焉。衆徳爲臣焉。君臣相龢。方始見化
道之妙矣。其然於言以仁盡一切乎。何
有。而茲道雖則世教哉。與我法身總別之
義脗合焉。曰。夫法身無爲。假物示徳。自彼
天人群生之類。以至于山川草木。情之與無
情未克逃法身所流。譬由響之應聲影之
像形也。先儒&T068348;者。或是得於此而用於彼。
可謂通達矣。胡如ンソ絀以迫切之見也。茂
卿素乎理學。仁尚以爲睽孤凝然者。彼且
レニ之也。彼且レヲ爲也。夫善釣
者出魚乎千仭之下。餌香也。善射者下鳥乎
百仭之上。弓良也。彼其弓不良餌不香。奚
此爲也。辨道曰。後世儒者尚知務窮理。
而先王孔子之道壞矣。窮理之弊。天與鬼
神皆不足畏而已。廼傲然獨立於天地間
也。是後世儒者痛病。豈不天上天下唯我獨
尊乎。傳曰。詩書者義之府也。然義之於理
也不遠矣。以故先王孔子之道。如孝悌忠
信禮樂刑政。皆義理以明。義理可棄乎。
如云必棄之不講。則是孝悌忠信之道不
可有焉。堯舜不可謂聖焉。桀紂不可謂
愚焉。如爾是亂梯也。而先王孔子之道壞矣
者。莫斯爲甚也。夫古之儒者若孟軻萬章
之倫。其不幸不遭遇也。則退而高節厲行。
以窮性命之理。養浩然之氣。斯於儒術
能有濟者也。而後儒之道學者亦又然。
受其業繼其統。而欲以不自棄暴奚爲不
可。然今茂卿以不逮之質。猥立己見。專斥
窮理之學。爲天神者。不亦傷乎。至其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之爲援。是特穿鑿附會。
貎很於遺言矣。辨名曰。至於楊子雲始
曰。聖人之言如天。賢人之言如地。自是之
後聖賢遂爲階級之名也。至謂孔子大聖・
顏子亞聖・孟子亞聖之次。則亦竊倣浮屠如
來菩薩補處之稱。可謂近戲已。狗夫狂狷
我者未足怪焉。何弗愧於爾籍中
如顯處視月哉。按荀子。孔子曰。人有五儀。
有庸人。有士。有君子。有賢。有大聖。是亦
近戲與。使人絶倒矣。辨道曰。然心無形也。
不可得而制之矣。故先王之道以禮制心。
外乎禮而語治心之道。皆私智妄位也。治
之者心也。所治者心也。以我心治我心。譬
如狂者自治其狂焉。安能治之。故後世治
心之説。皆不知道者也。茂卿驟言之。茲
乃抑程朱持敬者。而自謂。得其要領。殊弗
知己目偏盲也。今者産害乎吾心學。是以不
得不纖悉辨之矣。曰。彼其言心無形也
者。信然。其他皆不中也。夫聖人之教化天
下。猶良醫由方療病也。而其方有二焉。曰
内。曰外。内有其心之過非也。以心治之。
如彼忘忠信而貪饕險詖人。學詩書之言。
日夜思之。以自改其過焉。或知或愚。不化
者鮮矣。外有其身之過非也。以身治之。如
彼失禮儀而芒軔僈&T019276;人。習揖讓之法。且
暮熟之。以自改其過焉。若淹若速。不登者
微矣。其或有人。誤之内外而用。則由以起
亡膏塗癥結人項。其藥雖靈焉能驗矣。然
而天下誠未爲不或其以身制心以心制
身之道。蓋其從心而及於身者獲之。其
從身而及於心者或否矣。奚以知之。曰。夫
世之人外雖威儀齊肅。其中未必有也。或
懷巧佞。或竄讒慝。或挾姦猾。楚人沐猴
而冠者夥矣。意者古昔若管叔蔡叔者。亦
必有周禮文章之可觀。然何頑嚚之如彼甚
也。是則先王之檢式。未足悉制於中心也。
審矣。縱得以之悉制中心。而聖人之道可
天下。又何用六經之言爲哉。故仲尼謂。
入其國其教可知也。其爲人也。溫柔敦
ナルハ詩教也。疏通知遠ナルハ書教也。廣博易良ナルハ
樂教也。絜靜精微ナルハ易教也。恭儉莊敬ナルハ禮教
也。屬辭比事ナルハ春秋教也。故詩之失愚。書之
失誣。樂之失奢。易之失賊。禮之失煩。春秋
之失亂。其爲人也。溫柔敦厚&MT06279;而不愚。則深
於詩者也。疏通知遠而不誣。則深於書者
也。廣博易良而不奢。則深於樂者也。絜靜
精微而不賊。則深於易者也。恭儉莊敬而
不煩。則深於禮者也。屬辭此事而不亂。則
深於春秋者也。夥頥美哉乎。聖人之
教也。該備六藝而誡過不及。後世學者進
退權懸。其於是焉在與。然茂卿徒尚禮之一
端且失者。以爲盡聖人之道。其能勿齲差
其教乎哉。夫宋儒所立與吾佛所説。邪正
雖天淵乎。其本於心則同也。今以茂卿言。
則佛及文殊・普賢・觀音之所證。皆妄作也。
維摩・楞嚴・圓覺之所演。亦私智也。如是狂
言。假服一二門人。而呶呶嚴嚴。將若天下
人何。夫以我心治我心。庸人且知其有窒
礙焉。然而於其不可治者是治。足以見
其妙。奈何其棄擲之弗顧。然後以爲得哉。
且彼已謂。心無形也。夫以其無形之心。以
治無形之心。治者與所治。與復以治治
治。展轉無形。連犿何傷焉。其若是則不可
貶之爲狂也。縱以心治心故。貶爲狂。則
以心習禮亦是狂也。何者彼此一心易地
耳。蓋彼未實寤心之無形。是以妄認賊爲
子。認子爲賊。若然者焉能知爾籍中以柯
伐柯其則不遠。又焉能知我書中將紛飛
之心以究紛飛之處。斯此之謂淺見矣。辨
名曰。孔子曰。操則存。舍則亡。出入無時。莫
知其郷。惟心之謂與。是言雖操則存。操之
不可久。不得不舍。舍則亡。操之無益於
存也。何則心者不可二者也。夫方其欲操
心也。其欲操之者亦心也。心自操心。其
勢豈能久哉。故六經論語皆無操心存心之
言。書曰。以禮制心。是先王之妙術。心不待
操而自存。心不待治而自正。又曰。持其心
不使出入。命之曰敬。夫持其心者亦心
也。以心持心。兩者交戰弗已。是浮屠之下
焉者。猶且所不爲也。故徒欲持敬者。未
有能成者矣。余問於茂卿。先王以禮制
心。而心自正者然。然而於夫禮之不好之
人。先王亦何也。如教之好則是治心也。如
不教之好則其道廢焉。而妙術亦安在。且
其言雖刺尚書。尚書之意固非爾。是皆剽
竊吾教中泯能所滅妄覺之義。以爲己發
明焉。而彼所學于我亦惟土梗耳。惡能知
甚深之義。蓋彼以爲。心不可操故。初不要
治心也。又知以心持心之爲過也。聖人之
道如斯而已。是猶王孫綽欲倍偏枯之藥
以生殊死之人。不亦謬乎。然而彼業已有
取於我。則我不得不開其本源以示正
宗焉。圓覺經曰。普賢菩薩白佛言。世尊若
彼衆生知如幻者。身心亦幻。云何以幻還
修於幻。若諸幻性一切盡滅則無有心。誰
爲修行。云何復説修行如幻。若諸衆生本
不修行。於生死中常居幻化。曾不了知
如幻境界。令妄想心云何解脱。佛答曰。善男
子。一切衆生種種幻化。皆生如來圓覺妙
心。猶如空華從空而有。幻華雖滅空性不
壞。衆生幻心還依幻滅。諸幻盡滅。覺心不
動。依幻説覺。亦名爲幻。若説有覺。猶未
離幻。説無覺者亦復如是。是故幻滅名爲
不動。善男子。一切菩薩及末世衆生。遠
離一切幻化虚妄境界。由堅執持遠離心
故。心如幻者亦復遠離。遠離爲幻亦復
遠離。離遠離幻亦復遠離。得無所離即
除諸幻。譬如鑚火兩木相因火出木盡灰
飛煙滅。修多羅之説其如是矣。豈亦爲
許知身心如幻故。不以幻還修於幻哉。
豈亦爲許才遠離如幻則皆離諸過耶。是
我大醫王能善見衆生之病。因其五藏之
輸。乃割皮解肌。訣脈髓。使其&MT80122;縁暴憠
之癉ヒヲ&MT06279;不出三日必間也。其寧黄帝神農
之儔所能識乎哉。余熟悉茂卿病原。其始
嗜于鱗古文辭。中毒酋腊。自是之後屏棄
仁義道徳之説。以爲非古聖人之教。其獨
所以崇尚者。僅僅乎詩書已。乃遂紏譑思
孟以後諸儒。以不知古言。其傍&T076219;然謗我
者。于誕妄苟不可勝矣。客問焉曰。物氏
謂。聖人之道在養以成之矣。復謂。不先之
以事。而能有成焉者鮮矣。若此則矯宋儒
理學。無乃有其所爲焉乎。對曰。否不然也。
余察茂卿事云養云者。不過詩書禮樂章句
末節。此徒買櫝還珠之匹已。焉能矯宋儒
者哉。蓋夫内體性理。然後外施行事者。聖
人設教之大要也。然茂卿之爲學也。偏執
外而不治内。是以其心極愚冥。其氣暴戻。
其言回過。放肆圽後年。未聞一善行稱
誦人口。若然則彼謂在養以成之者。有口
無行。似梟鳴耳。故以余觀之。有儒者以
來未有茂卿頑鄙者也。古不云乎。儒者多
文無實。然東都無人。玩彼小文。而不
問質行之奚若。嗟夫古之今之綴文之士。
不有質行之之。將焉用其文也。謬
内外學者。辟彼籍曁其徒。當如魑魅罔兩。
弗然與其共馴。則惑蠱本業永無救焉
耳矣。客聞余言。舌撟然而不下
道費作此篇及末篇。以補入論中。於後甘
露潮公序文至。於是乎。道費敬讀之。則見。
其崇論谹議力護法門。而逐論之篇目。諄
諄乎解釋。且補道費所未盡者多矣。然以
日計。序成先於篇成三年矣。於乎我之知
我不若潮公之知我之深也。而又不知。是
潮公序乎。我序乎。是我篇乎。潮公篇乎。潮
公心即我心也。我心即潮公心也。譬由以
頗黎鏡挂於虚空。於中現像。互影重重法
門酬酢無有究盡也。於是道費復念。昔者
天台師於荊州玉泉。一夏數揚開爲止觀十
境。至第七見境。逼乎夏終法輪停轉也。妙
樂云。雖&T055642;餘文略中已足矣。今潮公就費
論十五篇爲序也。而餘二篇之義亦斯備足
焉。辨之樂説者。先覺後覺其揆一也
心學典論卷之三


心學典論卷之四
  加賀實性禪院釋道費無隱著
  華梵第十四
騰蘭東游。顯奘西往。貝葉日多。充車聯駟。
至於唐開元中釋經録出焉。凡四百八十函
計五千四十八卷云。余聞之佛經之爲譯。必
非奉朝廷之詔弗敢從事焉。是故於其譯
主必選三藏法師能通華梵者。至其譯義
譯文書字綴文參譯刊定潤文等九位之任。
亦皆以挺拔一時義虎高才沙門。或者搢紳
先生與焉。此所以昭明聖意而雅麗章句
也。傳曰。魯共王得古文虞夏商周之書於孔
子舊宅。然皆蝌斗文字雖則時人如伏生
者無能知之矣。夫中華之人於中華典籍。
猶且及其世移書易。不得知之。矧於西方
大聖人之書乎。其書則梵文。其言則梵語。其
音則梵聲。不有亞聖開士。其誰能曉之乎。
而復翻梵爲華。華興梵廢。如阿耨云無上
盧遮那云光明遍照是也。是故未能華文
則不得通梵文。未通梵文則無由達佛
意。此理之固然也。而佛經之於翻譯也。大
都在六朝以來。則其文體不上古焉。然故
間者肄古文辭儒生多有以婾焉。若眞
儒不知時變者也。呉郡王世貞藝苑巵言亟
稱楞嚴維摩。爲鬼神於文者。此論當也。而
未盡其善矣。何則夫楞嚴維摩之所以鬼
神乎文也。内則有其不測之玄理之鬼神乎
鬼神者存焉也。故直玩其文而遺其理。則
未得以爲善好佛教而達於佛理者。今
不遑枚擧兩教廣文。姑且指一二與。如佛
頂云。見見之時見非是見。見猶離見。見
不能及。又如淨名居士凭几默然無言。其
理未形乎聞見則不可謂爲文。不可謂
爲文則不可以梵漢分。不可以梵漢分
則又何古文今文云哉。於是也左孟失其才。
&MT03247;斯失其工。儀秦失其辯。楊墨失其能。孔
老失其知。而鬼神弗能以喩其不測也。茲
故佛教後文辭先義理矣。昔者自晋宋及
唐。有羅什・跋陀・實叉・玄奘等諸師。乘運而
出。佛教翻譯縱横見焉。罔弗以磨義練理
窮玄竭奧也。意者向使摩騰竺蘭駄全藏
而來長安。假手於賈誼・淮南・兩司馬・劉楊
等。以爲綴文潤文。彼其爲華藻加繍鞶帨
有之。於義理爲裨益則未也。二三子問
焉曰。若然者文辭之於佛教果何如也。對
曰。孟軻有言。曰。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
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
也。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
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善夫孟氏之言
也。吾亦云爾耳。文辭亦我所欲也。義理亦
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文辭而取義
理者也。若乃教中科文重複。卷帙所
同諸六經之簡易者。是立意之別。應機
之異也傳聞。維摩經梵本存五百弟子畢被
呵文。什本即隨其略也。法華八年説。梵文
之多積至八里也。百千經大本藏于虬宮
者。有十三千大千世界微塵數偈・四天下微
塵數品也。由是觀之。我佛教之昌大廣莫
也。譬若江波𣺎潯衍溢。沕潏澒濘升而盈釋
梵。降而娑竭。縱其閻浮提人欲獲之讀
誦。何翅以蠡測海。以莞闚天。以莛撞鐘
之比哉。若乃諸經訓詁援引。則古註存焉者。
不與外典異也 而其間意義或未可一
概焉。如楞嚴曰噬臍不及復有肯綮之語。
此出諸左莊。其義亦如左莊取亡害矣。經
中多有無爲玄妙等語。此出諸老子。其義
如老子取不可矣。故以外典解内典利害
相摩。豈其容易哉。余嘗讀南山感通傳曰。
益州成都多寶石佛從地涌出者。乃昔迦葉
佛時。有人于西耳河造之。擬多寶佛全身
相也。又曰。其華趺有多寶隷書。亦皆已興
于古佛之世者也。嗟夫曠世歴年象設文字。
有若此者。則至夫六籍及諸史百子之言。
亦寧無一二流於先佛之遺教乎。加旃如
許巣夷齊四皓張東之屬。其必於過去劫與
聞般若一偈。不然也惡能招搖遁世。清虚
澹泊修生保眞。視一時功名富貴由浮雲
蜃樓也哉。嗚呼噫嘻。悠悠邃古孰知其始。
芒芒天地孰知其極。儒家之書。語宇則不
踰扶桑落棠。語宙則裁止乎三皇五帝。過
此以往推分爲十紀。莫知其姓主年代。
尚何及其政教乎。獨有吾迦維之教。當時
雕雕焉語塵劫。示華藏。章往因。委來果。
國號佛名法門偈言。無遠不記。無溥不説。
是以其學業之至大至尊。方之於諸家。非適
天冠地履之遠。而其妙理所融。玄機所投。
九世今也。十界此也。若夫六十四音夷伊那
兜禁昧離侏離鴃舌トモ。亦何竢寄象鞮譯
然後知之者哉。二三子問焉曰。教言誠大矣。
尊矣。盛矣。覺皇氏之道盡於此而已乎。對
曰。何爲其然也。禹言存而桀暴。湯法在而紂
惡。釋教充牣域中。人不誦之與無教
同。誦不學之與無誦同。學不得之心而
以行於身。亦與無學同。茲乃學之極已乎
行矣。學而不知行失其所以學也。是以余
夫博文之士特如忘不修身踐言之
甚。夫釋氏無。道徳以爲葆。無飾。多文
以爲飾。無惠。教化以爲惠。二三子一薫一
ナレハ十年猶尚有臭。請夙夜振業。有死毋
霣矣哉。如有澡身而浴徳。其文復既
其實。則造次顛沛無非教也
  文學第十五
魏文帝曰。文章經國之大業不朽之盛事。信
哉是言也。夫六經而下至於諸史百子。匪乎
文則弗能以顯其道也。匪乎文則弗能
以傳於今也。至若吾梵教之來東也。易
貝葉而成竹帛。亦惟倚頼之而討論潤色
矣。故諡仲尼曰文宣王。稱佛曰釋迦文。
世間出世未嘗不一其致也。請學者勿儢
儢焉無竭力於茲務。或者脆薄自畫辭以不
能也。夫鷾鴯之架巣。蜘蛛之布網。蛣蜣之
轉丸。至乃𧍒耎之蟲肖翹之物。皆有其智
巧。莫非性起之徳。況復人爲萬物之靈。仁
義道徳所備。寧缺文章黼黻之美。然其缺
焉不爲也。非不能也。夫其者而不爲。此
之謂以人而不如鳥蟲乎。從者問焉曰。然
則欲學文者。何籍爲之軌範耶。對曰。亡
論六經。其他當依左國史漢老莊孟荀國
策淮南文選諸部。優柔饜飫。積以歳月。得
其文稱意意稱物。然後朣朧昭晣可以入
作者之域矣。然余以。諸業長乎純焉者也。
建安以前文其長乎。作者少作詩也。而六
朝之文雖曰漸敝。而未之可廢。何ントナレハ也夫
才人收蓄舊作。轉拙爲巧者。譬由齊國之
人取敗素帛。染爲紫其價十倍也。況其若
二陸兩潘沈任之倫。嚄唶詞宗後世不易爲
伍者乎。若乃歴代作者文體變改部類衆多。
於魏文沈約徐伯魯之述略具矣。學者宜力
操斧伐柯以取其則。不宜恃才率思而
逸輿無方也。雖然人文之爲體也。其始
乎性靈之自然。而與造化同於工者矣。是
以學者或侅溺乎法度。而弗善變化則又
不可也。要其歸在於師心匠意神而悟旨
不爲一體所錮也。古之作者若相如之工
於形似。子長之妙於肖物。班固之長於情
理。王粲之能於辭賦。陳琳之善於表章。此
皆天之降才不與其全者。而才之雖不全
乎。亦各有檀其美。譬諸猶宮商角徴之迭
異調而悦人心。王嬙西施之弗同貎而動
人魄也。是故學者亦乃就其家學之。去其
短襲其長。則可以集諸家之美而爲大成
焉。如或從自賞好以偏取。且相輕小。則不
得免弊帚千金之譏矣。明有二李汪王輩
出。首偈古文辭以新一時目。而其法則主
修辭叙事。而不談理矣。獻吉勸人以勿
讀唐宋以來文。于鱗謂東漢以後無文。伯
玉同於二李。元美獨無固必。著述頗多衆
體備焉。夫此數子者信トニ命世之宏才。如&T066960;
梓皮革然。至其希古非今偏祖扼腕。人皆
以爲議矣。雖然天下萬物之軌。自禮樂
形政以至於宮室車乘冠寃祭器書契圖畫
之類弗得不咸皆徇時代以爲侈靡窳&T019276;
也。而文辭弗然乎。若其令文辭必上古。
則亦書契非&MT03247;篆不須寫。祭器非簠簋不
許具。必服周之寃。乘殷之路。堂高三尺采
椽不刮。習曲禮威儀。振萬武象韶濩。然
後足矣耳。是皆所不能也。故荀卿曰。學莫
便乎近其人。禮樂法而不説。詩書故而不
切。春秋約而不速。方其人之習君子之説。
則尊而遍矣。周於世矣。又司馬遷史記百
有三十篇。而唐虞之時・夏殷之時・周盛之時・
春秋戰國之時。及漢之時文體各變。蓋隨時
代之汚隆弗得不然。其此之謂斬而齊枉
而順不同而壹矣。顧俾子長在六朝若唐宋
之間。必也紀其朝事。列其代人而用其時
文體。已然。至於吾浮屠氏語其舍。諸且又
文章果可以貴叙事而賤談理。乎。除夫歴
史雜記其他群籍皆替矣。然而古來未ヲ">聞兪
焉。是何故哉。蓋夫天下之事未嘗可以
一能盡。必得衆能以濟焉。是故文帝典論
曰。孔融體氣高妙有過人者。然不能持論。
理不勝辭。又曰。文本同而末異。蓋奏議宜
雅。書論宜理。銘誄尚實。詩賦欲麗。此四
科不同。故能之者偏也。唯通才能備。今順
於文帝所論。夫">夫人能叙事。亦惟能之偏而
非才之通歟。又陸氏文賦言之。曰。詩縁情
而綺靡。賦體物而瀏亮。碑披文以相。誄
纒綿而悽愴。銘博約而溫潤。箴頓挫而清壯。
頌優游而彬蔚。論精微而朗暢。奏平徹以閑
雅。説煒燁而譎誑。雖區分在茲。亦禁邪而
制放。要辭達而理擧。夫如陸氏所言。亦
可以見其貴能變化而不守一體者矣。
於此乎。吾嘗試取于鱗文。以與左傳史記
尚書禮記等駢誦。相規則其文太過於佶屈。
務於模擬而體裁之不相似也遠矣。以故
">茲益惑之。夫">夫人之所以夸稱古文辭
果焉在哉。然而近時日本文人。慕于鱗專
業。飣餖古言。模擬古文。唯句棘奇澁之體
是學。其才上焉者猶可。其次焉多至有畫
虎類狗。故以吾觀之。學夫于鱗等學古
文不若。學古文不學之。復古捷徑ナルニハ也非スヤ
與。且夫今之學文者。輇才儇子亦相習
言。詆娸韓柳歐蘇曰。不能古言矣。殊不
知四氏學於古不在模擬飣餖。唯論其才
之與法何如耳。故子瞻有言曰。余嘗於章
序臣家見一墨。背列李承晏李帷益張谷潘
谷四人名氏。序臣云。是王量提學所製。患
無佳墨。取四家斷碎者。再和膠成之。自謂
勝絶。此其見遺者。因謂序臣曰。此亦好奇
之過也。余聞。之製墨之妙正在和膠。今之
造佳墨者。非不擇精烟。而不能佳絶者
膠法謬也。如不善爲文而取五經之語以
己意合而成章。望其高古終不能佳也。夫
若是則灼知。於宋朝非無古文辭之學。然
弗獲其才。則徒以之謬膠製墨也已。虎林
鄭之惠序蘇氏文集曰。自南華後長公一
人而已。俗儒泥古疑今。拘儒是古非今。謂
三代秦漢而下無復有文字。輒以長公側
於唐宋諸人之例。此宇宙之間一大不平之
事也。余意。今使子瞻而在與諸文人鬪其
才。則雌雄奚若哉。古來以諸葛亮與蘇軾
稱天下奇才。嗚呼諸葛死而久之。不能走
生仲達也。又覽茂卿尺牘。答問猶尚尚猶
字法曰。學左氏文則用左氏法。學孟子文
則用孟子法。若混而用之則緝錦以布者
類也。此言非也。何則夫古今學文之人。有
顓乎一家焉。有雜乎諸家焉。如彼所
言。則其雜者皆名混法而不免錦布之毀。
然於其顓者亦軼相齮齕。好左氏者以孟
氏爲布。好孟氏者以左氏爲布。若然者
將使誰斷其勝負哉。嗚呼蓋亦不思也已。
藝苑巵言曰。孟氏左氏戰國策司馬遷聖於
文者乎。如此則雖古文辭家。未嘗剖錦布
乎左孟也。又曰。日取六經周禮孟氏老莊列
荀國語左傳漢書。西京以還至六朝及韓柳。
便須銓擇。佳者熟讀涵泳之。令其漸漬汪
洋。遇有操觚。一師心匠。氣從心暢。神與
境合。分途策馭。默受指揮。臺閣山林絶迹
大漠。豈不快哉。如此則雖古文辭家。其比
綴法度固已參酌百氏。綜緝衆妙以不肯
爲一家之奴朡者章章矣。其餘泛稽沈休
文文論・韓退之進學解・柳子厚所以爲文之
説。僉曰。於諸家異軌同奔。同工異曲。而
未見學某文則用某法。不可混彼此之
言。故知。世儒好奇。横&MT06279;立規也。大氐有文
章法度四焉。曰。字法・句法・章法・篇法。以此
四法爲女紅。以群言麗藻爲色絲。以自家
觚翰爲機杼。織出一純美錦。可以新奇絢
爛焉。至其他規&T030726;。熟讀古文。祗祗庸
。毋自肯録録然爲時人稠濁所亂也。
先秦以來文人多少。然其法無定。奇才者獨
得焉。余亦少好古文。作爲綺語縁飾法門
者。雖然夫慕二李者過諸古學。猶楚
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城中好高髻四方
高一尺也。是以弗顧當世側目。縱言而至
於斯矣。且夫我佛教之來也。昉于東漢盛
于六朝及于李唐。而至於禪林翰墨之多
疏牓體裁之定。益降在宋元之間。以故若
謂東漢以後無文。勸人勿讀唐宋以來文。
則二李之業之於吾屬也不便矣。夫文譬則
瑚璉焉。道譬則黍稷焉。與其器之瑚璉而失
黍稷也。寧得黍稷而器之不瑚璉。以故若
謂偏主叙事而不喜談理。則二李之業之
於吾屬也亦左矣。二三子問焉曰。然則釋氏
而學古文辭者。其則若之何可。對曰。大較
依前所擇古書以定法度焉。至其取語於
佛經若祖録以屬談理之文。則乃與古文
異軌同奔。同工異曲。奇語百出。變化縱横。
ノコトクニ隱神顯。風ノコトクニ發雷疾。有以放怫於孫
呉之用兵則善
  詩偈第十六
拾得詩曰。我詩也是詩。有人喚作偈。詩
偈總一般讀者須子細。夫詩之與偈異而不
異。不異而異。夫其所以不異而異者何也。
蓋偈亦道人言其志之所之焉者也。故其平
生之所作爲。贈答述懷送行登高之類。大都
眞率閑曠之辭。而不同於詩人絆榮辱惜
別離之趣也。夫其所以異而不異者何也。
蓋吾釋氏之爲教。嘗皆假中華文字以倡者
也。故若夫重頌諷頌之製。弗得不特放於
風雅之典。其已放焉。則其一唱一詠宜當守
法度以協曲調可也。此自古釋氏豪傑。所
以傍從事文儒而弗敢遐也。弇州詩評
曰。詩旨有含蓄者。有玄妙者。偈之爲學尤
爾。曰。眼目中含風雅。風雅中含眼目。使誦
之者其懦耆之不圖知。譬由子房状貎如
婦人好女而知勇萬夫也。然是作也。難於
詩。何則法門之理道人之情。有咏之者率易
多姜桂之辣也。若乃詩學當以漢魏盛唐
爲法則焉。勿學宋朝之詩也。而其籍則文
選唐詩選及諸儒批判足矣。不須指南于
茲。第釋氏之詩名稱意味難盡從。故宜得
諸格調而不必文字剽擬焉。此祕密工夫
也。近時儒生學於唐者。非唐詩選中文字
則不爲用。少年釋氏皆肄其業。而名稱意
味不能變改。故多作朝廷臺閣從軍宮怨
詩。至有失道人面目。無乃不可乎。余毎覽
唐諸宗師作古風若近體。其辭與意共皆詠
其所涵養之道。而未始興詩人混殽焉。然
亦至若諸詩人作。則其遊蘭若登浮圖送
沙門等。必用釋典文宇故實。杜甫王維岑參
集中特然。然則釋氏之倫固採材自家爲
詩。曷嘗唐人軌度焉。且夫才士之屬文
也。猶畫工之貎人物。其才之高下長短受
乎天之分定矣。若乃貎佛仙。貎聖賢。貎道
人。貎官人。貎武夫美婦智者愚人者。唯才
士之所貎也。是故心學高士苟欲文假
辭以觀志於天下後世。則可不愼其所貎
乎哉。二三子曰。謹聞命矣。然吾黨學詩偈
者。將師承於何籍耶。對曰。寒山拾得其詩
之神乎。禪月杼山盧阜其詩之聖乎。雪竇天
童頌古其偈之神乎。祖英之集其偈之聖乎。
其他古今高僧之作。可準之以簡練取舍

  總序第十七
右十有六篇。品目分刌科條已備焉。而起伏
照應通貫弗偕。讀者當以殿最爲一篇而
見。如其偏解局説。則義亦從而不明也。今
乃逐篇宣序者如左焉
萬物有本。其況心論。一部述作。初篇思存。
後後篇異不離覺原。作宗原第一
佛語宗心。楞伽玄旨。摩訶衍法。規模皆爾。
入道之功一日千里。作大乘第二
四教義珠。五味分品。金口所宣。何其詳審。
牽退席衣。勸醍醐飮。作圓教第三
心學之道。別傳祖堂。靈山花綻。少林聯芳。
教家侯伯。祖宗爲王。作別傳第四
一修是妄。孤性違眞。性修兩會。當契能仁。
我法難思。詎比孟荀。作性修第五
見佛性者。起行殊塗。超彼教道。義孔淵
乎。好語可據。江西馬駒。作長養第六
大道下衰。學者由徑。天下滔滔。時論難定。
溫故知新。不致聽瑩。作論定第七
叔世宗師。不得純粹。其愆何繇。利名爲崇。
欲使後人。恪履遐軌。作宗師第八
學道便宜。莫最文字。譬如耕田。必以來
&T077148;。不立之言。須擇眞僞。作不立第九
世出世間。一切境界。未見纖豪不生心内。
仲尼所倡。寧其心外。作儒教第十
古言孔老。以爲莛楹。大道之本。孰擇而精。
魯連一箭。欲止戰爭。作道教第十一
左右兩教。升入妙宗。維事維理。罔弗融通。
海印炳炳。天珠重重。作釋教第十二
韓歐程朱。譏我太横。茲土愚儒。吠聲獷獷。
非以文辭。焉辨邪正。作外魔第十三
華梵殊音。齊楚不啻。貝多難知。科斗是類。
欲通彼詮。當學此義。作華梵第十四
言之無文。豈能行遠。儒釋達人。游息秇苑。
操觚含毫。莫不華婉。作文學第十五
詩偈唱道。妙義是多。心學諸子。宜熟吟哦。
情唯守道。何嬈詩魔。作詩偈第十六
總別二門。喩架屋規。杗桷相依。屋言成矣。
依者所依。匪同毋異。作總別第十七
跋心學典論外魔總序後
余既染指心學典論十五篇。而今復見其所
尋著二篇曰外魔曰總序者。得合讀之。
然後益知。心學所論之公而且至也。其體尤
超逸而不傷格。古色與生氣相合。讀之如
明珠美玉乍出櫃。光輝燦然。宛奪人目。嗚
呼叢林自是眞有文矣 讀者當以此二篇
爲一部正鵠可也
  歳辛未三月之望 甘露元皓題
凡三萬三千六百十一字
心學典論卷之四

心學典論跋
氐羌之虜也。不憂其係累。而患厥不焚者。
世間之愚也。學佛之流也。不憂其乘緩。而
患厥戒緩者。出世間之愚也。是以夫盡結
脱塵者。猶隔視聽於祇園焉。&T016254;角揚鬣者。
倶與主伴于毘盧焉。豈非其知愚之所以
爲頡頑已甚遠耶。我實性隱老和尚。嘗著
無孔笛集而盛行于世也。然今不肖越宗
此心學典論三萬有數千言。以鋟梓于京師。
謀與前籍並行者。其故何哉越宗先是事
於一二碩徳而爲日矣。自覺既得歡喜之
地。而寛保末年北遊於加國。覿和尚于龍
山。初瞻其道貎。則巍巍乎如泰山之於衆
岫也。漸聞其話言。則洋洋乎如巨海之無
涯畔也。若夫提宗要而入無象。隨機變以
爲對揚。則黭然倜然有鬼神不可以測其
由者。於是乎越宗折杖棲止。而拳拳服膺。夙
夜扣以至道矣。和尚一日從容謂越宗曰。學
道之人有術焉。女嘗知之耶。對曰。未也可
得而聞與。和尚曰。而與當今耆年。其器惡
知不若於費也。而以其道望諸費。則由
七雄戰爭之於三代垂衣也。此豈有他故。
蓋以學弗於聖謨也越宗聞其言奮焉而
退。廼自取諸圓頓修多羅曁唐咸通以前禪
書。以反復研窮之。則郷和尚之所示。巍巍
乎如泰山者。洋洋乎如巨海者。黭然倜然
鬼神不可以測其由者。壹皆於斯見焉越宗
乃蹶然而起。遽詣函丈白言。老和尚何不
越宗之久也。和尚微微笑而已。嗟夫越宗
之往所失者。非爲戒之不急焉。非爲定
之不務焉。即是乘之緩焉已矣。然推越宗
嘗失者。以圖他人知。其必非毋同病病
者。既而知其同病病弗復弘其所以爲自
病以爲他人病。則甚爲不仁矣。由是遂再
三力請以刻斯典焉。庶世之同志之人。口誦
家頌。以開寤正義。於彼大道之多岐不亡
羊焉。若夫篇中博洽玄奧。尚論儒釋。驅逐
外魔。以倡百慮同歸之。則越宗之所弗能
知。自大方之君子存焉。寛延辛未秋七月日。
不肖門人越宗稽首百拜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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